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重生 第184节

今天到场的众议院议员人数很多,作为现任众议院议长的土井多贺子是会议的主持人,作为社会民主党内的头号领军人物,土井多贺子自然也是个强势的政客,不过,即便如此,她站在主讲台处,几乎也没有什么发言的机会。

会场上一片纷乱,在野党与执政联合各党之间的议员们争吵不休,前一个发言的人还没有结束,后面已经有数个人跳起来反驳他,随后,又会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直到土井多贺子敲锤子的声音震动整个会场,这样的争吵才会告一段落。

宫下北在会场内听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感觉脑袋都大了两圈,对于那些争论的议题,说实话,往往他都是等到投票表决亦或是投票搁置之后,才能搞明白倒是说的是什么。在这一刻,他真是由衷的佩服这些议员们,他们竟然能够在这样的状态下工作,还能最终搞出一些决策来,简直就是活见鬼!

从国民性上来说,日本人大多是比较好面子,习惯回避矛盾的,但这种国民性在这里却是一点都体现不出来,似乎争吵和恶语相向才是他们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好不容易熬过了喧闹的争吵阶段,宫下北总算是等到了质询的流程。在场的大部分议员都被请出会场,留下来参加质询的,只有不到二十名议员,这是委员会成员,其身份则是隶属于几个主要的政党。

等到大部分议员离开会场之后,第一个被请上去接受质询的,便是来自第一劝业银行的副行长杉田力之。

宫下北与这个杉田力之并没有太多的接触,不过,前世的时候他却是对这个人有印象的,因为如果按照前世的历史进程,这个家伙将会在两年后成为第一劝业银行的行长。

正如宫下北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质询的过程的确很火爆,来自在野党的几名议员提出的问题异常尖锐,幸运的是,杉田力之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的回答有条不紊,看不出太大的感情波动。

0428

又等了将近四十分钟,终于轮到宫下北接受质询了,他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离开为专家们预留的坐席,走上了发言台,这也是他第一次以受质询的名义进入日本众议院的议事堂。

“赤本监事,请您宣誓,”当宫下北站在发言台上的时候,委员会席上,作为主持人的土井多贺子首先说道,“保证您在接下来发言完全符合事实,不存在虚假、欺瞒等一切不符合事实的陈述。”

发言台上放着一本日本宪法,宫下北把右手按在宪法上,作了宣誓,至此,质询才进入正式环节。

按照流程,宫下北需要首先阐述过去五年内,长信银行在盈亏方面的数据,这些数据的提供需要非常的详实,包括银行的准备金率、呆坏账、盈利与亏空等等等等;同时,还要阐述银行股东、高官们的分红细则;为避免经营状况恶化,银行方面所做出的努力以及取得的实际效果。

因为前世所从事的职业,宫下北对这方面的数据非常敏感,而敏感的结果,便是他对相应数据的记忆非常深刻,在阐述这些数据的时候,自然也是非常的流畅。他甚至不用去看手稿,便能站在发言台上侃侃而谈,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撞在他的脑子里了。

这一点,与之前几家银行高管的表现截然不同,因为那些老家伙们不看着自己手中的数据表,甚至都不知道相关方面的数据是怎么回事,更悲催的是,有人即便是按照数据表去念,也会念的磕磕绊绊,甚至还有念错的。

说实话,在委员会席上就坐的众多议员中,每个人都认识宫下北,他们也都知道这个丑家伙的根脚,知道他出身什么阶层,受过什么样的教育,因此在看到宫下北的表现时,在座的十六名委员会成员,每个人的脸上所展露出来的,都是惊讶的表情。

在宫下北的阐述结束之后,第一个站出来提问题的,是一个身材瘦小,头发灰白的议员,此人就是二阶俊博,新进党的领军人物。

说起来,这位二阶俊博先生还是非常有趣的,他是小泽一郎的死党,当初,他就是跟随小泽一郎叛离自民党,另组了新生党,随后,他又离开新生党,加入了新进党。而按照宫下北前世的历史进程,他随后又会先后加入自由党、保守党,最终在转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自民党。

“赤本监事,”二阶俊博调整着面前的麦克风,眼睛盯着台上的宫下北,问道,“请你依照事实回答,LTCB在过去七年的时间里,累计向EIE集团提供了超过3000亿日元的贷款,这些贷款是否符合规定,在LTCB与EIE之间,是否存在不可告人的内幕交易?”

