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专门写话剧的!”
刘一民听到这话反应了过来,杨诲确实也写了不少优秀的话剧剧本,这位是吃醋了,正准备出口狡辩几句。
杨诲又说道:“你要是能得到万院长指导,肯定比我强。不过毕竟我离的近,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燕东园找我,我住在67号楼。食堂的饭吃不惯的话,也可以来我这儿改善一下。”
燕东园和燕南园都是燕大教授的住所,中西合璧的古典别墅。区别是燕南园在校内,燕东园在东门外。
“杨教授再见!”
刘一民将杨诲送出宿舍楼,杨诲冲着他摆了摆手,不再让他继续往前送了。
送走杨诲回到宿舍,宿舍里面三个人忙问人艺的蓝天野找他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他们请我把《驴得水》改成话剧的剧本!”
三人一听傻眼了,刚才好像笑的太大声了!
“这不好改吧!”
“慢慢来!”
刘一民看了看一脸气馁的几个人,实在心有不忍,于是出言鼓励了他们几句。从挎包里拿出大白兔奶糖递给了他们,用糖刺激一下他们的多巴胺。
再这样下去,他怕以后去厕所都找不到人跟他一起,因为他尿的太骚了。
中华文化研究社第一次活动终于开始举办了,刘一民一直不举办,气得李聪仁去找了留办的领导。刘一民双手一摊,没场地啊!
很快,留办专门找了一个小房子,刘一民上面挂了一个“外研社”的牌子,全称为——外国留学生中华文化研究社。
留办的领导很无语,走之前看着刘一民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厅局级的单位。”
在李聪仁和克俚福的四处招揽之下,社里面的留学生达到了十二人,占据了燕大留学生总人数的五分之一。
“穆拉土,埃塞人,目前是哲学系的学生。”
听到李聪仁介绍,正在喝茶的刘一民差点被呛住,这可是以后的埃塞总同,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燕大不单单为国内培养人才,为国外也培养,这里的很多人学完汉语后归国,大部分人从事的很可能是对华外交的工作,像成为总同的不多见。
埃塞的总同也是总同!
小小的一间屋子里面,聚集了不少的狠人。
“副社长,人都到齐了,开始吧!”李聪仁说道。
“欢迎大家,我是刘一民,大家来自各个国家,但到了这间屋子,咱们就是同志。正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即使以后离开了中国,也不要忘了我。有你们的一口吃的,就要有我咳,我的意思是好好学习中国文化里面的为友之道,当一个合格的朋友。
李聪仁来华的时间长,你先给大家讲一讲你在中国的感受,其他人认真听。”
刘一民说完,看向一旁的穆拉土:“穆拉土同学,要是他听不明白,记得问李聪仁。”
第84章 塞罕坝的邀请
外研社的这群人来华的时间不一样,有的是在北语学过一年的汉语才转来燕大,有的则是直接来的燕大,基础不同。
李聪仁在讲的过程中,说的有不对的地方,刘一民会出言打断一下。讲的主要是中国人的生活习惯和衣食住行方面的内容,至于涉及到文化方面的东西,他还没学习到家。
李聪仁讲了半个小时,喝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看了一眼刘一民,这到底谁是留学生?谁是中国学生?到底谁给谁讲?
等他讲完,李聪仁将目光投向刘一民,意思是总该你讲了吧?
只见刘一民端坐了一下身体,郑重其事地说道:“一个个来,分别用汉语介绍一下自己和你们国家的历史,十分钟以内,锻炼一下你们的汉语能力,要不然以后出去找人给你们讲老北平的历史,你们别听不懂。”
就这样,第一次外研社的活动伴随着大家的自我介绍而结束,只不过最后闹了一点不愉快,李聪仁差点被其余的几个来自第三世界的留学生给揍了一顿。
来自埃塞的穆拉土刚准备动手,被刘一民给挡住了,因为李聪仁提到了嘿人在美国遭遇的不平等,脸都气白了!
