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信长心中一动,河合律的描述让他想到了一位知名的角色...
难道说那边的剧情还没有正式开始?
如此想着,他口中安抚胆怯的“侄女”:“下次有空的话,我会过去看看的。”
“谢、谢谢...”河合律低声道谢。
“哈哈哈哈...小哥你不会也相信这种就跟厕所里的花子一样的传闻吧?”锦野麻弓弯腰捂住开始生长赘肉的小腹,忍俊不禁道:“当心被鬼抓走了哦~”
说着,她还抬起双手模仿幽灵,可是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嘲讽。
“我见过,”羽生信长淡淡的说道,语气中的笃定真实到让人无法怀疑,他平静的看着OL,仿佛掌握世界真相的先知:“真的有...”
“鬼。”
“呃...”锦野麻弓脸上的笑意陡然僵住了,艰难地咽着口水,只觉若有若无的寒意笼罩脖颈:“不、不会吧...”
虽然是否定的话语,却更像大胸OL在欺瞒安慰自己。
羽生信长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不再多言。
不是他自吹自擂,像这种大胸无脑的女人,自己有一万种方法骗得她大肚子,还不用负责!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河合住子打断了对话,握住羽生信长的双手:“听说信长君今天要表演话剧呢,我可是特地赶过来看的哦。”
“你怎么知道...”羽生信长无言望天。
“别忘了你是怎么入学的哦。”河合住子捂住嘴笑得像只偷灯油的老鼠,眼角的皱纹都攒在了一起。
万恶的关系户。
走后门入学的羽生信长如此吐槽,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发现竟然是高坂大介,小声嘀咕着:“怎么感觉今天特别热闹...”
河合住子见状提出告辞:“那么信长君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们自己逛逛就好,记得要过来吃饭哦。”
说罢,她带着河合庄里的住客们挥挥手,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羽生信长对着河合住子的背影恭敬地俯身,直到看不见后才接通疯狂拨打过来的电话,没好气地说道:
“阿sir,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你才是,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跑去打架了?”经典的父母式怀疑,高坂大介语气不善:“要上台表演话剧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又惹什么麻烦了?”
行吧,你说是,那就是,不狡辩。
话说回来,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要上台公开处刑这种事???
对中二最大的折磨,莫过于在自家长辈面前暴露啊!
羽生信长翻了个白眼:“你这样监视未成年人,是不道德的。”
“我是监护人,有权知道你在学校里的一举一动。”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女声:“喂,信长啊,我是佳乃阿姨,现在就在你校门口哦,过来接一下我们吧。”
“好,我马上就来。”羽生信长向来无视高坂大介这个守旧的昭和余孽,不过对于高坂佳乃倒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原因无他,总是想着把女儿嫁给自己,能是坏人吗?
他双手插在口袋中,缓步踱往校门口,经过楼梯转角时,迎面撞来成熟的芬芳。
闪身,出手如电。
羽生信长抓住了即将倾倒的女人,顺势拉回她的身体。
“抱歉,是我没有注意。”女人五指蔻丹将略有些散乱的长灰发梳拢向左侧脸颊,细长的眉毛轻蹙,红色的瞳孔犹如氤氲尘世中的宝石,在理性与感性的狭缝间孤芳自赏。
玫瑰色的唇轻启,知性的嗓音让人迷醉:“可以告诉我,特别楼怎么走吗?”
羽生信长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抬手,指向对面。
“谢谢。”礼貌中带着疏离,穿着标准商务西装的女人转身离开,只留下淡淡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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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信长在原地停留了会儿,耸肩表示无所谓的态度,继续踱着拖沓的步子往校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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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武高一年级接待室。
平冢静看着相对而坐的母女三人,感觉自己胃部都在抽搐,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嗝,连忙端起水杯压下那股不适的感觉,无奈地叹息着。
本来是高高兴兴的文化祭,为什么会变成煮豆燃豆箕的亲情狗血剧呢?
她实在想不通,这棘手的雪之下家到底又出了什么问题,非要挑在今天这个时候过来学校处理家庭纠纷,这其中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母女之间如此针锋相对。
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呢?
美人教师竟然有点怀念那个不着调的少年,起码跟他在一起,不会担心那么多纠结的情感。
她摇了摇头,将水杯抵在唇边,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想到母女间的第一句话,就让嘴里的水顺利地喷薄而出。
“既然决定了脱离家族加入极道,为什么还要享受着雪之下家给你带来的名校待遇?”
雪之下的母亲抬眸,眼底尽是冷冰冰的光。
什么!?
自己没听错吧!
雪之下...脱离家族...加入极道???
平冢静瞪大了眼睛,耳中听到的无异于天方夜谭的事实,让她连水渍流到了衣领上也没有察觉。
“如果母亲大人想的话,”雪之下雪乃波澜不惊,平静到自己都觉得惊讶:“随时可以收回。”
这是...承认了?
美人教师微微张大了嘴巴。
雪之下的母亲啪的一声打开扇子,遮住嘴角的残酷:“已经做好了流落街头的准备?”