LTCB就是指的长信银行,而EIE集团则是一家主要经营旅馆、饭店以及高端娱乐设施的大型跨国集团,两者直接存在着长期的业务关系,当然,EIE也给长信银行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二阶俊博所在的新进党就属于在野党,他们提出来的问题自然是相当的尖锐,这一点宫下北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

“委员会,在LTCB与EIE的业务往来中,想要让每一笔贷款都符合金融规定是不可能的,”宫下北看着台下的众多议员,语气平静的说道,“甚至可以说,在日本的整个金融系统中,要想让每一笔贷款业务都符合规定是不可能的。”

“国民需要一个解释,”二阶俊博说道。

“长信银行现在所有的不良资产,规模高达12000亿日元,”宫下北说道,“而这些不良资产,EIE占据了超过3000亿日元的部分。但我们都知道,EIE破产所带来的资金损失,并不是只有这3000亿日元,而是将近兆亿日元,换句话说,它的最大借款人并不是长信银行。我们可以看一下EIE集团过去十年间所获取的贷款来源,农林金专才是它的最大借贷人。”

主席台上响起嘈杂的议论声,是的,这个信息在场的绝大部分议员都是不知情的,因为农林金专作为一个类似于国营的金融机构,它的运营情况并不会向国会做说明。

“早在五年前,长信便已经察觉到了EIE集团可能会出现问题,”宫下北继续说道,“他们在海外的很多收购项目,存在着收购价格和建造成本太高的问题,因此,在九二年的年末,原长信银行监事赤本原介先生,提出要对EIE的海外项目展开审计,以合适其各类项目中是否存在虚报的问题。但这项提议被当时的大藏省金融局否决了,不仅如此,长信银行还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最终被迫忽视这些问题,继续追加对EIE集团的贷款。”

主席台上的议论声更大了,有议员大声提问:“你说的这些,存在证据吗?”

“当然,”宫下北面色平静的说道,“我没有证据,但我只能保证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毕竟在九二年的时候,我还没有加入长信银行,而在我加入长信银行之后,长信也再未向EIE提供过哪怕1日元的贷款。所以,作为个人,我对长信银行与EIE之间的业务往来不承担责任。”

主席台上的议论声又持续了一阵儿,直到土井多贺子敲响锤子,现场才再次安静下来。

“赤本监事,按照你的说法,长信银行的危机已经很严重了,”又有一名议员开口问道,“那么在你看来,《更生法》是否适用于长信银行呢?”

“菅野议员,”宫下北毫不犹豫的说道,“《更生法》是否适用于长信银行,要看日本能够承受多大的经济打击。如今的长信银行与全日本超过一百家的金融机构、中小型人寿保险公司存在业务关联,拥有470余家企业客户,为超过130家的大型企业提供着长期信用贷款。可以肯定的是,一旦长信银行宣布遵循《更生法》,进入破产清算环节,那么其所带来的直接经济损失,将超过3兆日元,而从远期来看,其所造成的间接经济损失将难以估量。制造业进一步萎缩,民众对金融系统的信用产生疑虑,大量企业的破产清算,将造成一场灾难。这是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赤本监事,这就是金融学上所谓‘大而不倒’的理论吗?”之前提问的议员从座位上站起来,愤怒的大声说道,“你是这样的考虑吗?”

