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夫妻之间要存有秘密?”
这怎么就是秘密了?
肥仔不是知道吗?
而且你跟“夫妻”这层关系卯上了是吗?
羽生信长无力吐槽,耸肩无所谓地说道:“本来就不是秘密,而且你也没问过我不是么?”
霞之丘诗羽敏锐地瞥见了少年左腕上多出来的红色绳结,略一在脑海中搜索,便与雪之下视若珍宝的头绳联系到一起,轻轻地咬着下唇,有些吃味道:“嘛,有女孩子主动送礼物的感觉就是不错呢,”
“新人换旧人,糟糠之妻随便弃。”
礼物?
羽生信长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学姐指的是手腕上的头绳,不禁感叹女人在某些方面的观察力就是敏锐,摊手道:
“所以,你早回来的原因就是为了问我生日?”
“谁知道呢?”霞之丘诗羽性子上来了,撇嘴否认这个占了绝大部分原因的事实。
羽生信长无奈地叹息一声,决定立即结束这个绕起来没完没了的话题,直接绝杀道:“大不了下个月我还你个生日不就好了?”
“呵,生日还能还...”霞之丘诗羽下意识就想用言语刺回去,话刚说一半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羽生信长,讷讷道:
“你...”
“你怎么知道...”
某度某科上随便查一查就有了啊!
羽生信长在心中吐槽,表面上则勾起神秘的微笑,正对着学姐的眼眸道:“一月三十一日。”
“只是这种事的话,还难不倒我。”
顺带一提,雪之下雪乃的生日也是下月,现在的确该考虑考虑回礼的问题了...
而真白的生日不明,甚至年龄都不知道!
至于肥仔,上个月过生日的时候,羽生信长随手给了他个路边发放的免费小雨伞,虽然他大概永远都用不上就是了...
所谓男青梅竹马,就是拿来损的。
霞之丘诗羽完全不知道少年的内心活动,背着手在原地踌躇了会儿,再抬起脸时,几缕青丝垂落下来,凭添了几分少女特有的青涩感,粉润的唇向上挑起雀跃地弧度,低声道:
“真是狡猾呢...”
“不狡猾还怎么当太君?”羽生信长随口说出现世无人能听懂的梗,就要转身离开,忽地背后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接着背上微微一沉,纤细的手臂环上了脖子,包裹着黑丝的修长双腿牢牢夹在腰间,少女的呼吸在耳边呵气如兰:
“那...”
“我现在要送上你还不起的礼物呢...”
上手了是吧?
信不信我现在就召唤出替身揍你?
羽生信长的表情平静,就像面对女妖精勾引时,诵念佛经的玄奘法师:“且慢,不要,告...”
话音未落,少女的脑袋从背后伸了过来,双手捂住少年的眼睛偏移向自己,秀发飞扬间划过脸庞,有痒痒的感觉,接着便是温热的唇印了上来,灵活的舌尖尾随而来。
萨布雷都惊呆了,在羽生信长的怀中瞪大了氪金狗眼看着人类特有的行为发生,小小的狗头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样的意义何在!
想要交配的话,直接上不就好了?
交换口水什么的,多脏啊...
在它的记忆中,第一次有类似的行为还是刚生下来没多久的时候,母亲把食物咀嚼好了喂自己,那是因为自己还不能够适应一般食物。
难道信长也消化不好?
嗯,一定是这样!
良久,唇分,
霞之丘诗羽将脑袋埋进少年的背后,四肢缠绕得愈发紧密。
羽生信长脸色微妙,自己这算不算是被白嫖了?
美人教师给了那么多钱,自己连手都没怎么让她拉过,怎么这死肥婆就敢上嘴的?
他咂了咂嘴,皱眉道:“晚餐少吃点咖喱,不容易消化。”
背上不痛不痒地被掐了下,霞之丘诗羽放开了双手双脚,站在地上任由黑色的秀发遮住脸庞,让人看不清那之后的表情:“记得要还更好的礼...”
你这一没蛋糕二没实物的还想要更好的回礼...?
我贞操也送你好不好?
羽生信长翻了个白眼,走到落地镜前站定,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红色绳结,总觉得有点点点点罪恶感,他清咳两声,正色道:“那我先走了,还有点小尾巴要处理掉。”
霞之丘诗羽抬起头,眉眼弯弯的,好像有什么甜甜的东西从内里渗了出来,轻轻点了点头:“祝君武运昌隆...”
别吧...
又不是去做为天皇效忠这么晦气的事...
羽生信长摇了摇头,将手按在落地镜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眸开阖间神光陡然转冷,再无半点情欲掺杂。
他轻声念出了罪恶的姓名,模糊的水汽浮上了镜面,汹涌的雾气在内里狂乱地流窜。
接着,有双无形的手在冥冥中显现,一笔一划地刻下“比企谷八幡”几个大字。
转移的前一瞬间,萨布雷终于开口,问出了心中的困扰:
“信长,你是不是消化不好呀?”
