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雪之下的眼眸里,有水光在浮动,晃得人鼻尖发酸,双手不知安放何处。
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他一把将少女搂入怀中,像是要竭尽全力。
啪啪啪...
台下,桐生一马鼓起掌来,眼底满是欣慰。
随着他的起头,掌声渐渐喧闹,为台上的两人送上真诚的祝福。
二
好图找不到,涩图不给发,日子没法过了
第418章 雷火交织,燃烧东京(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空中的太阳不断下沉着,散发出绚烂瑰丽的霞光,在整个东京洒下昏黄之色。
黄昏,逢魔之时。
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在越来越厚重的黑暗中蠢蠢欲动,克制锋利的爪牙,静待着黑夜降临那一刻的到来。
东京塔顶,高达332米的顶端,整座城市一览无余,下方的行人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所觉,依旧如往常般奔走着,在这座冷漠的钢筋水泥丛林中用尽全力地活着。
十一月底的风喧嚣,吹起蔻蔻·海克梅迪亚银白色的发丝,她站在高塔边缘,睥睨繁华的都市,一袭黑色的风衣猎猎作响,指尖不断在的卫星电话按键上摩擦着,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千吉坦,几点了?”
身后几步的千吉坦看了看时间,回答道:“东京时间,六点零三分。”
“是吗...”蔻蔻·海克梅迪亚念叨了句,微微皱眉:“白银先生那边还没有开始行动?”
“是,”千吉坦点头:“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讨厌的等待时间...”蔻蔻·海克梅迪亚不满地呼出一口气,像是不放心地又追问了句:“千叶那边的情况呢?”
“请放心,”千吉坦已经再三解释了数次,同样也向那边确认了数次,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那边是蔻蔻小姐你的私人卫队,掌握着详细的情报,即使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他们。”
蔻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
她这次真的没有犯错的余地了。
长久以来的谋划,一年多的布置,为的就是来到日本后顺利完成目标。
在计划完成前,任何变动都是可能导致失败因素:
“那我们约定的卫星发射地点呢?准备得怎么样了?”
“无人发现,还在绝密保存中,”千吉坦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解决了这边的问题后,立刻就可以着手准备发射。”
蔻蔻·海克梅迪亚的神情冷冽了几分,只是点头不再说话了...
世界蛇计划,正是她多年来暗地里实施的绝密计划。
将装配有量子电脑的卫星射向轨道,全球划为禁飞区,强制性地终结整个人类的战争行为!
这就是她的夙愿,从很久很久以前已然开始了,而来到日本,仅仅是第一步。
只要第一步成功,接下来,她将逐步控制全世界的物流,毁灭性打击世界各国的现代军事体系,让世界和平的愿望就此成为现实!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日本...
还有哪个国家具备靠近世界前三的地理位置的同时,又保持着足够远的位置么?
仅仅是防守,还不足够。
她要在禁止海陆空三线后,主动出击,将世界前三的所有核武销毁!
彼时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瞎子,而自己将是黑暗中唯一能看清一切的人,那么碾压将会是理所当然的局面!
正因为如此,日本就是最有利的位置,就是神话中那只潜伏在世界边缘的尘世巨蟒,将要吞噬整个人间!
再加上接下来即将归来的另一位合作伙伴...
“呵呵...”
蔻蔻·海克梅迪亚笑了起来,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丝激动,以及...
不惜一切的疯狂!
嘀嘀嘀——
电话的声音忽然响起,身后的千吉坦立刻按下了接听键,白银御行的声音在高空的狂风中若隐若现:
“我开始了。”
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千吉坦便看见前方的蔻蔻·海克梅迪亚缓缓抬起了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钟,而后斩钉截铁地落下!
“行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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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该出发了。”
早坂爱亲手替四宫辉夜系上了劲装领口的扣子,言语间虚浮飘动,好像心中隐藏着无穷的心事。
“嗯,我知道了...”
四宫辉夜呆呆地站在落地镜前,凝视着自己的脸。
苍白的面容中,缺失了红润,明媚的唇上,没有了光泽,鲜红的眼眸里,能看见的就只有空洞黯淡。
整个人像是牵线木偶,仅有虚有其表的美丽,深究内里,只有一片腐朽的草,在勉强填充着空虚。
轻轻的深呼吸着,鼻腔中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带着医院特有的冰冷死寂,就好像象征着不详的阴云,令她的眉头感到厌恶地轻蹙:
“把衣帽间里的东西,都丢掉吧,”
“已经,再也不需要了...”
