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多?明明只有两节课?”
“两节课?看似是两节课,准备可得一个星期啊!”
朱霖不去上班住在华侨公寓之后,每天中午刘一民都回来吃饭。
“你怎么又做饭了?我做就好。”刘一民看着桌子上的午餐笑着说道。
等刘一民洗手出来,朱霖拉着他坐在餐桌旁说道:“一直在家,我要是不干点活,我真成‘猪’霖了。”
“哈哈哈,在家心态不错。”刘一民笑着说道。
朱霖一边吃饭,一边慢条斯理的讲起上午在家里面干了什么事情,报纸上的精彩内容跟刘一民一一进行分享。
朱霖快到了预产期,刘一民想给朱霖找一个保姆,她不同意,觉得自己找个保姆真成了资产阶级的大小姐了。
“下午楚红过来找我聊天,她最近去了沪市,说有很多好玩儿的事儿跟我讲呢!”朱霖说道。
“她怎么去沪市了?”
朱霖道:“单位出差吧,具体的没跟我讲。”
下午刘一民在系里有一节课,讲完课后就回到了华侨公寓。从信筒里面掏出了几封信,一封是家信。
家里面询问朱霖的身体情况,让刘一民平常多多留意,好好照顾。
另一封是美国的李聪仁、还有中国书刊社的尼琪。里面用手一摸,就知道放的有书。
推开门,楚红正在跟朱霖坐在客厅里面聊天,楚红看到刘一民回来了,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哎呦,楚红同志,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能来陪陪霖霖,她一个人在家没人聊天也很无聊。”刘一民笑着说道。
楚红道:“没打扰到刘大教授我就放心了,刘教授,听说您的课是中文系最受欢迎的课程啊!”
“‘最’字不敢当。”
刘一民坐在客厅里面,听着朱霖跟楚红聊天,时不时插嘴一句。
楚红能来,朱霖非常高兴,谈起来就止不住。
楚红看着刘一民手里面的书问道:“刘大教授,你手里这是什么啊?”
“一个朋友刚寄过来的杂志和《宠儿》的美国单行本。”刘一民说道。
楚红不认识英文,但看过《收获》的《宠儿》,朱霖当着楚红的面秀了一下自己的英语能力。
“霖霖,你什么时候学的英语?”
朱霖甜蜜地看向刘一民:“我跟着刘老师学的,不过我的英语水平还不行,只能看懂简单的句子。”
“还真是近朱者赤啊,家里有个大教授、大作家,学习进步的就是快。”楚红调侃道。
楚红从刘一民手里接过杂志:“霖霖,我考考你,你给我翻译一下这个。”
朱霖看了一眼刘一民说到:“刘老师,这是名字是《思想》杂志的意思吧!”
刘一民点了点头:“是《思想》,这是留学生李聪仁创办的,你在燕大见过他。”
“有点印象,厉害啊,竟然自己创办了一本杂志。”
朱霖和楚红两个人摸了摸上面的纸张,这印刷的可比国内的个人创办的刊物精美多了。
两人凑在一块,朱霖给楚红翻译着上面的内容,刘一民到书房里面看李聪仁给他写的信。
李聪仁告诉刘一民,这是第一期《思想》,李聪仁从想要创办杂志到说服自己的父亲,联系印刷厂、组建编辑部整整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目前通过他父亲体育用品的经销渠道进行售卖,另外还有旧金山地区的中学。
上面的内容短小幽默,成年人休息间歇用来一乐非常不错,阅读难度低,中学生也不会出现读不懂的事情。
里面的内容不仅仅是他以前写过的中国短故事,也有日韩等地区的。
睿智有礼的中国人、自大的韩国人、奸诈的日本人、纳粹德国军官的无耻、还有美国年轻人的青春情感遗憾。
“这小子干的不错啊!”刘一民由衷地夸奖道。
朱霖和楚红还在上面发现了农夫与蛇等中国成语典故,过了一会儿,朱霖和楚红走了进来,指着上面的内容问道:“汉武帝砸钉子的事情,我们怎么没听过?”
“那是你们历史知识太贫乏了!”刘一民老神在地说道。
“史书上也没有啊!”
“尽信书,不如无书!你们又不是汉武帝,怎么知道没有呢?”
朱霖和楚红对视了一眼:“有道理啊!”于是又坐在书房看了起来。
到了六点左右,朱霖磕磕巴巴的翻译了一半,楚红说道:“这些故事虽然简单,但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都是哲理啊!”
“这杂志主要就是给学生阅读的,成人看只是娱乐,能在无形中培养学生,提高道德思想水平。”刘一民解释道。
楚红道:“这样看,咱们的学生也需要培养啊,这杂志在咱们这儿也挺有用的,介于儿童杂志和传统文学杂志之间。我看咱们也需要办,少年智则国智,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会有的。”刘一民说道。
楚红调侃道:“怎么?刘大教授也要办?”
刘一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收音机,听起了音乐。
等快吃饭的时候,刘一民起身对着楚红说道:“楚红同志,今天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早就在报纸上看到你学会丰泽园的几道菜了,今天露一手?”
“露一手!”
