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诸位,一起复兴大唐吧! 第73节

  朱友贞干瘦的脸瞬间煞白,头回察觉到了死亡距他有多近。他虽强自镇定着,却已下意识腿软的后撤了好几步。

  萧砚毫无感情的笑了一声,道:“均王莫要认不清当下形势,我与你交易,可。你与我交易,不可。”

  “张贤妃能不能用不死药复活,尚由我来决定。”

  朱友贞狠狠喘了几口气,垂着头将自己狠戾的表情掩住,沉声道:“依阁下的意思,有何条件?”

  “很简单,需均王替我做成几件事。”但萧砚无需朱友贞回答,便已继续出声道:“在下听闻你朱家皇帝欲攻晋国?”

  后者闻言讶异,而后盯着他,“你是李克用的人?”

  萧砚漠声道:“均王莫要多问,若真想复活张贤妃,最好想清楚了在回答。若说些子虚乌有的假话,我有办法判断出。”

  朱友贞变了变脸色,他到此时,已然真的相信有不死药一事,遂沉声道:“你猜错了,父皇实则欲取凤翔,李克用鼠辈尔,只敢做缩头乌龟,不足为惧。反观岐王李茂贞,弱不堪敌,可一胜而灭之。”

  不料萧砚好似并不惊讶,只是一边轻轻点头,一边道:“在下需要均王替我在那御前美言两句,如今卢龙内乱,大梁可弃歧国而趁机北上,先克沧州,再转进收取河北之地。”

  “卢龙内乱?”朱友贞眼珠子一转,应声道:“本王可以上奏父皇,但需得阁下给出更多的可靠情报来……”

  萧砚却不理他,又道:“其二,听闻均王府下,有一衙将唤为王彦章,希望均王能借我一用。”

  “王彦章?”

  朱友贞细想了下,记起似有这么一号人物,但应是青壮派武将。现下的大梁朝堂之上,还是杨师厚等早年追随朱温等老将为主体地位,各个镇外的节度使,亦皆有他们担任。

  “一介武夫而已,本王送给你充作奴婢又有何妨?”

  萧砚只是发笑,而后道:“其三,均王可极力打压一番朱汉宾。”

  “朱汉宾!?”直到现在,朱友贞终于有些回味过来。眼前这厮戴着面具故作神秘,偏偏又好似对大梁官场格外熟悉,现下竟忽地扯出朱汉宾这人。

  而就在方才,他还令钟小葵给崔钰传话,令其亲近拉拢一番朱汉宾。

  但有不死药与生死威胁在眼前,他也懒得多想,披头散发间,眼睛盯着萧砚:“就这些?”

  “最后一件事,需让均王塞一个人入这大梁朝堂。”

  “谁?”

  “我。”

  朱友贞陡然惊悚,极力去看,却全然看不出萧砚到底是什么神色。但此刻,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青铜面具,却愈加神秘起来。

  “你到底是谁?”

  他的话音恰落,倏然间,萧砚的身形已从那胡凳上消失,而后,站在了朱友贞的身前。

  一张手搭在了朱友贞的肩上,令他愕然的脸皮霎时一颤。

  下一刻,一道极有信服力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

  “我,能让你得到,你所有想得到的东西。”

  “均王若肯信我,我,便是你的袁天罡。”

  朱友贞心下一颤,瞪眼望去,却见面具后的那双眸子亦是死死的盯着他。

  他嘴唇嚅嗫了一下,下意识出声道:“本王,信你……”

  “哈哈哈。”

  萧砚满意点头,重重拍着他的肩,而后负手缓步而出。

  一旁,钟小葵犹豫了下,顾不得朱友贞,急忙跟了出去。

  主殿佛像中,朱友贞双手发颤,似觉心底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暴虐了出来,他仰天望着那尊佛像,分明见其好似变成了一座极为诱人的、金灿灿的龙椅。

  “殿下……”

  殿外,见那尊杀神终于离去,一众近侍鬼哭狼嚎的爬了进来,开始关心起朱友贞的安危。

  …………

  均王府内,钟小葵伴在萧砚身侧,手中持着令牌,将他一路带出了王府。

  期间,她还替萧砚取回了被王府侍卫收走的横刀。

  直到后者骑上了坐骑,她才脸色惨白,哀声低求道:“我身上的煞气,实在痛苦……”

  马背上,萧砚虚掩起了眸子,而后抬手虚空一摄,一股阴气遂从钟小葵体内被召回。

  后者瞬时轻松下来,满脸大汗,红瞳中尚还有后怕。

  但下一刻,一柄横刀的刀鞘便伸了过来,掂起了她的下巴。

  “小鬼,我知道你的秘密。”

  “?”

