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米高的天空树,只用了短短两三秒便已经坠落到最底端的大厅,不知撞断了多少钢铁结构,连带着塔身都在摇摇欲坠,范马勇次郎的身体如炮弹般落在地上,深深嵌入大地,漫天的拳影随后而至,随着砰的巨响,地面生生被打得塌陷下去!
一时间,那攻击暴烈无匹,就像战斗机投下的核弹,无情碾碎地上一切!
范马勇次郎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昏阙又清醒,冥冥中存在的邪神掌控了他的生命,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修补着身体。
可即便如此,身体承受着如此狂轰滥炸式的攻击,自己却连反抗都做不到,就像个沙袋一般任由捶打,或许连沙袋都不如,因为他明白少年的视线从来没有聚焦在自己脸上,而是紧盯着胸口的盲目之眼,没有移动过一分一秒。
他不甘,他愤怒,他歇斯底里,
可是对方那神一样的力量从天理上便蔑视着自己,找不到挥拳的机会,找不到说话的机会,甚至找不到呼吸的机会...
嘣——!!!
大地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塌陷出深不可测的黑洞,范马勇次郎随着尘土落了下去,在一片漆黑中撞到了坚硬的石头上,得以停顿了瞬间,背后萎靡的扭曲之爪支撑着丧失了斗志的身体站了起来。
胸口的眼睛眨动了下,伤势瞬间恢复,他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声悲凉而绝望,像是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啪的一声,黑暗中传出了个清脆的响指,
猩红的光照亮了整片空间,带节壁桩横跨两边,三根壁桩支撑着塔体,粗大得夸张的心柱直冲天际,这里是天空树的地基深处...
火光照亮了少年的面容,诡异的微笑面具半明半暗,如此在远处看着他:
“真是顽强啊...”
范马勇次郎失魂落魄,竖立的头发也趴了下来,诡异地笑着:“呵呵...”
“神降临过的身体是不死的哦...”
“即便你再强,也无法毁灭掉我,真是可惜呢...”
“是吗?”羽生信长不置可否,顺手洒下满地猩红的复仇之火,走到烧红的心柱面前喃喃反问:
“如果我能呢?”
范马勇次郎已经彻底失去斗志了,讥笑着少年也讥笑着无能的自己:“那就试试看...”
咣!
话音未落,剧烈的震荡声在地下空间中响起,范马勇次郎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拳打断了壁桩的少年,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咣!
又是一声,剩下的支撑壁桩全部断裂,天空树主体发生剧烈的摇晃,好像马上就要倒塌!
紧接着,少年动了,火光拉长的影投射在墙上,如同镇压世间的魔!
砰砰砰砰...
数声轰击在金属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汇聚成躁动的海洋,足以震死寻常的生物,大地也随之震荡,像是要裂开一般。
吱——呀——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范马勇次郎分明看见心柱从中断开,少年瘦弱的身躯生生将六百多米的天空树连根拔起,猩红的火焰疯狂地从他的身上冒出,转眼间便裹住了塔身,而后冲天而起!
范马勇次郎瘫坐在地上,不住地摇头,眼睛瞪大到极点,像是见到了地球爆炸般战栗着狂笑道:
“不可能的...”
“神...神明!!”
“真的是神明!!!”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歇斯底里地咆哮声中,胸口的眼睛眨动了下,第一次露出了人性化的情绪,嗤笑着注视自天际冲杀下来的少年,还是那般盲目痴愚,蔑视世间...
此时此刻,整个东京,乃至整个日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高逾六百多米,燃烧着猩红火焰的天空树飞向天空,被看不见的神之手倒转,仿佛神话中击穿一切的神枪冈格尼尔,宛若流星般划破天际,拉出梦幻的红线坠入大地!
下一刻,地动山摇!!!
-------------------------------------
地面摇晃了下,雪之下雪乃皱了皱眉头,似有所感地朝着东京的方向看了眼,随即摇了摇头,正好耳边传来手下的汇报:
“少主,已经到了。”
雪之下雪乃点点头,白嫩的指尖揉捏了几下太阳穴,叹息一声道:“把他带下去吧。”
“是!”
黑色大奔缓缓停下,西装革履的司机匆匆跑到副驾驶门边,为少主打开的门,撑伞挡住风雪,接着向后方的面包车打了个手势。
雪之下雪乃弯腰从车中走出,拍打了下身上的灰尘,迎向等候多时的材木座义辉开口问道:“有什么情况么?”
材木座义辉偏开视线,有些害怕地摇摇头,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有吾剑豪将军把守!宵小之徒岂敢放肆!”
雪之下雪乃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虽然她明白羽生信长的朋友都是些中二病,可是每次对话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十分棘手:
“那就好,我让人送你回去吧,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材木座义辉本想争取下,可是女性恐惧症让他头皮发麻,只想快点离开,于是点点头道:“那就交给汝了,信长之妻哟!”
雪之下雪乃的脸颊红了下,挥了挥手让手下的若众送别材木座,想了想后语气稍缓,微微躬身道:“走好。”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羽生君的挚友,也就没什么了...
