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部,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由羽生信长的后宫们组成的部室。
至少,在那些噤若寒蝉的学生们看来,就是这样没错。
但没有人敢说什么,本身就是阶级体现的他们,比起绝大多数平民来说要更遵守所谓的‘秩序’。
“那个...”石上优怯生生地举起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都无所谓的,羽生学长...”
本来很正常人,很正常的话,可是在此刻落在羽生信长的眼中就莫名地有种哲学观感。
无所谓,指的是进不进部室无所谓?还是指被当成后宫也无所谓?
如果是前者,那情有可原,如果是后者...
他的嘴角抽搐了下,试探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加入部室?”
“当然是为了羽生学长!”石上优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羽生信长背脊一寒,下意识地贴在墙壁上:“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介绍个肥仔...”
“但是我本身就算了...”
石上优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羽生信长考虑到其他女性的想法而拒绝,连忙上前几步解释道:“羽生学长,请相信我!”
“我真的只是为了你才想要加入的!”
这tm不是更离谱了吗!?
羽生信长虽然能明白石上优的意思,可是怎么听怎么感觉别扭,他一抬手挡在身前,正色道:
“停!”
“我同意你的加入了,别再靠近过来,谢谢。”
石上优一脸茫然,下意识地望向引荐自己的藤原千花,后者一拍手掌,笑道:
“你看吧,石上同学,我就说了羽生同学会答应你的申请!”
“呃...谢谢藤原学姐...”石上优挠了挠头,好像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似的,小声嘀咕:“多亏听了藤原学...”
下面的话没说完,就被自然站到两人中间的藤原千花打断,她面对羽生信长一如往常那般跳脱,将话题转入下一个方向:
“对了!羽生同学!”
“奉心祭也快来了哦!有没有准备好要出演什么节目?”
羽生信长显得有些无语,要知道体育祭过去才几天而已,作为私立秀知院庆祝性质的酒会上又发生了下任首相遇刺的恶性案件,当下可以用人心惶惶来形容,也就地球之癌能这么没心没肺地开始为下一个大型活动做考量了...
他随意地摆手道:“体育祭我不参加,奉心祭也一样。”
奉心祭,也就是私立秀知院的每年都会举行的文化祭,只要是集体性的活动,他本身都很少有积极参与的,去年的总武高文化祭上出演心之怪盗,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现在没有了那群中二的撺掇,他可是懒得再去劳心劳力了,手头上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掉,与其陪学生们瞎闹,不如在印象空间里多挣点钱。
“诶~~~”藤原千花拉长了声调,用有些惋惜的措辞自言自语:“这次的奉心祭要跟你之前所在的学校联合举办哦~”
“羽生同学你作为在两个学校都待过的人,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羽生信长愣了下,他可是完全没听说过这样的说辞,连忙反问:“联合举办文化祭?”
“和总武高?”
“咦?”藤原千花显然没料到羽生信长会这么吃惊,瞪大了眼睛反问:“难道辉夜同学没跟你说过吗?”
“这就是她提议的呢。”
羽生信长挑了挑眉,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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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到了放学后,羽生信长刚走出校门,接送的轿车就缓缓驶近。
说起来人是一种很容易习惯环境的生物,他已经不觉得每天的专车接送有什么麻烦的地方了,除去身边坐着的黄脸婆有点烦以外...
他径直上了车,四宫辉夜一如以往早就端坐在其中,此时正看着窗外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昨天回家以后,羽生信长就发觉到了辉夜姬的不对,就像现在这样总是发呆,他随手丢开书包,靠回椅被上:“在想什么呢?”
听到了询问,四宫辉夜这才回过神来,嘴角勾起勉强的弧度:“没什么,只是最近有点累了呢。”
羽生信长不多追问下去,实际上最近的印象空间攻略,辉夜姬都很卖力,进步的速度也很快,不过不是谁都能像自己一样不需要睡觉的,适当体谅也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你觉得累,那今晚的印象空间就不进去了吧,”
“多休息休息,我一个人也可以搞定。”
“不!”四宫辉夜急促地反驳,她停顿了下,抿了抿有些失的唇瓣:“是我自己没有调整好的原因,不需要你来迁就我的...”
“一码归一码,听我的没错,”羽生信长有些强硬地打断辉夜姬的话,他询问道:“有件事正好要问问你。”
“是关于奉心祭的事么?”四宫辉夜已经猜到了一些,毕竟私立秀知院很少会跟平民院校联动,在学校里已经引起了相当多的话题,会有所耳闻也不奇怪。
羽生信长点了点头:“我想知道为什么?”
在发生了狮童正义遇刺案件的当下,一应大型活动都应该从简才对,去联合恶性案件频发的庶民学校,怎么看都很不合理,特别还是作为以冷静著称的‘冰之辉夜姬’来主导,就更显得奇怪。
“正是因为现在不安定,所以才要以大型活动来冲淡人内心的惶恐,”四宫辉夜表现得很平淡,似乎对于处理大型事务得心应手:
“现在正是四宫家收拢才虎残兵的时候,以此来收拢人心不是更好的选择么?”
