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从宁中则开始的反派之旅 第11节

穿过着林间小道,七拐八绕之后,陈述见到狗杂种嘴里的“不远”的家,遥遥看去,一座形如熊耳的小山在远处孤立,天苍地黄,只怕还有不短的路。

好在他骑着马!

左手搂着大黄狗,右手抱着狗杂种,陈述两腿一夹马腹,纵马疾驰在山间小路上。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总算是跑到了那山谷间小路的尽头,见到了一处小院。

不由得出声调侃道:“小兄弟,你这‘不远’,可是真的不远!我这匹好马腿都快跑细了!”

狗杂种挣扎着从陈述手里落下,两腿踩到了地上,这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嘿嘿傻笑道:“那是大哥哥你不行,我和阿黄每天都要跑好几个来回才能尽兴呢!”

陈述此时下了马,松开的大黄狗腿刨地,一溜烟跑得没了影,便用左手搓了搓狗杂中的小脸,没好气地说道:

“往后见了旁的男人,莫要说人不行,不然可是会被打的!”

为什么会被打?

狗杂种小脸上生出了这般疑问,但很懂事的没有问,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对他这般和声细语的说话,对他这般亲近,所以他不敢反驳,只盼着这大哥哥能久待一会。

“你是谁?来我这熊耳山做甚?”

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小院里响起,恶声恶气,出声之时人尚在房门口,最后一个字落下,人已经出现在了院门外,足见对方功夫不俗。

陈述皱起了眉。

原因无他,这女人身段窈窕,曲线丰润曼妙,在黑衫紧身服下,愈发的凸显出来,让人不由得想入非非。

只是她的脸倒是被自己毁了,原先应当是瓜子脸,此刻却浮肿成了西瓜子,坑坑洼洼的疤痕,又黑又丑。

此刻他的心里已经确认,这女人便是梅芳姑,狗杂种就是石破天!

狗杂种脸上怯怯,有些心虚的喊了声“娘”,然后快步跑到那女人身旁,低着脑袋小声解释道:“大哥哥帮我找到了阿黄,自己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敢带他来我这儿?!狗杂种!还不滚回去做饭!”那女人厉声冷叱,沙哑刺耳的声音让狗杂碎缩缩脑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只是他仍旧立在那,片头悄悄看了一眼陈述,小脸上写满了坚定,哀求的抬起头看着女人,“娘,你就……”

啪!

那女人竟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狗杂种脸上,将他抽倒在地上,怒极反笑道:“狗杂种果然是狗杂种!刚认识了旁人,就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呸!养不熟的狗东西!”

这女人这般作态,便是陈述看着都有一股心头火起,让他想起了某些埋藏在心中不愿回忆的碎片。

狗杂种仿佛习以为常,只是捂着脸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陈述,脚像是生了根的树那般稳固在原地,“娘!就帮帮大哥哥吧,他是好人!”

“哈!他是好人!我就不是!我养你这么大,还不如养条狗,起码阿黄还会冲我摇尾巴,你倒好,现在偏帮起外人来了!”

梅芳姑再度扬起手,只是这次还没落下,就被陈述捉住了手腕,挣脱不开:“哪来的小贼敢管我家的事!松手!”

啪!

陈述扬手就是一耳光!

梅芳姑瞬间安静下来,或者说是呆若木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被打的事实,就那么愣在了原地。

“小兄弟,你先去做饭,我跟你娘去房间好好商量。”

陈述脸色并不好看,尽可能挤出笑容对着狗杂种说道,然后便要拖着梅芳姑进房间,却被狗杂中抱住了腿。

“大哥哥你别欺负娘,狗杂种早就习惯了,没事的。”

狗杂种搂得极紧,看得出是真心害怕陈述伤害梅芳姑。

看着这般懂事的少年,陈述紧咬着牙,脸上的笑容都僵了许多,“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我只是要教她一些做人的道理,去做饭吧。”

可能是他说话时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安抚住了狗杂种,让后者松开了手,只是仍旧担心的看着梅芳姑。

陈数看了眼还在出神的梅芳姑,扯了扯她的胳膊,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石清,闵柔!”

