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南明,我骑砍无双 第70节

  命王世选分兵后,许言继续率军沿街挺近,此刻他麾下除了本部千名精兵外,还有隶属于王世选的二千余兵马,但王世选的兵马质量良莠不齐,大部分人都没有甲胄,全然一副乌合之众的模样。

  许言也清楚不能依靠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打打顺风战还行,一旦陷入劣势那就会先一步风紧扯呼,因此他只能依靠这千名精兵。

  不过,他不认为卢光祖那个败军之将会是自己的对手。

  明军有序推进,而卢光祖集结的兵马也终于杀到,远处人声鼎沸,兵刃撞击声和喊杀声正迅速逼近,许言派到前面探路的斥候也拍马撤回来,向他急声禀报道:“侯爷,敌军正在向这里赶来!”

  “来得好!”

  许言微微颔首,扭头对传令兵喝道:“传令!前锋营就地结阵,后军弓弩手准备!”

  传令兵当即应下,将许言的命令传达下去,明军随即开始就地结阵。

  文庙大街虽算宽敞,但比起城外野战却显得狭促,先锋营精锐迅速结成了数排紧密的阵线,盾牌如墙,弓弩手则依托街道两侧的商铺、墙垣,张弓搭箭,冰冷的箭簇对准了军阵前方。

  几乎是在明军刚刚完成简易布防的瞬间,卢光祖率领的清军便如一股洪流从街角汹涌而出,卢光祖一马当先,面目狰狞,看见前方严阵以待的明军和王世选部的军旗混杂在一起,顿时气得目眦欲裂,咆哮如雷:

  “王世选狗贼!汝母婢也!吾誓杀汝!给我杀!杀光这些叛贼!”

  “杀!”

  清军呼喊着,挺起盾牌涌向明军,许言则高举长槊,眼见清军杀来,厉声喝道:“放箭!”

  嗖嗖嗖——

  密集的破空声骤然响起,一片黑压压的箭雨自军阵中腾空而起,如同死神的镰刀撕裂空气,朝着挤满街道的清军覆盖而去。

  前排清军见状连忙举盾格挡,但箭矢已如雨点般落下,将那些动作稍慢一筹的清兵射杀倒地,惨叫声立刻响成一片,清军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再放!”

  第二波箭雨接踵而至,再次造成了不小的杀伤,狭窄的街道限制了清军展开,密集的队形成了明军弓弩手绝佳的靶子。

  接连三波箭雨过后,清军阵前已经插满了箭矢,前排兵卒的盾牌几乎被射成了刺猬,地上也倒下众多尸体,前阵陷入短暂的混乱和迟疑。

  许言见状,猛地一夹马腹,将手中长槊高举过顶,震声咆哮道:“前锋营,随我破阵,诛杀卢光祖!”

  “杀!!!”

  明军战意昂扬,士气如虹,在许言身先士卒的咆哮声后,紧跟着发出震天战吼,挺起盾牌怒吼着向前大步冲锋!

  许言一骑当先,战袍在他身后飘扬,戴着铅制面具的数十甲骑紧随其后,他伏低身形,长槊前挺,借着战马冲势,化作一道致命的银虹,狠狠地楔入清军前阵!

  轰!

  下一瞬,一道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陡然响起,伴随着接连不断的沉闷而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挡在前方的清军刀盾手根本来不及格挡许言这迅猛的突击,连盾带人被长槊锋锐的槊刃轻易洞穿。

  许言手腕一抖,那串在槊刃上的清兵便如同破麻袋般被甩飞出去,撞倒后面一片,槊锋横扫,带着凄厉的破风声,将几名试图举刀砍来的清兵连刀带人劈开,血浪喷涌!

  “许言在此!挡我者死!”

  许言暴喝如雷,声震街巷,他胯下战马嘶鸣,四蹄翻腾,在狭窄的街巷中竟冲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长槊在他手中如同一条银色的怒龙,点、刺、扫、砸,每一次出手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所过之处,清兵如同被收割的麦草般纷纷倒下。

  任何试图靠近马身的敌人,都被那刁钻狠辣的槊法刺穿咽喉、挑开胸腹,或是被沉重的槊杆砸得骨断筋折。

  主帅身先士卒,如神兵天降般大杀四方,极大地鼓舞了身后明军的士气。

  “侯爷威武!杀啊!”

  “破敌!破敌!”