“并不会。”雪之下雪乃抿了抿唇,本不想过多解释,但她能够明白母亲包含在话语里的深层次意思——虎毒不食子。
更何况,母亲只是教育的方法过于铁血,算不上真正的修罗。
“我的衣食住行...”
“都有保障。”
出行四五名保镖护身,还有大奔接送,一句话就能调动数千人...
怎么想都不可能和过得差挂钩吧...
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说服别人的方式从口头变成了更多使用拳头,并且也不是在做什么恶劣的事情,东城会转型有条不紊地进行中,自己需要做的绝大多数是商业上的谈判。
手上掌握地方议员的把柄,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根本没有遇见什么像样的阻力。
东城株式会社代理首席执行官,现在外界多是这么定位她的。
“呼...”雪之下的母亲脸上浮现出疲累之色,她合上扇子,敲了敲肩膀,放缓声音眼中满是失望:“雪乃,你太天真了。”
“东城会少主,你真的明白这背后的含义么?”
平冢静惊得差点没把舌头咬掉:
东城会,作为关东最大的暴力团伙,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雪之下是少主!?这是哪门子的荒诞剧情啊喂!
“我明白,”雪之下雪乃的眼神放空,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感慨之意涌上心头:“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我才会选择这样的道路,这是我从以前就想要做的事情。”
“以前?我怎么没听说过?”雪之下的母亲歪着头,将视线缓缓移向旁边反复打量着自己美甲的阳乃。
“我不清楚哦,不如母亲您问问她本人?”八方美人老神在在地说道,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妹妹的情况。
雪之下的母亲将目光转回到自己的小女儿身上,雪之下雪乃完全没有了以前面对自己时那种胆怯的模样,挺直了身躯,目光摄人:
“我要改变这个社会。”
雪之下的母亲张大了嘴巴,不忘用扇子遮挡住下巴,良久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她深深地呼吸着,眼神变得更加冷冽,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是认真的?”
雪之下雪乃坚定地对上了母亲的视线,重重地点头。
雪之下的母亲头疼地按揉着太阳穴,苦笑道:“这样的话...留在家族里不是更好么...”
侧面意义上的妥协,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这个倔强的小女儿走入歧途?
雪之下雪乃的嘴角勾起自嘲地笑意,声音细如蚊呐:“都是浑浊一片呢...”
“与其在虚伪纯白的脆弱中束手束脚,不如扎根于淤泥里大干一番...”
雪之下的母亲自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更清楚小女儿话里的决绝,今天的妥协是换不回曾经的,她只能苦涩的笑着。
“对了,还不清楚雪乃酱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呢?”一直沉默的雪之下阳乃,终于在此刻露出了獠牙,吊起的眼角分明有残虐的快意。
雪之下的母亲像是发觉了什么,皱眉轻念:“雪乃。”
雪之下雪乃忽地咬紧下唇,手指打着转,不发一言。
雪之下的母亲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这是对方紧张的时候下意识会做出的动作,她毫不犹豫地送上猛烈的攻击,眯细双眼:“男人?”
雪之下雪乃的身体颤动了下,好一会儿后才点头。
“未婚同居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雪之下的母亲抓住这个缺口,扩大战果:“那个男人是谁?家里条件怎么样?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连珠炮式的发问,让雪女微感压力,她檀口微张,想起古牧宗太郎的教导,索性心一横,断绝所有退路:
“他是我认定的人!”
只此一句,足以惊世骇俗。
雪之下阳乃窃笑。
雪之下的母亲倒吸一口凉气。
而美人教师没来由地感到悲哀。
“他、他叫什么...名字...”雪之下的母亲的声音颤抖却不自知。
已经豁出去的雪之下雪乃只觉内心一片安宁,偏转视线,面颊浮上淡淡的晕色:“羽生...信长...”
话音落地的瞬间,美人教师只觉头皮痒痒的,好像有草在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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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羽生信长毫无自觉,踱着懒散的步子走到了校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高坂夫妇在向自己招手。
他发自内心的笑着,走到妇人的面前,礼貌鞠躬:“佳乃阿姨,好久不见,你更漂亮了。”
寄养的那段时间中,这位淳朴的主妇对自己视如己出,虽然他们并没有母子情分,但这并不影响羽生信长的敬重之心。
“呵呵,信长还是这么会说话呢,”高坂佳乃掩嘴轻笑,她拉住羽生信长仔细打量着,感叹道:“这么久没见,你长高了不少呢,也瘦了不少,是不是三餐没有按时吃?”
全世界的长辈似乎都会这么觉得,但事实是羽生信长的体重增加了不少,这个要归功于霞老肥舍得花钱买食材。
“咳咳咳!”某个碍眼的阿sir猛烈地咳嗽,却没有引起丝毫注意。
“对了,桐乃和京介怎么没过来?”羽生信长想到了那两位义弟义妹,其实京介是多余的,他只是单纯地想看看桐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