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母抬头问道:“一民,这事儿,你跟你爸妈讲了吗?”
“妈,刘老师已经写信了,等过两天应该就能到了。”
“好好好,哎呀,别光顾着说了,赶紧吃饭,吃饭,你们尝尝今年我跟你爸包的粽子。”
朱母招待着大家吃饭,并给朱霖剥了一个粽子。朱父从屋里面拿出酒,又要跟刘一民喝一杯。
朱母想起了朱父上次端午节喝酒那个惨样,在屋里躺了一下午才醒。刚准备出言阻止,就被朱父的话给堵了回去。
“霖霖怀孕了,这是喜事儿,我得跟一民喝两杯。”朱父笑着说道。
朱霖起身走到刚才带来的东西旁,拿出袋子里面的两瓶茅台酒:“爸,喝这个,这是上次我们坐飞机送的茅台酒,您尝尝这个。”
朱父接过茅台酒拿在手里看了看,将自己的酒放了回去:“那就尝尝这个茅台,听说这玩意儿喝着头不疼。”
刘一民从朱父的手里接过茅台,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朱母来了兴致,也让刘一民倒了一杯。
“霖霖结婚让我心里面喘了口气,现在有了孩子,我心里就轻松多了。一民,感谢你照顾霖霖。”朱母说道。
刘一民连忙说道:“妈,您说哪里的话,平常霖霖照顾我照顾的更多。”
“来来来,先喝一杯。”朱父举杯说道。
没喝多久,朱父再次晕晕乎乎地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刘一民正准备把朱父扛到卧室,朱母无奈地说道:“不管他,让他在这里睡吧!”
话虽如此,刘一民还是把朱父给扛了进去。吃完饭,两人并没有走,而是在朱母的安排下到了朱霖以前的卧室午休。
朱霖的卧室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但是朱父和朱母隔几天就会进来打扫并收拾一下。
刘一民饶有兴趣地看着朱霖房间里的摆设,刘一民的签名和在庐山合影的照片摆在桌子上。
“有什么好看的,刘老师,你又不是没看过。”朱霖侧躺在床上笑着说道。
“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刘一民坐在书桌旁,征得朱霖的同意后打开抽屉,里面摆着一摞结婚前的日记本。
日记本里,有的一天只记载了寥寥几字,比如【1974年4月2日,今日太累,没什么要记的。】
【1974年4月3日,今天比昨天还累,不想写。】
刘一民笑着问道:“这就是你整天挂在嘴边的记日记的习惯啊!”
“这还不算啊?读书讲究开卷有益,我这自然也算。”朱霖反驳道。
“对,你有理。”
刘一民找到了78年的日记本,现在已经能看到日记里面对他的记载了。
【最新一期的《人民文艺》,出现了一篇了不得的作品,跟其它的文章不一样,名字叫《驴得水》.】
【哎呀,刘一民这个名字竟然在《诗刊》上又见到了,这名作家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四人棒倒后,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见过的和没见过的作家和诗人都活跃了起来】
【他怎么那么能写?《高考1977》写的很真实,就像是他亲自参加了这场高考。也不知道我参加高考的话,能不能考上大学?
不知道刘一民同志长什么样子,是年轻人,还是老作家?】
【没想到写给刘一民同志的信他竟然回复了,还是燕大中文系的学生。我和室友商量准备去燕大参加诗会,听说燕大的喜欢文学的都会参加,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
【参加诗会回来了,今天没有见到,但是见到了他的室友。他室友说他不喜欢凑热闹,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今天终于见到刘一民同志了,在一群人中间演讲,讲的非常好,大家都在为他鼓掌。他是个年轻人,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不演讲的时候很低调内敛,跟我们学校的小作家小诗人不一样.】
“不一样”三个字前面用插入符号加了一个字“很”——很不一样。
刘一民将本子在朱霖的面前晃了晃:“好啊,图谋甚久啊!”
“刘老师,你给我,这不能看!”朱霖红着脸过来抢夺,两人嬉闹的声音太大,隔壁的朱母打开房门走到客厅里“咳嗽”了一声,两人赶紧闭上了嘴。
因为屋子太热,习惯了空调,两个人好久才睡着,一点钟的时候又被热醒了。
朱母也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热的也没有睡着,刘一民和朱霖起床跟朱母聊了约两个小时左右,起身离开了朱家。
此时朱父的酒还没有醒,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随着期末的临近,刘一民的事情又多了起来。因为又教了大三,所以刘一民得再多出一套试卷。
燕大毕业要到七月十号左右,刘一民六月底就要去马兰,为了腾空自己的时间,刘一民找到了严家炎,希望系里面排考试时间时将《西方现代文学思想》这门课排到六月二十号考,这样自己有充足的时间。
“一民,你是有事情?”严家炎问道。
刘一民说道:“严教授,是有事情,是去采风!”
“采风?去哪里?”严家炎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严教授,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等小说发表了,我想你能猜出来。”刘一民笑着给严家炎倒了一杯水说道。
“还卖关子?你出去采风不需要我开介绍信?”严家炎轻哼了一声,像是抓住了刘一民的命门一般。
刘一民嘿嘿一笑:“这次还真不用您开。”
严家炎想开,也得能开啊!
“好吧,假期总需要我批吧!”
“六月三十号以后,就没有我的课了。”
严家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小子这是瞅准了时间,滑溜的跟泥鳅一样,啥都抓不住。行,我把大二和大三的考试都安排到二十号吧,全力支持你!”
刘一民走出严家炎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事情给安排了一下。
先把研究生和朱光遣六月份的补贴给提前发放了,接着问道:“你们暑假留校工作吗?”