宫下北面色平静的错开视线,看着专家坐席的方向,说道:“如今的长信银行的确面临着重大的风险,但这种风险还没有强大到必须宣布倒闭清算的地步。如果长信银行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得不到来自政府的有效支持,我们将选择自救,具体的措施,包括进一步收缩贷款,追缴已经放出的款项。”

既然议员席上有人提出了“大而不倒”,那宫下北索性就把立场阐述的更加明确,没错,长信就是“大而不倒”,不仅是长信,相信今天到场的每一个所谓“金融专家”以及他们背后所代表的银行,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如今日本经济的不景气,主要集中在市场缺乏流动性上,也就是各个金融机构都在收缩放贷,导致国内企业经营缺乏资金。如果这种矛盾继续深化下去,就会导致市场瘫痪,这种瘫痪将会影响到每个行业,最终导致失业率持续攀升,国民收入锐减。

当然,这种经济上的表现,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才会被国民感受到,但在经济上的表现彻底显现之前,萧瑟的市场氛围和悲观的情绪会先一步弥散开,从而造成股市的衰退。

总而言之,那就是一场灾难,由金融这个行业所引发的人为性灾难。

所以,金融学上所谓的“大而不倒”,就是某个或某几个庞大的金融集团,将自己与整个行业绑在了一块,最终让整个国家的纳税人来为其所做出的风险行为承担责任。对于政府来说,这样的金融集团一旦出现了风险,那么就必须做了一个两难的选择:要嘛让纳税人为这些金融集团承担损失,也就是动用税金来拯救这些金融集团,要嘛就得坐视整个国家的经济陷入崩溃。比两难更难的是,一旦政府动用税金拯救了这些金融集团,也就等于是给了这些家伙们一种鼓励,他们在渡过难关之后,会变本加厉的去作,反正出事之后有人掏钱弥补。

当然,对于一国政府来说,他们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加强对金融行业的监管,束缚住那些贪婪的投资分子的手脚,只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罢了——毕竟政府也是由人组成的,而人的本性就是贪婪的。

如今的宫下北其实并不在乎长信破产与否,对他来说,如果长信不倒,那他就能继续坐吃山空,如果倒了,他就有机会将这个银行纳入自己怀中,两个结果对他来说,貌似都不是很差。

0429

从国会大厦里出来,外头的阳光依旧明媚,春日的煦暖充斥天地,就连空气的如此的沁人心脾。

宫下北站在国会大厦的台阶前,做了两个扩胸的动作,深吸两口气,正准备走下台阶的时候,身后有一个声音说道:“赤本监事似乎对长信的未来有了属于你自己的规划?”

“哦?”宫下北心头一凛,下意识的转过身,就看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二阶俊博正面带微笑的走过来,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年轻人,是他的秘书。

“二阶先生说笑了,”宫下北微微鞠躬行礼,说道,“我可不是长信的最终决策者,甚至我的发言权都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大,长信的未来还轮不到我来规划。”

二阶俊博笑了笑,走到他身前的时候,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到宫下北与他一同步下第一级阶梯,才说道:“赤本监事不用妄自菲薄,我的消息虽然不算灵通,但也知道你在长信银行内部拥有多大的发言权。”

语气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很久以前就听说赤本监事是个厉害人物,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毋庸讳言,在如今的日本财界,已经很少有像赤本监事这么熟知业务的人了,尤其是在高管中,更多的人只精通于交际和应酬,却对自身的业务一无所知……赤本监事今天的表现,已经令很多人刮目相看了。”

“二阶先生过奖了,”宫下北微笑道,“我只是提前做了些准备罢了。”

二阶俊博不置可否的一笑,岔开话题,说道:“作为在野党的一方,将会继续推动金融领域的改革举措,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而在自民党内部,如今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似乎也有一定程度的转变,变革的力量终归会占据上风的,赤本监事应该有这个思想准备。”

“变则通,通则久,”宫下北点头说道,“我认为这句话非常有道理。”

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二阶俊博脚下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赤本监事真是个有趣的人,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与你做一番长谈。”

此时,两人正好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宫下北停住脚步,再次微微鞠躬行礼。

二阶俊博还了一个礼,没有再说什么,径直上了司机开到近前的车。

宫下北的车队就跟在后面,等到二阶俊博的车开走了,宫下北也上了自己的车。

“刚才吉冈错打来电话,”车上,梁家训说道,“说河内善提供的那些照片中,有两个人已经被他抓到了。”

