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大律师:开局律所破产 第109节

古美门稍作思索,站了起来,他决定要开始认真了,只听得他的声音回响在法庭:“原告代理人方才主张的所谓地籍测量依据的顺序,实际上是属于行政机关的过错。土地登记所的测绘大队径行跳过法律规定的顺序,吩咐酒店方进行现场指界。在这一过程之中,被告仅是一个消极、被动的角色。其服从于行政机关的指示和安排,缺乏自己自身意志的显现。作为一家酒店,被告也不可能对测绘的法律程序具备专业了解。原告的质证意见,只不过再一次表明了,导致酒店建筑逾越地界的行为是由于测绘大队在程序上违法事项导致的。其应真正追责的对象是土地登记所。”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杀作一团

法庭上,这两位大律师再次彼此相对。古美门依旧是将土地登记所当作最终的责任承担者,要求原告应当起诉行政机关,而非揪住酒店。这位大律师的策略,看起来似乎仍是坚持酒店在地界丈量的过程中不存在过错。

北原踏前一步,再度开口道:“方才被告代理人说,被告作为一家酒店不可能对法律程序具有专业性的了解。但事实上,在展开地界测量之前,土地登记所会向拟进行重丈土地的所有权人发放地界复丈通知书。其中通知书会告知测绘的时间、以及测绘大队的相应工程师名字。同时,在通知书内,还会告知所有权人地界复丈的法律程序,以及产生地界争执时,所有权人的救济途径。”

“其中,地界复丈通知书内就已经明确载明了地界复丈的顺序,告知了土地所有权人在其没有确立界标的情况下,会按照邻地界址进行复丈。只有在没有邻地界址的情况下,才会由土地使用人进行指认。”

“因此,经过土地登记所的通知,事实上酒店应对相应的地界复丈程序知晓,应当明白在存在邻地界址的情况下,不应由自身对地界进行指认。因此,被告代理人对质证意见的反驳,没有理据!”

北原一句又一句的论述,犹如机关枪的子弹不断倾射出来,对刚才古美门的回应,展开争锋相对的驳斥。每一句论述作出,都犹如炮弹落在对方的被告席上,轰鸣作响,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古美门依旧淡定地站在法庭中间,脸色亦没有产生丝毫的变化,“原告代理人,显然混淆了问题的重点。问题不是在于酒店方是否能够了解法律程序。问题是在于,当行政机关要求酒店方对现场的地界进行指认时,酒店方是否能够认识到这是一个程序违法行为?”

古美门漫步在法庭上,说道,“明白纸面上的法律程序是一回事,具体面对土地登记所测绘大队发出的指令时,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想请原告代理人弄清楚几件事。第一,纸面上的法律程序虽然载明了相关地籍测量依据的选择顺序,但是并没有阐明这种顺序是否具有强制力——即是否违反这种顺序,就会构成行政程序的重大违法。”

“第二,即使有此种顺序,那么土地登记所的测绘大队是否可以因地制宜,选取不同的测量依据?事实上,刚才原告代理人也展示了土地复丈图关于测绘现场的附件照片。照片上正显示了当时酒店已在进行周围土地的平整施工,四周已经立上了工程用的挡板。”

“那么在已经立起挡板,阻隔周围土地的情况下,是否还有可能继续按照邻地界址来进行土地复丈?也许,正是测绘大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酒店一方直接对现场的地界进行指认。大队再依据指认的结果,在进行地界复丈。”

古美门看向审判席上的诸位法官,“裁判长。一般民众对于穿上制服的公务人员,总是有天然的信赖,即信任他们不会做出主动违法的事情。”

“那么,测绘大队让酒店对地界进行指认的情况下,酒店自然信赖这种指示是一种合法的行为,因此才进行地界指认。酒店在这一过程中,没有过错。对方代理人认为,酒店在收到地界复丈通知书后,即要对测绘大队在现场所做的各种指示的合法性也要具有认识的说法,是对于酒店过于苛责的要求,明显不当!”

