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台长,我们从历史长河看,这点钱相对于其它而言,钱才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第475章 让我们向刘一民同志鼓掌一千次!
刘一民当着杨伟光的面,将外国动画片会造成的影响重新跟他讲了一遍,另外向他详细解析了为什么日本人会将动画片免费给央视播放。
杨伟光听完后说道:“原来如此,要是如此之下,确实央视损失的些许钱财不算什么了。”
“一部口碑非常好的动画片,咱们央视的愿意出多少钱收?”刘一民询问道。
“一分钟五十块钱左右,更火爆的可能达到百元。”杨伟光坦诚地说道。
动画片的收购是按照分钟算钱的,小日本有的是免费,有的则是象征性收费,一两块。后来美国动画片进中国,不仅不收费,还给电视台钱。
这种生意,大部分人都想做。
刘一民算了一下,一集10分钟的动画片,最高才卖1000块钱,得有二十多个电视台同时收购,才能覆盖两万块钱一集的制作成本。
杨伟光看刘一民表情不断变换,再次说道:“如果是特别好的,我们也可以提高点收购价,但再多就会对电视台造成负担了。
其实一民同志,我特别理解你为中国动画的那颗心,我们播放的外国动画多,我们是挣钱了,可也被老百姓给骂死了,都说我们为什么要放国外的动画片。
所以我们也在这两年成立了电视动画部门,不过主要还是跟沪市美术电影厂合作。”
“起步是艰难的,日后也是艰难的,只要是自己走路就没有容易的。想要舒服,那只能向国外的动画举手投降喽。刘一民笑着说道。
杨伟光跟刘一民确定一切事宜后,起身离开了华侨公寓。杨伟光将这个事情说出来,算是了结了刘一民和央视经营部门的隔阂。
央视有制作部门,也有经营部门,经营部门要为电视台的利润负责,他们的目标是挣钱。
刘一民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燕大校园里已经贴上了——央视要联合燕大在大饭厅给刘一民做一期访谈的通知。
能够进入大饭堂现场听的数量有限,只有两千人,想要去只能抢着去报名才行。
燕大大饭堂平时看电影的容量是两千三百人左右。
在燕大选一千人,清华选择三百人,其余的名额在北师大、人大等高校里面选。
燕大的学生闻风而动,所有人快速地朝着报名处跑去,唯恐跑的慢了抢不到门票。
有跑不快的,大声地喊着“莫着急,莫着急,龟儿子,一千张票,只要排队就能抢得到。”
“一千张票?说的那么容易,你怎么不走着去?一千张,今年大一招生都两千多人了。”有人怒骂道,说完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燕大的学生全被调动了起来,等跑到售票处的时候,周围的空地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排队,排队,凭学生证购买,没有学生证的可拿不到。票不要钱,只看学生证。”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在周边维持起来了秩序,央视的大标旗插道路两旁的泥土里。
除了燕大,清华、人大、北师大等学校也是如此。这几个学校只有三百、两百、一百或几十的票,没拿到的学生十分不满。
尤其是清华的学生,还直接跨过马路跑到燕大抗议,说燕大不一视同仁,将燕大和清华的学生区别对待。
燕大双手一摊表示这名额是央视分配的,跟我们燕大没关系。
央视说没拿到票的可以听收音机,可以看电视,就是不能再给票。
距离采访还有一阵子,央视的人就在大饭厅布置了,将一部分学生用饭的区域隔绝了起来。要是搁以往,学生会抗议,但是现在学生甘之如饴,都期待着专访的那一天。
本来一月二十五号是一些专业放假的日子,买到票的学生直接把火车票给退了。
1月20号,人艺排练的《霍元甲》和《尘埃落定》相继准备首演。人艺门口竖起巨幅海报,为了怕西北风把海报给吹烂了,还特意使用了固定和防风的一些小手段。
另外在门口放了一个用木头制作的霍元甲木人,木人摆开架势,双手蓄力,来来往往的观众将木人的肩膀摸的发亮。
看《霍元甲》的有许多年轻人,这是八十年代的精神小伙,流里流气的,不过在人艺门口没人敢闹事儿。
《霍元甲》首演结束之后,各大报纸就以《霍元甲》话剧热度推理出了《霍元甲》电影的火热程度,认为《霍元甲》一旦上映,将在全社会掀起一波“霍元甲”热和功夫热。
刘振云告诉刘一民,他在跑新闻的时候发现,燕京地区已经有气功在打着“霍元甲”的名号招摇了。
听到他这样说,刘一民赶紧在报纸上发了一篇评论——《功夫不是气功,霍元甲不是气功门派创始人》。
《霍元甲》话剧演出唯一有不足的就是,没办法表演剧烈的打斗动作,只能学习京剧里面的打斗动作。
1月21号,《霍元甲》首演完后,迎来了《尘埃落定》的首演,刘一民和欧阳山尊走进演出厅。
《尘埃落定》跟《霍元甲》比起来,肯定是《霍元甲》更火。
来看《尘埃落定》的一部分是学者和文学爱好者,另一部分则是想看《尘埃落定》里面露骨的地方。
可惜,人艺将很多露骨的地方删了。
欧阳山尊将孙滨介绍给了他,这个孙滨是川省人艺的院长,这次带队来燕京人艺学习。
孙滨握住刘一民的手说道:“一民同志,你要是我们川省人艺的编剧就好喽。这几年燕京人艺出了那么多好作品,我们这些兄弟单位是既羡慕又嫉妒啊!”
