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1978:我得给文坛上堂课 第47节

  事情敲定下来,蓝天野没有放松,明天还得看排练结果,实在不行的话还得换人。选角是演出成功的第一步,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你们年轻人聊!”蓝天野撂下最后一句,笑着离开。

  刘一民将朱霖送出剧院,正在并肩走的朱霖,上前一大步转身冲刘一民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朱霖同志,你这是干什么?”刘一民赶紧扶着她的胳膊,将她身子给掰直。

  “刘一民同志,谢谢你,我知道肯定是你在蓝老师面前提了我,要不然这种机会怎么会轮到我呢?所以我特别的感谢您,走上舞台是我的梦想,但实际上我总怕演不好,心里面胆小,觉得我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我现在头还是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对朱霖来说可不就是做梦吗?来人艺看了一场话剧,结束了有人告诉她,她也可以站在人艺的舞台上,天上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就这么砸在了她的头上!

  “既然找你演,就说明你有上去的能力,接下来就看你有没有留下的能力!还晕吗?”

  “晕。”

  刘一民揣着手打趣道:“晕的话你掐自己一下,要是自己下不去手,我来掐你一下!”

  朱霖看左右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这里还是角落,也开起了玩笑:“刘一民同志,要不你出于革命友情,帮我掐一下!”

  刘一民没有客气,趁她不注意,在她白嫩的手背上旋转了一下,立马疼的她龇牙咧嘴,连忙揉了揉泛红的手背。

  “刘一民同志,你.”

  朱霖想说,你还真掐啊,但想到是自己要求的,只能闭上了嘴。

  “怎么样,清醒了吗?”

  “清醒一点了”朱霖低着头轻声说道,手不停地揉着手背。

  “还好清醒了,被掐的机会可只有一次,这个忙我可不是什么人都帮的!”刘一民看着吃痛的朱霖,轻声笑道。

  “那我谢谢你!”

  “不客气!”

  看见没,她还得谢谢咱!

  刘一民转身搓了搓刚才掐朱霖的手指,好像掐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朱霖骑着自行车走在寒风刺骨的大街上,心里面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心里面想着回家如何跟朱父和朱母说这件事情。刚才在人艺的经历就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地在她脑海里面闪来闪去。

  最后定格在那张笑脸上:“这个忙我可不是什么人都帮的!”

  全身沸腾的气血在被掐过的手背上汇集,一瞬间的疼痛感再次冲进脑海。顾不得大街上的风大,停下了自行车,用牙摘掉手套,打着手电筒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已经没了刚才被掐的痕迹,只有被冻的通红的整只手。

  轻轻地抚摸了几下手背,又戴上手套朝家里面骑去。

  翌日,刘一民一早找到曹禹,告诉了他自己要出版单行本的事情,邀请他给写一个序。

  “好啊,这本书的销量早该出单行本了,我今天就给你写,到时候单行本出来了,你可得送我一本!”

  “老师,到时候第一本绝对送给您!”

  “不,一本不行,我得送人,我朋友多,到时候给我一百套!”

  “一千套也有!”

  “哈哈哈,就你嘴甜,等下午的时候你来找我拿。我已经让人给你买好车票了,今天就是小年了,在咱们中国人的观念里面,小年开始已经是年了,留了你这么多天,你也该回家了。车票我已经让人给你买好了,明天你就回去吧,过年早点来!”

  曹禹轻轻地拍了拍刘一民的肩膀,自己学生这阵子确实也累了。

  “老师,那我今天出去一趟,买点东西给家里面带回去!”刘一民高兴地说道,回家肯定要给家里面带点东西。

  “你师娘给你准备了一份燕京的一些特产,晚上去我家过小年。”

  “那怎么好意思?”

  “心里面偷着乐吧,你要是想出去,你跟老蓝请假就行。”

  刘一民找到蓝天野,请了一个假,他用电话给燕大勺园留学生楼打了一个电话,找穆拉土。中国离埃塞太远,这一来一回的话光路费就不少钱,穆拉土选择在中国过年。

  留学生到友谊商店买东西不需要票,刘一民请他帮自己买一块手表,这手表到时候送给大哥刘一国。

  穆拉土欣然同意,跨上自行车就朝着人艺来了。他知道人艺的地址,留办经常组织活动,其中有一项就是带着他们看话剧。

  “老穆,这里!”刘一民冲穆拉土打了一个招呼。

  穆拉土来了一个漂亮的旋转,示意刘一民坐在后座上,不用另外再骑一个自行车:“刘,走,友谊商店!”

