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证明了他的道路是正确的，证明了他即便换了一具资质平庸的身体，凭借自身的努力和灰珠的辅助，依旧能够向前迈进！
“不错。”璃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赞许，“根基打得还算稳固。炼丹之术也未曾落下。接下来，可以尝试炼制更复杂些的丹药了。李阳记忆里，那‘蕴灵丹’……”
陈凡目光微凝。
蕴灵丹，正是李阳当初购买银刀鱼想要炼制的丹药，用于突破练气期瓶颈。
如今他已晋升三层，此丹对他巩固境界、向四层迈进大有裨益。
而且，成功炼制出蕴灵丹，也是外门弟子炼丹水平得到认可的一个标志。
“是该尝试了。”陈凡轻声道，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他取出李阳早已准备好的那些蕴灵丹辅药，又去药圃采集了另几种成熟的辅药。
唯独缺了那味主药引。
但陈凡并不担心。
通过这段时间的钻研，结合李阳的记忆和那本《基础炼丹术》，他对于药性理解已然更深。
或许……可以用其他药性相近的灵草，进行替代和配伍，虽然效果可能略逊于用灵物做药引，但炼制出合格的蕴灵丹，应当问题不大。
这，便是超越李阳的地方——不再拘泥于固定的丹方，开始尝试理解和变通。
陈凡静坐片刻，将炼制蕴灵丹的每一个步骤、每一种药材的药性、以及李阳记忆中数次失败的关隘都在脑中细细推演了数遍。
他并未急于动手，而是先取出丹炉，点燃地火符，投入几味最普通的药材，重新熟悉了一下控火的感觉，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沉静而专注。
一份份处理好的辅药被他有条不紊地投入丹炉之中，地火在他的控制下时而汹涌，时而温和，精准地萃取着药材中的精华。
很快，丹炉内药液翻滚，散发出浓郁的草木清香。最关键的一步到了——投入主药，引动药性融合。
陈凡目光微闪，并未犹豫，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三株“凝露草”和一小块“地苓根”投入炉中。
这两种灵草药性温和，都带有凝聚和滋养灵力的效果，是陈凡根据药性推断，选择的替代方案。
药液瞬间沸腾起来，不同属性的药力开始激烈碰撞！
陈凡神魂高度集中，双手掐诀，小心翼翼地调控着火焰，引导着狂暴的药力相互融合。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对神魂之力的消耗远超炼制辟谷丹之时。
时间一点点过去，丹炉内的波动渐渐平息，一股比之前更加醇厚、带着一丝令人精神微振的奇异药香弥漫开来。
陈凡手法一变，打出一道凝丹法诀。
炉火渐熄。
他屏住呼吸，轻轻打开炉盖。
只见炉底躺着五颗龙眼大小、色泽青碧、表面略带些许杂色的丹药。
成了！
虽然成丹只有五颗，品相也只能算是下品中的佼佼者，距离中品尚有距离，但这确确实实是成功的蕴灵丹！
而且，是以替代药材炼制而成的蕴灵丹！
陈凡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这一步的成功，意义重大。
不仅意味着他真正掌握了炼制一阶中级丹药的能力，更代表着他开始摆脱对固定丹方的依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炼丹理解。
他小心地将五颗蕴灵丹装入玉瓶，休息调息了半日后，陈凡取出一枚自己炼制的蕴灵丹，服下。
丹药化开，一股精纯而温和的药力散入四肢百骸，最终汇入丹田气海。《青木丹火诀》加速运转，贪婪地吸收炼化着这股力量。
效果远比聚气丹要好，而且药性更加温和持久，对经脉的负担也小。
数日后，五颗蕴灵丹消耗完毕。
陈凡的修为彻底稳固在练气三层，并且向着三层顶峰稳步迈进。
这日，陈凡正在药田劳作，一名同样穿着外门弟子服饰、面容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年轻弟子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李师兄，近来可好？听说你前段时日下山去了？”
陈凡心中微动，从李阳记忆中得知，此人名叫赵明，住在相邻不远的一个院落，修为练气二层，平时喜好打听消息，与李阳关系还算过得去，偶尔会交流些炼丹心得。
他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露出符合李阳性格的、略显拘谨的笑容：“是赵师弟啊。还好，只是下山碰碰运气，寻些药材。”
赵明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师兄可知，下个月的‘小丹会’快要到了？”
陈凡搜索李阳记忆，立刻想了起来。
小丹会，是丹阳门外门弟子之间自发组织的一个小型交流会，每月一次。
弟子们会拿出自己炼制的丹药或者采集的药材进行交换，有时也会有内门的炼丹师前来观看，若表现优异被看中，或许能得到指点甚至提拔。
以前的李阳因为炼丹术不精，很少参加，即便去了也只是默默旁观。
“略有耳闻。”陈凡模仿着李阳的语气回道。
“这次听说不一样！”赵明语气带着兴奋，“负责管理咱们这片药田的刘师兄透露，这次小丹会，门内一位筑基期的师叔可能会来！据说是想看看外门弟子中有没有值得培养的好苗子！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啊！”
筑基期师叔？
陈凡心中一动。
若能在外门中脱颖而出，获得更多资源倾斜，对他修炼大为有利。
但他面上依旧平静，只是点点头：“确是机会。”
赵明见他反应平淡，有些无趣，又闲聊两句便离开了。
陈凡继续低头照料药草，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小丹会么……