“改天我把结衣的胃药偷来给你用吧!”
羽生信长嘴角抽搐了下,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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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色调的节能灯光洒在过道上,焦急的男人来回踱步,隐隐能够听见女人的哭喊声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忽地,婴儿的啼哭声不太响亮地挤出,让人有种武断的错觉,进而推断出婴儿未来注定阴暗的性格。
男人的脸上一喜,正准备欢呼的时候,前方的大门推开,噙着微笑的护士从中走出,微微鞠了一躬:“比企谷先生,您的太太顺利生产,是个儿子。”
“是吗!太好了太好了!”
男人欣喜若狂,可是眼底深处的担忧还未散去,连忙问道:“我太太呢?有没有事!?”
“母子平安,”护士伸手在身前虚按,安抚激动的男人:“还请稍作等待,之后就能见到你的太太了。”
“好、好的!”男人连忙点头,可是握紧的双拳暴露了他内心中的激动之情并没减退。
萨布雷歪着脑袋打量这怪异的一幕,眼中迷茫道:“信长,我们不是在心灵殿堂中吗?”
“怎么会来医院了呀?”
羽生信长沉默了下,摩挲着下巴在原地思索着,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名为“比企谷”的男人,眉宇间与比企谷兄妹有五六分相似,想来应该是他们的父亲吧...?
他没有回答狗子的问题,而是迈步走向男人,缓缓伸出手触碰过去,想要确认场景的真实。
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还未触及到内里的东西,整片场景便在眼前模糊,而后寸寸崩裂...
谜之男音自无法感知的某处传出,在耳边娓娓道来:
【很久很久以前,】
【一个普普通通,毫无异样的白天里,】
【一名少年,诞生了...】
羽生信长眉头挑了下,他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今晚放走的比企谷八幡!
可是刚刚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带着狗子进来心灵殿堂,为什么忽然就会来到这么一副温馨却诡异的场景中?
不等他多想,周围的景象一转,变成了另外一种画面。
明媚的阳光,和煦温暖的微风,干净的病房内有个女人半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画面怔怔出神...
不知在担忧些什么,女人的脸上满是淡淡的愁苦之色,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思绪,轻抚着躺在身边的婴儿。
啪嗒...
病房的大门打开,气喘吁吁的男人走了进来,双手奉上菜色丰富的午餐,开心地喊道:
“老婆,快趁热吃饭吧!”
女人回以一抹浅笑,开始享用丰盛的午餐,中途停顿了下,问道:“老公...”
“谢谢...”
男人摇了摇头,坐到病床旁边的板凳上,温柔地看着女人:“这是什么话?”
“夫妻之间不正应该这样么?”
女人露出幸福的表情,拍了拍婴儿的额头,思索道:“我们...还没有给孩子取名呢...”
男人挠了挠头,有些腼腆的念出了个名字:“八幡...”
“怎么样?”
说罢,他像是害怕妻子不太明朗,连忙解释道:“取自八幡大明神,希望这孩子能如名字一样,武勇镇灾,立下大功德。”
女人轻声咀嚼着这个名字,好一会儿后才满意地点点头,恰逢婴儿醒来,她珍惜地搂在怀中哄着:“八幡乖...”
场面再度模糊,消散于虚无之中,谜之男音接续之前的旁白,介绍道:
【这对夫妇很恩爱,】
【也很幸福,】
【他们决定要为孩子取名为——八幡。】
“咦?”萨布雷反应过来,围绕着羽生信长打转:“原来这是那个死鱼眼的出生的场景呀...”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眼前呢?”
羽生信长的双眼眯细着不发一言,心中隐隐有了某种猜测,心念一动,指间燃起猩红的火焰灼烧漆黑一片的周围,却没有激起任何反应,只是渐渐消融分解,直至虚无...
就在此时,无数的影像如同幻灯片一般,自眼前飞速掠过,转眸颌首间,捕捉到的尽是关于某个孩童的时光飞逝。
接着,临近某个节点,眼前豁然开朗。
午后的庭院,阳光明媚,晾干的衣衫随风飘动,带着一丝温暖的洗衣粉味道刺入鼻腔。
文静的男孩将目光从书本中挪开,看了看澄澈的天空,往屋檐下的阴影中移动了下,静静地享受独属于自己的宁静时光。
羽生信长的目光闪烁了下,双手插在口袋走到男孩的身边,怎么也无法将他联系到某个死鱼眼的形象上。
难道说时间的力量真的如此强大,能让如此天真无邪地孩童变成日后那般扭曲的模样吗?
蹒跚的脚步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影像穿过羽生信长的身体,稍微有些吃力地坐在孩童的身边,轻抚他的头顶,一如之前对待婴孩时期那样轻柔:
“八幡,为什么不出去玩呢?”
男孩脸上红了一瞬,别过脸去逞强道:“他们太幼稚了,我不想和他们玩。”
女人笑笑,没有戳穿儿子的谎言,只是按揉着鼓起的肚皮,低声道:“那等妹妹出生以后,让她陪你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