“我的想法是,到时候由我们亲自负责安全事宜,有你在,就能保证奉心祭的安全举办。”
“你确定?”羽生信长面色古怪起来:“我可是刚刚才勒索过那些上流...”
说是勒索,其实不太对,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没料到零食会真的卖出去...
至少落在有心人眼里,那种行为就是四宫家在勒索其他人...
“原来你还知道?”四宫辉夜白了他一眼,白皙的眉心堆起好看的褶皱:“信长,以后再想玩请跟我商量一下,好么?”
“这次他们当成你是在贩卖赎罪券一类的东西,所以我才顺势做出这样的决断,让他们明白四宫家的决心,也算是错有错着,”
“可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是要继承四宫家的人,需要学着去稳重一些。”
羽生信长直接忽略后面的老一套说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四宫辉夜,要从那张俏脸上看出什么来:
“实话是什么?”
他才不相信巧合之类的话,因为要安抚有一万种手段,不一定非要选择总武高联合举办文化祭,起码这样的理由还不全面。
也就是说,辉夜姬还存在着其他考量。
四宫辉夜的面上闪过一瞬间的红晕,下意识地偏开视线,望向窗外:“没什么...”
“只是觉得你还不习惯这里而已...”
虽然进入私立秀知院这么久了,但是她能感觉到羽生信长的心思并不在这里,逃课、乱来、不在乎在学生里的名声,这些行为都能证明她的猜想。
无论从哪一点出发,让羽生信长安定下来,都是最终目的。
所以,四宫辉夜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我想,你如果能再看看总武高的同学们,应该就会好很多吧...”
羽生信长嘴角抽搐了下,莫名联想到了一个典故: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褒姒一笑。
现在这个算什么?
辉夜姬乱世过庆典,只为看自己安定?
四宫家这是要亡的节奏啊...
他摇了摇头甩去乱七八糟的联想,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感动,自己与辉夜姬相处这么久以来,确实表现得比较急躁,一部分是刻意为之,一部分则是真情实感。
他的的确确不太习惯上流社会里的一切,奢华也好,内敛也罢,与这些全都无关,而是因为从前那一边有无法割舍的东西。
“没必要这么做,”羽生信长内心有些复杂,他知道辉夜姬最开始说的是为四宫家考量的确属实,可后面提及自己也不像是假话:
“这些有意义么?”
四宫辉夜十指绞动在一起,望向羽生信长的目光中有些局促不安:“我不知道有没有意义,但...”
“这些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她无法否认,当下所说的这句话是认识这么久以来,自己所说的最真实的一句话,即便包裹着充满功利性的谎言。
实际上她愧疚无比,明白自己所作所为无法弥补,只是奢求能有一线的转圜余地...
时间不等人,行动不由人,她只能被迫前进,就连一丁点反抗的心思都无法生出。
“这样啊...”羽生信长没有追问,竟然她感觉到一丝轻松。
忽地,自己的手被抓住,四宫辉夜愣了下,讷讷地抬起头,看见的是少年淡然的侧脸:
“谢谢了。”
四宫辉夜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想要反握住少年的手,可终究没有行动,只好心口不一地笑了:
“不用...”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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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
病态且毛骨悚然的低笑,在一片寂静之中响起,令比企谷八幡感到一阵没来由地难受。
他艰难地扭过头,望向角落中那个面壁叨叨的身影,眼睛微眯,五指似是无意识地在轮椅上抓挠,发出令人牙酸地噪音,似乎是想以此来对抗。
那身影毫无所觉,只是一下下晃动着脑袋,口中低语些完全无法听懂的音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安艺先知?”
比企谷八幡忽地开口呼唤,可惜角落中的安艺伦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主观意识般,他摇了摇头,嘴角隐晦地闪过一瞬间向下撇的弧度。
沙沙沙...
房间外隐约传来脚步声,比企谷八幡即使没看见也知道是营救自己出来的梓川D太,长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认识了对方的脚步,轻松中带着一丝沉稳,正如同对方性格那般,看似轻佻却步步谨慎。
啪嗒一声,房门打开。
进来的正如所料的那样是梓川D太,他环视一圈房间内的景象,径直来到安艺伦也的身前蹲下,看了看对方信手涂鸦的奇怪符号,见无法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后,才来到比企谷八幡的身边坐下:
“怎么样,比企谷老大?”
“还习惯么?”
“习惯...”比企谷八幡指了指自己瘫在轮椅上无法行动的双腿,笑得有些苦涩:“在哪里都一样,还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问题...”
他望了望大门的方向,询问道:“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来么?”
梓川D太耸了耸肩,随意地回复道:“白银哥那边有其他任务,暂时无法脱身。”
“哦?”比企谷八幡有了一点兴趣,他了解一些关于白银御行的信息,最早可以追溯到还在‘暗金公司’任职的时候:
“说起来,他还真有毅力呢...”
“竟然能跟HCLI盘旋这么长时间...”
“要知道,那群家伙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渣滓,比起盲目会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