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富儆绿只得作罢,皱着眉头思索:“不然...我们去汇报给霞之丘学姐?”
“或者是雪之下同学?”
“她们应该可以找到部、长的。”
“最好不要,”材木座义辉果断否决了勇太的意见,露出罕见的严肃表情:“既然信长不希望我们联系他,那么就说明是不要以任何形式去跟他再联系,”
“我跟他做了这么多年青梅竹马,很了解他的性格,”
“而且...”
他停顿了下,眼眸微眯,大脑迅速转动起来:“说不定信长已经有所了解了呢...?”
就他所了解的‘羽生信长’,别的姑且不提,但绝对不是个放任朋友暴露在危险之中人,他的离开就等于是放弃了亲自庇护己方的这些人,这中间有没有什么考量,还很难说。
材木座义辉有了个大胆的猜想,那就是今天的局面是羽生信长刻意为之...
至于目的是什么...他暂时还无法得窥全貌...
思绪盘桓间,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忽地闯入他们中间:
“抱歉,打扰你们一下。”
三人同时一愣,将目光转向来人。
那不是别人,正是在当场暑期合宿里,做出了霸凌小学生事件的叶山隼人!
短而清爽的金发,和煦帅气的面容,微眯的双眼弯弯,盈满了亲和的笑意,温润如玉的少年款款而谈:
“海腾同学,昨天我好像在新宿的酒吧门口...”
“看见你了哦?”
海腾瞬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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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午休铃声打响,羽生信长伸了个懒腰,提振倦怠的精神。
这么微小平常的动作,立即引发了隔壁座位的四宫辉夜的不满:“注意一下言行,这里是学校,很多人都在看着你。”
羽生信长翻了个白眼,从早晨到现在,只要一有空闲,这个盗版佟湘玉就说个没完,不是嫌弃自己的这里,就是指摘自己那里,好像他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合理。
当真是三秒不打,上房揭瓦。
于是,他斜睨过去,挑眉蛮横:“你在教我做事?”
“这不过是我身为未婚妻的义务,”四宫辉夜寸步不让,像是有了什么依仗,就连说话的语气都硬气了许多:
“而且有家族的晚辈在,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些。”
说着,她的眼眸有意无意地向班级最后方瞥了下。
那里坐着的是四条帝,被誉为天才少年的高中生,加上长相家世俱佳,受到了不少女性学生的青睐,比起人见人怕的羽生信长天差地别。
羽生信长就这么看着辉夜姬,平静的眼神像是要直达她的内心:
“亲过而已,就想管住我?”
“什、”四宫辉夜仅此一击就完全破防,连那清冷优雅的姿态都无法维持了,脸红得快要能滴出血来:
“你、你胡说什么呢!?”
羽生信长就喜欢‘玩弄’这种看似一本正经,实则心理活动极其丰富的女人,他提高了声音,令全班人都能听见:“我是说!”
“你以为亲过就...”
“不准说!”四宫辉夜连忙跳起来,一把捂住了羽生信长的嘴巴。
冰冰凉凉的小手覆盖在嘴上,细腻柔软的触觉贴近肌肤,呼吸之间好闻的香气充斥鼻腔,羽生信长对着她挑衅也似的扬了扬眉梢。
额头的青筋开始跳动,四宫辉夜格外愤懑。
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自己遇见的境况与爱情小说,或是爱情电影里的描述完全不一样。
不是说只要有人先主动,就会在感情中陷入被动,然后败北吗?
怎么自己这边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都一直处于下风挨打???
这根本就不是恋爱之类的东西,而是实力悬殊的拳击啊!
少女内心瞬息万变的活动,羽生信长自然无从知晓,他一把挥开辉夜姬的手,起身向外走去:“我饿了,去吃饭。”
“哦...”四宫辉夜不情不愿地跟在他的身后,脸颊微微鼓起,宛如任人捏圆搓扁的受气包。
沿着人来人往的走廊一路走过去,途中的学生们无不驻足让路,以敬而远之的目光远远避开大佬。
在他们的眼中,羽生信长与四宫辉夜的组合属于加倍恐怖的顶尖掠食者。
‘冰之辉夜姬’与鬼畜之气尽显的神秘‘源少爷’。
一加一大于二,碾压众生,是当之无愧的秀知院王者组。
再加之两人背后那一家独大的巨兽——四宫家族。
名为‘恐惧’的情绪,在每一个学生的心中肆意蔓延。
身处中心的羽生信长自然能感受到这些情绪,他并不陌生,国中时在斡瘢自己的待遇比起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同的地方在于,今天别人害怕的是四宫,而以前害怕的单纯是他本人而已。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你们四宫家真是霸道,你看学生们都不敢靠近了。”
四宫辉夜对他的说法非常不感冒,不厌其烦地纠正:“是我们四宫。”
“何况他们会这么惧怕,难道不是因为你以前做下的行为么?”
