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中捏着一枚银色的胸章,上面刻着一只诡异的眼睛,不同于G·O·T的标志那般疯狂,而是空洞地注视着,仿佛愚笨者的盲目。
……
……
“我回来了。”
羽生信长略微提高了声音,自从霞老肥搬进来以后,他就开始每次回家时提醒似地报告一声,避免男女合住会发生的某些尴尬场景。
“老子打扰了!”萨布雷轻车熟路,在玄关前的垫子上擦了擦脚,嗖地一下窜进家中:“快给老子上冰可乐!”
羽生信长一脚踹翻嚣张的狗子,没好气地说道:“你跟谁学的这些口气。”
“就那个肥仔啊……”萨布雷委屈地蹲在一旁,扁着狗嘴道:“他说只要凶恶一点,别人就会怕了嘛……”
这种话唯独从小被人揍到大的材木座义辉没有资格说啊!
羽生信长摇摇头,纠正萨布雷的性格说教道:“并不是你凶别人就怕,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把你做成狗肉香肠。”
“可是你凶我就很怕啊…”萨布雷小声逼逼,放轻了脚步跑到客厅去了。
“欢迎回家哦,魔王君。”霞之丘诗羽抱着胳膊,从家里走了出来,酒红色的眸转动了几下道:“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
少女轻轻扯了下衣服,让光洁白润的肩膀露出了一点点,闭上一只眼看了过来:
“先、吃、我?”
“呸!”羽生信长嫌恶地看了一眼最近心情越来越好的学姐,啐了一口,与她擦肩而过:“吃饭你会做吗?洗澡你放热水了吗?”
“明明还是个处女,就别这么嚣张了啊。”
霞之丘诗羽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咬着下唇心中不忿道:“妻子是处女,这可是丈夫的无能哦。”
呦?这么迫不及待想要送人头?
羽生信长也不说话,带着莫名的笑意盯着在被X的边缘反复横跳的学姐。
“那…那个,我还有稿子要写!”霞之丘诗羽很果断地怂了,快步跑到了客厅,双手抱住萨布雷挡在身前。
“喂,肥婆,快放开我!”萨布雷扭动细长的身体,挣扎着想要摆脱学姐的掌控。
它最近与学姐已经混得很熟了,说起话来比羽生信长还不客气。
“闭嘴,”霞之丘诗羽拽住了狗子的大耳朵,来回拉扯,这也是从羽生信长处学来的手段,心道对付不了大的还治不了你这只小的?
萨布雷惨叫声充满了客厅,羽生信长瞥了眼一人一狗的打闹,径直走向厨房处,倒了杯水仰头灌下。
“呼…”冰凉的感觉在胸前氤氲散开,心情变得平静,他思索着开口道:“学姐,关于你的插画师……”
“插画师?町田编辑说还在帮我联系,怎么了吗?”霞之丘诗羽手中不停,将狗子的耳朵扯成奇形怪状,没有觉察到话里的迟疑。
“相乐真由。”羽生信长说出了一个名字,让学姐的动作停下,愕然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了过来:
“你之前说过联系不上她,那是因为她现在无法回应外界的任何讯息。”
“什么意思…”霞之丘诗羽放下了萨布雷,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和相乐真由自《恋爱节拍器》开始合作,经常通过网络交流书中人物的形象定位,剧情发展的合理程度,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了可以畅所欲言的朋友关系,只是后来的剧变使得联系渐渐断掉,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觉得愧对了两个人共同的作品。
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发布了新的作品,想要再次合作,但发出的信息都如石沉大海,没有了回音,她一度认为这位来之不易的朋友还在责怪自己,可是羽生信长突然提起了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
难道……
“她加入了安艺伦也的社团GOD OF TAKI,”羽生信长停顿了下,有些担忧地看着学姐变得苍白的脸,摇摇头还是说了下去:“之前英梨梨说过的,画师自杀的事件,受害人就是她。”
即使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霞之丘诗羽的心还是在听到的瞬间变得冰凉一片,好像有快大石头压在胸口上,无法呼吸。
她的眼中迅速浮起水汽,双手死死抓住裙摆,颤抖着问道:“她…她…”
简单的反问,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个代表永远离别的字节。
“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羽生信长摇头否认,从口袋掏出飞鸟大贵写给他的地址放到桌子上说道:“这是她目前住的医院,要我陪你过去吗?”
