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信长没个正形地躺在沙发上,静待去十花小姐工作场所的勇太的结果。
因为飞鸟大贵最近忙着一件据他自己说很重要的案子,所以羽生信长待在侦探事务所里的时间变久了,久到只要他报警说这里压榨童工就绝对会成功。
“如果可以,请收敛一下你松散的态度,这会给别人带来不好的印象。”
雪之下雪乃没有移开看书的目光,声音淡淡的,提醒羽生信长保持正经的模样。
“我觉得你可以先回家,这次的事情纯属我们援X部内务。”羽生信长抻了个懒腰,发出一阵骨骼爆响声。
“半途而废从不是我的风格。”雪之下雪乃抬眼望向身前的虚空,目光闪烁了下,随即恢复冷冰冰的样子。
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她没有说,那就是对昨晚的任性感到一丝歉疚。
雪之下雪乃并非不会自省的女孩,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即使只有一点也好,想要弥补不会有人在意的细节。
“是吗?”羽生信长撇嘴,随口问道:“那你觉得这次的事情要怎么做?”
这次的事件,雪女大概掌握了全貌,他倒是有点好奇对方的想法。
雪之下雪乃合上书本,微抿薄薄的粉唇,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小鸟游同学需要从中二病毕业。”
嗯,意料之中。
羽生信长点头,不置可否道:“说说为什么?”
“小鸟游同学变成现在的样子,是因为父亲去世的打击,同样受到打击的还有她的姐姐,母亲与祖父母”雪之下雪乃从大脑中检索所有的相关线索,拼凑完整后条理清晰地道出:
“没有人不痛苦,但为了不伤害他人而都选择默默承受。”
“小鸟游同学是时候成长了,无论是为了姐姐的前途,母亲的幸福,亦或是祖父母的期望。”
“她的中二病只不过是用来逃避真实的伪物,是对家人无条件包容她的最大伤害!”
合情合理,掷地有声。
这是羽生信长对于雪女这一番话的评价,但欣赏不代表认同。
他耸肩,嘴角勾起意味难明的坏笑:“你不是想打赌吗?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雪之下雪乃愣了下,不太明白羽生信长的意思。
“你赌只有小鸟游六花脱离中二病,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羽生信长停顿了下,眼神玩味地看着雪之下,故意激起她的胜负之心,说道:“我赌不用脱离中二病,也可以达成完美结局。”
“怎么样?要不要赌?”
雪之下雪乃的眼睛微眯着,发出猫科动物一般锐利的眼神,冷哼道:“拙劣的激将法,不过…”
然后她话锋一转,露出残虐的笑意,说道:“这个赌约,我接下了。”
“说吧,赌注是什么?”
“画淫纹?”椎名真白忽然插话,看向针锋相对的二人道:“我想看。”
“真白!”雪之下雪乃的冷冽气势陡然泄掉,不自觉又想起第一次格斗教学时发生的事,雪一样的肌肤浮现出淡淡的晕红。
羽生信长摩挲着下巴,仔细而认真地考虑真白的提议,竟然有些心动!
给美少女刻淫纹这种事,实在是太刺…
不对,自己只对大欧派感兴趣,平胸妹不在守备范围之内。
巨乳JK辣妹赛高! 羽生信长摇头,甩掉思想中的龌龊,正色道:“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对你这样的平胸妹没兴趣。”
雪之下雪乃冷笑,毫不留情地指出羽生信长刚刚的动摇:“心里的欲望没人知道,但眼里的欲望,已经流出来了。”
“我现在就可以用你发泄欲望,”羽生信长没好气地恐吓雪女,而后不耐烦地说道:“快说你的要求吧。”
雪之下雪乃轻哼了声,忽略羽生信长的前半句话,美丽的眸中充满着期待之色:“你输了,从此以后就要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
从前的所有挫败,我要一一奉还。
少女的心中,忽然燃起小小的火苗,那是一种名为控制欲的感情。
“赌约成立,真白就是见证人。”羽生信长倒没有雪之下那么激动,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自己陪小女孩玩玩而已。
至于赌约,他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赢,让骄傲的雪女尝尝什么叫大人世界的卑鄙!
虽然输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就是了。
真白点头,举起画走到二人中间,对着雪之下雪乃说道:“雪乃加油。”
但雪女可不会感到高兴,因为椎名真白的画上,是穿着长身风衣,打扮奇怪的羽生信长在恶劣的笑着,右手的锁链连接着身后的黑暗,有根根难言其形的扭曲从中蔓延而出,缠绕在身前挣扎的少女身上,让少女就像被蛛网捕获的猎物般无力。
而那个少女的面容正与自己如出一辙! 这是在说她没有可能赢过羽生信长吗?
雪之下雪乃轻咬着下唇,流露出不愤之色,鬼畜的魔王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尽心照顾还是比不上羽生信长?
就像只猫儿,尽心尽力地喂养给食,却还是有种若即若离感。
谁让二小姐就是这样一个面对猫就会妥协的少女呢?
她只得把自己的不满全都倾斜到羽生信长的身上,瞪了少年一眼,拉过椎名真白道:“谢谢,我一定会赢的。”
羽生信长很满意真白的无条件偏袒,也更惊艳于画的完美,他只带少女进过一次印象空间,自己的装束就被如此细致地描绘下来,该说不愧是天才吗?