“嘿,嘿。你们这群人,我跟你们是兄弟,我也是反种族主义。”李聪仁吓得跳到墙角,双手抱头,一个劲的解释。
“我刚才说了,大家都是同志,我们的领袖教导我们团结能团结的一切,李聪仁同志就是你们团结的对象,你们下去好好看看教员的文章。”
“一民,我们想邀请你在《未名湖》上发一篇关于目前诗歌的文艺思想的文章,你上次讲的言之有物言之有情,我们觉得非常不错,所以想请你延伸一下。”
图书馆内,刘一民正在写作,陈健功“恰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现在手头有两篇稿子要写,一篇是《狼烟北平》,一篇是《驴得水》的话剧剧本,按理说《驴得水》有原小说在改的应该是很顺利的,但真正改起来真是坐蜡了,一写就挠头。
《狼烟北平》因为经常看电视剧加上听老马讲了不少的事儿,写起来很顺利。
“健功,你看看我的头有什么不一样?”刘一民用双手撑着下巴问道。
“没什么不一样啊?”陈健功纳闷地说道。
刘一民抿嘴笑道:“没发现我头大了一圈?”
陈健功这才反应过来,刘一民是说他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多。不过,刘一民倒没让他失望,从笔记本里面抽出一页纸递给了他。
“咱们《未名湖》各大高校的学生看的比较多,这首诗肯定符合年轻人的口味,相信对《未名湖》的销量能起到一点作用。”
陈健功看着纸上面的短诗,念道:“《远和近》”
【你
一会儿看我
一会儿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陈健功低声念了好几遍,抬头笑着看向刘一民:“年轻人懂年轻人,哪个年轻的学生不渴望爱情?简洁有诗意,一民,谢谢你了。下一期的《未名湖》可算是有一首高质量的诗歌了。”
说完后看了看刘一民桌子上的正在创作的稿子:“一民,我走了,不打扰你了,加油,我等着去人艺看你的话剧。”
还没写多久,中青报的小记者又找到了刘一民,手里面带着一份报纸还有一封信。
“于佳佳同志,你们总这样写我,容易遭人嫉啊!”刘一民指着报纸上的文章,笑着打趣道。
“刘一民同志,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这首《理想》,我想在报纸上发篇文章也很难。”
于佳佳通过刘一民的《理想》写了一首时评——“青年人的《理想》就是国家的《理想》”,成功的被编辑看中刊登在了报纸上。
“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的劳动成果。”
“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报社内老记者和编辑多的是,说起来还是借了你这篇《诗歌》的东风。”
“这风可不是谁都会借的。”
《理想》在读者中间传颂,以此为题,自然多了几分过稿的几率,所以于佳佳将之称之为借风。
于佳佳说完,又从挎包里面掏出一封信,告诉他这是塞罕坝林场的工人给他写的。
“要是走正常的读者寄信流程,你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所以他们寄给我让我转交给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下来,等明天我坐上火车要去塞罕坝采访!”
刘一民一边拆信,一边诧异地问道:“你要去塞罕坝,现在那边可是天寒地冻!”
“不止,暴风雪几天都没停了,我到那里也得等天好了再上山。我身为一个记者,得把他们的事迹报道一下,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努力。以往也不是没人报道,可惜只是简单的报道,引起的议论不大。
现在不一样,有了你这篇小说再去报道肯定能引起轰动,说到这里,又是借了你的东风。”
于佳佳说完后,犹豫了一下又坦诚地说道:“像我们这样的记者很多,尤其是我年纪轻,基本上采不到重要的新闻,要想做出成绩,就得去那些老同志们去不了的地方,冰天雪地的没多少人愿意去。
跟他们种树相比,我是带着私心的。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拿他们的受苦经历换我的名声一样。”
于佳佳说到最后有点愧疚,刘一民能理解她这种想法,出言安慰道:“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能这么做就已经很厉害了,写好报道就是你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在信上塞罕坝的工人感谢刘一民写的小说,让大家看到了他们治沙的辛苦,还告诉他,山上也养了一只狗。他们大部分人山上林场住了两代林场工人,最年轻的77年才上去。
并告诉他现在他们治沙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效果,邀请他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前往塞罕坝。
“我是想给他们带几本你的签名杂志,多了我也带不了,另外带一封你的回信,刘一民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第85章 加印到缺纸
刘一民在杂志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从兜里面拿出三块钱递给了于佳佳,于佳佳准备拒绝,刘一民说道:
“杂志要是让你掏钱,怎么能算是我送的?”
