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轻轻伸手，点中虚空中某个坐标，刹那间，整片空间开始浮现出一张巨大的地图投影，上面标记着无数条交错相连的时间线和分支节点。
“这里不只是黑域的深层核心。”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也是一座‘轮回引擎’——它属于更高意志的一部分，而我的作用……仅仅是看守而已。”
沈言的脸色彻底变了：“你的意思是，这不是我们能摧毁的？不是我们可以关掉的东西？你根本没能力决定结束，对不对？！”
林汐转过身来：“我是钥匙，而不是门。”
空气陷入短暂死寂。
良久之后，陆旭开口：“所以我要面对的，并不是关闭这座塔，而是去找到……更高一层的存在？”
“没错。”林汐的眼神变得柔和，“但你能承受那样的代价吗？每一次接近答案，你的身体都会遭受更高层级的崩坏……而当你抵达最后门槛，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沈言忽然冷笑：“听你说完这一套，我就觉得恶心。这就是你要给我们的真相？一堆无法掌控的规则、一群躲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存在，然后让我们顶着风险去做你们都不敢做的事？”
林汐注视着她：“如果你愿意留下，我可以为你创造一个独立安全的世界模型，让你摆脱这场混乱。”
沈言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不稀罕一个被造出来的东西，也不信任你所谓的‘和平’承诺。”
这时，一直沉默的陆旭忽然走上前一步，看向她：“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到最后的地方去。”
沈言嗤笑了一声，挑眉看向他：“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乱来？开什么玩笑，就算这是场死局，老子也得看看它究竟有多深的底牌。”
林汐静静听着，似乎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过了片刻，她缓缓抬起手。
“通道已经打开。”她的身影开始消散，声音却越发清晰响亮，“你们的每一趟重生都在积累足够的路径解析权限，现在，最后一次机会摆在眼前——要么前往终焉层，要么退回安全世界。但一旦选择离开此处，再想进入就得重头再来。”.
第1008章废话少说啊
“准备好了吗？”她问。
陆旭看了眼沈言。
后者翻了个白眼，却嘴角含笑地摊开双臂：“废话少说啊——我都等这天很久了。”.
陆旭嘴角微微扬起：“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下一刻，整个大厅的能量流动猛然加速，光芒大盛！
两道光影顺着林汐手指方向破空而去，消失在了那未知维度的尽头。
【高维终端接入·终焉层】
警报响起的同时，一个模糊的声音自深处传来：
“……身份已确认：X-Z03，权限升级进行中。”
紧接着——
“你来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次……是你主动选择踏上终点，对吧？”
“陆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低低地说，“告诉我——你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了吗？”
陆旭缓缓抬头。
在他面前，一片浩瀚无垠的虚拟宇宙正缓缓张开双臂，迎接他们的归来。
陆旭缓缓抬头。
在他面前，一片浩瀚无垠的虚拟宇宙正缓缓张开双臂，迎接他们的归来。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物理空间的限制，一切都仿佛漂浮在思维边缘。沈言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双手交叉胸前，眉头紧皱地看着眼前这片不断变换的光幕。
“这玩意儿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她低声开口，“像是活的一样。”
“没错。”那声音又响起了，温柔而低沉，仿佛能穿透灵魂深处，“这里是你我命运交汇的终点，也是你曾经无数次逃离的地方。”
陆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每次说话都像谜语人，能不能直接点？谁都知道你是某种‘高维意识’或者更扯淡的东西，现在我想听的只有真相。”
话音刚落，虚空中泛起一层淡淡的涟漪，随即一位熟悉的身影渐渐浮现。
是一个少年模样，穿着朴素的白T恤与牛仔裤，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深不可测。
“好久不见。”那少年望着陆旭，“你也终于愿意面对这个版本的我了。”
沈言脸色微变，瞪着他：“这不是……数据残影？你怎么会……”
“我是记忆残留的一部分。”他微笑着，眼神扫过她又落在陆旭身上，“但也不是——我就是我，是我所经历过的每一个你的选择留下的总和。”
“少废话。”陆旭冷声打断，“你想说什么，快说重点。”
少年点点头，神色认真了几分：“终焉层，是黑域之上真正的核心意志载体。你以为这座塔是人类实验的产物？不，它只是表面。真正的问题，在于你们是否准备好承受更高层级的认知冲击。”
沈言眯起眼：“换句话说，我们要面对的根本不是‘关闭系统’那么简单？而是……整个存在层面的信息清洗？”
少年笑了笑：“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说是重新定义世界。”
“所以你们到底是谁？”陆旭终于开口问出压在心底的问题，“谁制造了这一切？谁设定了重置、记忆池、轮回？你们……是不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第1009章如梦境般扭曲
空气中骤然安静了一瞬，下一刻，那个少年的身影开始分裂，变成无数个影像围绕着他们游走。
“我们，曾是你们。”
他的声音从多个方向传来，层层叠叠，如梦境般扭曲。
“每一个你见到的记忆体、每一个觉醒者、每一次循环——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延续。”.