经历了轰击的堡垒,此刻再度爆发出强大炮声,告知对面的进攻方,守军依旧弹药充足、有足够多的火炮进行还击。

面对古美门作出的犀利反驳,北原仍不慌不忙,只是从容淡定道:“即使退一步说,在地界测量依据的选取顺序,酒店不存在过错。但是具体的指认行为,却是由酒店作出。就其指认行为,酒店应当负责。”

北原的回应很短,只有寥寥数十字。

然而,法庭发言的精髓,不在于长,而在于让审判席上的诸位大人物们记住你的观点。越是纠缠到细节之处,越是要让裁判官们在如毛线团一般的混乱细节中,抓住真正的要害。

当古美门不断地反复强调整个地界复丈行为的责任都在于土地登记所一方时,己方也必须相应地强调具体的指认行为是由酒店作出。

具体的地界是由酒店指认的。

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这项证据甚至是被告自己提交的。

即使是被告本身也无法否认。

下一秒钟,古美门却再度泛起了笑容,“纵然具体的指认地界行为是酒店作出的。然而,指认结果的确认,却是由测绘大队完成。酒店方并非地理测绘的专业人员,在指认上存在偏差,是一种正常的情事。”

“在这种情况下,测绘大队依旧对酒店方的指认结果做出确认,表明他们不存在异议。基于对土地登记所人员的信赖,酒店方认为自己的指认结果未存在问题,这丝毫没有可指责之处。”

古美门望着面前这位年轻人,决定挥舞出致命一击,彻底终结这个话题的辩论。他拿起了地界复丈图的复印件,指向了土地面积这一栏。

“裁判长,在确定指认地界行为有没有错误的通常标准,就是看依据指认结果进行测绘的土地面积与不动产权证记载的土地面积是否一致。”

“如果测出来的面积与不动产权证记载的面积存在不一致,那么必然就存在酒店在指认过程中进行多指或少指的情况。酒店指认地界之后,测绘大队进行航空测量的土地面积为98325.55平方米。而不动产权证记载的土地面积为98325.63平方米。误差值小,属于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因此,基于最终测量出的土地面积而言,酒店信赖其指认地界的过程中不存在错误,不存在侵占邻人土地的情事,没有可以指责之处。除非依据酒店的指认结果,测绘出的实际面积要高于不动产权正的记载面积,我们才能推定酒店存在通过依靠指认来侵犯邻地所有权的故意。但是,显然,本案之中,并不存在这种状况。”

古美门环顾着法庭四周,提高音量说道:“就此,在该案中,酒店一方在土地复丈的角色是无辜的。其不应当对土地复丈的错误结论负责。酒店没有能力分辨测绘大队的现场指示是否违法。而且,由于最终测绘得出的面积,与不动产权证的面积相差极小,酒店亦无法知晓其具体的指认过程是否侵害了邻人的土地所有权。”

“综上!我当事人在建筑物逾越地界一事中,不存在故意或过失的主观心态,不具备成立侵权行为的必需要件!”

第二百一十五章 雄狮

古美门的凶狠一击骤然之间再度将方才北原的质证意见给凿穿。正如古美门所说的那样,依据酒店指认地界的结果,最后测算的实际面积与不动产证记载的面积相差无几,这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酒店未存在通过指界来侵占邻人不动产的故意或过失,对北原他们提供的证据造成了一定动摇。

宫川坐在原告席上,胸口处的心砰砰地不断跳动,内心的情绪已经紧张到极致。站在高等裁判所的舞台之上,宫川才真正切身的体会到了这里对家律师的恐怖之处。每一次法庭发言,都犹如在高空行走钢丝一般,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从数十米上的高空上失去平衡,坠落到坚硬的水泥地面。

那个站在法庭中的男子背影刻在宫川的眼瞳之中。

此时此刻,他正承受着来自对面最猛烈的炮火,女生的内心已被紧紧地牵动。

那身影动了动,毫无畏惧古美门那一击的样子,只听得北原的声音再度回响在法庭之中:

“被告一共举证了五张地界复丈图。被告代理人方才亦承认在数次地界复丈之中,涉案被占据的两平方米时而划入原告高井父亲名下,时而划入酒店名下。这说明酒店方已经认识到涉案的地界复丈可能存在将他人土地划入自己名下的情形,其建造行为已存在逾越地界的可能性!就此,被告代理人仍然主张酒店不存在侵权行为的故意,此与事实不符!”