接着摊开稿纸给林场的工人同志写了一封回信,表示自己写的小说能够被他们看到是自己的荣幸,相比之下,他们才是最应该赞扬的人。
【治沙之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刘一民很想说一些感谢之类的大话,写上之后总觉得自己在夸夸其谈,跟于佳佳刚才的心态差不多。
“跟他们相比,我也不好意思喊什么口号了。于佳佳同志,我去买点奶糖,到时候帮我带上去吧!相信有一天,塞罕坝会变成一片绿洲,希望有一天我也有机会去看看!”
“好,一定带到!”
刘一民离开图书馆,买了一袋大白兔奶糖交给了于佳佳。
“刘一民同志,再见!”
“于佳佳同志,希望你回来的时候有所收获!”
送走于佳佳后,刘一民没有直接回燕大,而是骑着自行车来到了燕东园67号别墅,敲响了老主任杨诲的别墅大门,向他请教话剧剧本的写作。
杨诲看了看刘一民写完的一部分后,当即指出了他的问题所在:“话剧和小说不一样,你不要光知道语言表达不一样,还要明白场景不一样。你要先想象出一个场地,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面,什么人干什么事儿,你还要知道舞台上面是什么样的。
明确地写出来你的舞台摆设,场景如何切换。你就想你此刻身在舞台中央,校长该干什么事情,他的动作是什么样的;张一曼在干什么,她的动作是怎么样的,用语言让观众快速地了解这个人的性格。”
刘一民在旁边认真听,用手快速地记下杨诲说的话。
“话剧是语言的艺术,语言要精简。你这个语言就太繁琐了,演员说完怕不得背过气去!”
最后杨诲建议刘一民自己去一趟人艺,好好的看几场话剧,感受一下舞台,这样改编起来才能如鱼得水。
刘一民点头答应后跟杨诲告别,离开了教授云集的燕东园,准备听杨诲的,等有了时间去人艺看几场话剧找找灵感。
门票?直接找蓝天野,为了创作,免费的门票不用白不用。
长征食堂内,刘一民坐在崔道逸的对面,崔道逸旁边的则是《人民文艺》的主编张广年,三人见面后,张广年就不断的打量着刘一民,眼里面的欣赏就没有消失过。
心中暗叹,这个人年轻且内敛,不像很多人恨不得自己让锋芒毕露,让旁人一看便知道他身上有东西,浑身透露着一种闲杂人等请勿接触的感觉。
“老崔提起你,总是夸你,艾清也是,现在看起来,他们夸的没错。刘一民同志,你知道我们杂志这个月已经卖了多少册了吗?”张广年一边夹菜,一边打哑谜。
刘一民看了一眼崔道逸,崔道逸抿了抿嘴后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一心只管吃饭。
“三十万册?”
张广年摇了摇头说道:“给你提个醒,上个月的销量是三十八万册!”
“五十万册?”
张广年跟崔道逸对视了一眼说道:“不逗你了,我们这个月向上级保证的是销售五十万册,这我们已经觉得很困难了,没想到月中就完成了,现在销量已经快要七十万册了,我们预计这个月能达到八十万册。
你不知道,为了印出来,我们用完了这个月的纸张定量,专门紧急联系了相关部门,在文化部领导的支持下,重新拨了一批纸。幸亏是在我们《人民文艺》,要是在《燕京文艺》这种杂志手里面,根本要不来那么多的纸。”
张广年说完,脸上一副傲然之色。作为目前国家作协的负责人,他是有资格说这种话的。
八十万册,这个数字让刘一民吃了一惊。另外也不得不感叹,这几年真是文学最好的时代了。动辄几十万、上百万册的销量在其它国家是难得一见的。
此时的美国年销量第一的书销量在二十万册左右,中国一般作家的单行本,甚至也能达到百万本。按此时的人口比例来看,中国的读者数量也是远远高于美国的。
当然这是时代的因素,美国人此时除了读书,他们有更多的娱乐方式选择。
崔道逸适时补充道:“所以啊一民,以后投稿还得选择《人民文艺》,作协下面有出版社,人民出版社。等这一期的结束,我跟出版社方面沟通,给你出单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