刘一民在厨房忙碌,两个人还在书房看《思想》。刘一民一边做菜一边想,《宠儿》单行本会卖多少本。
尼琪在信里面表示《宠儿》的单行本会在四月中下旬发售,目前正在进行前期的印刷和铺货工作。
“刘,我对《宠儿》的销量充满信心,《巴黎评论》春季刊的销量到了六十八万册,面向全球卖出了将近两百万册,这是《巴黎评论》历史上最好的销量成绩。”
第397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巴黎评论》势如破竹的在全世界进行销售,全世界的读者和文学界都开始逐步认识刘一民。
以前燕大外研社的留学生毕业后分散在各个国家,他们通过自己的笔向各自的国家提供着关于刘一民为数不多的消息。
例如冰岛和马耳他这种国家,刘一民的作品都没有在当地出版过,读者和学界自然谈不上熟悉。
马耳他的克俚福在报纸上发表一篇名为—《我眼中的刘一民,中国最有才华的年轻作家》为题,向马耳他人介绍刘一民。
日本的《朝日新闻》上,也出现了小美贺子的文章,标题名为——《留学生眼中的中国作家,他带我们正确认识中国》
巴勒斯坦的巴解同学看到刘一民的小说,拿着书称刘一民为世界民主斗士、勇敢而无畏的国际主义战士。
“虚伪的美国人,他们应该向安拉谢罪!感谢勇敢的国际主义战士,为自由平等而战的中国朋友——刘!”
巴解来华留学的有两个人,另外一个已经成为中东的养分了。
外研社的学生积极的向周围人介绍刘一民的时候,来自埃塞的穆拉土向刘一民发来了求助信。
穆拉土在信中表示自己遇到了人生中的至暗时刻,信心满满地来到中国,准备学习治国齐家的知识,谁知道回去了国家没有了,发生政变了。目前国内局势紧张,让他感到前途迷茫,不知如何选择。
刘一民读完他写的信,认真地给穆拉土回了一封信,在信里告诉穆拉土,还是在中国没学到真正的知识,不懂得什么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没有“敢教日月换新天”的气魄。
最后末尾告诉他,既然学的不深,还是再来中国学习学习吧,读个硕士,留得有用之身,他日再报效祖国。
穆拉土来中国读完硕博,在九十年代初回到埃塞,仕途一路开挂,没多久就成了驻小日本大使,4年后驻中国,直到2013年成为埃塞的总统。
刘一民写完信放在桌面上,准备找一个时间就去寄。
“刘老师,有电报。”朱霖在门口喊道。
“来了!”
刘一民打开门走到门口,从邮递员的手里接过电报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刘老师,谁的?”朱霖伸长脖子问道。
刘一民将电报递给朱霖:“咱妈要来了!”
“咱妈?”朱霖接过一看,算了算日子急忙说道:“哎呀,火车马上就要到站了。”
“我现在去接!”刘一民快速地穿上衣服,骑着摩托车来到了燕京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刘一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找到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询问了一下,确定火车没有早到才放下心。
“早到?不晚点就烧高香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调侃道。
“谢谢您同志!”
“不客气,接父母嘛,都理解,一会儿要是接不到,你来找我,我带你去广播站拨寻人启事。”
刘一民再三感谢后买了一张站台票等着,等了约莫四十分钟,火车终于到站了。
人群拥挤,刘一民没有进去找,而是站在出口的地方死死地盯着,过了好久刘一民都没有看到杨秀云,心里开始慌了起来,老太太别真跑丢了。
人越来越少,刘一民焦躁地抬头,却正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十几米外的站台上,身穿蓝色的斜领右衽棉袄,手中擓着竹篮,正四处张望。
刘一民快步跑了上去:“娘,你吓死我了,还以为咱俩走岔劈了!”
杨秀云看到是刘一民高兴地说道:“娘又不是憨子,我下了火车就站这儿不动,你总能找到我。”
“娘,你咋来了?”刘一民问道。
杨秀云捶了捶酸痛的腿和腰说道:“娘算了算日子,霖霖就这几天该生了,我得来照看着。你大嫂孩子已经几个月了,我来一阵子没啥子!”
“您来怎么不早点说?”刘一民埋怨道。
杨秀云狡黠一笑:“我不是怕你们不让我来,霖霖的爹娘都在,也不多我照顾。但霖霖毕竟是咱家的儿媳妇儿,不能总让老丈人家照顾。
平常也没时间照顾,这次怎么说也得照顾完月子!我专门跟你爹讲的,电报拍的晚一点。”
刘一民接过杨秀云擓着的竹篮,下面是一层麦秸秆,中间是鸡蛋,上面盖着一层毛巾。
怕中间转车坐错,专门让大哥刘一国给她买了一辆直达燕京的火车,坐的是硬座,怕鸡蛋碎了,一直在腿上放着。
刘一民一看,腿都快坐肿了。
“晚上睡一觉就好了!”杨秀云找到了刘一民,心里石头放下了,再次打量着燕京火车站。
走出火车站,遇见了刚才问车次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冲着杨秀云说道:“大娘,下次来燕京记得早点跟你儿子说,燕京地界大,别再跑丢了。”
“下次一定,一定!同志,听你的口音,也是咱豫省的?”杨秀云问道。
“大娘,我是69年支援首都建设的,是咱南阳人!”工作人员紧紧地握着杨秀云的手,听着熟悉的口音,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当年为建设首都从地方抽调工人,他们高喊着“为建设首都奋勇前进”的口号来到了这里,后来有人回了老家,也有人留在了燕京。
刘一民骑着摩托带着杨秀云朝着华侨公寓驶去,杨秀云疑惑地问道:“老二,不是往北走吗?”
“娘,我现在跟霖霖住在西边。您还记得四合院是在北边啊?”
杨秀云只在四合院里住过,没有到华侨公寓。
“记得,往北走,要是往西能到天安门,再往北是院子,路我都记着呢,就算是你不来接我,我也能找到四合院。”杨秀云两眼不断地在长安街上看了看去,感叹几年的时间,燕京又变了样。
“哪里变了?”
“人更多了,路上摩托车也多了。”杨秀云说完,又笑道:“你娘只是没读过书,是个睁眼瞎,但又不是憨子。”
到了华侨公寓,杨秀云打量着楼房:“咦,这房子真好,像是电视里面看到的。”
即将进门的时候,杨秀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生怕把屋子给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