  紧随许言的本部精锐被彻底点燃了战意,他们结成的紧密战阵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前压去,与被许言冲开的清军迎面相撞,盾牌与盾牌剧烈碰撞,许多清军直接被撞倒在地,还未等他们挣扎着爬起来,就被腰刀剁成肉泥。

  而没有被撞倒的清兵只能勉强挥刀抵抗,向敌人发起反击,但明军训练有素的配合与精良的甲胄兵器,让他们在近身搏杀中占据了绝对优势,长矛攒刺,刀盾劈砍,清军军阵在明军默契的配合冲击下迅速崩溃。

  王世选的人马眼看明军如此悍勇直前,主将许言更是勇不可当,原先的忐忑也化作了求功的急切,奉命留下的王彪当即挥刀高呼:“弟兄们,随侯爷杀敌!富贵就在眼前!”

  他麾下的兵卒虽装备简陋、阵型松散,但在巨大的胜利鼓舞和主帅命令下,也嚎叫着如潮水般压上,试图捡捡明军留下的漏。

  昔日繁华的文庙大街,此刻彻底沦为了血肉磨坊,明军的反冲锋如同燎原烈火,点燃了整个战场,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利刃入肉声、垂死惨嚎声、战马嘶鸣声……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卢光祖在阵中看得目眦欲裂,他眼睁睁看着许言那醒目的身影如入无人之境,与麾下甲骑在己方阵中强行杀出一道巨大的缺口,所向披靡,他麾下的兵马在明军有组织的反冲锋和夹击下,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崩溃、瓦解。

  士兵们的脸上不再是方才冲锋的凶狠,而是被恐惧和绝望取代,许多人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后缩,甚至有人丢下兵器,试图从两侧的巷子逃窜。

  “不许退!顶住!给我顶住!弓箭手!射死许贼!给我射死他!”卢光祖状若疯虎,挥刀砍翻一个试图后退的士卒,声嘶力竭地狂吼着。

  然而,他的命令很快被淹没在嘈杂的战场中,即便有部分人听到命令也无济于事,只有少数弓手听命行事,将零星的箭矢射向冲在最前的许言,却被他身旁的亲卫以盾牌格挡,或是被他敏锐地侧身、伏鞍躲过,他冲锋的势头没有丝毫减缓,目标直指卢光祖帅旗所在!

  许言的长槊再次贯穿一名清军把总,将其挑飞,他勒马环顾,周围的清军在他目光扫视下如见鬼神,纷纷惊恐后退。

  与此同时,他锐利的目光终于锁定了前方数十步外,被亲兵团团护卫、兀自咆哮指挥的卢光祖。

  两人的目光在火光血影中第一次真正交汇,许言眼中是冰冷的杀意和必胜的锋芒,而卢光祖眼中则充满了惊怒、怨毒以及无尽的骇然!

  “卢光祖!纳命来!”许言震声暴喝,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保护大人!”卢光祖身前的亲兵神色大变,尽管心中惊惧不已,但还是嘶声命令,数十名身披重甲、悍不畏死的亲兵立刻结成人墙,挺起长矛、举起刀盾,试图阻挡这尊杀神的脚步。

  然而,在许言那柄饱饮鲜血的长槊面前,这堵人墙显得如此脆弱。

  “挡我者——死!”

  许言咆哮,长槊在人群中旋转挥舞,他无视刺来的长矛,槊尖精准地点在一名亲兵刺来的矛杆上,远超常人的巨力直接将长矛荡开,槊锋随即如毒蛇吐信,瞬间洞穿了那亲兵的咽喉,他手腕一抖,尸体便被甩飞,砸倒侧翼两人。

  几乎是在同时,两侧的亲兵奋力挺矛刺来,试图将他从马背挑落坠马,可许言浑然不惧,长槊横扫,带着凄厉的风声,只听咔嚓几声脆响,长矛悉数被劈断,两侧亲兵胸前喷血,惨叫着倒地。

  他冲锋的势头没有丝毫迟滞,长槊在他手中舞动,每一次攻击必有一名亲兵溅血倒下,甲胄在槊刃面前如同纸糊,厚重的盾牌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裂,短短数息之间,许言已冲破最后的阻拦,与卢光祖之间,只剩下不到十步的距离!

  卢光祖终于第一次近距离看清许言的长相,那只是一张非常普通的面容,如果去掉他脸上沾染着的血污的话,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家伙罢了。

  可就是眼前这并不高大壮硕的身影,却带给他巨大的恐惧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慌忙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想要催马迎敌,但身体却非常诚实的调转战马,想要远离许言这个巨大的威胁,向后逃跑。

  “给我死!”

