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民也当老师了?”李玉如喜笑颜开,开始问东问西。
“大学老师,容易也不容易,讲师前几年是很辛苦的。”
“老师,中文系让我当副教授!”
“额,副教授也比较辛苦,慢慢来,我当年.”
“你当年毕业就是个中学英语教员!”李玉如接话道。
“哈哈哈!”曹禹笑着嘱咐他好好干。
李玉如不断地问东问西,最后问到学校房子的事情上,刘一民告诉他们学校没办法分房。
一个副教授职称,已经够让人眼红了,再分一套房子,脾气好的老教授也坐不住啊!
“一民又不缺房子!”曹禹说道。
“住在市区,毕竟离单位太远嘛!”李玉如说道。
曹禹想了想对着刘一民说道:“花园村那片不是有华侨公寓,现在好像放开了购买限制,另外也有些二手房,那里离燕大近,可以住在那儿!”
“那儿离咱们就远了!”李玉如又说道。
曹禹无奈地笑了几句,也不再接话了,李玉如的话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公寓的房子住着比四合院舒服,四合院去个厕所都难!”李玉如自顾自地说道。
刘一民点了点头,看来是又该买房子了!
第260章 借汝脑袋一用
花园村的华侨公寓是燕京最早的商品住宅,主要是为了挣外汇的,也叫做“外汇公寓”。
跟友谊商店的商品差不多,购买不能用人民币,而且价格还高。当然价格是跟质量挂钩的,居住环境肯定是要比四合院好点。
当然里面也不全是华侨,国人想要购买,通过特批就可以。特批的名额,少之又少。
“木樨地的公寓条件好吧,华侨公寓那边更好。价格不便宜,你要把钱备好。”曹禹笑着说道。
刘一民说道:“钱学生还是有点!”
“你还不了解你这个学生,目前国内的作家拢到一起,都没他能挣钱。”李玉如调侃道。
“老师,您有认识的想要出售房屋的华侨嘛!”
“我跟这些人不怎么打交道,即使打交道的,现在很多人也是故人之后在了,你自己亲自去问一问才好。”曹禹感怀道。
“行,那我抽个时间,过去打听一下!”
说完房子的事情,刘一民又把燕大请他当兼任教授的事情告诉了他。
曹禹当年把刘一民从燕大带走的时候,说过要替燕大教一教学生,当时只是戏言,现在燕大要到了他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见曹禹犹豫,刘一民笑道:“您也不愿意让我当别人的学生吧!”
“那是自然,中文系这帮老家伙真是捏到了命门啊,那我就入职燕大当个兼任教授吧!”曹禹说道。
“估计过阵子燕大中文系的严教授就会到人艺亲自请您!”
刘一民给曹禹倒了一杯药酒,这药酒眼看就要见底了,过几天还得再带两瓶过来。
曹禹打定主意,等严家炎上门邀请的时候,自己定要小小的教育一下,竟然拿自己学生当要挟。
研究生的学生和导师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所谓本科生的师生关系,妥妥的师徒关系。
刘一民要是再拜几个教授当导师,特娘的,别人是桃李遍天下,刘一民是老师遍天下了。
吃完饭,李玉如给万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她这一喜讯。两人说了几句,李玉如把电话给了刘一民。
“小师弟,了不起啊,以后该叫你刘教授了!”万方在电话里面调侃道。
刘一民嘿嘿一笑:“是,刘副教授!”
“什么副不副的,早晚都是刘教授!中文系也真是的,非得加个‘副’字儿多此一举!”万方话里面带着五分打趣。
旁边万方的丈夫说了一句,清晰地传入了电话里面:“一民以后还可能当中文系的主任,照你这样说,现在应该直接叫刘主任!”
万方乐呵地说道:“刘主任也行!”
“师姐啊,你真是我亲师姐!”
万方这个帮亲不帮理的劲儿,别说,这个‘亲’听着心里面舒服极了。
电话里,万方说找个时间给刘一民庆祝庆祝,不过不能在家吃饭。
“东来顺西来顺全聚德您随便选!”
“得嘞,这话听着舒坦!”
挂断电话,刘一民坐在书房里,听了听曹禹关于为师之道的授课讲解。
刘一民走出木樨地,揉了揉脑袋,距离自己真正开始授课,还有半年呢,距离当上教授当上副教授还有一年的时间。
骑着自行车,优哉游哉的回到四合院里,打开院门,将自行车放好,借着白炽灯的光亮打量了几眼。
这自行车还能用一段时间,摩托车还是先别换了,先买房吧!