  钟小葵眼中瞬间警惕。

  萧砚发出漠然的笑,挺直的身形半点未弯。

  “替我盯紧朱友贞,你那位真正的主子,或许我知道在哪。”

  钟小葵不算高的身子顿时一颤,脸色煞白。

  直到萧砚趋马渐远,她甚而都未缓过神来。

  ……

  许久后,钟小葵有些失魂落魄的重新回到佛像主殿。

  里内,朱友贞披头散发,却只是怔怔的坐在胡凳上面。一众王府太监围在他身边,替他披衣,唾骂萧砚。

  她便收拾好表情,欠身一礼。

  “殿下,那位贼子,已被奴婢……”

  “贼子?”

  “不不不,他是朕的国师。”朱友贞嘶哑的发笑,抬起头来,乱发间,笑色极显癫狂,“钟小葵,杀了这些贱婢。”

  “今天的消息,一字都不得泄露出去!”

  先更一章,还有三千字,今晚没更,明天补上

  (本章完)

第93章 胭脂评

  洛阳的勾栏瓦肆素来兴盛,位于城南的安乐阁,更是其中颇誉盛名的销金窟,毕竟是在关中流传了近三百年的老招牌,南来北往的达官显贵也乐意买账。

  大厅的舞台之上,歌姬们是终日不得歇息的,一轮一轮只着露脐短裙的新罗、西域舞女赤足于其间随着琴瑟声翩翩起舞,但这只是吸引来客兴致的第一关。待有客人驻足落座,而后,再才有小厮看人下菜,挑选出其中的豪客报给老鸨与龟公,由他们安排女子接陪,进而推出价格不一的套餐,以诱其消费。

  萧砚倚在三楼的木栏边,静静打量着楼下的喧嚣,便能清楚看清这一完整的流程。

  安乐阁能够三百年而不衰,除却背后有不良人扶持之外,自身成熟的运营模式,亦占据很大的作用。而这也是不良人解散至今,洛阳分舵还能继续运转的原因。

  从朱友贞的王府归来的这几日,他便一直待在安乐阁中,已理清了这里的主要经营模式。

  身后,鱼幼姝轻步走来,而后行万福礼道:“校尉,有你的来信。”

  “是总舵主的?”

  萧砚拆开信封,快速扫过一遍,而后有些讶异的抬头:“天贵星?”

  鱼幼姝在一旁解释道:“这安乐阁,虽是我们洛阳分舵所在,但名义上实则是天贵星校尉的产业,前些日子,妾身已将你的一些建议让假母报了上去,天贵星很是满意,遂决定将安乐阁赠送与你,以供校尉在洛阳安身。”

  “赠与我?”萧砚眉头皱了皱,有些惊诧的询问道:“这般大的产业,送之前不需要我提前去拜见一番吗?”

  “事实上,天贵星已许久不理安乐阁的事务了。”鱼幼姝有些尴尬的低声道:“妾身以为,天贵星许是产业过多,而安乐阁又仅在洛阳一带牟利,许已早被她遗忘……”

  “这……”

  萧砚闻言愣了愣,而后一笑,道:“既如此,我总需要登门拜谢吧?”

  “天贵星其人并不在洛阳。”鱼幼姝轻轻摇了摇头,鎏金步摇上的流苏亦缓缓摇动着,“妾身以及梁大哥等人虽生长于安乐阁中,却从未见过天贵星真人,连那假母管理者阁中大小事务,也没见过,甚而不知天贵星是男是女……所有的流程,皆是通过天贵星一留在关中的中间人传递的。”

  说到此处,她又补充道:“但据假母自称的可靠消息,天贵星应是一位女郎,不过妾身一直持怀疑态度。”

  “如此神秘?”

