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安文石死了。”飘剑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几分后怕,“他的头被人取走了。”
“什么!”
夏清月眯起眼睛。
安文石死了?
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道又是绝世剑客?”
她昨天见过安文石,也知道安文石的身份很不简单,不光是烟雨楼在凉城的舵主,更是凉城最高的朝廷命官,抛开这一切不说,她更是暗中探查过安文石的修为,外面传言他有三品修为,可她却知道,安文石在藏拙,隐藏了修为,早就入二品。
这样的人连她都有几分忌惮,若非如此,昨夜她也不会明知道被烟雨楼算计,还是要去黑水牢,她有意收烟雨楼在凉城的势力为己用。
没想到安文石竟然就这样离奇的死了。
堂堂朝廷命官,身边有衙丁和捕快开道,少说也有几名五品,四品的人保护,就算遇见一品高手,就算不敌,也应该有机会逃脱。
所以,夏清月自然而然的想到那一名隐剑客!
昨夜那一声‘滚’,犹如雷声在耳久久回荡。
“应该不是。”
飘剑摇头。
夏清月眼中露出莫名的失落似乎有些遗憾。
竟然不是他?
忽然,夏清月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为什么自己的潜意识会有这样的念头?对方在自己表露身份后,可是丝毫没有给面子的。
自己这天宗圣女的身份,被对方一个滚字,践踏得毫无尊严,可偏偏对他生不起气来。
真是个霸道冷酷的剑客。
“……从被砍倒的树来看,应该是刀气。”
“你说什么?”
飘剑愣了一下,圣女怎么回事?
“主子,以奴婢观察,杀死安文石的,应该是一名刀客,那名刀客,也在一棵树上留下一道刀意,似乎想要与试剑石上的那一剑比个高低,如今十里坡外,江湖豪客源源不断。”
“此人绝不是剑客的对手。”
夏清月断然道。
飘剑不敢发问。
夏清月似想起什么,说道:“曹豹被杀,清河帮想要找回场子很正常,但他们来的人有些多了,不太正常,你去查一下,我总觉得红霜有事瞒着我。”
“是。”
……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照进草堂,云锦儿抱着雪狐睡得香甜,雪狐被她双手拢在身前,两座山峰把它弱小的身体压得只剩下一颗灵动的狐头,它的两只耳朵竖着,不断的歪头杀拍打两座大山。
碧幽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看向里堂暖帐,透着几分智慧,好似在说那个把它带回来的男人,快来救救孩子。
它不想被压在山下五百年。
里堂。
柳如雪穿一件浅粉色的抹胸,深紫色的披肩露三尺,对着铜镜卸妆,小扇的簪子抽出,瀑布般的秀发垂在细柳般的腰后,流苏摘落,风轻轻吹动几缕鬓发,她转过身来,一双美眸饱含情深,盈盈府步走到床榻边正在看医书的陈子安身后,她伸出玉手,从陈子安的肩膀上如蛇一样绕下来。
吹一口热气在耳边。
声音酥糯香甜:“相公,该安寝了。”
第23章 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娘子,你先到床上等着,我把账册梳理一下,药柜里不少药都快用完了,得进一批药材来。”
柳如雪转身侧卧在床榻上,手放在微开的罗裙上。
“相公,勾栏的姑娘们技术好吗?”
“吹得不错。”
“哦,是吗?”柳如雪的眼睛,弯成月牙儿。
陈子安的手一抖,快速放下来,凑到床边,神色尴尬:“娘子莫误会,我是说……她们吹笛子,箫的水平,没别的意思。”
“咦?相公的意思是,还有别的含义?”
柳如雪如一条灵动的蛇,攀爬在陈子安的怀里,她的头微抬,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陈子安。
“相公是嫌弃奴家了吗?”
“没……没有,我去给姑娘们开药,顺便听她们吹弹了一阵,别的事我什么都没做,就我那几个铜子,打发牙子都不够的。”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柳如雪微微侧过身,然后顺手掐灭蜡烛,黑暗的房间暖帐里,陈子安被报复的压得一动不能动。
“相公,其实我也精通音律。”
“是吗?”