  友谊商店,凭借着穆拉土这张脸,他轻松地混了进去。里面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只让穆拉土帮忙买了一块手表、两条烟,其余的东西想买,但是回家也用不上,索性作罢!

  “老穆,走我请你吃饭泡澡!”刘一民从兜里面掏出一沓人民币递给了穆拉土,他不是一比一的还,而是加点钱。外汇券和大团结一样能花,但是外汇券到友谊商店买东西不用要票,实际上的价值差了许多。

  外汇券在很多人眼里面等于稀缺的物资。

  “刘,不用客气,我们都是第三世界的同志,应该互帮互助。”

  “老穆,不愧是你,在中国的呆的久了,革命觉悟就是不一样,感谢是必须要感谢的。”

  留学生公寓里面的留学生几乎走完了,剩下的大部分就是他们嘿人留学生,穆拉土在学校都快闲出病来了。刘一民带他到国营餐馆吃了一顿饭,又到了国营澡堂泡澡。

  每次要到过年的时候,北方的澡堂总是人满为患,都想好好的清理一下过个好年。这年代澡堂子少,两人排了很久的队才排到,等到了他们的时候,澡池子里面的水早已经成了高汤了。

  送走穆拉土已经是下午了,刘一民没有直接回人艺。又骑着自行车来到《诗刊》编辑部,昨天跟邹获凡约好的,序今天过来拿。

  到了《诗刊》编辑部,编辑部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堆在走廊里面的信更多了。

  刘一民推门进去,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你们也不嫌呛得慌?”里面煤球没充分燃烧的气味加上烟味,刘一民进去就感觉到大脑里面开始缺氧。

  “我们这些人都习惯了,快来,序已经给你写好了!”邹获凡高兴地将稿子从抽屉里面抽出来递给了刘一民。

  “我们和一民的初次见面——当我第一次从信堆里面扒出一民的投稿信时,看到上面的字,我在想这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然口出狂言”

  “好了,别念了。我的已经写好了,你的呢?”

  邹获凡挪了一下凳子,将身体正对着刘一民,双手环抱,一副不给就不让走的样子。

  “老邹同志,明明是文化人的礼尚往来,你这样一搞,好像是一场交易似的。”刘一民将序认真地塞进了挎包里,无奈地看向不依不饶的邹获凡。

  “一民,你要是能多拿出来几首,老邹愿意跟你做任何交易。”葛落开口调侃道。

  “老葛同志,你留在燕京过年?”

  “老婆孩子都在,就在燕京过了。”

  邹获凡不满地说道:“你们两个别一唱一和的,最重要的是稿子。”

  “别急,我答应的事情肯定是说到做到。”刘一民笑着说道。

  邹获凡迫不及待地从刘一民的手中接过稿子,葛落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菊花茶,也弓着腰来到了邹获凡的身后,认真地看起来了刘一民的诗歌。

  过了一会儿,其余坐着的编辑也忍不住,都围了过来,可惜空间有限,有不少人在外围伸长了脖子根本看不到。

  “老邹,念一念,念一念!”外围的编辑忍不住说道。

  “你们先别急,等我先看完!”

  里面葛落一边看,一边不满地说道:“别压我,别压我!”

  一圈人不停地伸着脖子,葛落同志成为被挤的最惨的那个同志。严晨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不满地说道:“你们这群人,还有点编辑的样子吗?”

  见自己的话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严晨冲着刘一民抱歉一笑:“一民,别见笑,我们《诗刊》的编辑都是专业的,除非遇到特别好的稿子,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懂,我懂!”刘一民笑道。

  严晨给刘一民倒了一杯茶后,里面的邹获凡还没有开始念,于是忍不住喊道:“老邹,你干嘛呢?”

