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的，我也不欺负你，我和刚刚那姑娘一样，让你一个车，一个马，一个炮。”
大爷的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
挪掉自己棋盘上的车马炮各一个。
他看着江凡盯着手机屏幕，蹙眉道：“小伙子，别光顾着玩手机，学就认真学。”
说完。
他提马落子，盯着江凡。
发现江凡只是瞄一眼棋盘后，依旧在玩手机。
落子的速度倒是很快，几乎没有思考，至少下棋速度比刚刚那姑娘快多了。
不过。
这种一边玩手机，一边和自己对弈的漫不经心态度，着实让大爷有些不爽。
“现在的年轻人啊，心思越来越浮躁，手机不离手，别看我让你一个车，一个马，一个炮，你这样下棋，怎么输的都不知道，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做事从来都是认认真真的，从不一心二用，你啊，就是欠教训，一会儿输了就老实了。”
大爷先前和宋雅对弈，都是在赢了之后，才开始说教。
但是现在和江凡对弈，都不用等到赢，直接就开始说教了。
说教归说教，指责归指责。
可是接连下了好几步后，大爷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口中对江凡指责的话，也渐渐的消停下来。
2分钟后。
“小伙子，有水平啊，是想打我一个马后炮？还好我发现得早，差点被你绝杀。”
大爷嘴角带着几分笑。
这场对弈，有点意思。
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和对面这个小伙子对弈，比和刚刚那姑娘对弈，要过瘾一些。
刚刚那姑娘，水平太差劲，赢都赢得没意思。
5分钟后。
大爷脸上的笑，已经完全收敛起来。
他紧紧抿着嘴，目光灼灼的盯着棋盘。
他这边的五个卒，还剩下1个。
一车，一马，都被江凡干掉了，只剩下一个炮。
就连相，也只有一个。
而江凡那边，除了损失一个炮和三个兵，剩下的棋子，一个没少。
大部分都越界，来到他的地盘上，大杀四方。
随着江凡再一次提子落下，他的手机画面里，显示特效提示：绝杀，笑面虎！
“大爷，我是不是赢了？”江凡放下手机，询问道。
“赢没赢，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大爷紧绷着脸。
“看不出来，我真看不出来。”江凡实话实说：“我昨晚才学会下象棋，哪里懂那么多。”
江凡说得很坦然。
什么是绝杀？
什么是笑面虎？
他是真不知道。
他现在只知道，马走日，象走田，炮要隔子打，相不能过河。
江凡接着问：“我是不是赢了？”
“小伙子你说话真不好听。”
大爷撇江凡一眼：“得意什么，等我一分钟，我想想有没有破局的办法。”
他眉头皱成川字，直勾勾的盯着棋盘。
江凡后头的宋雅，一直在憋笑。
幸好她带着口罩，尽量控制自己笑起来不发出声音，否则太不尊重那大爷了。
江凡手机上的贴的防窥膜，效果很好。
她站在江凡身后，接连换了好几个角度，都看不见江凡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心里放心很多。
1分钟后。
大爷认输：“小伙子，这局算你赢了。”
“侥幸而已。”江凡笑道。
“侥幸什么侥幸，输了就是输了。”
大爷撇嘴说道：“但是说实话，我输得心里是不服气的，我轻敌了，你绝对不是昨晚才学会下象棋的。”
“我真是昨晚学会的。”江凡坦然道。
“小伙子，你不诚实啊，做人，一定要诚实，现在的社会风气没我们年轻那时候好，年轻人说话都不诚实。”
江凡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拿起桌上的钱，起身就要离开。
大爷见状，仰头叫住江凡：“小伙子，你上哪去？”
“走了。”
“去哪啊，才下一把就要走了？”
大爷有些着急。
走？
可不能让这小子走了啊。
周围这么多人都在看着，都认识他呢。
他每天早上，都在这个地方下象棋，水平是出了名的高，这么轻易的被一个小伙子打败了，他以后的面子往哪搁。
“我要送外卖，一个小时，10元的配送费呢。”
“你这1个小时，我买了！”
大爷从兜里掏出10元，拍在棋盘上。
“大嫂，又白嫖到10元钱。”江凡冲着宋雅使个眼色
宋雅看见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
江大狼是真损啊。
故意逗这大爷玩呢。
看得出来，大爷不服输。
而顾客要求的内容是，要让这大爷输得心服口服。
所以大爷现在的态度，顾客是肯定不满意的。
第二局开始。
这一局，大爷还是要让江凡棋子，让了一个车。
按照大爷的说法就是：“小伙子，我上把输给你，并不是你的象棋水平有多高，是我让了你一个车，一个马，一个炮，我这回只让你一个车，你要是还能赢我，就是这个。”
说完，大爷冲着江凡比划了个大拇指。
大爷说得很有自信。
这一局，他一定要把面子找回来。
让对方一个车，哪怕赢得艰难，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5分钟的时间过去。
大爷面色焦灼。
苍老的手掌，时而攥紧，时而松开。
眼看自己又要被绝杀了。
对面的小伙子，仿佛每一次落子，都能把他的思路卡死。
最令大爷感到头皮发麻的是，这小伙子，似乎还没用全力，全程都在玩手机。
一开始还下得有来又回的。
下着下着，他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多。
但是这小伙，每次下棋，都不用思考一样，抬手落子，动作一气呵成。
“双车错！绝杀！”
江凡抬车落子，拿起棋盘上的10元钱，潇洒起身，向宋雅走去。
才刚走两步，那穿着白色背心，头发花白的秃顶大爷嚷嚷着：“等等，再下一把！这把我用全力，不让你了。”
说完。
大爷从兜里掏出20元的钞票，拍在棋盘上。
江凡迅速落座。
大爷强调道：“这把，我一个字都不让你，你要是还能赢我，我无话可说。”
5分钟后。
大爷抿着唇角：“等等，容我想想，我看看这棋，不对劲啊这棋。”
10分钟后。
大爷挠着他的头皮：“咋回事呢这，小伙子，你是专业的吧！”
20分钟后。
大爷看着面前自己被绝杀的棋局，他叹口气，起身：“输了，输了，小伙子，你可以的，我服气了。”
“大爷，还来一把吗？”江凡收起桌上的20元钞票，笑道。
“不来了。”大爷摆手。
“再来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