  许言哪里会给他逃跑的机会,他猛地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借着这股冲势,他双臂肌肉贲张,将手中的长槊裹挟着全身的力量与奔跑的惯性,对准卢光祖的胸膛狠狠刺去!

  卢光祖见状,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他想要挥刀格挡,但许言的动作和速度远超他的反应,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一点急速放大的、闪烁着血光和死亡寒芒的槊尖!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利器入肉声响起。

  精钢打造的槊刃,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卢光祖胸前的铁甲护心镜,如同穿透一层薄纸,强大的力量带着他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从马背上倒飞出去!

  长槊贯穿胸膛,将卢光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的青石板路,卢光祖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兀自颤动的槊杆,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伤口和他的口中狂涌而出。

  他徒劳地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涌出更多的血沫,眼中的怨毒、不甘、惊骇迅速被死灰色取代,高举的长刀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整个战场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刹那。

  “将军死了!”不知哪个清兵率先发出惊恐绝望的尖叫,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清军残阵。

  目睹了主将被序言轻易斩杀,本就摇摇欲坠、士气低落的清军彻底崩溃,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轰然瓦解。

  幸存的清兵彻底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再也顾不得军令,惊慌失措地哭喊着,如同没头苍蝇般四散奔逃,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命挤向街道两侧的小巷。

  “降者不杀!”

  “跪地免死!”

  明军士兵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气如虹,如同虎入羊群般追击着那些逃兵,王世选手下的兵卒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争先恐后地扑上去,抢夺溃兵的武器,擒拿俘虏,试图在这最后的盛宴中分一杯羹。

第150章 光复武昌

  随着卢光祖被斩杀,明军拿下武昌府也就成了毋庸置疑的事情。

  许言下令将卢光祖的首级斩下,插在旗杆上,大军兵分两路,一路越过蛇山,向城南推进接管全城,一路攻打武胜门,迎接马宝的主力入城。

  在分兵前,许言唤来数名传令兵,对他们语气严厉地吩咐道:“武昌城内百姓皆是朝廷赤子,不可对其行劫掠等不法之举,传我军令,各部协助灭火,于百姓秋毫无犯,若有骚扰百姓者,军法处置,严惩不贷!”

  传令兵们皆齐声应下,拍马向城中明军各部传达此军令,王世选得到命令后,不敢怠慢,他不想在新主子面前留下坏印象,只能放弃了借着这个机会发一波横财的想法,下令约束各部军纪。

  在明军推进的步伐下,卢光祖被斩杀的消息也迅速传播开来,各门守军得知卢光祖战死,明军入城,皆再无抵抗的想法,纷纷倒戈易帜,其中也包括武胜门的守军。

  武胜门守军本就遭到马宝领兵于城外攻城,身后又传来如此噩耗,守军上下顿时战意全无,守将无奈地看着这腹背受敌的一幕,只能长叹一声,对着军心动摇的兵卒们说道:

  “卢总兵已经战死,武昌无法坚守,何必继续死战,尔等皆自行散去吧!”

  说罢,他直接将身上的甲胄脱下,与武器一同扔在地上,带头往城区逃跑,那些战兵、民兵见状,都如丧考妣,跟着四散而逃。

  由于王世选选择纵火的地点大多在城北,因此一直到了后半夜,城中火势已经被基本扑灭,各处守军或是自行溃逃,或是向明军投降,武昌随之被明军光复。

  许言虽然传令各部约束军纪,但他也清楚,自己在潢河之战后强行扩充了一倍兵力,吸纳众多降军,肯定无法只靠这只言片语便让士卒们老实起来。

  因此,他命骑兵策马在城中巡逻,承担宪兵的任务,没过多久,城内的街道便不时能够看见一队队甲骑腰挎马刀,策马巡逻,高声宣读明军政策——

  “王师入城,秋毫无犯,有扰民者,斩!有擅取百姓财务者,斩!有作奸犯科者,斩……”

  在骑兵们一声声高声宣读中,那些躲在家中,对于城池易手还充满紧张不安的百姓们情绪逐渐放松下来,甚至有人敢大着胆子走到窗边,透过窗沿向外窥探,见那些明军果然没有挨家挨户敲开房门,勒索钱财。