在经历了狂风骤雨般的打压之后,那个叫做北原的年轻人依旧做出强而有力的反击。此刻,他再度抓住被告的举证漏洞,进行反扑。

然而,北原的话音刚落下,古美门便踏前一步,再度反击:“从地界复丈图的比例尺来看,仅仅只是两平方米的变动,对于地界形状影响甚小。请原告代理人注意,酒店三十七根大立柱的位置标记,仅在第二次的地界复丈图中有所标记出来。”

“其余的地界复丈图均未标记三十七根立柱的位置。在此种情况下,纵然之后的地界复丈图有将那两平方米的土地划出原告父亲名下,酒店亦无法留意到。因此,原告代理人的说法并不成立。”

只要每一次那个叫做北原的律师做出反击,就会立刻再被古美门的炮火所覆盖。旁听席上的听者已经不知道对面的那个年轻律师,在古美门这种凶猛的姿态下,还能够撑住多久。

人的精神强度是有限的。当你一遍又一遍地看到自己组织起来的进攻,都能够被对方在转瞬之间粉碎的话,总会产生一种不可逾越的绝望之感。

随着古美门的反击结束,法庭顿时安静了。

那个叫做北原的年轻律师,没有再立刻作出回应。

对于旁人的观感而言,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假如对面的那个年轻人,还能够在作出反击的话,那他的意志力和精神的韧性,未免太过恐怖。

古美门闲庭信步地走回了被告席,他的余光发现那个年轻人还依旧站在法庭中间,不由得冷笑了几分。法律的竞技场是残酷的,不是什么只要具有不服输的精神,就能够逆风翻盘。

沉默意味着结束。

审判席的诸位裁判官,似乎是考虑到了被告酒店一方主导了一场高强度的证据突袭。纵然在原告那边沉默之后,依旧继续给了他们反应的时间。

“滴答、滴答。”

墙壁上挂钟的时针在不停走动,轻微的齿轮咬合声,清晰无比地传来。

一秒、两秒,时间在不断流逝。

就在大家以为结束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再度回响在了法庭之上。

他……他竟然还能在接着说?!旁听席上的听者们已经纷纷微张着嘴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不仅连是身为外行的旁听市民们已被震惊,连观者之中的一些法律专业人士也十足的意外。

坐在被告席旁边的真知子,一双美眸已经控制不住地睁大。站在法庭中间那个面庞颇有些俊美的年轻男子,此刻看起来,却犹如一个恐怖的人形怪物。只有怪物的意志力,才能一如既往的坚韧,只有怪物的意志力才能如同钢板一样,不断地经过捶打,却依旧完好如初。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仔细看清那个年轻男律师脸上的表情,只听得他的声音响起:

“裁判长。即使我们退一步说,认为本案的最终责任在于土地登记所。但是,究竟是由原告去起诉土地登记所,还是被告在承担了侵权责任之后,再向土地登记所去索赔。这依旧是一个有待解决的法律问题。”

“本案的地界复丈图均为酒店向土地登记所申请复丈。其法律关系的范围仅限于酒店与土地登记所,原告高井并非相应行政行为的相对人,无法起诉土地登记所,且逾越地界的建造行为并非由土地登记所实施。因此,纵然酒店认为本案的过错最终在于土地登记所。但是,酒店可以在向高井承担侵权责任之后,再依法向土地登记所进行追偿。被告以土地登记所存在过错为由,径行要求原告另行起诉土地登记所,法律依据不足。”

“再次,土地登记所的过错与酒店方的过错并非排斥关系。土地登记所存在过错,不等于酒店就不存在过错。二十三年前,酒店进行宫廷大立柱施工,正如被告自己所言,筑建局要求酒店进行地界复丈,确认拟建造工程没有逾越邻人地界,方才允许批出建设工程许可证。”

