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名家老师声音清冽，道：
“你的眼神太实，太清。”
“宫羽看人，尤其是看那些男人，眼神要虚，要飘。”
“眼波流转间，要有一种捕捉不住的、如梦似幻的勾连感。”
“不是直勾勾的，是水波荡漾。”
“看似映着你，实则深不见底。”
不愧是专业的老师。
听起来，就很专业。
阚清孜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虚与飘。
但是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就特别的难。
尤其是眼神戏。
这比想象中难得多。
有的人，天生眼神就有戏。
有的人，演了一辈子，还是没有找到眼神戏的窍门。
比如，瞎姐。
她只要不是演戏，眼里就很有戏。
但是一演戏，就完全没戏，像个瞎子一样。
而更奇怪的是，她又演不了瞎子。
真是白瞎了瞎姐的称呼。
阚清孜怎么都找不到感觉，有些懊恼地看向镜中的江辰。
江辰走过来。
站在她侧后方，看着镜中的她，说道：
“试着忘记你在看，想象你是宫羽。”
“你的目光不是投出去，而是流淌过去。”
“你的注意力不在对方脸上，而在你内心需要营造的那个虚幻的梦上。”
“你的眼睛，是那个梦的入口。”
江辰的声音很近。
仿佛透过镜子传入她耳中。
阚清孜怔了怔，再次尝试。
这一次，她的眼神似乎放松了一些。
少了几分刻意的寻找，多了一丝朦胧的，自顾自的流淌感。
“好了一点！保持！”
名家老师肯定道：
“接下来是呼吸带动身法。”
“你的呼吸太浅，气浮在上面。”
“宫羽的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拂袖，气息都要沉下去。”
“动作才能柔而不软，媚而不俗。”
训练艰苦。
一个上午都在反复打磨呼吸与眼神的基础。
结束时，阚清孜浑身是汗。
肌肉因为长时间保持特定姿势而微微发酸。
江辰递给她一条干净毛巾，笑着问道：
“是不是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阚清孜擦着汗，点头道：
“以前觉得演戏是内心活动，没想到身体的控制这么难，这么细。”
“宫羽是身体先于语言的角色。”
江辰坐在她身边，说道：
“她的武器，首先就是这具经过严格训练的身体所展现出的极致美感。”
“痛苦是值得的。”
“下周开始加入古琴基础指法训练。”
“指法的优雅与力度，也是身体语言的一部分。”
阚清孜听着，不自觉地靠在江辰身上。
然后，又不自觉地，坐在江辰的身上。
……
在阚清孜那里体验了柔韧后。
江辰又来到王栀这里，训练王栀角色夏冬的刚韧。
她的训练，在京郊一个专业的动作特技训练中心。
这里充满了汗水、皮革和橡胶垫的味道。
江辰为王栀安排的是综合性的动作训练。
包括悬镜司制式短刃的运用，符合身份的擒拿与控制技法。
以及符合其武舞双修背景，更具节奏感和韵律感的打斗风格设计。
江辰到场时。
王栀正在动作导演的指导下，练习一组短刃衔接擒拿的反制动作。
她的动作迅捷有力，武术底子展露无遗。
但正如江辰之前指出的，还略带江湖气。
“停一下。”
江辰走近。
王栀收势，微微喘息。
她看着江辰，眼睛里边，满是亮光，说道：
“江导，你觉得我刚刚的那套动作怎么样？”.
第106章 江辰：大恬恬，你的身体绷太紧了！一寸一寸地剥开！
训练中心。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努力的味道。
王栀做完一组动作。
微微喘息地看向江辰，眼中带着询问.
“力量够了，但味道还是差一点。”
江辰走近。
从动作导演手中接过那柄特制的训练用短刃。
在手中掂了掂。
“夏冬用的不是江湖兵器，是悬镜司~制式装备。”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馆里显得格-外清晰，说道：
“每一招每一式，都经过朝廷武库千锤百-炼。”
“追求的是最高效的制敌，最少的冗余。”
江辰示范了一个简单的刺击转擒拿的动作。
他的动作幅度比王栀刚才的小了三分之一。
发力更加隐蔽，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花哨。
但那股冷冽、精准、带着官方程序感的劲头。
却是扑面而来。
“看见了吗？”
江辰收势，将短刃递还给王栀：
“你的武术底子是优势。”
“但现在要做的不是展现这个优势，而是把它藏起来。”
“藏进悬镜司这套经过无数实战检验的固定套路里去。”
“要让人一看就知道。”
“这是朝廷的人在办事，不是江湖人在争斗。”
王栀若有所思地点头。
她接过短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似乎在重新理解“发力”和“克制”之间的关系。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神变了。
少了几分属于武者本能的张扬，多了几分属于官员的审慎与克制。
她重新演练刚才那组动作。
这一次，动作幅度明显收敛，发力点更加集中。
转身和步法间的衔接也少了几分飘逸。
多了几分扎实的稳重。
尤其是最后一记擒拿。
不再是漂亮的弧线制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