“哦?”宫下北精神一振,问道,“问出什么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想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梁家训说道。

“人在哪儿?”宫下北问道。

“码头,”梁家训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走,去看看,”宫下北想了想,说道。

车队很快离开国会的院落,向南行去。

梁家训说是人在码头,实际上说的并不准确,实际的地点是码头的一艘货轮上。

被抓到的两个人分别是小岛久美子和苏耀武,说来有趣,这两个人之所以这么快被吉冈错给抓住,是因为他们计划从水路离开东京,采用偷渡的方法前往台湾。

作为杀手,这两个家伙在偷渡方面还是很有门路的,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没有找那些专门组织偷渡的人蛇,而是找了做走私生意的海商。

必须承认,这两个人家伙的确是足够的谨慎,但他们却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东京这个地方,最大的海上走私商就是吉冈错,他们等于是来了个自投罗网。

……………………………

尽管不是用来运送海鲜的渔船,可经年在大海上漂泊的货轮上,给人感觉似乎仍旧充斥着臭鱼烂虾的腥臭味,而且这种气味就像是发自鼻尖上一样,挥之不去。

通往甲板下层的阶梯式铁质的,踩上去咚咚作响,那声音很沉闷,与逐渐黯淡下去的光线搭配在一块,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

“小心,哥,”在前面领路的是吉冈错,这家伙唯恐宫下北摔到,几乎是侧着身子走在前面,“这舱里有点热,毕竟空气不流通,您坚持一会儿。”

宫下北没有扶着侧面的楼梯扶手,那上面脏的很,刚才摸了一下,也不知道那上面沾了什么油脂,黏黏糊糊的,恶心的很。

好不容易下了最后一级阶梯,眼前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两侧每隔六七米的样子,就有一盏壁灯,不过,壁灯的光线昏黄,亮度不大。

“撬开那两个家伙的嘴巴了吗?”从楼梯上走下来,宫下北吁了口气,随口问道。

“已经撬开了,”吉冈错说道,“这两个家伙的嘴巴并不严,收拾一顿就把什么都说了。”

只在走廊里行进了不过十几步,吉冈错便停在了一扇铁门前面,他伸手在门上拍了两下,继续说道:“按照这两个家伙说的,他们这次来东京,是接了一个叫藤田胜喜的家伙的委托,对方承诺给他们每人两千万日元,让他们帮忙刺杀您。”

宫下北点点头,心说果然如此,看来并不是自己疑神疑鬼,而是真的有人对自己起了杀心,并且付诸了行动。他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不守规矩,竟然会采取这么极端的行动。

“不过,他们只知道藤田胜喜的目标是您,”吉冈错继续说道,“至于这次行动背后的策划者是谁,谁是雇主,他们就一无所知了。”

说着话,铁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打着赤膊、浑身都是纹身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内。

“滚开,你这家伙,挡在门口干什么?!”年轻人似乎有点憨,他把门打开后,竟然就站在门内不动了。吉冈错等了两秒钟,见这家伙还是一动不动的挡在那儿,禁不住恼火的训斥了一句。

被骂了一句,年轻人才回过神来,慌忙退让到一边,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真是个笨蛋!”吉冈错又骂了对方一句,这才转过身,满脸堆笑的请宫下北进门。

铁门内,明显是个船员们的休息舱,里面的空间不小,但却摆满了铁质的双层床,此时,就在靠近门口的一小片空地上,有两个浑身满是血污的人,被捆缚在两张床的床杆上。

宫下北不急不缓的走过去,原本围拢在这两人近前的家伙们纷纷退开,将位置让了出来。

径直走到捆绑着人的床边,宫下北先盯着那个男子看了看,这个男人的个头很高,看年纪应该是三十多岁的样子,身上肌肉扎实,一张国字形的脸上堆满了横肉,而且疙疙瘩瘩的,就像是一张被烤过的橘子皮。

