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
一切尘埃落定。
“你还是学生,以后不要擅自做这样的事情,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中年的秃顶警察,在警署外对着一位清秀少年说教。
“哼,”羽生信长冷笑了声,平静的目光看着秃顶警察,“彬彬有礼”地说道:“我明白了,请问警察先生,我可以先回去了吗?还有作业在等待完成。”
“你!”秃顶警察怎能听不出话里淡淡的讽刺之意,一时气结。
“羽生!”被警察通知过来接人的平冢静,皱眉呵斥了声,鞠躬赔礼道:“这次真的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羽生信长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恶劣态度,至少前世在天朝的时候,他十分配合也很尊敬警察的工作,但就六花这件事来说,他现在连半点好脸色都不想给这群警部的马鹿。
昨晚上就接到了报案,但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还是在羽生信长找到人给小鸟游十花发了讯息以后,才姗姗来迟,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如果真的是凶杀之类的案件,怕不是坟头草都长成参天大树了。
秃顶警察摇头,临走之时还在嘀咕:“傲慢的小子,要不是现在有别的大案...”
“呼——”平冢静目送对方离开后,才恼怒地回头道:“羽——生——信——长!”
羽生信长挑眉,眼中闪动危险的光:“干嘛?”
平冢静心跳慢了一拍,下意识地扭开头,不甘地“啧”了一声,说道:“没、没什么。”
接着美人教师叹息了声,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你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可以通知我啊。”
“不要只是自己一个人蛮干,我也可以帮上你的忙。”
“请信任自己的老师,好吗?”
“好,感谢平冢老师,需要我怎么报答你?”羽生信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又不真的是个孩子,把握分寸还是能做到的:“事先声明,不道德的行为我不会做的。”
“才不会啊!”大龄剩女再次被羽生信长调戏得面红耳赤,她瞥了眼少年的清秀面庞,不屑道:“像你这样的小孩,不在老师我的守备范围内...”
要不是我看过原著小说,就被你骗了啊。
羽生信长摇摇头,看向不远处的六花。
其他人都在警署外的停车场等着,所有此时只有六花一个人在被那名头发花白的老人训斥:
“这样奇怪的游戏可以到此为止了吧?”
“你还要这样一直任性到什么时候!?”
“看看你现在的穿着,现在的打扮!像什么样子!”
“难道非要等到伤害了身边的人你才会醒悟吗!!!”
娇小的少女低头沉默着,苍白着,无助着。
仿佛最脆弱的一面,被人翻了出来,再狠狠地打击。
连身躯都在摇晃。
“走,跟我回老家,我要亲自纠正你!”老人咬着牙,不由分说地抓住小鸟游六花的手,要强行带走她。
小鸟游十花在旁边张了张口,但这次的事情她也有责任,所以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等、等等!”富儆绿看样子是不放心六花,跑来观察状况,见到这样的情景不由自主地出声。
“什么事?”老人余怒未消,语气很冲,吓得富儆绿愣在原地,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见对方无话可说,老人冷哼一声,离开了这里。
小鸟游十花对着羽生信长的方向鞠了一躬,带着失落之色跟上老人。
而六花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任由自己被拉着前行。
只剩下富儆绿还在原地攥着拳头,看着他们的背影,神色挣扎。
还是个孩子啊...
羽生信长对富儆绿的退缩表示理解,年纪不大,又遇到对方长辈的压力,敢于喊住就已经很不错了,自己前世这个时候还不如他呢。
“哎...”平冢静来之后,就从材木座那里了解了情况,不过像这样的学生家事,超出老师可以插手的范围,她也有心无力。
在原地沉默了会儿的富儆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求助式的目光投向羽生信长,这是他目前认知中最冷静,也最有可能帮助自己的人了。
“部、长,可以帮帮我吗...”
所以说小孩就是麻烦。
羽生信长头疼不已。
今天的更新会在半夜。
间卷的剧情不会长,主要是为了过渡时间。同时也可以发展发展友情线路,得到更多的帮手。
第90章 与雪女的赌约
东京,墨田区
“六花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羽生信长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冰可乐,喉结耸动着灌下,一股透彻心扉的畅快感,自身体爆开来,让他因炎热而倦怠的精神振作起来。
他站在建筑物的阴影下,时不时观察不远处的住宅区域,等待目标的出现。
旁边的富儆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用手指一下下拨动着饮料罐的拉环,听到羽生信长的问话,他才反应过来,摇头道:“一直都提示忙音,可能她现在并不想见我吧...”
不想见你之前还抱着你哭?