刚停好,三花“喵”了一声,从西厢房的屋檐上一下子跳到了银杏树上,瓦片呼啦的声音,吓了刘一民一跳。
低声咒骂了几句,吃了一块冰西瓜后,走进了洗澡间里面。
晒了一整天,铁水桶里面的水烫的刘一民龇牙咧嘴,匆匆洗完,跑回房间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起床,刘一民吃完饭在书房里面开始写了起来,重点是小说,论文倒不要紧。
旁边放着很多李兰勇的书信,刘一民都将它当成了重要的参考文献。
关于前线战争的小说,《高山下的花环》是经典,不过作者估计写的差不多了,刘一民只能另辟蹊径。
不过赶在《高山下的花环》之前发表,预计得到的效果跟《高山下的花环》差不多,有点像是截了《高山下的花环》的气运。
《高山下的花环》之所以能够爆火,有故事写的好的因素之外,是在这个时代改变了军事题材小说的写法。
改变了以往军事题材小说的高大全的英雄形象,让英雄更加的有血有肉了。
以前是革命的乐观主义加上浪漫主义,自从《高山下的花环》出现后,不再单写一往无前的战斗意志了,英雄也是人,受伤了也会痛,遇到军内的不公,也会大声地喊出来。
写到中午,朱霖下班了,进门的时候没有了往日的喜色,一副疲惫的样子,身上的班味极浓。
刘一民递给了她一片西瓜,笑着问道:“怎么了,朱霖导演,被演员气到了,还是被剧本气到了!”
“我是谁,就是个副——导演,能生谁的气呀,敢生谁的气啊!”朱霖阴阳怪气地说道,恨不得掐着嗓子。
“哈哈哈!”
刘一民被朱霖这个样子给逗乐了,看来这第一天正式排戏,朱霖导演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刘老师,你还笑!”朱霖瘫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四肢都没有用力,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四肢大开,刘一民往前走了几步,吓得朱霖立即大合,也再没有了刚才那懒散的劲儿。
“发生什么事情了?谁欺负你了?”刘一民温柔地问道。
“嗐,其实也没谁欺负我,就是觉得给演员讲戏挺难的,大家都有对角色的理解。但是演员多,我又不能跟每个人讨论,讨论了半天,戏都没有排!”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你是导演,你不仅要学会跟演员沟通,更要学会独断。七嘴八舌的,你听谁是不听谁?”
刘一民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把朱霖抱了过来,用自己的手法给她疏松一下疲惫的肉体。
“我怕那些老演员说我瞎指挥嘛!”朱霖双手环抱刘一民的脖子,委屈巴巴的将脑袋贴在胸前。
“瞎指挥也得听,你是导演,你不是演员!”刘一民继续说道。
主要还是朱霖的资历不太够,要是蓝天野去排戏,一个个哪能叨叨叨的说那么多。
资历这东西得熬啊,朱霖的第一部戏拍成功,接下来再排戏就好办了。
如此看来,蓝天野放权放的太过,有利也有弊。蓝天野上午,甚至都没去排练场。
“刘老师,你这样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个样子。”
“刘老师说话一向是有道理的,你是导演,权力不用,过期作废啊!现在刚开始,有的演员要是不配合,直接换掉!”
“对,换掉!”朱霖笑嘻嘻的重复了一句,眼睛看向厨房的方向。
“好了,我去做饭,你歇着吧!”
等刘一民走出书房,朱霖换了几个姿势,舒缓了一下身体,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刘一民,使了一个得意的神色,看是拿起手稿看了起来。
“刘老师的水平还是一如既往!”
厨房里装了电风扇,做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面条煮熟,在水里面过了一遍,浇上做好的碎肉卤,香喷喷的。
书房里,朱霖看到刘一民端着碗走来,又装了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刘一民踢了一脚椅子:“别装了,赶紧起来吃!”
“好嘞!”朱霖立马麻溜地坐了起来。
刘一民说道:“你这副嘴脸是跟谁学的?”
“刘老师,我可不是装的,我是真累。”
“下午我跟你一起去人艺排练!”
“真的?”
“当然是真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总不能一天到晚,就坐在书房里面吧!”刘一民笑着说道。
“好!”朱霖信心大震,吃完饭贴心的给刘一民擦擦嘴,笑着跑到厨房里面洗碗去了。
下午,午休过后,刘一民和朱霖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人艺。胡同里,有些小孩儿也不嫌热,光着脚板露出肚皮跑来跑去。
排练场,演员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杨力新看到刘一民进来了,笑着问道:“一民同志,你怎么来了?”
“下午没什么事情,听说你对《纽扣》这部戏理解的颇深,准备听听你的见解!”刘一民笑嘻嘻地说道。
杨力新没有拿到主演的角色,但是朱霖还是给了他一个小角色。
初开始听这话,像是在夸他,杨力新仔细一品,好像这话里有话啊!
“一民同志!”濮存惜冲刘一民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好好排戏,这可是改革剧,虽然不像纪念剧那么受重视,但是大家也不要掉以轻心,还是要好好排。
万老师和山尊几位导演常常告诉我,人艺没有小戏,也没有小角色,大家准备排练吧,我就坐在这儿看看,一切还是以朱霖导演为准!”
刘一民说完,一群演员开始准备排练,普通排练,大家也不化妆,要不然太麻烦,也太浪费。
只等到重要排练的时候,再一个个化妆。
下午,整个舞台上很是安静,几乎只有朱霖一个人的声音。刘一民笑嘻嘻地扫视过舞台,一个个都觉得这笑容好像颇有深意。
实际上,只是刘一民同志平日爱笑罢了。
没那么多的议论声,排练的进度就快了,朱霖在旁边看演员演,演的不对,立马打断。
本来想杀鸡儆猴的,可是演员们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愣是一下午没找到机会。
排练间隙的时候,刘一民找到杨力新,说了一句“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