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只觉得无语,乃至尴尬...
究其原因便是那个午后不请自来的少年,相貌干干净净,秀气无害,与之相配的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平静眸光,仿佛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在其中惊起波澜。
可就是这么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却好像有点精神上的问题...
哪有人特地跑到她家里来,就是为了找狗的?
难道说结衣那丫头的魅力还不如萨布雷吗???
由比滨太太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想来是少年太害羞的缘故吧?青春期的恋爱就是这么酸酸甜甜的,且朦胧不清地呢...
“那个羽生君,还是先进客厅吧,结衣很快就会回来了哦?”
既然你不好意思,就由我这个长辈多管闲事一次吧,推动你们的感情发展。
羽生信长嘴角抽搐了下,发自内心地表达十二分的诚恳态度:“不用麻烦了,我真的只是过来找萨布雷的而已。”
由比滨太太被噎了下,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她认真地与少年的目光对视,试图寻找到一丝丝自己预料之中的羞涩,但...
不会吧...
真的是来找狗的???
精致的童颜上狠狠抽动了几下,由比滨太太犹自不死心地望了少年几眼,得到的信息依然没有变化,这让她感到无奈:
神经病!
挺好的少年,怎么年纪轻轻的精神就不正常了呢...
或许是觉得宝贝女儿被看轻的缘故,太太的语气变得不再那么热情:“萨布雷就在院子里,你自己去看看吧。”
说完,她不等羽生信长回话,像是躲避瘟神似的快速往家中走去,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
“怎么结衣的同学都这么怪的...”
一个死鱼眼的少年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羽生信长耸肩表示无所谓的态度,他大概知道由比滨的母亲脑子想的是什么,但不准备去解释太多,反正自己要找的是萨布雷,只要完成了这个目标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由比滨家的小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可以看出女主人的良好品味,常青的藤类爬满了院墙,一株鲜艳的红枫在角落中随风摇摆,狗屋就摆在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此时那里空空如也,本应该守在其中的生物不见了踪影。
羽生信长正觉得疑惑,下一刻就发现了与邻居相通的围篱上,有个熟悉的毛绒臀部左摇右摆,短小的尾巴兴奋地甩动着,不是萨布雷还能是谁!
“来嘛来嘛~”
“柴犬太太,快过来快过来!”
“你老公不在家,趁着这个时间我们来做点好玩的事情吧~~”
狗子那招牌式的花言巧语,从围篱的另一边隐隐传来,让羽生信长嘴角抽搐,无言望天:
亏自己还以为这只死狗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伤心啊!
看这样子它分明就过得很开心!还有空和人妻交流感情,简直就是吃好睡好喝好的完美典范!
他重重地咳了两声,想要引起狗子的注意,但根本就无济于事,萨布雷已然沉浸在了隔壁柴犬的美色之中,无法自拔:
“过来嘛~”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乖,把你的腿打开,让我康康...”
这跟“我就蹭蹭,不会进去的”有什么区别吗?
羽生信长见狗子一副色授魂与的大叔模样,不使用点暴力它是不会察觉到自己过来的,于是走到围篱边,瞄准那个扭来扭去的小臀部,上去就是一脚!
“汪呜!!!”
萨布雷一惊,立即从围篱中抽出身子,呲牙咧嘴道:“谁!?”
“竟然敢踢我,当心我...我...”
狠话没有放完,狗子瞪大了眼睛,愣是说不出后面的威胁。
“和人妻玩得开心吗?”
羽生信长蹲下来,单手抓住萨布雷的狗头,“笑眯眯”地来回揉搓,盘算着要不要干脆把它拧下来。
“那个...我...”萨布雷瑟瑟发抖,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打转,顾左右而言他:
“还、还好...”
“就快要上本垒了...”
你的节操呢!?
羽生信长翻了个白眼,不想管狗与狗之间的爱恨情仇,没好气地问道:“怎么这两天都缺席了?不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吗?我之前让由比滨给你带过话吧?”
听到这番话,萨布雷的神情迅速萎靡下去,连尾巴都耷拉着,仿佛力气被抽空:“我...”
“我都帮不上你的忙...有没有我都一样吧...”
羽生信长叹息一身,手里改捏为轻抚,为狗子顺着蓬松的皮毛:
“不一样,你是怪盗团正式作战人员,少了你就等于少了一半的战力。”
他知道狗子在想什么,长久以来只能跟在自己后面打酱油,虽然表面上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可是内心还是会感到愧疚自责,这一点从之前的心灵殿堂攻略就可以看出来,被蛊惑了心灵而陷入昏迷的狗子,在醒来的时候表现得不在意地模样,怎么想都是在勉强自身。
羽生信长一直以来都是以绝对碾压的姿态横行无忌,这点他有自觉,与队友的实力相差过大,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倔强如雪之下,只是为了他毫不在意的地方,就拼命地努力甚至不惜主动闯入危险之中,仅仅想拉近彼此之间的差距。
比如霞之丘诗羽,虽然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每晚都要忙到深更半夜才会回家,具体为了谁用脑子好好想想就能明白。
而萨布雷身为唯二的战斗人员,其实感受到的压力比雪之下和学姐要大得多,毕竟无时不刻不在见证着那令狗绝望的差距,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会感到失落,最终越积越多,通过神宫京平的陨落而彻底爆发了出来。
本来就帮不上太大的忙,又在关键的时刻被排除在外,即使这一切羽生信长有着自己的考量...
狗子咧嘴,做出自嘲的表情:“一半战力什么的...我怎么可能嘛...”
“哪这么多废话,”羽生信长伸手在狗子头上重重地敲了下,放缓了语气说道:“不记得最初定下的契约了吗?”