即使衣服还没有涂黑,这副作品也完全吊打他看过的所有插画。
“干得好,改天教你打手枪。”他摸了摸少女柔顺的发丝,用拽拽地眼神斜睨着旁边的雪之下:
你的猫被我NTR过来了。
雪之下雪乃心中的火苗没来由地暴涨,却只能偏过头去。
“叩叩叩——”
侦探事务所的大门被敲响。
不等羽生信长发话,雪之下雪乃便带着真白走进一旁的资料室内,看看能不能让三无少女修改一下画作。
羽生信长点头,清了清嗓子道:“请进。”
门把手拧动,接着是高跟鞋踢踏的声音,小鸟游十花穿着一身红色的便服,步伐不复之前的优雅,有些沉滞地走了进来: “打扰了。”
“十花小姐?”羽生信长挑眉,心道勇太和海藤他们不是去找她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过来了?是之前的委托出了什么问题吗?”
小鸟游十花摇头,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来道:“这是约定好的费用,还请收下吧。”
羽生信长没有接,而是仔细打量着这位冷美人的脸,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他问道:“你没有碰到勇太他们吗?”
“勇太?楼下的小子?”小鸟游十花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摇头道:“我晚班请假后就过来了,没有遇到什么人。”
走岔了,
这都是哪一年的棒子肥皂剧的剧情了啊……
羽生信长嘴角抽了下,没有再提中二少年们的事,说道:“你把钱收回去吧,委托还没有完成。”
小鸟游十花愣了下,没明白羽生信长的意思,说道:“你帮我找到六花了啊……”
“仔细回忆一下我当时说过的话,”羽生信长示意冷美人坐下,转身从飞鸟大贵的柜子里拿出咖啡,招待来人。
“什么…?”小鸟游十花看样子是因为当时心里过于担心六花的安全,所以对羽生信长说过的话没有太深的印象。
“我说的是,一劳永逸地将六花从过去的阴影中带出来。”飞鸟大贵没什么特别的品味,所以这里只有速溶咖啡,羽生信长很快就搞定了冲泡,将咖啡端给小鸟游十花。
“谢谢…”冷美人嘴上道谢,心里想的却是羽生信长刚刚的话:“你说的,真的有可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羽生信长点头,坐在冷美人的对面,迎上她殷切的目光道:“这本来不在我们侦探事务所的业务范围之内,不过六花是我的部员,这件事就当做是我个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吧。”
小鸟游十花看着眼前少年还带着稚气的脸,竟有种在和同龄人对话的错觉:“这种事…真的可以做到吗?”
“可以,也不可以。” 羽生信长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这让小鸟游十花感到一丝焦躁,她皱眉问道: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可以再说得明白点吗?”
悟性太低,不过看在你身材爆炸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羽生信长撇嘴,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点在桌子上,说道:“这种事取决于你究竟想要六花变成什么样子。”
小鸟游六花的中二病真的是导致一切变得糟糕的源头吗?
他对此持否定的态度。
“我…”还不等小鸟游十花回答,挎包里就传出手机的铃声,她抱歉地对着羽生信长颌首,然后接通了电话道:
“你好,这里是小鸟游十花…”
“是,是…什么!?”
她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嚯的一下站了起来,高声反问:“你说爷爷从楼上摔下来了?”
“是六花做的!?”
她没有避开,羽生信长自然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六花把她的祖父推下了楼?
他的双眼微眯,心中迅速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从大人的角度来看,六花毫无疑问是个性格奇怪的孩子,任性而又让家长头疼。
但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援X部的部员们,都觉得她是心地善良,性格软弱的小女生,还会积极帮助部员们做衣服,还有面具等道具。
寻求安身之所的少女,则是羽生信长给她的评价。
现在突然说六花把自己的爷爷推下了楼,这种事无论是哪个相熟少女的人来,都不会相信。
难道真的是被扭曲了?
羽生信长摇头,扭曲与否还是要看有没有出现心灵殿堂,或是印象空间内可不可以找到她的阴影,自己在这里怀疑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果。
小鸟游十花的通话结束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不敢相信六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难道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太过放纵她了吗?
小鸟游十花不清楚原因,只是面无血色地对着羽生信长一鞠躬,道:“抱歉,我要先离开了。”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把六花的地址告诉我吗?”羽生信长喊住了十花,说道:“我们是她的朋友,或许可以做到你这个亲近之人无法做到的事。”
小鸟游十花看了一眼成熟与稚气并存的少年的脸,没有多说什么,掏出便签纸刷刷刷地写下一个地址,撕下来后放到羽生信长的手上道:“你要做什么,随便吧……”
“我要赶回去,六花她现在……” 她没有说下去,快步离开了这里。
“出了什么事?”雪之下雪乃听门外的谈话声安静下来后,才带着椎名真白出来,直觉告诉她发生了不好的事。
“据说六花的爷爷被她推下去了。”羽生信长没有隐瞒这个消息,反正雪之下跟着他的话,总会知道的。
“什么!?”雪之下雪乃愣住了,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在她的印象中,隔壁部员中那个唯一的娇小女孩,是个性格羞怯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她皱眉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羽生信长没有回话,而是掏出手机,给美人教师打了个电话。
不是说有事就寻求她的帮助吗?那这次就拜托了。
羽生信长毫无心理负担,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正好可以拯救大龄未婚女教师的干枯心灵,这是送子观音都会感动的大功德。
“小子?找我什么事?”电话接通,平冢静的声音响起,周围有轻缓的音乐声,大概是在什么公共场合。
“静可爱小姐,请尽快过来,有紧急事件。”
“哈!?”妆容精致,穿着长裙的平冢静哗地一下站起来,吓了对面的相亲男一大跳,她不由地开始咆哮:“什么紧急事件?不会又是你小子惹了什么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