“在此情况下,酒店已经充分知晓其建筑物有存在逾越地界的可能性。但是,酒店依旧自行指认地界,没有在指认的过程中,邀请邻地所有人参与指界的过程。其已放任自身指认地界行为存在将他人土地指入自己名下的可能性。被告进行酒店立柱施工,在筑建局已经提前通知存在逾越地界可能性的情况下,其应当享有更高的注意义务。”

“综上,酒店具备成立侵权行为的主观要件。其要求原告向土地登记所起诉,没有法律依据。酒店认为行政机关定界结论错误致使自身利益受损的,可以向高井承担侵权责任后,再向土地登记所追偿!”

法庭上回荡着北原的声音。在古美门使出了凶狠的一击之后,这位年轻的律师犹如骤然间觉醒的雄狮一般,发出震天的咆哮,那猛然挥舞起的利爪,发出破空的声音,朝敌人的面庞直接拍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危

听到面前的年轻人还依旧能够作出反驳时,古美门那脸上总是不可一世的表情,终于浮现了一丝波澜,他的眉宇悄然之间轻轻地震了震。这一闪而过的表情,若是旁人不仔细地加以注意,基本很难留意到这个细微的神情变化。但是,对于古美门而言,他已经在表情上失态了。

历经多年的律师生涯,行走于黑白两道之间,古美门既体会过所谓的阳春白雪,又经历过那藏于街边暗角的三教九流。在同各色牛鬼蛇神般人物的打交道中,古美门早已练就了完美自如地控制自己面部肌肉的本领。他既是一个律师,也是一个演员。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扮演任何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随地在旁人面前流露出他所要故意表露的情绪。

然而,在这一刻,他还是失态了。

尽管只是眉宇控制不住地轻轻震硕,但却也已经证明了面前这个年轻人,具有超脱他掌控的能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了。并且,出乎意料的是,这样的对手,竟然仅仅只是一位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大学毕业生。

此刻,在法庭上,这两位大律师已经倾泻完了他们关于酒店是否存在侵权故意的看法。走廊外已经依稀可见夕阳的橘光。这两位大律师,从上午的起诉答辩阶段,就诉权问题进行交战,随后又是举证质证的激烈交锋,一直厮杀到了太阳日沉。

旁听席上的听者们,经历这样一场庭审也已经感到了精神上的高度疲倦。而他们还仅仅只是听众。一些市民已经无法想象站在法庭上,经历这样高强度交锋的两位律师,他们所面临的的精神压力该是多么的巨大。

江田法官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转头同身旁的裁判官交头接耳起来。审判席上大人物们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也同样会感到乏累。很快,江田法官便坐直身子,举起了法槌,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咔。”

之后便是裁判长宣布道,“高井诉赤木酒店集团、德川启治排除妨害纠纷一案,第一次开庭审理结束。明日上午,再行开庭。”

这场针对赤木酒店集团的诉讼,第一次开庭终于正式结束……

……

……

旁听席内的听者陆续散去。只留下律师和书记员在校对今日的庭审笔录。在核对完笔录之后,古美门和真知子也匆匆离去,消失在法庭的门外,不知他们会去往何处。书记员收拾好签过名的庭审笔录,也消失在法庭侧边的暗门之中。

此刻,整个审判庭只剩下原告席的那一对男女律师,以及坐在旁听席上的那位瑞穗新宿支行的副行长。

岛田的脸庞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明明只是坐在室内,没有经历任何的运动,但他身上冒出的冷汗将这件衬衫打湿。冷汗甚至已经顺着他的手臂在往下流淌,一直滚落到指尖,随后滴在了地面上。

岛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今天的下午举证质证环节,北原和古美门之间,每发生一个来回碰撞,他就犹如在倾家荡产的悬崖峭壁边缘,走了一趟。那两个律师十几个来回下来,岛田仿佛便仿佛经历十几次濒临倾家荡产的险境。仅仅只是下午这场庭审,他就仿佛经历无数次的人生大起大落的起伏跌宕,像是体验了十几场来回不同的人生。

