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虽不能用「世界线变动率探测仪」确认，但我仍能确定一点，你所处的提瓦特已经不再是你所熟知的提瓦特了。”
“为什么？有什么区别？”苏白抬起头，困惑地看向苏。
苏嘴角重新恢复微笑，眼中闪起一丝狡黠的光芒。
“掌心朝上，摊开双手，看看你的掌间。”
抬起双手？
苏白按照苏的说法，掌心朝上摊开双手，只见两团荧光的光团悬浮在他的掌间。
“这是什么？”
“归终与真。”
第176章 告别
真与归终？
苏白重新低下头，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光团。
左右手上光团颜色不一。
其中一个是金黄色的光团，仔细一瞧，能看见无数沙尘围绕着球形，正周而复始地旋转着。
另一个是暗紫色的光团，它的外表充斥着游龙闪动的雷霆之力，透过雷霆的间隙，依稀能瞧见光团的中心，有一抹婆娑的身影。
“这是，真与归终的灵魂？”苏白反应过来，震惊了。
“聪明。”苏微微笑道。
苏白瞪大眼睛。
他想到唯一一种突破「世界线收束」抵达全新结局的方式。
苏白难以置信的问道：“所以，你欺骗了——世界？！”
“或许，但我这一轮依旧失败了，我拜托她用仅剩的权柄，将我和赫乌莉亚送至游戏线的提瓦特，不过目前看来……失败了。”苏叹息一口气，“另外，还有很多我无法挽回与拯救的……”
虽然苏白已记不起这段记忆。
但从《命运石之门》剧情来看，要想打破「世界线收束」固有的结局，并让世界线产生跳动，让故事的结局从A变为B，其付出的心血及代价，一定极大。
“所以，苏，你做了什么？”苏白郑重其事地注视着苏，期待着他的回答。
苏轻轻抬起左手，伸出一根食指贴在唇边。
“嘘，这是……秘密。”
好吧，似乎有点习惯了，苏白耸耸肩。
“所以，你被曾经的我‘切下来’留在「尘世之锁」内，就是为了将真与归终的灵魂交予我？”苏白再次开口问道。
“不对，应该说是不完全对。”苏强调道，“我被留下了的使命可没这么简单。”
“它到底是什么？”苏白再次追问。
“同样也是一个秘密，你会知道的，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在旅途中见证吧，去见证一切事物的沉淀，到时候，你会明白我的。”苏以极其轻快的语气说道。
“喂，别模仿荧啊！”苏白不忍吐槽。
“诶嘿。”
苏白不忍捂着额头。
他很想像派蒙那般来一句“诶嘿，得囊达哟”，但一想到面前的这位少年也是自己，想了想，还是算了。
“行吧，既然你都这样说，那我自然不再问了。”苏白用目光示意苏看自己的掌间，继续说道，“她们的灵魂，我应该怎么带出去。”
“不要急着将她们带出去，目前来看留在「尘世之锁」是最佳的选择，待在这里可以避免她们的灵魂逸散。”苏着重强调道。
“难道她们只能一直待在这里？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们复苏？”苏白继续问道。
苏点点头，回应道：“有，其中一个方法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苏白有些哭笑不得。
“「雷电将军」。”苏提醒到，“你可以让影再制作出两具能容纳她们灵魂的人偶。”
“既然刚才说是其中一种方法，那另外一种是什么？”苏白接着问道。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顺便免费送一个情报，我最早的记忆告诉我，我并非以正常方式来到的提瓦特。”苏语气没有波澜地说。
“非正常方式……”苏白反应过来，“不是身穿或魂穿？”
“不是，不过或许可以说成特殊的魂穿？”苏用手指摩擦着下巴，解释道，“如同字面上意思，灵魂穿越到提瓦特，然后在元素力的滋养下，像「摸鱼之神」温迪那样按自己意愿化为了人形。”
“所以，你的意思是，真和归终也能在元素力的滋养下，重新化为人形？”苏白再次确认，毕竟事关重要，他不想有所马虎。
“是的，不过这种方式耗时极久，除非你能找到她们所需元素力极为浓郁的地方，不然我还是推荐你直接找影，虽然这制作人偶也非一朝一夕的事，不过比起前者省时间多了。”苏耐心解释。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苏白接着问道。
“区别显而易见，在元素力滋养下化形，自然能在不借助神之眼的情况下运用元素力，而另一种方法嘛……虽然不清楚「雷电将军」做为人偶为什么能使用雷元素力，但她们如果被放进人偶里，恐怕需要神之眼才能使用元素力，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苏说
“另外，我还有疑问，将真和归终的灵魂放进人偶，这和放在「尘世之锁」里没什么区别，都是寄宿在器物上，难道放进人偶后就不能采取第一种方式了？”苏白问。
“我可没说不可以。”苏笑了笑。
“不是你说只有两种方法？”苏白反驳。
“我说的化形的两种途径，没毛病啊。”苏看着苏白，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沮丧或落败的神色。
“行行行，你逻辑严密。”苏白举手投降。
苏笑着摇摇头，手伸到半空中，一个清脆的响指。