“延续什么？”沈言怒道。
“认知的存在。”其中一个影像答道，“如果人类停止了感知、停止了思考、停止了探索，那就是真正的终点。”
陆旭眼中光芒一闪：“也就是说，我们只是实验品，是某个更庞大的文明用来测试意识极限的小白鼠？”
“也可以这样想。”另一个影像耸肩，“但比起小白鼠，我们更像是……希望。”
“去他妈的希望！”沈言怒喝，“我们死了一次又一次，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多少回，结果你跟我说我们只是某种‘存续机制’的一部分？”
“我知道你在愤怒。”一个影像靠近她，语气变得柔软，“因为你害怕失去真实的感觉，害怕一切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模拟幻象。可是，沈言……你说的‘真实’是什么标准？你又能证明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比之前的哪一个版本更‘真实’吗？”
她猛地咬住嘴唇，不再作声。
陆旭缓缓开口：“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设定这一切的。我只知道一件事——我要找到那个真正能终结这场混乱的方法。”
少年们的身影缓缓聚拢，最后归于原处，重新凝结成原本的模样：“终结，并非消灭。终结，有时候意味着新的起点。”
“那就告诉我该怎么走。”陆旭的声音坚定，“我要亲自看看这个世界最深处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少年静静看着他，许久未动。
突然，一道光门在他身后缓缓开启，门内是一片纯白的无尽之境。
“通往源核的最后一段旅程。”他说，“不过，你要先回答一个问题。”
陆旭点头：“说吧。”
少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觉得——你会牺牲自己吗？如果你发现要终止这一切，唯一的代价就是你自身的存在彻底湮灭。”
空气再次凝固。
沈言下意识踏出一步，挡在陆旭身前：“别答应！你知道他们在逼什么——你要是走了，谁来带我们打破这个疯子系统？你要是消失，我们就永远困在这个梦魇里了！”
陆旭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还真是啰嗦啊。”
沈言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意思？！我说正经的！”
他轻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所以我也说了，别怕。”
沈言愣住了。
那少年轻声问道：“陆旭，你的答案呢？”
陆旭缓缓抬起头，注视着那道光门深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就在下一瞬间，他的脚步毫不犹豫地迈向那扇门。
可就在即将跨入之际，沈言猛地拉住他的手臂。
“喂，混蛋！”她几乎是吼了出来，“你不许就这么决定了！你得等我把话说完再决定要不要送命！”.
第1010章欢迎进入源核层
陆旭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竟带着一丝笑意：“那你打算说什么？”
“……”沈言一滞，声音忽然低下来，“我不允许你一个人去做这种事。要走也一起走。我可不想哪天醒来，发现自己连你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那少年在一旁轻叹一声，仿佛也被这一幕动摇了情绪。
陆旭沉默了一会儿，嘴角慢慢扬起：“好。”
他反手握住沈言的手：“那就一起来。”.
下一瞬间，两人的身影被白光吞没。
耳边，传来了那遥远又清晰的一句话——
“欢迎进入源核层——最终的选择，将由你们共同做出。”
【系统日志更新·源核访问模式激活】
【路径确认：唯一选项触发，请谨慎抉择。】
沈言低声喃喃：“喂……如果我们进去了，真的还有回头路吗？”
陆旭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会带你进一条死胡同？”
沈言挑眉：“谁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个人脑子从来就不正常。”
“那是当然。”陆旭望向那片白茫茫的空间，“毕竟我们都不是正常人。”
“那你至少告诉我……”沈言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你心里的答案是什么？如果你知道必须选一个，你是留下，还是毁灭？”
陆旭低头看她，神情平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你猜。”
“你们真的要进源核？”一个清冷的女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凝固的时间。
沈言猛地回头，陆旭也停下脚步，只见那本应闭合的虚空中，竟然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
是苏绫。
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周身缠绕着淡蓝色的数据流光，眼神冷得像是冰封的海面。
“苏绫？”陆旭挑眉，“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终焉层的空间结构不兼容普通接入者。”
“我是强行接入的。”苏绫语气不带一丝起伏，“我用了……林汐留下的权限。”
沈言脸色一变：“你疯了吗？那是林汐为了启动最终封印留下的备用钥匙，你怎么敢……”
“因为我知道你们打算做什么。”苏绫打断她，目光紧紧锁定陆旭，“你要进源核做最终选择，对吧？可你们没想过，一旦选择做出，就再也改不了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旭眉头皱起，“你不是一直站在我们这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