“我以前?”羽生信长挑了挑眉,像是对辉夜姬的说法很感兴趣。
“还没有想起来么?”落后半步的四宫辉夜眼眸中闪过挣扎之色,按照既定的台词照本宣科:“十年前的酒会,致使你的名声无人不晓。”
酒会。
这一名词出现的瞬间,羽生信长脑中的疼痛加剧了几分,他深深地皱起眉头,曾梦到过的碎片在眼前一一闪过...
灯红酒绿,富丽堂皇。
璀璨灯光之下,衣着光鲜的男女...
自己的脚下,似乎踩着谁...
轻轻敲打着发疼的脑袋,呼吸加重了几分,零碎的片段渐渐清晰,他若有所思地开口:
“好像有点印象...?”
“终于想起来了么..?”四宫辉夜牵住了他的手,鲜红的眸中氤氲着复杂之色:“长久以来的自我催眠,对你造成的损伤很大,”
“或许该找个心理医生来为你调整一下,能够恢复得更快。”
羽生信长沉吟着,还是选择了拒绝:“不用了,该想起来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来的,”
“而且,最近我总能梦见你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这应该就是一种征兆吧?”
提及母亲,四宫辉夜的小脸黯淡几分,嘴角勾起牵强的笑意:
“那应该是我们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吧...”
“听母亲的主治医生提起过,我们从小是一同被母亲抚养的呢...”
迷茫自羽生信长的眼中一闪而逝,曾几何时他坚定地认为自己从小就是在奶奶的抚养下长大,可惜面对四宫辉夜直白的诘问,自己连一件懵懂时期的事都无法说出来。
最近经常梦见那个将自己抱在怀中的女人,逐渐替换掉自认为正统的记忆。
对于这些,他不想去纠结。
真相,永远是真相,那是无法被掩埋,并终有一天在时光冲刷里,曝露在阳光之下的实体。
这个过程或许会很漫长,也可能很短很短。
一切,都在于他自己的抉择。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开口道:“你去买点吃的吧,我四处逛逛,在部室里等你。”
言已至此,四宫辉夜也明白一味的灌输会给羽生信长带来精神上的压力,她点了点头:
“对了,其实一直都很想问,”
“你为什么总是在学校里散步?”
自开学以来,羽生信长的行踪捉摸不定,不是逃课找不到踪影,就是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乱晃,完美体现了什么叫做游手好闲。
四宫辉夜很想阻止这样的行为,但隐约猜测这大概是他熟悉新环境的方式...?
毕竟,完全陌生的生活,对谁来说都很难接受。
“不是你说的么?”羽生信长双手插在口袋里,浑不在意地说道:
“要我彻底融入这里。”
“既然是未婚夫妻,也该是时候尝试着习惯了。”
少年的话语平淡,却能实质性地传递到四宫辉夜的心中,她张了张口,瞥见羽生信长的那张侧脸,讷讷地开口:
“抱歉...”
由她引导羽生信长的回归,那么当下的被动融入,她亦有责任,即便这责任里包含着其他的情绪。
眼眸低垂下去,四宫辉夜轻咬下唇,忽地脸颊上有只手轻抚。
有些强硬地力道,令她不由自主对上那双平静的眼,那双意外清澈,犹如明镜倒映己身的眼眸: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抱歉之类的话我不想再听见。”
“记住,我想听的是你自己的想法,永远都是。”
四宫辉夜有些局促地移开视线,她不擅长应对如此直白的表达,一直都是。
从小的教育告诉她,不能暴露自己,因为那只会让自己的弱点被捕捉,被玩弄,被攻击。
真诚,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情感。
可是在羽生信长身上,她却觉得这样的东西对方总能很轻易地就表达出来,就好像完全不存在畏惧不安的心思。
亦或是,他认为自己是足以信任的对象呢...?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轻轻挣脱开羽生信长的手,四宫辉夜背过身去:
“你先去等我吧...”
说了这么一句,她快步离开了,那背影中隐隐藏着狼狈的意味。
羽生信长目送着辉夜姬的离开,轻叹一声,踱着漫无目的的步子,在错综复杂的秀知院内乱晃起来:
“现在...”
“该做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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