梅芳姑听到那被她镌刻在脑海深处的熟悉的名字,无神的双目瞬间恢复了神采,怒火升腾,不敢对陈述说什么,却是瞪眼看着狗杂种:

“滚去捉兔子!带上大黄一起去!”

狗杂种眼眶一红,哀求的看着陈述一眼,然后将院中狂吠不止的大黄抱在怀里,向着远处跑去。

陈述则是丢开了梅芳姑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刚刚落座,他便强忍恶心扣住了梅芳姑的手腕,一股真气顺着手腕上涌,转瞬便从她的脸冲去。

梅芳姑躲闪不及,只觉得像是火焰从脸上燎过一般,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挣脱了手捂在脸上,只觉得抹到了一滩脓水。

错愕间,见到坐在对面的少年嫌弃地看着自己,指了指房间一角的铜盆,像是自己呵斥狗杂种那样骂道:

“滚去洗脸!”

梅芳姑恼怒异常,但心中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升起,回想起刚才这个少年轻易扣住自己的手腕,顿时觉得一股奇怪的热气从手腕升起,瞬间便席卷了全身。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心底慌乱,匆匆跑到一旁角落里的脸盆前,扬手便将冷水泼在脸上,滚烫的面颊和烧红的耳朵这才有所缓解。

梅芳姑重重松了口气,只当是自己生了病,刚抬头看到铜镜里的面容,顿时愣在了原地,一只手摸上脸,似是惊喜,似是怀念,有些忐忑的说道:

“我恢复了?!”

第十八章 剑道唯我,剑心玲珑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梅芳姑的兴奋并没有影响到一旁坐着的陈述,他的脸色依旧难看,脑海中那些被动翻起的片段就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在他心里。

狗笼,剩饭,铁棒……以及,那陪着自己的,冰冷到发臭生蛆的尸体。

无尽的怒火涌上心头,他的眼底升起血丝,瞳孔中欣喜若狂的梅芳姑,和脑海中那个女人的身影逐渐重叠在一起。

多年的刻意躲避早已让他忘了那个女人的模样,甚至忘记了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事,但如今,梅芳姑如出一辙的态度让他重新记起了那股埋藏的记忆!

陈述的眼白逐渐爬满了血丝,暴虐的冲动从心头涌起,落在桌子上的双手握紧了拳头,小臂上青筋突起发颤,看着还在那边自顾自傻乐,连嗓音都不在刻意伪装的梅芳姑。

一切的怒火化作最原始的冲动!

嘭!

陈述直接踢翻了桌子,像是斗牛场上被激怒的公牛一样喘着粗气,迈着大步向梅芳姑走去。

桌子砸在地上的闷响,碟盘摔在地上的稀里哗啦的破碎声,那股粗重的像是铁炉里风箱鼓动的喘气声,瞬间让梅芳姑警觉了起来。

身后传来的热切的视线像是被林间的野兽盯上一般,梅芳姑不自觉的想起了几年前碰到的饿虎。

但她好歹曾经也是梅花拳掌门,身子快步转过来,同时一手抄起橱上铜镜向后甩飞出去,定神看到状态不对的陈述,赶忙一脚踏地,身影像是黑雁一般向着窗户扑簌而去。

但下一秒!

眼前一道白影扑来!

啪!

陈述纵身一跃,狠狠的扑倒了梅芳姑!

梅芳姑只觉得面前一黑,当胸一股重力袭来,砸得她眼冒金星,脑海中霎时空白,两手都向后磕了下去,砸到了床檐上,让她有些回过神来。

然而!

此时的陈述状态愈发不对,两人如今的姿势像极了当年……不!简直是如出一辙!

只要再像当年一样,伸手下去摁住她的脖子……

陈述两眼发木,双手向下伸了过去!

然后死死的掐住了梅芳姑的脖子!

“你做什么?放开我!我可是……唔唔!”