  而一些还怀有侥幸心理的士卒,对百姓劫掠的士卒也很快被抓了起来,当街处死,而后尸首被悬挂在沿街牌坊上,以此杀鸡儆猴,明军军纪果然为之一肃。

  ……

  天亮之前,许言如愿入驻了城中的府署衙门,眼下清廷委派的湖广总督还未到达武昌,因此城中也就还没有总督部院,许言只能先在府署衙门落脚,后面再挑选自己的住处。

  入驻府署衙门后,许言第一时间命人取来武昌城内的丁口账册,查看城池的各项资料,并下令查封仓廪,清点各类物资,于城中主要街道路口张贴安民告示,重申明军秋毫无犯的宗旨。

  在告示中,他还命令百姓各安其业,商铺次日即可正常开市,以求尽快恢复秩序和日常生产。

  此外,他又命王世选等人清扫战场,掩埋尸体,组织人手清理被焚毁区域的瓦砾废墟,防止瘟疫爆发,并向遭受火灾损失的百姓登记造册,进行赈济。

  此举自然是为了安抚人心,况且他们因为火灾而无家可归,也是遭到了无妄之灾,算是被明军牵联,许言总不可能放任不管,让他们成为街上的乞丐吧。

  一系列命令发布后,许言又招来了马宝,对其吩咐道:“我军眼下占领武昌,城中降兵众多,若是全部收编,只会有损我军战斗力,败坏军纪,我命你全权负责在各门设置收容点,收缴武器,甄别降卒。”

  马宝抱拳应下,又问道:“可有收编条件?”

  许言思忖片刻,回答道:“凡自愿加入我军之人,需经严格审查,而后打散编入各部,不愿从军或老弱病残者,编入军屯,重新开垦城外的无主良田,使我军能够自给自足。”

  “至于冥顽不化或有劣迹者,集中看押,充为苦役。”

  “遵命。”马宝应道。

  马宝离开后,许言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账册,只觉得有些头大,这一世,由于许言的出现,清军未能攻克江南,因此历史上清廷首任武昌知府张尔葆也就没能前来上任,这武昌知府的位置一直处于空置状态。

  他只能命人去将那武昌府同知唤醒,前来为自己分担,处理政务。

  武昌府同知匆匆赶到府署衙门时,已是天色微明,他一身青袍官服,神色间带着几分惶恐与恭敬,显然是对眼前的事态惶惶不安,不知那位明军统帅会如何处置自己,会不会追究自己降清之罪。

  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冠,好似奔赴刑场一般,昂首挺胸走了进去,大堂内,许言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丁口账册之中,他站在堂内,躬身行礼,道:

  “下官武昌府同知张谦,拜见大人!”

  许言听到他的自我介绍,便放下手中卷宗,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由于清廷此时还未下令强制剃发,张谦倒还是一副汉人的发冠。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你来得正好,城中事务繁杂,仓廪清点、灾民赈济、降卒安置,皆需速办,你身为武昌府同知,熟悉本地情形,便协助本侯这些账册一一核对,优先处理火灾损失登记。”

  张谦躬身领命,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唤来几名书吏,将账册分类铺开,他一边翻阅,一边禀报:“启禀大人,城中官署仓廪计有存粮万余石、军械若干,已造册入档。城中丁口约有一万七千五百六十三户,不过这是左逆焚城前登记的,焚城以后城中丁口或是被杀,或是出逃,眼下留在城中的,只怕不过十之六七。”

  十之六七……许言飞速换算了一下,城中丁口应该还有一万两千多户,也就是六万多人。

  这点人口放在一个普通府城,或许还算合格,可放在坐落于天下之中,最为繁华的武昌府,那就说不过去了,想到这,许言不免更加厌恶起左良玉,这厮真是个祸害,临死前还要将武昌祸害一遍。

  在张谦的辅助下,许言算是勉强对这武昌城的情况有所了解,武昌城内的存粮大多被左良玉搜刮一空,而后一同撤离,向东而去,剩下的也多被清军作为军粮,消耗在进攻蕲黄的战事里。

  如果不是正好刚过丰收的时节,城中的存粮哪里还能剩下一万余石。

  除了存粮稀缺外,银钱也同样缺少,府库里的存银只剩下白银二万余,本来还能通过发达的漕运来收取赋税,可眼下周边战乱频仍,上游是刚刚失去皇帝的顺军的活动范围,南边又是收拢残部试图与清军对峙的何腾蛟,可以说武昌周边就没有一处安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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