霞之丘诗羽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更……
更到一半实在挺不住,昏迷了。
不过还是完成了多更的承诺。
今天的更新照旧!
先睡会儿。
今天有点事,刚刚才回到家,我先躺一会儿,更新不会断,等早上我会补上,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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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霞之丘诗羽VS霞之丘诗羽PLUS
第二天,下午四点。
住院部的环境干净整洁,空气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而是有种让人感到平静的淡淡香味,身着白衣的护士,神色萎靡的病人,以及家属在这里小心翼翼地穿梭着,尽量减少噪音的产生。
“打扰一下,请问这个地址怎么走?”羽生信长喊住了路过的护士,把手中的病房信息放到对方的眼前询问。
他今天推掉了雪之下小课堂,刚放学就带着霞之丘诗羽来到这间位于东京内的医院,看望失去音讯已久的相乐真由
“三楼,左手边第三间。”护士小姐伸手示意。
“谢谢。”羽生信长颌首道谢,目光转向身边明显心事重重的学姐说道:“走吧。”
“嗯,”霞之丘诗羽点点头,抬眸望了一眼住院大楼,抿了抿唇道:“之前拜托町田编辑联系插画师,但她没有提起曾与我有过合作的相乐真由,我以为是因为换了文库的原因,现在想来她大概知道这件事,只是对我隐瞒了吧…”
如果自己能早些知道的话……
羽生信长听到少女带有自责的话,没有回头安慰,脚下不停走在前方,语气平淡道:“心思过于细腻,伤害的一定是自己,以之前你的状况,如果我是町田编辑也不会对你说这种事。”
他的话里没有责怪,只是阐述事实,指望一个刚被他人救赎,还没有走出阴影的人太不切实际,且强人所难。
反正只要他单刷莽穿就可以了,别的都是歪门邪道。
“我…。”霞之丘诗羽微感失落,连日来的觉醒失败,以及被编辑担心,而隐瞒相乐真由现状的事实让她没有底气。
难道只能被动接受帮助吗?
明明已经决定反抗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像他一样觉醒呢?
少女对于自身的无能感到不甘,她望着前方那个少年的背影,眼中浮现的却是心灵殿堂中强大可靠,又疯狂桀骜的黑衣怪盗。
名为向往的情绪,在她的心中跃动着。
只是,该怎么去做呢?
……
……
“到了。”羽生信长来到一处病房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向里面打量着,但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背影坐在病床前,他伸手就要敲门。
“我来吧。”霞之丘诗羽打断了羽生信长的动作,将耳畔的发梳拢到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上前一步。
“咚咚咚。”
“打扰了。”
房门打开,坐在病床旁的人回过头来,看上去是约莫二十岁出头的清秀男子,头发乱糟糟的,眼底的黑眼圈浓重,皮肤很白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出门照过太阳,他见到来人愣了下,然后才站起身来疑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是曾与相乐真由有过合作关系的霞之丘诗羽,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冒昧前来拜访,请见谅。”霞之丘诗羽带着歉意,郑重地鞠了一躬。
“羽生信长。”羽生信长跟着微微倾身。
在日本,没有通知主人的情况下突然拜访,是很失礼的事,但相乐真由已经变成现在这样,又联系不上相关的家庭成员,也就情有可原了,所以青年男子没有在意,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回礼道:“感谢二位的到访,我是真由的哥哥——相乐文雄。”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羽生信长将手中的蛋糕毛巾送到相乐文雄的手中,这是学姐考虑之后挑选的伴手礼。
相乐真由住的这间医院,探病的时候禁止送花,而其他诸如水果,书籍和明信片之类的,如果当做礼物,又怕引起家属的难过,毕竟相乐真由现在成了植物人,不能听,不能看,而这种摆放成蛋糕一样的毛巾,既美观又实用,自然是不二选择,由此可见学姐虽然总是毒舌,本性又别扭,但心里还是个为他人着想的人。
相乐文雄道了声谢,伸手接过伴手礼,沉默会儿后才开口道:“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大概是不善于交际,他的话语中还带着生疏的意味,有些磕磕碰碰的。