或许，可以稍微展露一点头角了。
不需要太过惊人，只要比“以前”强出不少，显得“颇有悟性”、“进步神速”即可。
既符合他近期“沉心钻研”的表现，又能合理地引起一点关注，获取更好的资源。
接下来的日子，陈凡更加忙碌。
他利用卖丹药得来的灵石，又购买了一些药材，开始大量炼制清气散和蕴灵丹。
成功率在不断的练习中稳步提升，偶尔甚至能炼出一两颗品质接近中品的丹药，都被他小心收好。
同时，他的修炼也未曾落下，修为逐渐逼近练气三层顶峰。
转眼间，小丹会之期已至。
第95章 初显锋芒
小丹会的地点设在外门弟子居所区域中央的一片开阔广场上。
广场上人头攒动，比往日热闹了数倍。
许多平日难得一见的外门弟子都出现了，各自寻了位置，摆开摊位，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丹药、灵草以及一些炼丹材料。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香，弟子们或高声叫卖，或低声讨价还价，或三五成群交流着炼丹心得，气氛颇为热烈。
陈凡——此刻的李阳，也早早来到了广场。
他选了一个相对偏僻却不至于被完全忽略的角落，铺开一块干净的布，然后将自己的“商品”一一摆出。
主要是五瓶清气散和两瓶蕴灵丹。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出的、品质最为稳定、卖相最佳的下品丹药。
那几颗接近中品的，他并未拿出，过于扎眼并非好事。
他如同记忆中的李阳一样，沉默地坐在摊位后，并不多言，只是静静观察着周围。
他的丹药品质在这一众外门弟子中只能算中规中矩，但价格公道，倒也陆续有人前来问询、购买。
期间，赵明也来了，他的摊位上摆着几种丹药，看起来比陈凡的还要稍逊一些。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陈凡，挤过来低声道：“李师兄，看到没？那边几位可是咱们外门炼丹术数一数二的师兄师姐，听说他们这次都准备了压箱底的好东西，指望能被那位筑基师叔看上呢！”
陈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个被不少人围观的摊位，那几位弟子气度明显更为自信，摊位上丹药的成色和种类也确实更好。
他收回目光，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赵明见他还是这副闷葫芦样子，撇撇嘴，又钻入人群去打探消息了。
时间流逝，广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忽然，人群一阵轻微的骚动，纷纷向入口处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淡紫色内门弟子服饰、面容肃穆的中年修士，陪同着一位身穿藏青色道袍、神色淡然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
那老者气息渊深，虽未刻意散发威压，但那股筑基期修士特有的灵压，还是让喧闹的广场迅速安静了下来。
“是刘师兄！还有……是丹堂的孙师叔！”有弟子低声惊呼，语气充满敬畏。
负责管理药田的刘师兄是练气圆满，而那位孙师叔，正是传闻中可能会来的筑基期修士！
两人并未在意众弟子的目光，只是缓步在广场中行走，目光随意地扫过各个摊位，偶尔会驻足拿起一瓶丹药看看，或低声交谈几句。
被光顾的摊位主人无不紧张又激动，努力保持着镇定。
人群下意识地随着两人的移动而流动，都希望能被注意到。
陈凡的心也提了起来，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李阳式的拘谨和沉默，甚至微微低下头，避免与那两位有直接的目光接触。
两位修士走走停停，看过几个备受瞩目的摊位，那位孙师叔偶尔会微微点头，但大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
很快，他们走到了广场相对偏僻的区域。
刘师兄的目光扫过陈凡的摊位，似乎停顿了一下。
他对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最近药田打理得不错、似乎炼丹术也有些长进的弟子有点模糊印象。
孙师叔也随意地瞥了一眼摊位上的丹药。
都是最普通的清气散和蕴灵丹，下品品质，并无任何出奇之处。
他正要移开目光，忽然，他的视线在那两瓶蕴灵丹上多停留了一瞬。
他伸出手，拿起其中一瓶，拔开瓶塞，倒出一颗丹药在掌心。
青碧色的丹药，表面略有杂色，确实是下品蕴灵丹无疑。
但孙师叔那双看惯了灵丹妙药的眼睛，却微微眯了一下。
他仔细嗅了嗅丹药散发出的药气，又用指甲轻轻刮下一点丹粉，在指尖捻开感知。
周围的弟子都屏住了呼吸，不明白孙师叔为何会对这最普通的下品蕴灵丹如此仔细。
陈凡的心跳也微微加速，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依旧低着头。
片刻后，孙师叔将丹药放回瓶中，淡淡地问了一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陈凡耳中：“这蕴灵丹，是你炼的？”
陈凡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模仿着李阳紧张时略带结巴的语气回道：“回、回孙师叔，是弟子所炼。”
“用了银线藻和红浆果？”孙师叔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陈凡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