大厅舞台上的交响乐瞬间停止，接着曲目一换，只剩下三角钢琴略显孤独的欢快独奏。
与此同时。
角落静候的侍者无声地走到桌边，重新摆放上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接着将醒好的红葡萄酒从醒酒器中缓缓导出。
“贝多芬第26首奏鸣曲——‘告别’？”苏白敏锐觉察到钢琴曲目的变换，“你准备赶我走了？”
苏对一旁等候命令的侍者，冷漠地挥挥手，侍者微微屈身重新回到无人在意的黑暗里。
“来，我们最后再正式喝一杯吧。”苏笑着举起酒杯。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苏白说。
“说吧，什么问题。”苏补充到，“虽然我不一定会回答。”
“看情况你应该是被封印在「尘世之锁」里面的吧，如果我被抹去了所有记忆，不来璃月港找钟离，那你怎么从这里脱身去完成你的使命？并且，真和归终岂不是一直都被锁在「尘世之锁」里了？”苏白询问道。
“你该不会以为它只能外部解锁吧？”苏啧啧道，“等到预定的时间没人解锁，锁会自行解开，到那时，我会将真与归终的事告诉钟离，让他去想办法。”
“从这里离开后，我还能进来找你吗？”苏白继续问。
苏微微摇了摇头，可表情依旧微笑着，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
“还记得我最早的一句话？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忘记我，往前走，别回顾过去，去走向未来，这是我与万千个我们共同希望的，所以，你的使命是，替我们幸福的活下去！”
第177章 结束与开始
虽然某些问题上苏并未给过他答案，但苏白此行仍收获颇丰。
比如：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由来与身份，明白了钟离、神子、影等人认识自己的原由，以及自己曾经大致做过些什么事情。
可即便如此。
苏白仍然高兴不起来。
在面对苏的道别，心里莫名其妙更不是滋味。
“苏，最后的最后，能不能多给我些建议。”
苏白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想将这离别之时往后拖延。
苏叹了口气，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
“好吧，谁让你是我呢？最后送你三点建议。”
“第一点：别寻找过去，别试图回到过去，虽然你不可能再回去了。”
“第二点：别害怕改变未来，提瓦特已不是游戏里的提瓦特，虽然以你的视角感触不深，但纵观历史长河，在成百上千年岁月的尺度下，它已然不是你熟知的提瓦特。”
“第三点：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善待爱你的人，并回应她们。”
苏昂起头，目光无神地注视着璀璨的水晶吊灯，叹息一口气继续道：
“曾经的我们，在亲眼目睹惨剧发生后，将拯救视为自己在提瓦特的使命。事实证明，伴随着一次次的重复，磨损如业障般缠身，等发现之时，薄凉的心已难重回温热……”
苏白联系苏的上一句话，瞬间明白他想告诉自己什么。
正如他在「尘世之锁」上留下的谜题那般。
如果仅是想让有着地球记忆的自己解开「尘世之锁」的话，那他完全可以设别的更具特色的谜题，比如：氢氦锂铍硼、奇变偶不变等等口诀。
完全没必要留一句词，并且还是出自辛弃疾的词。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显然这里并非辛弃疾在《青玉案·元夕》词里的本意，而是借用了引申义。
苏白手指轻敲桌面，将自己的理解说出来：
“所以，终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诞生于提瓦特的意义——不是改变过去，而是享受当下，努力让身边人幸福。可这时候的‘我’早已麻木，已无心去爱。于是，‘我’试图抹去一切关于提瓦特的记忆，试图重新找‘心’？”
苏轻微点点头，没有言语。
“苏，可即便如此，你不是仍回想起以前，并且再次步入轮回。”苏白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再次说道，“那你怎么确保我不会重复你的故事？”
苏垂下眼帘，重新看向苏白笑了笑，抬起手竖着两根手指。
“苏白，你知道的，删除磁盘内文件的方式有两种。”
“第一种：直接从系统中删除文件；第二种：直接将磁盘本身给破坏掉。”
“我们无数次的失败，便是因为做不到断与舍，而「苏1」也犯了这个错误，因此，他选择了第一种方式，而我……选择了第二种。”
不知为何。
听到苏说到此处，再配上他的微笑，让苏白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毛。
“那你断舍了什么？”苏白追问道。
“你其实已经知道了，何必再找我确认一次呢？”苏反问道。
“权柄？地位？过往的一切？……”苏白说出一连串猜想。
苏微微摇摇头，架起手提醒到：
“苏白，不知道你注意到没，这首钢琴曲已临近尾声了。”
“什么？”苏白困惑地呢喃道。
苏笑着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