在法庭敲下法槌宣布结束第一次开庭的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眼前皆为虚空的不真实感。

岛田的身子因为神经的颤栗仍在隐隐发抖,他推开了法庭的木栅栏,像是一个经历上万公里长途跋涉的徒步旅人,艰难地走到了原告席的面前。这位副行长双眼布满了血丝,面色掩饰不住因为情绪起伏带来的憔悴之感。

“哐”的一声,岛田猛地双手握拳砸在了原告席上,全身的力气都撑在了这张桌子之上,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我……我……我们能赢下这起官司,是的吧。”

北原转过头来,看着岛田的样子,露出了颇有些满意的神情,如同一位将军望着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士卒一样。哀兵必胜,骄兵必败,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行拂乱其所为。

“当然。”北原摇晃着椅子,嘴角微微翘起。

……

……

……

与此同时,东京,千代田区,瑞穗银行分行。

在豪华的玻璃办公大楼内,各式的银行职工面带紧张的神情,不断穿梭于办公大厅的各处。时不时,他们便会抱着一箱又一箱的资料,放在地上进行盘点。大厅的正中间则已经摆满了整整十台碎纸机,不断地发出绞碎纸张的轰鸣声音。自从总行宣布要进行全国巡查以来,各地分支机构早已鹤唳风声。

高松坐在行长办公室内,舒服地靠在办公椅上,欣赏着面前这一个个银行员工脸上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表情。很快,这一切就将与他无关。他即将在西洋的鹰旗银行总行出任高管职务。至于瑞穗银行的东京都分行,会面临一个怎样的局面,就由他去吧,哪怕洪水滔天!

高松越来越觉得那个夜晚他依靠龟三郎搭上那位议员先生的线,实在是一个再不过的明智之举。

如今,距离出任鹰旗银行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高松知道他的身上还沾着一些“不干净”的项目,必须将他们甩掉,方能无事一身轻地前往鹰旗银行。这么多年以来,高松在瑞穗银行的东京都分行,事实上也违规操作了一些贷款项目。在这些项目上,高松吃了回扣。

不过,高松毕竟是老奸巨猾,他逐渐腾挪转移,把这些本属于分行的不干净项目,转移到了给底下的支行们去承接。毕竟嘛,在银行内,支行的人想往上爬到分行,总是有乐意来替领导扛雷的。

要是能再推卸得干净一点就好了。

高松的脑海中,闪过了岛田的名字。岛田在新宿区支行干了多年的副行长,其是草根背景,没有多少深厚的关系网,偏又一副想向上爬的模样,从分行那里自告奋勇的接了不少项目。这种人,是当替罪羔羊的极其合适的人选。

高松抬眼望向了办公室里的秘书,“最近新宿区支行的副行长岛田怎么样了。他的东山会社信用证项目,自查得怎么样了。”

秘书听到高松叫自己,顿时浑身绷紧,立刻抬头汇报道:“分行长。我们埋在新宿区支行的人,今天向我们报告,副行长岛田今日不知为何一整天都不在办公室。好……好像是去东京高等裁判所,旁听一场官司去了。”

高松听到这个汇报,露出了有些阴森的笑容,“这种时候,还有空去裁判所看热闹,也不顾顾自己。他的心还真大。他去旁听了什么官司?你知道吗?”

秘书打开着自己的手机,说道:“据说……只是据说而已,他好像是去听一起叫做高井诉赤木酒店集团的案件。这个案件最近好像还蛮有名的,因为酒店承重柱占了原告两平方米的土地,好像就要被迫拆掉整整76层的建筑。之前,好像还有人看见他同这个案件的原告律师在办公室有接触。”

赤木酒店四个字的出现,猝不及防地让高松愣了愣。高松似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前这个岛田究竟如何会同这桩案件扯上关系。那两道粗浓的眉毛,顿时高高地拧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高松忽地心中有了些莫名不安的感觉。

岛田。

赤木酒店集团。

首节 上一节 109/191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