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民笑道:“小朱(呜)”
朱霖咬着嘴唇跺了跺脚:“算了,刘老师,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跺死了一堆树叶后,两个人来到了饭店,服务员看到后笑道:“刘作家,好久没来了!”
刘一民‘嘘’了一声,对方顿时明白。
等吃菜的时候,刘一民看着多的一个菜问道:“我们没要这菜啊!”
“上次有同志付了钱,预请你吃的!”
服务员从自己兜里面拿出钱和粮票:“这是我帮他拿着的。”说完后,笑着将粮票和钱放进了收银抽屉里面。
刘一民无奈地摇了摇头,接受了不知名同志的馈赠。
“瞧瞧,我们多可爱的读者啊!”朱霖羡慕地说道:“我还在读者来信里面发现了不少钱。”
刘一民说道:“等下次再发表的时候,得顺便在后面缀上几句话,信里面可以塞信,不能塞钱!等以后再看到有钱的,咱们再寄回去!”
刘一民现在不缺钱,有稿费,又不是以前没稿费,读者夹个钱补贴一下作者。
夹的钱有的数目还不少,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了,当然普通家庭也不会寄钱过来!
“还得加上一句话,不要寄照片了!”朱霖抿嘴道。
“万一是风景照!”
“什么呀,你看看,都是女生的照片!”朱霖下意识地说道,说完自己就后悔了。
“我怎么没看到?”
朱霖嗫嚅道:“可能是我拆的刚好有!”她有时候在书房里面,看到有照片的,都偷偷的放在了基本上注意不到的地方。
照片的信封见多了,有没有夹照片,她一摸就知道,都练出经验来了!
刘一民将醋推到她面前:“这是好玩意儿,多放点儿!”
笑着呛了几句嘴后,朱霖一边吃一边分析了起来。
随着地下刊物关闭的越来越多,那些办刊的人越来越愤怒。加上适逢归来派诗人和朦胧派诗人互相攻击,年老的诗人和年轻的诗人不断地互搏,整个诗坛已经吵成一锅粥了。
骂艾清是诗坛霸王、僵尸般的老人、要把艾清占据的地盘空出来或者占领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些近乎人身攻击的言论,让艾清一怒之下在报社采访的时候,又说了一些不好的话,表现出了很强的攻击意图。
好在报社采访的人走之后,把这一段给掐了,并没有放在报纸上。
不过采访的内容还是流传了出来,自然引起了又一轮的攻击高潮。
【这是不敢惹的一代人】
刘一民的问题在于,他没有加入骂战。青年诗人,哎呦,我们的青年诗人都被打压成这样了,你这个深受读者欢迎的青年诗人还不说话。
这不是缩头乌龟是什么,什么投降派和骑墙派的言论都出来了。
各种激烈的言论让刘一民也有点烦躁,不过影响并没太严重、
这场争论始终有结束的时候,只不过等真正结束的时候,场面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83年,非文学力量结束了这场讨论,朦胧派诗人直接散了。
刘一民说道:“实际上他们的关系不错,艾清同志以前还介绍过北島,舒婷到《今天》杂志,就是他介绍的。我认为艾清同志批评‘一字诗’批评的没错,接下来的近乎偏执的人身攻击,让一切都变了味道。
明明可以更理性的讨论,变成了一场疯狂的口水战。”
“我觉得刘老师,你还是得发声。让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你不说话,这是绥靖,敌人会更加的猖狂。你不打,他不倒!
最好的谈判桌是在战场上!”
刘一民笑道:“咱们的朱霖同志,还是一位女将军!”
是啊,要是不打,税王不会乖乖的回到谈判桌上,变成了税土!
老仙喝着恒河水,也不会大喊自己热爱和平!
第213章 《追风筝的人》单行本出
国营饭店内,刘一民和朱霖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当和事佬?”刘一民玩味地说道:“双方打架,死的最快的就是和事佬!”
朱霖歪着头想了想:“说的也是,说不定双方接下来都骂你!”
“是得仔细地想一想!”
“要是我会写就好了,我帮你骂他们!”朱霖说道。
刘一民笑了笑:“先不管那些事情,吃饭吃饭!”
四合院里一大早,刘一民就打开了门,直到10点左右,才等来了两名姗姗来迟的邮电局工人,两个人身穿蓝色的工装,一个人正扛着木梯,另外一人手里面提着一个大箱子。
“同志,是这儿要装电话吧?”一名工人敲了敲门,冲着刘一民喊道。
刘一民快速地走到门口说道:“是这儿!”
胡同里终于有了多余的线路,电话局的工作人员联系到了刘一民,问他还要不要装电话。
刘一民当然要装,利利索索地到了电话局,交了五百元的电话初装费。交完初装费拿着收据和条子,等待邮电局的工作人员过来安装电话就行。
两个工人同志站在门外打量了一下四合院的临街的青砖墙,又看了看外面的电话线,两个人打了几个手势,就找好了走线的位置。
两个工人的举动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围坐在一边看着装电话的稀罕事儿。
附近几个胡同,就这胡同口有一个公用的电话,有时候打电话的人多都得排队。
接电话,等个人回电话啥的也不方便。电话旁边还有两个人,专门跑到各家传递消息。
有的口信,直接吆喝着就传了,有的个人信息则喊上接电话的家人过去等电话。
要是长途电话,邮电局的工作人员跑到家里面传信,到了邮电局更不方便。
可惜电话装上,也只能在燕京市区当个顺风耳,再远就到不了了。
刘一民将电话放在了自己的书房里面,工人装的时候打量着刘一民的书房啧啧称奇,比自己家的卧室都大。
“同志,还有件事儿,我想问一问。我在堂屋里面再装一部电话,连在一根电话线上,是不是只需要单独买一部电话机就行?”
