他们深知那“分布施压法”的可怕威力。
那不仅仅是网络暴力，而是一套精密冷酷的心理摧毁系统——逐步升级的绝望感、层层叠加的道德绑架与负罪感、不断蔓延的社会性死亡……
即便是他们这样历经风浪的强者，自问也无法在这种持续性的碾压下支撑太久。
无论那个叫赵小锤的年轻人过去经历过什么，在这种能体系化、精准地摧毁一个人所有社会联结与心理防线的手段面前，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
彻底的自我瓦解。
没有例外！
命令被迅速且隐秘地传达了下去。
这座烬岭豪华办公室，也恢复了安静。
…………
同一时间，南美，恰帕斯马德雷山脉。
小山般的美洲豹在一处略微开阔的河岸岩滩猛地刹住脚步，粗重的喘息在湿冷空气中化成白雾。
赵小锤利落地翻身落地，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岩滩石缝间一簇淡红色茎叶上。
他蹲下身，仔细辨认，小时后驻村干部曾向他反复强调的野外铁律——“吃进嘴的东西，必须遵循百分百确认原则。”
确认无疑后，他迅速揪下几把肥嫩的马齿苋茎叶，胡乱塞进嘴里囫囵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几乎在吞咽的同时，他已猛地起身，一把抓住巨豹颈后厚皮，翻身再次跨上豹背。
不需任何指令，那“小山”般的美洲豹发出一声低沉咆哮，再次化作一道离弦之箭，猛地扎回侧方那条几乎被植被吞没的险峻兽径，以更快的速度，驮着他消失在令人窒息的浓绿深处。
“快点，再快一点！”
第326章 风雨前庭
成人的世界风雨莫测，而孩子的天空永远澄澈
京城二环边上的大杂院深处，藏着一个难得的独立小院。
小院绿意盎然，一边是枣树，另一边是石榴树。曾经野蛮生长的枝丫已被修剪整齐。
正对院门的堂屋敞着门，靠墙的条案上，黑白照片已经消失不见，如果抬头看，就会发现，曾经闪着光辉的铜匾也摘下来了。
现在，这里就是二环里普通的居家小院。
豆豆把他那点“家当”——回到妈妈身边那天收到的礼物，严密地收在自己认准的纸箱里，谁都不让碰。
阳阳则整天蹿上爬下，不是骑在院墙上吓唬野猫，就是试图用破渔网去捞院外老槐树上的知了，浑身是胆，却也看不得豆豆那小气样儿。
几天的暂住，憨姑娘刘丽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老京城人的日子是悠闲的，即使照顾两个不省心的孩子，对没心没肺的刘丽来说，也不过是每天充实的一环。
9月10日，教师节。
早起的阳光正好。
老枣树下，堆着几家舍不得扔的旧门板，刘丽在门板边晒着她的花衬衫。
豆豆坐在枣树下，独占着唯一一个小板凳，小口小口地啃一枚苹果，连掉下的皮都要赶紧捡起来捏在手心。
阳阳在一边看得不耐烦，刚想伸手，却被刘丽笑呵呵地拦住，她正踮着脚晾床单，一没留神，湿床单一角扫翻了豆豆手里的苹果。
看着苹果滚进了水沟，豆豆顿时大哭。
刘丽慌手慌脚去扶，连声道歉。
阳阳却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出了院门。没过一会儿，他举着个刚洗好更大的红苹果冲回来，不由分说地塞到豆豆还在抹眼泪的手里，粗声粗气地说：“哭什么！这个赔你！比你那个甜！”
豆豆握着苹果，愣住了，忘了哭。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坐着轮椅的胖前台被一位温和的男同事缓缓推进院子。她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显然身体已经恢复得相当不错。
“豆豆，阳阳，“她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该准备去幼儿园了。“
两个孩子立刻站直身子，豆豆悄悄将那个大红苹果塞进书包，仿佛藏起一个珍贵的秘密。随后，他和阳阳一左一右牵住那位男同事的手，蹦蹦跳跳地朝着那个传说中的幼儿园出发。