  萧砚细细思索了下,却是终于明白为何不良人解散了近三十年,但还能够断断续续的收到补给,且能维持大多分舵的运转。

  鱼幼姝点头道:“据上一代不良人传闻,天贵星似乎并不精通武功,却对生财一道极有手段,想必这也是其不愿轻易露面的原因……”

  “实在钦佩。”萧砚大为叹服,安乐阁除这三层主楼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别院、后楼等等,共占有大半个延福坊,而就是这么庞大个产业,他现下除了施展手段巧取豪夺外,基本不可能置办下来。

  而这极具神秘感的天贵星,却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仅就派了一个中间人,就赠送给他了……

  正如此想着,楼梯那边,嘴角有痣的老鸨已领着几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

  待这般远远的望见他,她就已喜笑颜开的挥着团扇,急急的趋步过来,继而隔着几步远,就颇为懊恼的不住出声道:“哎哟,郎君啊郎君,伱怎的不早些将你与东家的关系告诉老身?害的老身这些日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

  而后,她又故作怒态的望向鱼幼姝:“还有你,分明知道我们家郎君的身份,竟也让妈妈丢了这么大个脸!”

  后者轻轻欠身,“女儿也是近些日子才知晓萧郎君的身份,且已是最快告诉妈妈你了。”

  “哎,不提这些。”老鸨一挥团扇,扭腰走到萧砚身边,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上下打量着他,感慨道:“不曾想,老身久不见东家,东家已有郎君这般俊俏的公子了……”

  萧砚一脸古怪,瞥了瞥鱼幼姝。

  后者亦是讶异了下,而后无辜的掩嘴发笑。

  那边,老鸨已掏出了怀中的信件,递给萧砚,继而颇显郑重的出声:“既是东家的公子,老身今后便定以郎君马首是瞻,这安乐阁,也早该有一位真正的主人坐镇了。”

  萧砚接过迅速浏览,才看见这封信上的字里行间处处透露着一股子威严。且其上虽并未透露萧砚与这信主人的关系,但最后那句“待之如面我”,就极容易让人猜想。

  加之他面貌看起来确实过于年轻了些,难免会让老鸨认为他是天贵星的儿子。

  萧砚懒得纠正,挥手让那几名管事退下,留着那老鸨道:“假母既已收到信件,我便不客气了。”

  “郎君有何吩咐,只管差遣老身。”

  “我虽是新官上任,但却也明明白白是外行人,比不得假母掌管安乐阁多年,故也不想多做什么改变,唯有几个想法,望假母听后,能够算出其的可行性。”

  听过此言,那老鸨已是万分欣喜,连连应声:“郎君只管吩咐!便是要这关中最诱人的美人儿,老身也能给您请来!”

  “据我所知,安乐阁现下当得上是洛阳的头牌?”

  “非是老身夸口,”说到此处,老鸨极显骄傲,道:“洛阳中的瓦肆勾栏,就没有哪家的风头能盖的过我们安乐阁的。”

  “那么出了洛阳呢?关中?中原?”

  “这……”老鸨有些踌躇,而后低声笑道:“在关中,许也还是有些许名气的。”

  萧砚笑了笑,负手道:“不不不,安乐阁既传承了有三百年,当要为天下第一阁。且不应只将眼界放在这洛阳城中的达官显贵上,该将格局放大些,除却销金外,应要有些旁的酒楼不得有的东西。”

  “恕老身愚钝,不知郎君的意思是……”

  “假母可知对擂?”

  “这自是知道的,”老鸨思索道:“江湖中的那些浪客,若想扬名,常以这般方式与人约战,胜则扬名立万,败则极受屈辱,乃至性命不保。”

  “若是将这一套,用在安乐阁之中呢?”萧砚道:“我欲建一榜单,唤为‘胭脂评’,分作主榜与副榜,分评美貌与才气,以列天下二十位绝色美人。”

  “胭脂评?天下美人?”老鸨瞬时一愣。

  “对,不是安乐阁,也不是洛阳、关中、而是整个天下。中原、蜀地、江南、河北、西域、漠北……”萧砚双手撑住木栏,淡声道:“列在其上的女子,不需要一定是我们安乐阁的人,但这份榜单,却必须是我安乐阁拟的。”

  老鸨已被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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