第97章 邵燕向道歉

  里面的邹获凡没有出声,严晨迫不得已开始扒拉起了围在外面的编辑,一个一个的让他们回到原位。刘一民悄悄地走到一边,打开了木质玻璃窗户,打开的瞬间,外面的冷空气疯狂的涌入,编辑部的温度像是马上下降了好几度。

  里面的没有燃烧充分的煤气夹杂着烟味和其余不知名的味道被冷空气给赶了出去,刘一民觉得,再这样下去,《诗刊》编辑部非得一氧化碳中毒不可。

  等严晨扒拉开所有人后,邹获凡拿着稿子,走到窗户边,大口地吸了几口气,拍着起伏的胸口说道:“你说说你们这些人,都挤在一块,我坐在凳子上都呼吸不上来了!”

  接着将稿子递给严晨,大喘气地说道:“老严,你念念吧,我缓缓!”

  “老邹,编辑部里面还是得通风!”

  “通风,以后绝对通!”

  里面的这群老编辑,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老烟民,就看谁比谁吐的烟雾多。甚至内部还有人调侃,中指和食指之间熏的越黄,专业性越强。

  【热爱生命——刘一民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严晨念的时候并不像邹获凡念诗歌的时候有一种充满激情的癫狂感,而是一种低沉的饱含深情,毕竟作为主编,不能让下面的其他编辑看笑话。

  严晨念完之后,邹获凡还不忘冲其他人使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别坐着,都来评价评价如何?”

  “老邹,一民写的当然是没的说,跟《理想》一样,都带着激励人心的作用,但听起来又有不同。《理想》是一往无前,这首《热爱生命》饱含着个人的情感,既有一往无前,催人奋进,还有劝解处于人生低谷和蹉跎岁月中的人,勇敢地去热爱生命。”

  葛落笑着说道。

  “对仗工整,富有韵律美,这点跟《理想》相似,读起来朗朗上口,很有节奏,声音从弱到强,最后经过层层的递进,达到最终的高潮。‘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严晨附和道。

  “在改革开放的时候,我们正需要这样的诗歌,来激励全国上下,去夺得新的胜利。从四人棒灰飞烟灭到开会之前,国家和个人整体都是处在迷茫之中,如今虽然大家还是迷茫,但至少有了一个大的方向。

  我觉得我们的诗歌也应该从迷茫中走出来,号召大家万众一心,只要目标一致,胜利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对,只要目标一致,胜利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诗刊》编辑部内,编辑异常激动,他们觉得,国家迷茫的太久了,个人也迷茫的太久了,鼓励人心的诗歌就像是迷雾中的火把,不断地指引着大家向前。

  邹获凡看了一眼热情发言的邵燕向,神色古怪。

  邵燕向看到后,冲着邹获凡微微一笑,接着看向刘一民说道:“一民,我得给你说声对不起。当初你的第一首诗投来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商量稿费,当时老邹提出的稿费标准很高,我觉得不妥,于是阻拦了一下,觉得高稿费不利于年轻人的奋斗,容易让年轻人滋生志得意满,恃才傲物的心态,所以提议给你低稿费。

  老邹当时据理力争,老葛也是,幸亏当时老严拍板,跟《人民文艺》的稿费看齐,既不到七块,也不过低。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的创作激情不会因为这稿费而改变。”

  邵燕向真诚地说道,旁边邹获凡和其他人都没有开口,严晨笑呵呵的,他倒是乐于见这一幕,编辑部内还是要团结。

  刘一民看了一眼邹获凡和葛落,没想到编辑部里面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难怪当时拿到稿费的时候自己还在想,两个编辑部的步调出奇的一致。

  “老邵,这也不能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一民也不是什么小度之人,能写出这么多大气磅礴的诗歌,他的心胸定然是宽广无比。用咱们文化人的说就是,胸中有山河,胸中有丘壑。”

  邹获凡率先说道。

  “邵编辑,老邹同志说的对,每个人都有发言的权利,教员也说了,要让大家说话!”

  见邹获凡和刘一民这样说,邵燕向神色一轻。

  接着邵燕向又满脸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老邹,一民,序上面能不能加上我的名字,我”

  刘一民拿出稿子一看,果然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就是没有邵燕向的。

  邵燕向想了许久,同一间屋子里大家的名字都在上面,自己的没有,别人要是问起来,自己根本没办法解释。

  好像自己多不会团结同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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