“老孙,不能这样说,我们毕竟是京城首都,首善之地,国之中心,对我来说,好作品还是太少,我们得代表国家。外宾想看话剧是来燕京人艺,可不是去你们川省人艺。”欧阳山尊语气谦虚,但里面的意思可一点都不谦虚。
刘一民跟孙滨聊了聊,主要讲了一下剧本的思路,他快速地将内容记下,回去还要跟马识途聊,这样才能更好地改编本子。
谈及地域特色时,孙滨感慨川省话剧创作难。
“孙滨同志,川剧就是你们的特色嘛,川省有许多值得写的。就比如《血战台儿庄》里面出现的川军、三峡上面的艄公和纤夫、天府之国的都江堰.”刘一民一一的跟孙滨罗列了出来。
川省话剧团在某种程度上,眼光并没有放在川省,而是放在了国际上,以前经常演出《克林姆林宫的枪声》、《曙光照耀莫斯科》等苏联话剧。
孙滨听到后赞同地说道:“是啊,川省是个天府之国,这样说来可写的也很多。但往往川省地域的话剧会困在川省,走出去很难,并不像燕京人艺,很多作品都是各地都排。”
“川省人艺,自然是先满足川省观众,再满足全国,继而是世界。”
谈话间,不知不觉中,钟声响起,两人转身观看起来了话剧。
舞台上雪花纷飞,濮存惜扮演的傻少爷正在跟奴隶们一起捉麻雀、烤麻雀,跟着他的都是一些小奴隶。
在追逐的间隙,傻少爷向观众介绍起来了自己的身世,等介绍完毕,一道声音响起,傻少爷的母亲土司太太,怒斥下人们带坏少爷。
李光富在这场话剧里面,扮演了土司家的老管家,老管家的表情正适合他这种脸,苦大仇深且时刻感觉在思索,迎合主子时谄媚的笑容也能很好的表现出来。
这部话剧整整两百分钟,这种长度在人艺的历史上并不多见。演员要想表演下来,不单要有基本功,体力还得跟得上。
“两百分钟,演出了藏地的千年奴隶制和百年变换史!”孙滨羡慕地说道。
他羡慕燕京人艺有这么好的导演和演员,他甚至在想,自己要是燕京人艺的院长,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观众席上,时不时因为傻少爷的举动爆发出掌声和笑声,等到结束,很多观众更是毫不吝啬地站起来叫好。
谢幕的时候主演没有出来,等刘一民走进后台,发现濮存惜已经累的瘫倒了。
数九寒冬,累的满头大汗,刘一民让人给他弄点盐水喝。
“演的不错。”刘一民夸奖道。
濮存惜虚弱地说道:“感谢导演和您给机会,三个小时的主演,我就是玩命也得演下来。”
刘一民跟演员一一握手,李光富同样如濮存惜表达了感谢。
虽然管家还是配角,但戏份不比濮存惜少,只是动作幅度不如濮存惜大。
“好好演,我很看好你。”刘一民笑着说道。
李光富说道:“您瞧好吧,绝不给您丢脸!”