材木座义辉走远了,身后恰好有脚步声响起,她回过头看去,只见死鱼眼少年在十几名若众的包围下,一脸安详地看向亮着昏黄灯光的住宅,好似之前那个发动恐袭的人并非是他一样。
雪之下雪乃轻轻地深呼吸着,平静地开口道:“比企谷同学,请回吧。”
比企谷八幡这才回过神来,露出洒然的微笑,轻轻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抚平挣扎时留下的每一个褶皱,像是在外历经风雨的社畜,在临近家门前以最温馨的姿态面对家人:
“谢谢了。”
“无需道谢,”雪之下雪乃面容平静,用礼貌而疏离地口吻说道:“我只是执行他的要求,没有理由接受你的谢意。”
说罢,她瞥了眼周围的若众,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恨不得将死鱼眼千刀万剐的神色,如果不是有她在场,或许这些若众早就一拥而上了吧。
毕竟指使别人攻击总部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还残留着极道匪气的若众不直接砍死比企谷八幡已经是最大的克制了。
“嘛,现在我已经被人嫌弃到这种地步了么?”比企谷八幡撇了撇嘴,习惯性地恶意扭曲他人的话语,他老神在在地越过极道若众们的重重包围,在家门口停下了脚步,望着东京方向隐隐烧红的天空,忽然有些惆怅:
“你说,若是没有发生这一切,我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上学的话...”
“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生活呢?”
“比如?”雪之下雪乃眉头轻蹙,不明所以地看着死鱼眼少年。
“就是那种...”比企谷八幡双手下意识地摆动着,像是在脑中搜索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像轻小说一样的剧情啦...”
“比如温柔体贴的妹妹、粗枝大叶的老师、性格可爱的辣妹、还有年级有名的高岭之花之类...青春校园...什么的?”
他偷偷瞄了眼雪之下,眼底有怪异之色一闪而过。
“为什么要这么问?”雪之下雪乃面无表情,甚至对方话里有跟自己类似的形象也引不起心中波澜。
比企谷八幡拍了拍脑袋,苦笑道:“没什么,一个自大的叛徒曾经跟我说过的胡言乱语而已。”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眼镜少年的形象。
“呵,”雪之下雪乃发出轻轻地冷笑,自袖口掏出一张红色的卡片甩了过去,转身离开:“那又怎样?”
说着,她的身影走进风雪中,在帮会成员的簇拥下上车离开了。
比企谷八幡耸耸肩,拿起卡片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长长地叹息一声随手丢弃,走进黑暗中那个温馨的家:
“小町,我回来了!”
大门猛地打开,哭泣的少女犹如倦鸟归林,扑进兄长的怀抱放声痛哭:
“哥哥...”
“没事的没事的...”比企谷八幡鼻子发酸,可还是强忍住那样的感觉拉着妹妹走进家里:“哥哥陪你过圣诞节。”
“嗯!”
前方,由比滨结衣站在过道中擦着眼泪,强笑着张开手:“欢迎回家...”
圣诞的铃声响起,昏黄的灯光依旧,
小小的家关闭大门,隔绝了所有风雪,隐隐有笑声从中传出...
一阵寒风吹过,红色的卡片随着鹅毛大雪在天空中起舞,穿过灯火飘向未知的远方,其上大小不一的文字渐渐模糊在了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不择手段,助纣为虐的暗金之主——】
【比企谷八幡阁下,】
【贩卖人口,发动恐袭,】
【利用金钱控制他人,】
【罪无可赦!】
【我决定要让你亲口坦诚自身的罪孽,】
【是夜即将亲手取走你那扭曲的欲望,】
【心之怪盗——Avenger,】
【敬上!】
第一更!
白天太忙了,来不及码,真不好意思,如果能多码的话,我会放出来的
第205章 记忆殿堂
午夜的钟声,敲响宁静的夜,桌上的咖啡氤氲着和煦的热气,刺入鼻腔,让望着窗外沉思的少女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霞之丘诗羽回过神来,踩着轻快而急促的脚步,如猫儿一般迎了过去。
“欢迎回家。”
羽生信长抬起头的瞬间愣了下,学姐脸上淡淡的笑意绽放开来,在寒冷的冬夜里令人如沐春风,他挑了挑眉毛:
“你最近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而且极道少女49出道由你负责,不需要处理后续事宜?”
霞之丘诗羽不满地瞪了下少年,用手指卷着耳边的发丝,漫不经心道:“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早回来么?”
羽生信长直接穿着长靴踏进家中的地板,往客厅走去,口中应付着:“那你不问问我今晚发生了什么?”
霞之丘诗羽当然想问,比如少年身上的打扮 ,比如异常的体温为什么消失,比如染红东京夜空的神秘火焰,比如冲天而起的天空树,比如...
“为什么今天是生日却没有告诉过我呢?”
“汪!信长!”萨布雷早早地闻到了羽生信长的味道,从安眠中醒来,后脚上拖着轮椅冲了过来:“生诞快乐!”
生诞快乐是什么鬼!?
羽生信长嘴角抽搐了下,抱起狗子用手指勾着它的下巴,疑惑道:“我才很奇怪,为什么你们都知道我生日了?”
霞之丘诗羽抿了抿唇,她当然不会说出来自己和雪之下之间情报共享的协议,否则日后想要从少年身上知道更多信息就会更难,即便当事人只是顺手隐瞒而已: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