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混饭吃的
黑面具有些琢磨不透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态度。
根据手下的汇报，泰瑞·皮克斯的表现其实是有些低于他的估计的。
轻浮、猥琐、喜怒形于色，一点城府都看不出来。
虽然这一些特征，确实是贴合了外在的年龄。
他带上了场子里十几个手下，对这个胆大包天，冒充了企鹅人的势力欺骗过他的家伙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可这家伙一过来，开口就语出惊人。
如果泰瑞真的想要拿走企鹅人死后被他吞并的那些资产，难道不应该表现出更加稳重的态度吗？
黑面具定了定神，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笑嘻嘻的年轻人，接着轻轻转过身，伸手示意了一下。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资产，要不去我的办公室详谈？”
“好啊。”
剩下的人想要跟上，可泰瑞却颇为不满的瞪了他们一眼。
“可是boss，这样我们没法保证您的安全！”
“我跟你们老大谈生意，你们跟过来干什么？”
可当他用眼角余光看到泰瑞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示意那些手下停下动作。
等到了办公室后，随着黑面具走到酒柜旁拿出两个杯子倒酒的时候，泰瑞进了屋子，左右打量了一圈，抬脚将门带上。
随后泰瑞面无表情的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走到黑面具的办公桌边上，伸出两只手，伴随着脚下的步伐，绕着办公桌摸索了一圈。
泰瑞趾高气昂的路过那人身边，撅起嘴，故意啧啧了两声。
黑面具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那个打手。
接着泰瑞抬起左手，冲着黑面具晃了晃。
泰瑞在一旁幽幽的阴阳了一句。
那人愣了一下，咬了咬牙，神色似乎有些不甘，但最终还是低下头退了回去。
黑面具拎着酒瓶转过身，正要开口，却看到泰瑞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淡漠的伸手在嘴唇边上比划了一下。
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们何曾被如此狂傲的对待过，一时间，泰瑞的丰功伟绩被他们抛之脑后，怒目圆瞪的围拢了过来。
在食指与中指的指缝间，夹着三枚纽扣大小的窃听器。
黑面具猛地一震，还未来得及表示态度，就看到泰瑞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小盒子，随手将窃听器丢了进去，啪嗒一下把盒子盖上。
“你们在外面看着场子，我跟这位新秀单独谈谈。”
泰瑞毫不迟疑的点头答应下来，似乎根本不在乎周遭那些持枪打手的反应，迈着步子就跟上了黑面具的步伐。
黑面具本来是不想管的，事实上，他突然对这个年轻人是否真的是那个泰瑞·皮克斯产生了怀疑。
接着还不待那人发作，就一溜烟的跟着黑面具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哟，看来伱下面的人不是很喜欢遵循你的命令啊。”
一个疑似黑面具心腹
的打手上前一步，有些焦急的说道。
随意的把盒子丢在桌上，泰瑞靠着办公桌，伸了个懒腰，之前一直有些微坨的腰背挺直，冲着黑面具扬了扬眉毛。
“你跟小丑合作了？”
黑面具扫了一眼被丢在桌上的盒子，低下头继续倒酒：“此话怎讲？”
“没有了企鹅人，哥谭市的地下军火生意现在有百分之八十都握在你的手里，今晚的劫狱行动可不止靠那枚炸弹，根据现场新闻播报，小丑帮的那些家伙手上都拿着重火力。”
“有人出钱，我总没有不做生意的道理。”
黑面具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作势要递给泰瑞，可泰瑞却虚推了一掌后，接过酒杯将其压在了盒子上。
黑面具也不介意，自顾自的端着自己的那杯坐在了沙发上。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当然不止。”
泰瑞饶有兴趣的盯着黑面具手中的那杯酒，抬起手，用食指指着嘴巴的位置转了一圈。
“我现在比较好奇，你一直戴着面具要怎么喝它？”
黑面具停顿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左耳的位置——他的黑面具说是面具，实际上是一个结构精密，半包裹着脑袋的黑色头盔。
轻微的响动后，黑面具下半部分弹开一个口子，刚好露出嘴巴，把酒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小口。
“嘶，你也真不嫌弃麻烦。”
泰瑞的语气中有些看不上如此矫揉造作的嫌弃。
“说实话——”
黑面具放下了酒杯，声音显得有些不耐了起来。
“第一次见面你就总聊这些无聊的问题？我以为咱们之前没那么熟悉。”
“你没发现，你的势力已经被小丑给渗透了吗？”
泰瑞也是语出惊人，立刻就抛出了一条让黑面具眉头紧锁的消息。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黑面具靠在了沙发上，他明显并不相信泰瑞说的话。
