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个干脆利落、近乎笨拙却极其有效的直取要害。
“好!”
动作导演忍不住喝彩,道:
“就是这个感觉!”
“王栀你领悟得很快!”
江辰脸上也露出赞许的神色,但嘴上依然严格,道:
“形有了,神还差三分。”
他走到王栀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夏冬执行公务时的眼神,不应该有属于武者切磋时的专注或兴奋。”
“应该是冷静的、审视的、甚至带点例行公事的淡漠。”
“你刚才的眼神里,还有我在完成一个漂亮动作的自觉。”
“要忘掉这个自觉。”
“对你来说,这套动作和你每天起床刷牙一样,是重复了千百次的工作流程。”
“没有激情,只有精准。”
王栀怔了怔,随即恍然。
她再次调整呼吸。
眼神逐渐沉静下来。
种属于演员的表演感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职业化的专注。
当她第三次演练时。
整个人的气场已经完全改变。
干净、利落、高效。
不带丝毫个人情绪。
仿佛真的成了一个在悬镜司供职十余年。
早已将一切战斗本能内化为肌肉记忆的掌镜使。
“这次对了。”
江辰终于给出肯定的评价。
语气带着难得的欣赏,道:
“记住这个状态。”
“接下来两周,你要做的就是把这种状态变成你的本能。”
“不仅是短刃,包括走路的步幅、站立的姿态、看人的角度……”
“所有的身体语言,都要调整。”
王栀擦了擦额头的汗。
眼中闪烁着被点透后的明亮光芒,点头道:
“我明白了,江导。”
“夏冬的身体是她身份的一部分,也是她内心压抑的外化。”
“我会继续打磨,直到这身官皮长进肉里。”
江辰点点头,看了眼时间,说道:
“今天先到这里。”
“明天开始,下午加一场文戏情绪训练。”
“夏冬的刚硬只在执行公务时,私下里她也有疲惫、柔软甚至脆弱的时候。”
“你需要学会在这两种状态间无缝切换。”
王栀认真记下。
临走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
“江导,您觉得,我能演好夏冬吗?”
这话问得有些突然。
不像平日里那个自信的王栀。
江辰转身看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训练后的王栀,脸颊泛红。
几缕发丝被汗水粘在额角。
眼神里除了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我选你,不是因为你已经是夏冬。”
江辰的声音平静而笃定,道:
“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成为夏冬的所有可能。”
“你有这个底子,也有这个心气。”
“剩下的,就是相信我的判断,也相信你自己。”
这句话说得平淡。
却像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王栀眼中的那丝不确定。
她用力点头。
脸上绽放出一个明朗的笑容,道: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
接下来的几日。
江辰像一台精密的巡检测试仪,穿梭在几个主要演员的训练场之间。
景恬那边,马术训练进入了新阶段。
不再是简单的骑乘。
而是要在马背上模拟战场指挥的仪态。
历史顾问为她设计了一套简化的将领马上指令动作。
如何勒马驻立时保持威严。
如何挥手指令时兼具力度与美感。
如何在马匹小跑时依然保持上半身的稳定。
这些细节看似琐碎。
却是在一点点构建霓凰作为南境统帅的身体记忆。
江辰到马场时。
景恬正在教练指导下练习马上转身挥旗的动作。
她穿着特制的训练服。
腰间束带勒出紧实的线条,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
阳光洒在她身上。
额头的汗珠折射出细碎的光。
“手臂再抬高两寸。”
江辰站在场边,声音穿过空旷的马场:
“旗杆是你的令箭,挥出去要有破风的气势,不能软。”
景恬闻言调整。
再次挥动手中那面代替令旗的长杆。
这一次,动作干净了许多。
带着一股干脆的力道。
马匹似乎也感受到了骑手气势的变化。
不安地踏了踏蹄子。
“好,保持。”
江辰走近,示意教练暂停。
他仰头看着马背上的景恬,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她抿紧的嘴唇和专注的侧脸。
“感觉如何?”
“比昨天好一点。”
景恬低头看他,说道:
“但是腰还是很酸,教练说我的核心力量不够。”
“在马背上发力时会不自觉地用腰代偿。”
“正常。”
江辰示意她下马,说道:
“霓凰是十七岁就开始掌兵,你是在几个月内要追上她十年的身体习惯。”
“酸疼是必经之路。”
景恬翻身下马,动作已经比最初流畅许多。
落地时,她下意识揉了揉后腰。
“过来。”
江辰指了指旁边休息区的长凳。
景恬有些疑惑地走过去坐下。
江辰站在她身后,双手按上她的肩膀。
“大恬恬,放松。”
江辰的声音传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