羽生信长对中二少男的想法感到无言,语气平淡地指出他的思想误区:“你要明白现在六花的处境,被她的爷爷带回老家,没有任何亲近的人在身边。”
“诶?”富儆绿愣了下,才突然醒悟过来羽生信长的意思,急忙道:“部、长,你的意思是,六花现在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你还不算傻,”羽生信长翻了个白眼,说道:“从事实上来说,六花目前确实处于被抛弃的状态,当时你和她姐姐这两个最亲近的人,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拉走的。”
“可、可是,当时的情况...”富儆绿没有否认羽生信长的说法,而是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但话到嘴边,那些苍白地解释始终无法说出口。
是啊,部、长说的对,如果当时我能够再坚定一些,是不是就能...
中二少年摇头,自责地说道:“不行,我得过去找六花!”
怎么刚夸你聪明,现在就犯傻了?
你一个小孩,现在去找人家未成年的孙女,是想诱拐她私奔? 不怕被人打断狗腿吗?
羽生信长摇头,提高声音道:“好了!冷静下来,你现在去找六花能做什么?”
“别忘了我们今天来这边的目的。”
富儆绿被羽生信长喝止,这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眉宇间的焦急之色稍减,有些惭愧道:“抱歉...”
“信长!目标建筑物有动静!”抱着根电线杆做掩护,怎么看怎么像痴汉的肥仔——材木座义辉,以及大热天还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巴拿马帽的海藤瞬,在看到远处的房子大门打开时,第一时间回头向羽生信长报告。
今天周六,援X部集体出动,是因为昨晚富儆绿的请求。
他拜托羽生信长查找六花母亲目前的住处,想要说服她出面带回六花,虽然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原著中对于六花母亲的描写并不多,只能得知她将姐妹俩托付给祖父母后,就离开了,至于去做什么,没有说过。
而羽生信长大概知道,因为前天晚上,那个与六花对话的成熟女性的左手无名指上...
那是一栋看起来还算新的一户建,房门打开后,走出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有书卷气的男人。
他回头看着屋内,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而后来出现的女人,细心地为男人整理衣领,俨然一副妻子的模样,在男人转身离开后,静静地在原地观望,直到看不见身影后,才叹息一声,面有不豫地回到了屋内。
知道女人身份援X部众人,除却羽生信长外,都愣在了原地,互相对望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富儆绿的瞳中的光消失了,好像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羽生信长摇头,平静地说道:“这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这样六花她...”富儆绿的话没有说完,可他的意思,大家都能了解。
海藤瞬见气氛尴尬,勉强笑着打圆场:“嘛...也可能是朋友啊...”
朋友?你见过哪个朋友会这样?
羽生信长撇嘴,但没有点破海藤瞬徒劳的谎言。
“我、我还是要去试试!”富儆绿不死心,这是目前他能想到唯一可以带回六花的人了。
“然后呢?”羽生信长不去制止富儆绿,只是冷静地反问道:“让她带六花来这个没有自己容身之处的家?”
富儆绿嗫嚅着,说出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理由:“她是六花的母亲啊...”
“你也看见了,现在母亲还有一层身份,就是他人的妻子。”羽生信长的话,彻底让中二少年无话可说。
丈夫长期住院后去世,很明显无法留下什么存款,一个母亲带着两个孩子,要如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呢?
要知道日本不比天朝,女性的就业机会远少于男性,且薪酬也达不到理想的标准,长期的家庭主妇生涯,就等于是为职业生涯划上句点,出来也只能打打零工。
电视上曾播出过关于日本女性的贫困程度纪录片,看完会让人怀疑这是否真的是发生在发达国家的事情。
改嫁,是现实而无奈的举措。
至少她还很关心女儿的状况,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部、长,接下来该怎么办...”富儆绿第一次感到身为少年的无力,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变故,就让他措手不及。
“你要放弃吗?”羽生信长没有正面回答富儆绿的问题,而是反问中二少年的意见。
富儆绿沉默,内心深处涌现出不甘的情绪。
要就此放弃吗?
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与六花回来呢?
他抬头,正对上羽生信长不闪不避的目光,那里面的坚定之色让他动容。
部、长这是...
富儆绿不是很明白羽生信长想要传达给自己的意思。
“主动也是一种办法。”羽生信长摇头,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主动? 对了!不必拘泥于让六花回来,自己也可以主动去找她!
十花小姐不就在自家的楼上吗?她一定会告诉我老家的地址的!
富儆绿的眼神亮了起来,他立刻向羽生信长说道:“部、长,我要亲自去找六花!”
“不要激动。”见中二少年总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羽生信长率先转身道:“回去吧,援X部活动进入下一个阶段。”
“是!”富儆绿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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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飞鸟侦探事务所。
清冷少女戴着眼镜,手中捧着一本封面包裹着书皮的小说,在透过百叶窗的阳光下,安静地阅读。
椎名真白则拿着一支铅笔,在羽生信长给他的白纸上勾勒奇怪的线条,暂时还看不出画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