“恕我直言，虽然你逃出那个地方确实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可你毕竟孤身一人，根据我收集的信息，你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信赖的消息来源——所以证据在哪？”
“证据？”
泰瑞摊开双手，摇头晃脑。
“我没有那种东西，那是警察才在乎的事情。”
“那就凭你空口无凭的一句话？”
“信不信随便你，要是真出了事情，对我可没有损失。”
泰瑞眯起眼睛，反手又把酒杯拿了起来，五指从上方捏着杯口，晃荡着里面琥珀色的酒液。
黑面具隐约有些怒气，他其实已经有些不想谈下去了，可在犹豫了片刻后，他忽然想起了泰瑞之前在酒吧门口和舞池内那种与现在判若两人的表现。
“你刚才故意的那些表演，是在给什么人看的？”
“哦，一些老熟人，比如你门口那俩位，我以前混小丑帮的时候就见过他们。”
黑面具腾的一下站起身，整个人瞳孔地震。
“你混过小丑帮？！
”
“正如你所说。”
泰瑞似乎终于玩够了，把酒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接着又随手放下。
“我之前一直孤身一人，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一直混迹在哥谭市的最底层，每一天都在想办法搞到维持身体机能的食物——”
泰瑞笑了笑。
“最后我意外的发现，小丑帮居然是最方便填饱肚子的地方。
只要每次看到小丑被抓的新闻，我就给脸上涂抹一层厚厚的滑稽的油漆，再戴上一顶从马戏团偷来的假发套，然后找到一个小丑狂热崇拜者聚集的场地，跟着他们装模作样的喊几句口号，就能拿到一份不错的食物。”
泰瑞再次放下酒杯，似乎是颇为回味那段日子。
“虽然一直没跟那个危险的家伙碰上面，但小丑帮里面一大半的成员，我都能够通过他们的体型和声音认出现实中对应的家伙。
很不幸，黑面具先生，您的场子里，我刚才一路走过来，起码看到了十三个以上的熟人。
甚至包括那位貌似很关心你的家伙。”
黑面具低着脑袋，似乎是在判断泰瑞这段话的可信度。
接着他很快就发现了逻辑问题。
“可你一开始就是冲着我这里来的，你怎么可能……”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止混入过一个帮派势力呢？”
泰瑞忽然冲着黑面具假情假意的欠了欠身。
“我那尊敬的，很少在意自己最底层手下混混的boss先生？”
第149章 合作
在泰瑞说完之后，黑面具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当中。
在漫长的静谧后，黑面具的双肩轻轻的抖动两下。
低沉压抑的笑声被面具阻隔后显得有些沉闷，声音由小渐大，直到整个人都因为狂笑而颤抖起来。
他用手背敲了敲额头的位置，骨节与乌木材质的面具碰撞，发出嘭嘭的响声。
“原来如此，可你究竟是如何弄到我们双方约定的交易暗号的？”
“那恐怕恕我不能透露，底层人物有底层人物的社交渠道，上面的老大打拼的火热，有时候其实并不影响我们这些最底层的混混们坐在一起吹牛喝酒。”
泰瑞说完，伸手点了点放在桌面上的盒子。
“现在，该开始聊正题了，两个人一直待在办公室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被监听器捕捉，藏匿在你身边的那些间谍们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劲的。”
黑面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两手并拢搭在腿间，这是聆听的态度，表示他愿意听一听泰瑞的真正想法。
“我听说您最初发家的时候，就是孤身一人闯进黑门监狱里面，将当时的那些罪犯全部释放出来，并带领着那些家伙成立了一个帮派？”
“想来里面有着不少能人异士的存在吧？”
“但从黑门监狱出来的大部分家伙，都有着高于普通人的野心和手段，他们愿意跟我一段时间，只是因为我将他们释放了出来，我的那个帮派不过数月时间就分崩离析了。”
黑面具皱起眉头，有些不明白泰瑞为什么关心这种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黑面具的鼻腔中轻轻的哼了一声。
泰瑞问道。
“额……”
黑门监狱就是阿卡姆疯人院的前身，虽然那时候还没有蝙蝠侠这号人物，可那里的守卫程度同样森严。
“如果你想从他们下手，拉拢一批初始人手的话，恐怕你很难得偿所愿。”
黑面具仿佛指点新人一样忠告道。
“我需要他们的名单，当然，如果您能顺便提供他们的更多信息，也是能帮我节省不少时间的。”
在更黑暗和混乱的时代，只要你敢做出这样的大事，那么伱就会拥有一批虔诚的拥趸。
是的，尽管他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黑帮老大，但之所以他能够在哥谭市稳稳当当的立足并最终打拼出如此庞大的势力，同样是因为黑面具有着这么一份‘履历’存在。
“在那段时间之后，蝙蝠侠和小丑接连出世，那些愚蠢的家伙仗着自己拥有一些特殊的本领，去跟这两个我都不想招惹的家伙硬碰硬，死伤了很多人，剩下的一部分现在关在重新修筑的疯人院里面，除非你打算再闯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