“加入我,与我一起为被压迫的人们,向着那些高高在上的魂淡发起复仇。”
一如彼时在渺小街灯灯光下发生的对话,让狗子的眼眶湿润了,它呜咽着扑倒了羽生信长的怀抱中:
“呜呜呜...信长!”
看吧,事情搞定了。
所以说狗就是这样一种好对付的生物,即便你之前对它拳打脚踢,只要稍稍给点阳光,就会让一切回归原初,比起若即若离的高冷猫咪要好得多。
羽生信长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正想把狗子无情推开,没想到它自己就先一步离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什么嘛...这么硬,还不如结衣胸部一半舒服...”
收回前言,狗是一种令人厌烦的生物,只配让人暴揍!
羽生信长本想一脚踹翻狗子,思索了下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是在由比滨家,说不定就会被当成真正的神经病而赶出去,他无奈地摇头道:“对了,之前的秘宝呢?”
“秘宝...?”狗子先是愣了下,随即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跑回精心打理过的狗屋,埋头在其中翻找着,一件件收藏品被扒拉出来,随意地丢到一边,有布满咬痕的咬咬胶,有写着由比滨结衣姓名的作业本,有已经发霉变质的狗饼干...
嗯?作业本?
还不等羽生信长细想,就听到狗子那边传来惊喜地叫声:
“汪!找到了!”
萨布雷口中吊着一枚金色的勋章,跑了过来:“就是这个!神宫京平的心之秘宝!”
羽生信长接过来仔细打量着,发现这应该是官方为了表彰卓越功绩而下发的勋章,入手的份量沉甸甸的,做工也相当精细。
难道是纯金的?
一般来说官方是不屑于偷工减料之类的行为,甚至为了脸面,还会极为讲究...
羽生信长一下下抛着手里的勋章,随手收进怀中,摇头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种事还是要问问龙之介,转手方面他才是靠得住的人,肯定能卖出不错的价格的,上次的游戏就是很好的例子。
“呐!我们什么时候举办聚餐活动!”萨布雷已经想到了庆祝会的大吃特吃,不住地吐着舌头,涎液哗哗地往下流。
“还吃?”羽生信长扯了扯嘴角:“最近的事很多,还是先等这阵忙过去再说吧。”
倒不是他抠门,只是接下来的行程真的被排得满满的,又是暗金公司又是和静可爱医恢类的,简直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是要对海藤瞬母亲偷心的时刻,接下来还要时刻待命,防止暗金公司的人对海藤家进行骚扰。
萨布雷才不在意时间的长短,对于它来说只要有好吃的,什么时候都不是问题:“那、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赶快搞定所有事情,然后去吃鳗鱼饭!”
败家的狗玩意,就知道吃贵的。
羽生信长摇摇头,正准备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少女援气满满的声线:“噫?小、羽生同学怎么在这里?”
回头看去,只见一只粉毛的团子手里拎着大包的零食,正站在大门处向着这里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不过羽生信长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而是紧跟在后面进来的乖巧少女。
比企谷小町?
羽生信长挑了挑眉毛,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碰到比企谷的妹妹,由比滨结衣还是和原剧情里那样,和小町混熟了吗?
似乎是觉察到了羽生信长目光的落点,由比滨结衣用身体略微挡在小町的身前,鼓着脸颊娇憨道:“不可以对年下的学妹出手哦!”
不好意思,年下的话自己宁愿选择桐乃,毕竟是当初正式带领入宅的角色。
羽生信长随手捏住萨布雷的后颈,不顾狗子的感受拎了起来:“我只是来找萨布雷的。”
话还是说清楚的好,不然谁知道这只团子会不会以为自己馋她身子。
“这位是结衣姐姐的同学吗?”比企谷小町从由比滨的身后探出小脑袋,灵动的双眼中闪现着好奇地光:“这么说来,也认识哥哥了?”
由比滨结衣脸色一变,连忙笑哈哈地点头:“当然啦!大家都在一个班级,都互相认识呢!”
说着,她背向比企谷小町,拼命地对着羽生信长挤眉弄眼,像平常一样走了过来。
“拜托了...”
“请务必配合我...”
嗯?
这话里的意思...有点意思啊...
羽生信长心中一动,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保持着将狗子抱着的动作,静静地观察事态的发展。
“我给你介绍一下,”由比滨结衣权当羽生信长默认了,闪身将小町引出:“这位是比企谷小町,是比企谷八幡同学的妹妹哦。”
话里有些刻意生硬的意味,在“比企谷八幡”这个名字上加重了语调,好像在暗示什么。
“见过羽生前辈,哥哥在学校受您照顾了呢。”比企谷小町露出礼貌善意的笑,嘴角的虎牙若隐若现,呆毛随着动作一跳一跳,给人以活泼的感觉。
哥哥在学校?受我照顾?
虽然是很寻常的礼貌问候,但羽生信长听出了里面包含着的更深一层的含义。
明明比企谷八幡从上学期到现在都没有露过一次面,前段时间美人教师嘴里还在念叨,怎么听当事人妹妹的意思,一直以为哥哥在正常上学?
心中如此向着,他瞟了眼紧张到额头沁汗的团子,略微颌首:“没什么。”
“呼...”由比滨结衣明显松了一口气,堆起热情的笑,阻止两人更深入的交谈:“先进客厅吧!家里刚来了不错的红茶,一起来尝尝吧!”
对待努力的少女,羽生信长自然不会无情揭穿,想来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苦衷吧,他拎着狗子径直与二人擦肩而过:“我就不了,还有不少事情要做,萨布雷先借我一会儿,之后还你。”
说话间,少年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大门,步履不停地离开了。
“唔...”比企谷小町耸了耸清瘦的肩:“真是个奇怪的前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