“刘教授,我们留下来。”大家拿着钱美滋滋地说道。
“刘教授,我想回家半个月!”
“好,全组的研究生以半个月为假期,假期大家没有研究生补助,组里的补贴给大家提高到六十块钱,大家帮助朱教授在这里编教材。”
“谢谢刘教授!”
“不用谢。”
刘一民跟朱光遣讲自己有事,六月底要离开燕京一趟,朱光遣没有问什么事情,只是对刘一民说放心,教材由他负责。
一切安排妥当,刘一民拿着刻好的版到油印室油印试卷,前面正在油印的是王瑶。
王瑶说道:“一民,你去年出的卷子很难,今年咋样?”
“王教授,难度差不多。难归难,但是我的不及格率很低,只要写的有道理,都给分。哪怕学生骂我呢,只要骂的有道理都给分。”刘一民笑着将卷子递给了王瑶看。
王瑶看了一遍说道:“别说,下次我也试一试,锻炼一下学生的思维能力。”
王瑶自己的油印完后,在油印室里面主动帮刘一民印起了试卷。六月份的高温天气,狭窄的油印室里面温度更高。
刘一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王教授,您还是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
王瑶的年纪大了,在这里面待太久,刘一民真怕他中暑。
“没事没事,这油墨的味道闻了几十年,我还真是喜欢这个味道。”
见王瑶执意如此,刘一民只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尽快印好尽早出去。
印好之后,刘一民将卷子封档:“王教授,谢谢您了。”
“不客气不客气,一点小事儿!”
王瑶拿着档案笑眯眯地离开了油印室,刘一民帮忙将他的一起拿到了放试卷的办公室,锁在了柜子里面。
六月二十号,大二和大三的考试都结束后,刘一民坐在书房里批改试卷。
大三之后,中文系的文学专业、古典文献专业和新闻专业就不一起上课了,没了新闻专业的学生,批改的试卷数量少了三分之一。
两级的学生加起来,试卷的数量接近两百五十份,光批改这些试卷,刘一民花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
改完试卷,刘一民像往常一样跟朱霖一起算分。眼看时间快到十一点了,刘一民说道:“霖霖,你去休息吧,我再算一会儿。”
“刘老师,没事,我帮你快一点。这才刚怀孕,没那么娇气。”朱霖又拿起一张试卷,看着上面的数字,快速地拨着算盘。
刘一民想了想,等有机会得买两台计算器。朱霖会用算盘,但自己这算盘实在是二把刀。
等算到十二点,还有不少没有算完,两人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胳膊和脖子,准备去睡。
书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刚拿起听筒,对面立即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一民啊,听出来我是谁了吗?”
“袁指导?怎么是您啊?”刘一民没想到这么晚了袁伟民还会给刘一民打电话。
“上次你帮我们排球队募捐的事情还没有正式谢过你呢!我们排球队现在在燕京,准备去好好谢谢你,请你吃个饭。”袁伟民笑着说道。
“请我吃饭?我请大家吃吧,到院里我们一起聚餐、烤肉,我那里工具全的很。”
袁伟民赶紧说道:“食材我们买,你院子地址给我讲一下,我们明天下午过去!”
刘一民将地址给他讲了讲,袁伟民跟刘一民说了一声明天见就挂断了电话。
“女排?”朱霖看向刘一民。
“对,女排,估计是队伍刚回燕京。”
第二天上午十点,刘一民将卷子改完送到燕大,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四合院。
趁着没来的功夫,刘一民将院子给打扫了一遍,接着抱着两颗大白菜到梁大妈家里,问她借了几张桌椅板凳。
“家里又来人了?”梁大妈笑眯眯地问道。
刘一民笑着说道:“有几个朋友过来,桌椅板凳有点不够了。”
梁大妈在院子里吼了一嗓子,又将自家的凳子也拿了出来。
“您家里也有客人?”刘一民指了指堂屋问道。
梁大妈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就孩他ler婶子来了,一条板凳就够了。”
“行,谢谢您了!”
“客气啥,邻里邻居的,再说了又用不坏。”
下午,女排的姑娘们在袁伟民的带领下来到了院子里,手里不是提着肉就是提着水果、蔬菜。
现在这批女排队伍,跟81年夺冠的女排相比,除了梁艳、郎平、张蓉芳外,其余的都是新一代的女排主力队员。
“袁指导,带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客气了。”刘一民笑着握住袁伟民的手。
“你给我们搞来了一座训练大楼,一座住宿楼,这点东西算什么?没有你,我们还在竹棚里面训练呢!”
“主要是咱们女排争气,要是换到别的队伍,大家也不一定愿意慷慨解囊。”
“那倒是!”袁伟民得意地说道。
81年胜利之后,去年在世界女子排球锦标赛上又取得了胜利。国民对于女排队员,恨不得把她们当做掌中宝。
第355章 真正的马兰
四合院内,袁伟民给刘一民介绍着新一代女排主力队员,刘一民一一跟大家握手,朱霖拿出了相机给大家拍着照片。
“我们7月份就开始到郴州训练了,一方面备战明年的奥运会,另一方面备战第三届亚洲女子排球锦标赛。
临行之前,我们来看看你,感谢你为我们排球队做的贡献。”袁伟民再次感谢道。
“袁指导,您太客气,预祝咱们排球队夺得亚洲排球锦标赛和奥运会的冠军。”刘一民说道。
朱霖说道:“刘老师,袁指导,你们两个不要再谢来谢去啦,快坐下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