刘一民跟大家告别后离开了人艺,尽管没有“雪白”的场面,但内容依然让观众赞不绝口,路边都是讨论的声音。
各大报纸称赞《尘埃落定》话剧是一部能够使人得到教育,了解藏地变革史,使青年树立远大理想的话剧。
一月二十五号,燕京城凌晨开始下起了小雪,到早上已经成了中雪,地面上铺了约五厘米的雪层。
燕大大饭厅周围的雪被踩的脏兮兮的,有的地方干脆被踩化了。
傍晚晚饭过后,大饭堂的工作人员就开始紧急的清理了起来,等到七点访谈即将开始的时候,周围的雪和大饭堂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央视将自己的设备通上电后,大饭堂的灯光比平常亮了十几倍,一个专门设计的舞台的出现在了学生的眼中。
舞台后面立着一个背景板,上面写着“青年之惑,应由青年来解——专访中国青年导师刘一民教授。”
这次访谈采用电视录播和广播直播的形式,没有到现场观看的学生,全都蹲在收音机面前支着耳朵。
八点半访谈正式开始,刘一民在八点十分走进了舞台的后台,导演跟刘一民讲着一会儿出去要招手,要向镜头招手。
时间到后,赵忠湘率先上台,向现场的学生和观众做了欢迎词。
“接下来有请刘一民教授。”
刘一民从后台缓步走出,冲着激动地学生和镜头摆了摆手,接着坐在了赵忠湘的旁边。
“刘教授好。”
“主持人好。”刘一民看着赵忠湘笑着说道。
赵忠湘觉得刘一民的笑容有点奇怪,这一诧异差点打扰到了他采访的节奏。
赵忠湘先从最近大家都挤破脑袋要看的《血战台儿庄》入手,询问刘一民的写作思路以及对历史的态度。
刘一民趁机讲出了自己的一些观点,正确对待历史和国家统一的问题,最后点题到了老兵归国探亲的问题上。
“刘教授认为双方可以逐步的扩大交流,是这个意思吗?”赵忠湘问道。
“对,通过一步步交流,扩大互信,我们谁都不能做历史和民族的罪人。”
刘一民讲了一些老兵的境况和对家乡的想念,台下的学生听到后泪流满面。
赵忠湘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换话题,心里祈祷别让学生哭完喊起口号闹了会场。
采访进行了约三十分钟后,赵忠湘终于切入了正题,开始询问刘一民关于一些中国青年迷茫的问题和对出国的向往。
“迷茫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会存在,尤其是在一个变革的时代,更会迷茫。我们的国家也在不断地投石问路,由此折射到个人身上,自然也会迷茫。
出国问题确实存在,在燕大也有很多学生。但我很想问问现在的大学生,你们是一个民族通过高考选出来的最优秀的一批人,你们出国是为了享受,还是为了报效国家。
我跟钱学森钱老聊过,聊过他为什么会回来?他说为了国家和民族。如果我们这部分最优秀的年轻人都不为了祖国和民族,那还有什么希望?当然,中国奔腾的历史证明,永远有无数的年轻人愿意为国家的发展抛头颅洒热血。”
央视的人对刘一民的反应十分满意,台下的杨伟光频频点头。
赵忠湘夸赞道:“不愧是青年人称呼您为青年精神导师,我相信这同样是无数青年的心声。很多人觉得外国很发达,很有人文精神,更民主和自由,人们也更平等,你觉得呢?”
“那就回到一个问题,黑人是不是人?如果黑人不是人的话,可能确实比较平等,这只是比较。另外,大资本家和普通人是不是平等呢?如果是的话,也就不存在剥削了。所以,平等在哪里呢?”
“出国的人好像都在告诉我们,国外真的很好。”
“我出国我也会说我过的很幸福,我要说不幸福,我有面子吗?这不是幸不幸福的问题,这是面子问题。我在国内不幸福,到国外还不幸福,那我不白出国了吗?”
台下笑声一片,访谈的氛围顿时轻松了起来,赵忠湘采访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赵忠湘继续说道:“最近几年一些知青找不到工作,也有一些青工下岗待业,你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青年人要解放思想,这是一个巨大变革的时代,各行各业都在变动,说明机会也多。卖茶叶蛋都比造导弹挣钱,这说明普通人也有机会。
如果现在是三四十年后,当我们回顾改革史的时候就会发现,这是最好的时代,一个机会和梦想并存的时代,是造梦时代。你的想法会变成财富,会变成你想要的一切。
但当各行各业无比紧密,你会发现机会并不对普通人开放,一个人的试错成本被无限抬高,抬高到普通人无法试错的地步。”
刘一民拿国外跟国内进行了分析,除非出现生产力的变革,会造成财富的重新分配。如今国内不只是生产力在变革,各方面都在变。
八九十年代,大部分国营单位、体制内的工资比外面低的多。有点小生意头脑的摆个地摊就能富起来,头脑再好点的,买了房子,有几家铺子
不过退休后,退休工资倒是反过来了。
接下来的演讲,基本上赵忠湘成了配角,刘一民的引申分析的话题远远超出了他的采访范围,有些不懂的怕出错,也不敢轻易接。
社会结构、种族性到社会发展,台下的学生越听越精神。
等访问完毕,学生提问,基本上是前排提问的多,后排想提问声音也传不到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