“全部?”早坂爱愣了下,还是询问了一句。
“嗯,”四宫辉夜点了点头,脸上的厌恶之色,更像是在指向自己:“全部。”
“从今以后,我不想再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了。”
“永远,永远。”
那是谎言的用具,是自己在每个夜里,用来欺骗少年的罪证。
营造出根本就不存在的过去,还有对自己的证明。
她已经再也不需要了,因为今夜过后,两人就是死敌。
他将回归以往,而自己还是会在这片发臭肮脏的淤泥里挣扎,只在偶尔能露出头,观望少年干净的背影。
早坂爱眼中闪过不忍之色,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小姐...”
四宫辉夜转过头,视线落在了桌上用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体上,她伸出了手想要握住,可是好像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述说着排斥,喉咙颤抖着,胸膛中泛起恶心的感觉。
最终,她的手一点点挪移,抓住了长条形的物体,紧紧捏在掌心,生硬的触感仿佛一根刺,直插到心里,渗出该死的污血。
一瞬间,神思之中有耳语般的声音在碎碎念叨着,从根本处否决了四宫辉夜的抗拒,强迫她露出正常的表情。
就好像有谁,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呵着气,以病态温柔而又令人恐惧的音调在循循善诱...
四宫辉夜笑了,明明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笑意,可是嘴角弯起的弧度是那么柔和,冲突中带着诡异。
她行走起来,脚步踩踏在地板上,寂静无声仿若鬼魅。
有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她的后颈,在冥冥之中操纵着她的一言一行。
早坂爱不敢抬头去看,她察觉到了什么,双手死死捏住自己的裙摆,等到小姐的身影消失,那诡异难明的氛围消失一空,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息,惊觉一身冷汗。
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咬了咬牙,走到隔壁推开了衣帽间的大门。
拨开层层叠叠的衣物,穿过琳琅满目的鞋子,早坂爱站在一面鞋架前,伸手按在了某处。
只听见咔擦一声,神秘的机关打开了...
四坪见方的小房间内,病床上白色的床单在黑暗中是那么显眼,输液架上悬挂着点滴瓶空空如也,在窗外照进的黯淡斜阳里轻轻晃动,洒下扭曲虚幻的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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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雪之下雪乃站在登机口前,身边来来往往,尽是离别的场面,她看见隔壁的某处,有像情侣的两人拥抱在一起,互相捧着对方的脸,在互诉衷肠。
真是突然呢...
明晰的眸闪烁,染上一层淡淡的愁绪,她攥紧手里的提包,清丽的面容转换成微笑的脸,看着面前话变得格外多的父亲母亲。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自己出去留学了呢,”雪之下母亲微微叹息,即使面对离别,她还是会像寻常人那样露出些许惆怅: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你已经订婚,从今以后是个大人,该如何处置人生,我也给不了你太多意见。”
“但...”她斟酌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摇了摇头放弃:“如果有空,就回来吧...”
看着小女儿的脸,恍惚间回忆起当年自己送还是小学毕业的她前往国外的那一天。
与今时今日多么相像,却又天差地别。
一转眼,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并成熟到自己都觉得陌生,大概这就是时间的恶作剧吧...?
“我知道的,”雪之下雪乃虽然在回答,可是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某个方向偏移。
同样拎着挎包的雪之下阳乃偷笑了下,揶揄道:“母亲大人~难道对我这个大女儿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雪之下母亲愣了下,反应过来阳乃这是在提醒自己留出空间,她摇了摇头让开了位置:“信长君,没什么要和雪乃说了么?”
就在几步之遥处,沉默的羽生信长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走上前来。
他总得留些时间给雪乃的亲属们道别,同时也是在舒缓心中的情绪。
白天订婚,临近晚上就要分别,惆怅总会有,感慨总会有。
等到雪之下母亲父亲被阳乃大姨子拉走,他才伸手牵起雪乃冰冰凉凉的小手,灯火辉煌的候机厅内,两人中指上闪烁着同样的光。
思索再三,他选择做出恶劣的表情:
“你终于要走了,平胸妹。”
雪之下雪乃望着少年这熟悉的表情,听着熟悉的称呼,恍惚间回到了一年多前,在侍奉部里两人初见之时。
当时的羽生信长,眼神冷漠,言语如刀,让人感觉到悬殊的距离,仿佛永远也触碰不到。
小时候总有人说,她是高高在上的雪女,但见到少年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冷眼旁观。
相似的人之间,总会彼此厌恶,所以他们相处的时间大多伴随着争吵,虽然自己总是输掉的那一方就是了。
随着彼此的交集越来越深入,她发现这个少年并非完全坚硬的,包裹着刺的,也有柔软到能融化人心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