孩子们天真烂漫，并不懂得这个幼儿园的特殊意义，但憨厚的刘丽却再清楚不过——若是两个孩子真能在那里结识几个发小，这些童年建立的情谊，或许将照亮他们未来的人生道路。
豆豆握着那个还带着水珠的红苹果，一时忘了哭泣，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粗鲁却体贴的伙伴。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坐着轮椅的胖前台被一位温和的男同事缓缓推进院子。她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显然身体已经恢复得相当不错。
“豆豆，阳阳，“她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该准备去幼儿园了。“
两个孩子立刻站直身子，豆豆悄悄将那个大红苹果塞进书包，仿佛藏起一个珍贵的秘密。随后，他和阳阳一左一右牵住那位男同事的手，蹦蹦跳跳地朝着那个传说中的幼儿园出发。
孩子们天真烂漫，并不懂得这个幼儿园的特殊意义，但憨厚的刘丽却再清楚不过——若是两个孩子真能在那里结识几个发小，这些童年建立的情谊，或许将照亮他们未来的人生道路。
“陈姨，“刘丽推着轮椅朝堂屋走去，轻声问道，“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胖前台温和地笑了笑：“怎么？那些在线课程都学完了？“
刘丽将轮椅推到餐桌前，自己在对面坐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憨直的姑娘，胖前台的心情不由得明亮了几分：“你要是学烦了，就去旁边的金宝街逛逛。不过.“
“知道啦，知道啦，“刘丽雀跃地递给胖前台一根油条，开心地接话，“不许带手机，只能带银行卡。陈姨，快吃饭吧。“
“嗯～“胖前台接过豆浆，心中却暗自叹息。
这三个人何时能离开，取决于赵小锤何时能回来接他们；或者，如果他永远不再出现，这三个失去利用价值的人，终将被某局悄然送走。
晨光透过老枣树的枝叶，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在诉说着这个院子里每个人不确定的未来。
未来不确定，胖前台却肯定，新的一天，绝对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开始。
…………
新的一天，9月11日。
轻松慢行休闲候客区。
空气中弥漫着舒缓的精油香薰，轻柔的背景音乐本该让人放松，但对年轻妈妈李婉来说，却有些浮躁。
她拒绝了小姐姐送上来的茶饮，紧张地注视着那间工作室，可是玻璃已经雾化隔断，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该拒绝小姐姐的陪同建议，可面对艳丽四射的果果，她总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于是……
她坐在了候客区。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她的耐心正被逐渐耗尽。
她不顾进门时门岗“为保障沉浸式体验，建议您暂时放下手机”的提醒，偷偷从包里摸出手机，熟练地划开了音符短视频。
第一条推送的视频，就是她所在的地方。
没有刺耳的BGM，没有夸张的标题，一个身着挺括藏青色制服的高挑女子蓦然出现在屏幕中央，那极具冲击力的健康丰腴与成熟风韵，正是刚刚让李薇自惭形秽的果果。
“大家好，我是果果。”她的声音清晰透亮，略带的东北口音反而让她接了地气，“今天和大家分享传统养生‘六字诀’中的——‘呼’字诀，专司调理脾胃。”
她双足分开与肩同宽，身姿如松般稳稳站立。
“做‘呼’字诀，关键在气息要稳，要长。”
她微微吸气，饱满的胸口随之舒缓起伏，接着，红唇轻启，一声低沉、绵长而均匀的“呼——”音从喉间深处发出。
第327章 崩塌
感受到这立竿见影的变化，她不由摇头失笑，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些许无奈。手指下意识地滑动，点开了视频下方的评论区。