“嗯,除了音律,我还精通风水之道呢,寻龙分金……”
第二日。
柳如雪晓鬓铜镜梳妆,肤色红润,她回头看一眼还在嗜睡的陈子安,用手轻轻抹了一下嘴角,暗藏着一抹笑容。
忽然,她眉头轻轻一皱,若有所思。
昨夜缠绵,一夜之间过去,她感觉到停滞多久的瓶颈,竟然有松动的迹象,不仅如此,她甚至在自己的血气中感受到一股奇特的精纯之力源源不断的游走全身,让她这些年苦修魔教大育天心经留下的暗伤也好了许多。
那些招式。
真的有用。
外堂,云锦儿端着洗脸水进来。
柳如雪轻轻挥手,示意云锦儿不要打扰。
“姑爷操劳了一夜,让他多睡一会。”
“哦。”
云锦儿端着洗脸水走到院外梅花前,嘀咕道:“来春草堂看病的人也不是很多,姑爷算那点账目也能算一夜?真是个没用的姑爷。”
柳如雪微微一笑,心情似乎不错。
“锦儿,你去勾栏那边一趟,看看昨天谁多看了姑爷几眼,把她们眼睛挖了,如果姑爷花了钱,把钱给我退回来,她们哪里懂得伺候人。”
云锦儿闻言,说道:“教主,我们的眼线回报,天机道人就在红馆,我猜可能是她们请姑爷过去开药的。”
“这样么?”
柳如雪走到梅花前,轻轻的嗅了嗅。
“去查一下白云观丢的血元果是不是真的落在清河帮的手上,如果是你亲自去夺回来,有血元果天机道人不会拒绝我们的邀请。”
“是。”
陈子安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手撑着腰走到镜前,铜镜中容颜憔悴,蓬头乱发有几分油腻。
看到自己这般容颜。
陈子安心里咯噔一下,默默的捏了捏拳头。
“我被酒色所伤,从今日起戒酒,戒酒!”
想起昨夜的浪荡。
他束发戴玉冠,迎着草堂风雪,咆哮道:“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柳如雪端着一杯枸杞熬的米粥,笑吟吟的走来。
风吹潮面肌如玉,脂粉淡淡氤凝香。
“相公不喜欢那样?”
“呃,喜欢,喜欢的。”
陈子安叹息一声。
“相公,来把这碗药膳粥喝了。”
“好,好。”
陈子安喝了药膳粥,精神百倍。
“娘子,我一会要去西街购买药材,我们家的钱袋,你放哪了?”
“给你放柜台了。”
柳如雪面带笑容:“相公,我已经帮你检查过缺少的药材了,放了十五两二文在钱袋里,多的两文钱你在路上买碗茶水喝。”
“娘子你真贤惠。”
陈子安拿起钱袋看了看,又核对一下账目,手扶额头,拿起墙上的雪伞往西街走去。
西街。
陈子安拿出进货单:“掌柜的,麻烦帮我取这些药。”
“客官稍等。”
掌柜的伸出手,抬头看一眼陈子安,表情一僵。
“抱歉啊,小郎中,您的这些药材本店已经卖完了,要不,您到别家去看看。”
陈子安看一眼经常打交道的掌柜,心里有所预感,也没有为难,默默拿起单子,走向别家。
“万掌柜,我来进一些药材。”
“不卖,不卖。”
掌柜的连连摆手。
“万掌柜,是药材涨价了吗?若是涨了,我按涨价后的给你结算。”
掌柜的左右看了看,朝陈子安拱手,脸上带着哀求:“小郎中,走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要养,你放过我吧。”
“叨扰了。”
陈子安走出万记药铺。
这时,一辆马车停拦在陈子安的面前,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带着几分戏谑笑容的脸。
“这不是春草堂的陈小郎中吗,怎么,买不到药?”
陈子安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