刘一民将电话装在自己的书房里,但是晚上在卧室,不说会不会听不到,就是接听也不方便。
在电话局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个事情,现在装电话的时候想起来了。
工人一边装电话,头都没抬地说道:“是这样的。只收取工料费,以前我们装电话都是只收工料费,初装费也是最近才开始。”
另一个工人说道:“你要是想装的话,先去电话局里面交钱,我们等下次再过来装,下午还有一家要装电话。现在政策松了,装得起电话的也多了。”
国家统一标准的初装费六月发布了公告,初装费的资金作为电信专项建设的资金,专款专用。
以前他们两个线务员,半月也不一定能装一部电话。现如今,一个月最少要装十部以上。
刘一民应了一声,准备一会儿就到电话局再交一部电话的钱。又给两名工人倒了两杯茶,两人痛痛快快地一饮而尽。
拍了拍桌子旁边的黑疙瘩:“同志,试一试吧,打个电话,看行不行!”
工人笑眯眯地说道,言语间尽是自信。
“你好,这里是总机,请问你打往哪里?”
刘一民的嘴里面蹦出一串数字,过了一会儿,电话里面响起了李玉如的声音。
“师娘,是我!”刘一民笑着说道。
“一民啊,你这是在哪儿给我打的电话?有什么急事儿?”李玉如急忙问道。
在李玉如的潜意识里,只有急事儿刘一民才会找地方打电话。
“师娘,我院里装了电话,第一个电话拨给了您,听听声音,没有问题吧!”
“院里装电话了?装电话好,以后有啥事儿找你就方便了,声音没问题,你今天来木樨地吃饭吗?今天刚买了一条.”
就这样,两人在电话里面聊了起来。
两名工人站在书房里,看着刘一民拿着听筒聊得火热。也没有觉得不耐烦,而是大家都这样。
他们也乐意看到大家高兴的样子,这样内心会有一种成就感。
刘一民过了一会儿,才告诉李玉如这边有人,她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看向两位工人,刘一民不好意思地说道:“麻烦两位了!”
“没事儿,刚装电话都这样,你要是想再装一台的话,记得早点去,电话局每月到的电话数量也是有限的,我们走了!”
刘一民送两人出去,顺便骑着自行车到了邮电局又付了200块钱的电话机机器费和电话线的费用。
“再见,刘一民同志,明天我就安排线路的师傅到院里装电话!”
电话局的工作人员冲着刘一民挥了挥手,客气地说道。
翌日,一大早还是那两名工人,敲开了刘一民的四合院大门,在堂屋的侧墙边装了一台电话。
接下来再出去跟人聊天,临走还得来一句:“有事儿打电话!”
装电话的几天内,除了李玉如打来电话外,很少有其余人打电话。
有的想联系的,还不知道刘一民装电话。
商务印书馆的编辑黄春雨在秋风和秋雨中骑着三轮来到了四合院里,车厢里面牛皮纸包的都是《追风筝的人》的样书,上面盖着一层雨衣。
黄春雨已经穿上了蓝色外套和毛衣,脖子间系着红围巾。看到刘一民后,感叹道:“一场秋雨一场寒啊,下了一场雨,冷的这么快啊!”
刘一民看着稀稀拉拉的秋雨:“雨还下着,怎么今天来了?晚点没关系!”
黄春雨一边将吃力地往院子里面推,一边说道:“书店马上就要开售了,样书得早点给你送来,你也好送人。书店卖前和卖后送人,完全不一样!”
将三轮推进院子里,两个人合力把书卸在了书房里面。黄春雨撕开牛皮纸看了看,发现书没有沾水这才放下了心。
刘一民拿出毛巾递给了黄春雨,让他将头上和衣服上的水珠给擦一下:“老黄,你怎么不给自己也拿个雨衣!”
黄春雨指了指刚才从车厢上拿下来的雨衣:“我觉得咱这儿地距离挺近的,趁着停雨的间歇过来,没想到不行,刚出来就下了雨,淋了我也不能把书淋了,我淋了一会儿就干了,书淋了可不好送人了。”
将身上密密麻麻的水珠擦完之后,又笑道:“我这个春雨倒是被秋雨给淋了!”
刘一民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让他驱一驱寒意。老黄这个编辑是越来越卷,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样书出来,刘一民得自己找个三轮车拉。
他可倒好,直接给拉了过来,这服务态度,谁来了也得说一声好。
热茶入腹,黄春雨看着书房的书架:“一民,上次我来的时候,你书架上的信还没有这么多吧,这才几个月时间,怎么感觉多了一倍不止?”
刘一民起身指了指:“这主要是《诗刊》送过来的!”
“我明白,是那《刚刚好》和《世界》这两首诗歌吧,这两首诗歌的影响力大,深受年轻人的喜欢,有这么多的读者来信是应该的。”
黄春雨一副稀奇的样子,不断地打量着书房。
刘一民拿起《追风筝的人》样书看了起来,封面除了书名和刘一民的名字之外,还画着一幅图,草原上骑着马追风筝的图片。
其中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孩子是卓客次仁,和一名穿着简单的男孩子洛桑两人并肩齐驱,看着离的很近。
但是换个角度看的话,两个人实际上离的很远,并且穿着洛桑的一直落后于卓客次仁半个身子。
显示出了两人看起来真挚,但另外又有点虚假的友谊。
“这是美协的老画家画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