梅芳姑的瞳孔猛缩,瞪圆的眼睛暴凸,眼角有些迸裂,似有血珠逐渐从皮肤下渗出。

她觉得脖颈憋闷,身体开始不自觉挣扎——

腰肢扭动,两腿不断的在空中蹬着,伴随着力气的缺失,逐渐用脚后跟蹬着地,两只手本想拍打陈述,但被他两腿压到臂肘上,根本动弹不得。

梅芳姑脑海逐渐麻痹,涨红的瓜子脸逐渐变得青紫,瞪圆的眼睛泛白,充盈的血丝快要凝结成块,不知是眼泪还是血液,顺着眼角落入鬓角……

入手的滑腻让陈述一时有些失神,那个成天嗑药打针的女人,皮肤应该是粗糙的和砂纸一样,为什么现在会像是鸡蛋白一样柔嫩?

就因为这一瞬的失神,让他双手不自觉松了力。

“呵——哈!呵——哈——”

梅芳姑大脑中的走马灯都已经快要放完,甚至已经缅怀完了过去,对狗杂种感觉愧疚起来,放弃了挣扎。

结果捕捉到脖子上那双手的松力的一瞬间,身体内部涌现出一股力来,瞬间将失神的陈述推开!

梅芳姑整个人翻身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抚摸着脖颈,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忘我而贪婪的大口呼吸,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将眼眶中蓄满的泪水拼命的挤落。

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而被梅芳姑推了个趔趄地陈述摔坐在地上,被脑海中当年的往事影响的理智恢复,生冷的暴虐的杀意凝聚成剑心,瞬间凝聚出【绝望】、【仇恨】、【暴虐】、【残杀】、【疯狂】等等一系列负面的剑意。

如果让风清扬知道陈述下山不过一天,就成功的领悟了剑心,凝聚了剑意,只怕会心塞的当场嗝屁,纵然活下来,也会欢喜的像个小孩一样,恨不得普天同庆宣告自己后继有人,发掘了一个绝世天才。

但对陈述来讲,这些剑意简直糟糕的不能再糟糕,就像是在不断强调他过去的卑微!

失神的坐在地上,纵然陈述明白自己已经穿越到了其他世界,童年的阴影依旧挥之不去——

幸运的人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一生治愈童年。

陈述无疑是后者。

小时候遭受的虐待让他心里埋藏了对女人浓浓的恶意,他最喜欢让女人喊他“主人”,也不过是在“弥补”幼时的缺失。

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境界,仿佛在一瞬间被割裂成了两个不同的人。

过去的人生犹如另类的走马灯,在剑心中不断凝聚一切负面的、充满死寂剑意;

这个世界崭新的人生则是带给他崭新的希望,在剑心中不断凝聚诸如【博爱】、【希望】、【怜生】等等一系列充满生机的剑意。

同一颗剑心,却有无数不同的剑意,陈述走上了风清扬从未走过的路——

化简为繁,以一颗剑心统御无数剑意!

这在旁人眼里,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若是传扬出去,简直推翻了无数剑客的认知,三观都要破碎。

但对陈述来讲,一切仿佛轻而易举,毫不费力就做到了如今的地步。

而原因,正是——

【剑道唯我】!

“呼啊!”

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梅芳姑逐渐缓和下来,一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护在身前,身子戒备的蜷成一团,若是陈述有什么异动,她能够在第一时间展开最凌厉的反击!

但,陈述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身上被颓然与落寞、悲凉环绕,孤独的气质在梅芳姑眼里,像极了当年得知石清和闵柔成亲的自己。

人心是复杂的。

恰如此时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的梅芳姑,被如今落寞的陈述勾起了先前脑海中走马灯里坎坷的一辈子——

她的父亲是丁不四,恋上雪山派白自在的老婆史小翠之后,抛妻弃女,丢下她和母亲丁文馨孤苦无依。

目睹了母亲以泪洗面,梅芳姑心中自是不甘,因此她事事要强,非要做到最好才肯罢休,因此早早成了梅花拳的掌门,再加上姿容俊秀,在江湖上也是风头无两的女侠。

可惜碰上了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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