“我们是从千叶赶来的,之前一直不知道真由的事,很抱歉到现在才赶过来。”霞之丘诗羽回话间又鞠了一躬,神情中的歉意更深了一层。
相乐文雄连忙摆手,又回了一躬道:“请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们给大家添了麻烦,让大家从百忙之中从各地赶来。”
紧接着,又是一阵你来我往地躬身。
羽生信长在一旁看着,不太适应这种场合,日本人经常会像这样陷入你来我往的鞠躬之中,一般不每个人鞠十几二十个躬是不会停下来的,这是天朝人难以理解的事,不过此时的场合很严肃,他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后,两人才停了下来,场面陷入了安静之中,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思索着该说点什么好。
“请问…真由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霞之丘诗羽看向在病床上躺着,对外界毫无感觉的少女,率先开口,问出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目前稳定下来了,”相乐文雄疲惫地笑了笑,伸手轻轻地将相乐真由额前散乱的发理好,神色中带有一丝庆幸:“当初医生给出了可能会脑死亡的诊断,家里都快要绝望了,最后所幸是救了回来,只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他的语气很轻松,好像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可霞之丘诗羽和羽生信长都明白,相乐真由现在的情形,就是一般所说的“植物人”。
至于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可能是明天,可能是明年,也有可能是一辈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这样啊…”霞之丘诗羽神色不忍,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掏出一张支票,双手奉了过去:“这是我作为朋友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支票中是《恋爱节拍器》余下的稿费,她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要把这张支票送出去,作为对好友的援助。日本的医疗保险虽然很健全,但相乐真由的情况即使走了保险,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光是每日住院需要的费用就能压垮一个普通社畜,更别提康复理疗之类的东西了。
而相乐真由只是普通家庭,哥哥相乐文雄和霞之丘诗羽一样,是个轻小说作家,不是很畅销的那种,来时看到的那种憔悴的神色,应该是心力交瘁的表现吧。
“这、这怎么可以!”相乐文雄手足无措地将递过来的支票推开,连忙道:“我们已经接到了很多的援助,所以霞之丘小姐,还请您把支票收回去吧。”
羽生信长在一旁有点好奇,相乐真由在业界算不上出名的画师,应该没有多少人认识她才对,怎么听她哥哥的意思,好像有很多人过来看望过她还解决了医疗费用等问题?
想到这里,他伸手拦住学姐,使了个眼色,开口询问相乐文雄道:“能问下,援助的人是谁吗?”
“是一位叫做红坂朱音的女士,”相乐文雄即答,而后露出敬佩地神色说道:“说起来,她还是真由那个社团前任的领头人,本来我家里是不想接受关于那个社团的任何东西,但她的态度十分诚恳,从真由住院开始,主动为真由的病情奔波,还积极地募捐筹集治疗费用。”
“而且真由的主治医师就是她找来的,明明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知道的…”
相乐文雄的话让羽生信长感到惊讶,红坂朱音他才刚见过,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
莫非是对自己的社团被安艺伦也抢走,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感到自责?
如果是,那这个女人还真是没话说……
霞之丘诗羽也听到了这番言论,心中一动,开口问道:“请问,红坂朱音小姐今天也会过来吗?”
相乐文雄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说道:“大概就是这个时间,她每天都会过来看望病情的。”
正说话间,病房的门被敲响,接着走进来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打扰了,文雄先生,今天真由…”
红坂朱音话音未落,目光被羽生信长吸引,她挑了下眉道:
“羽生先生?”
“又见面了,红坂朱音女士。”羽生信长颌首,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