前排依旧是那些司空见惯的赞美之词，“姐姐好美”、“专业”、“学到了”。
作为女性，李婉自然也乐于在短视频中欣赏出色同性的风采。
然而，一想到方才在现实中惊鸿一瞥的那道身影，那近乎夸张的丰腴曲线与明艳逼人的容貌，某种蛰伏在内心阴暗角落的情绪却猛地探出头来，化作一句阴暗的吐槽：
马勒戈壁的，妖艳贱货。
突然，李婉的手指停在屏幕上，一条与其他赞美格格不入的评论赫然映入眼帘，顿时刺破了她刚刚抚平的心情。
“果果？不就是以前‘京城爱乐’那个佳佳吗？”
“换身衣服就装起专家来了？当年哥们儿在卡座开黑桃A，她过来蹭酒比谁都勤，结果酒一开人就没影了，转头就去隔壁卡抱富二代大腿！坑了我小两万，这事我能记一辈子！”
这条评论像投入静湖的石子，立刻激起层层涟漪：
“怪不得这么眼熟…当年在爱乐见过她，确实是头牌！”
“哈哈哈经典剧情，工体冤大头的故事每天都有新版本。”
“她可是变脸大师！你要是只点啤酒，她正眼都不瞧你一下，全程黑脸玩手机。但只要隔壁卡座开了神龙套，她立马就能贴过去哥哥长哥哥短，那叫一个热情。”
“什么空口无凭、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说、眼红人家现在红了？哥们懂法，你们要证据是吧，照片在这！”
评论区了突然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背景明显是夜店卡座的照片。照片中一个侧脸或背影与果果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正举着酒瓶或指向酒水单。
“图来了！看看这熟悉的姿势，正在忽悠隔壁大哥开酒呢！当时就觉得这女的不简单，特意拍了张，没想到今天对上了！”
质疑声仍在负隅顽抗，认为照片模糊，不足为证。
紧接着，又一记更猛的“实锤”被抛出：
用户@爱乐老熟人：
一张更为清晰的、但显然是抓拍的合影。照片中一个艳丽妆容、穿着吊带短裙的女子正坐在几个男人中间，比着剪刀手笑容灿烂。
“高清无码！看看‘佳佳’老师当年在爱乐多风光啊！左拥右抱的，一晚上赶好几个场子，赚的都是辛苦钱呢，现在穿上衣服装专家了？”
当个人聚集形成群体时，他们的智力和理性会显著下降，表现出非常极端、冲动、易受暗示的特征（《乌合之众》）。
那些模糊的影像如同号令，瞬间点燃了评论区积蓄的恶意与偏见。先前还在赞美专业的网友们，态度发生剧变，舆论风暴以惊人的速度转向：
大量充斥着震惊、失望和愤怒的评论开始刷屏：
“我的天！真的是同一个人？从夜店女王到专业技师，这转型剧本也太魔幻了！”
“所以说她现在这什么高级技师的人设也是包装出来的？就是为了捞金？”
“取关了取关了！一想到她的‘专业手法’是在那种地方练出来的，我就膈应！”
“怪不得传说中收费那么贵！原来成本都花在这种‘头牌’身上了？那些豪客花的钱到底是为了服务，还是为了给她付高额提成？”
“呵呵，互联网果然没有记忆！这种‘脏’了的女人，换身皮就想洗白上岸了？凭什么？”
“她当年在夜店坑人钱的时候想过今天吗？现在装什么岁月静好、专业可靠？”
“不得不说，‘服务’行业经验丰富就是不一样哈。”
“长得就一股风尘味，以前是明骚，现在是暗骚罢了。”
“脱粉了！一直以为你们家是一股清流，结果还是流量至上的生意经！太让人失望了！”
李婉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方，看着评论区以惊人的速度被这些汹涌的恶意吞没。她甚至瞥见有人开始试图人肉搜索更多信息。
刚刚那个身材丰腴、眼神专注、教她呼吸的女人，其光鲜专业的形象正在她脑中与那些模糊的夜店照片疯狂重叠。
她个人的思想也迅速融入互联网上的群体效应之中。
一种母性本能的、近乎偏执的保护欲瞬间压倒了理智。
她无法容忍，绝不允许一个有着如此“肮脏”过去的女人，用那双可能在夜场里摸过无数酒杯、被无数男人碰过的手，来触碰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