这样的面相,一看就知道是个凶狠狞厉的人,绝对不好惹的那种角色。

不过,现在这个不好惹的家伙已经成了砧板上的死鱼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置他于死地。

前世,作为一个中国人,从内心里,宫下北对中国人自然是有亲近感的,但这份亲近感并不会对一个意图干掉他的人产生,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生死之敌都是不分国籍的。

这个男人尽管受了不少折磨,可也没有昏过去,宫下北看着他的时候,他也看着宫下北,犀利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势弱的意思。

视线离开这个男子,宫下北又看向另一侧的那个女人,相比起这个男人,她受到的折磨显然更多一些,毕竟吉冈错手下没有几个好人,对他们来说,折磨一个女人显然要比折磨男人更加的刺激。

看了这女人几秒钟,宫下北走到两人对面的床边坐下,朝着吉冈错打了个响指,又勾了勾手指头,后者心领神会的颠过来,取出一支香烟,双手拿着递过来。

“对,我就是你们准备干掉的那个人,”吸了一口烟,宫下北看着对面的两人说道,“说真的,两千万日元,这个开价实在是太少了点,不符合我的身份。”

将肺腔里排出的烟雾吐出来,宫下北看了看手中的烟卷,随即翘起二郎腿,继续说道:“告诉我,这个吝啬的家伙到底是谁,你们只需要给我一个名字,我可以保证让你们安全的离开这里,并且,还会给你们每人两倍的报酬。我是个诚实可靠的人,你们大可以相信我所说的。”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谁是雇主,”男人沙哑着嗓子说道,“这笔生意是藤田安排的,只有他知道谁是雇主,哦,不,很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宫下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扭头看向那个女人,沉默了良久,才说道:“你呢,这位漂亮的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有价值的消息?你知道,我是个善良的人,不喜欢那些血淋淋的场面,我想,即便你们不知道那个雇佣你们的吝啬鬼是谁,至少应该知道藤田的下落吧?告诉我,他人在哪儿?”

0430

从光线昏暗的货轮里出来,重新回到阳光照射的世界里,宫下北长出了一口气,尽管心理阴暗,平素的生活也不怎么阳光,可他还是希望待在阳光明媚的地方,好的天气和氛围,似乎能让人的心情也随之好起来。

“哥,这两个家伙怎么处理?”吉冈错从后面颠颠的跟上来,凑在宫下北的身后,问道。

“交给警视厅,”宫下北想都不想的说道,“这种事情还需要问我吗?”

“不是,”吉冈错嘿了一声,咂咂嘴说道,“只是那小妞真不错,平白交给警视厅,怪可惜的。”

宫下北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什么,他也懒得理会这种事,因此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滚蛋,懒得理会你这个家伙!”

“嘿,明白,您放心吧,稍后我会把人送给警视厅的,”吉冈错裂开大嘴笑着,说道,“哥,您慢走,我就不送您了。”

一句话说完,他也不等宫下北答复,就自顾自急匆匆的回了船舱内。

回到自己的车上,宫下北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听到车子发动起来,他才闭着眼睛说道:“记住那家伙刚才说的地址了吗?”

“府中市中河原住吉町二丁目,森川工业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梁家训扭过身,将刚才从杀手口中听到的地址复述了一遍。

人总归是怕死的,再加上有利诱的因素,想要让两个杀手开口并不难,只不过他们所知甚少,关于“头”的情况,仅仅知道他在东京有一个很隐蔽的住所,就在梁家训所说的这个地方,但这次他是否会去那个地方,谁都说不好。

如果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宫下北肯定是不会关心的,别说对方只是弄死两个交通警,他们即便是把首相给干死了,宫下北都不会多问一句。不过很可惜,这次人家的目标就是他,如果不能将这些杀手全都找出来,并且将幕后的主使者弄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安心的。

“告诉河内,让他安排人去搜一搜,”依旧是闭着眼睛,宫下北说道,“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家伙找出来。”

“嗨!”梁家训应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拿车载电话。

不过,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电话的时候,挂在车厢壁上的电话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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