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述阴下脸准备给那“酷刑”加点砝码的时候,骆冰忽然掀开床帷,见到床上大双儿被包的严严实实,有些催促的心思瞬间消散一空,话到嘴边也柔声变成了:“不如换我来?”
陈述心觉发闷,面对骆冰的毛遂自荐,他也不做推脱,而是直接跳下来了床。
目光落在喀丝丽身上,明亮的眼眸产生一瞬间的失神,只见椅子上坐着一个全身面如明珠、肤似美玉的无瑕少女,墨色长发垂落到腰间,正拿着一把梳子慢慢梳理。
喀丝丽赤着双脚,脸蛋映着刚沐浴完后的粉红色,发丝上都是水珠,湿漉漉的打在全解之身的白衣上,若隐若现,明艳圣洁的仙子又生一股妩媚,但她脸上是那么的天真浪漫,不参杂任何一丝邪念。
可爱与性感并存,纯真与妩媚交融,陈述的一颗心又是怦怦而跳。
侧耳听了下床榻上骆冰的话,“我是红花会十一当家骆冰,此番前来只为除奸惩恶,我保证我们,我们两人绝对不会乱杀无辜。”
陈述稍作安心,踱步到喀丝丽身边,迎着她疑惑的双眼,伸手握住了梳子。
“坏哥哥,你想抢喀丝丽的梳子吗?”喀丝丽眼中露出警惕,对于这个一上来就定住他的男人,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更是在短时间内凭借着定住大小双儿的事,‘荣登’她心中坏人榜第二位,仅次于那个不仅不守诺言,还把她送到这里的坏皇帝。
抢梳子?
陈述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本就长得俊朗的他,笑起来狭长双眼半眯,唇角似翘非翘,脸上的线条柔和,显得更是好看,让喀丝丽心中恶感和抵触大大削减了许多,但仍未松口,语气十分坚决的说道:“喀丝丽就这一把梳子,不能给你。”
“我不要喀丝丽的梳子,我只是见你笨笨的,连头发都不会梳,这才想帮你。”
陈述此时半斜立在喀丝丽身后,贴着她娇软的身躯站着,淡淡幽香传入鼻端,一时间,神魂飘荡,真不知是身在梦境,还是徜徉在花海,心中不合时宜的想道:
“这就是香香公主吗?不需要涂脂抹粉,仅凭体香就能压下世间的脂粉,优雅清淡,和她的秀美绝伦一样,让人的心态不自觉的平和下来。”
在陈述心思乱想之时,喀丝丽早已经递出了自己的梳子,见他没有接,反而怔怔出神,不由得鼓了鼓脸,轻声道:“给你你又不拿,真是个怪人。”
陈述被她言语一激,心中也不生怒,只觉得她温婉柔和的话,就像是最严峻的命令一般不可违背,说话间的那份纯真,也让人不愿亵渎,不由得应声道:
“姬你太美……”
第九十三章 顺治帝!三大高手?
“只因你太美,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动心。”
陈述嘴里吐槽,眼前却是一亮,视野里多出一只洁白无瑕的纤纤玉手,笔直如青葱,肤若凝光,在曛黄的灯火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莹光。
接过梳子时,指尖轻轻触碰她的手,只觉得纤柔似丝绸,陈述此时的反应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大,神情平淡地接过梳子,手自喀丝丽颈后绕过,捞起长发,居然就那么直接一梳落下!
小双儿:……
喀丝丽:……
“坏哥哥,你真的会梳头吗?”喀丝丽脖子不住后仰,疼得泪花都出来了,两手抵在脑后,说什么也不肯让陈述继续梳头。
别人梳的是头发,梳完柔顺丝滑;
陈述梳的是头,梳完藕断丝连。
“咳,你自己来吧。”
陈述老脸一红,干脆挪开手,任凭梳子挂在喀丝丽头发上,稳得很。
喀丝丽气呼呼地,只等走得陈述稍远了些,这才小心翼翼的拿下了梳子,一点一点地梳着头发。
看着这丫头一点没有戒备的意思,陈述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这丫头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只是看她秀美绝伦的容颜,陈述这才恍然,像她这样清香白莲一般的女子,世间又有几个人忍心伤害呢!
陈述的目光落在小双儿身上,比起她姐姐,这个丫头稍显清秀,眼中带着几分复杂,几乎夹杂了羞耻、紧张、慌乱无措、恐惧、迷茫和恼怒……
稍微换个地方,都能拿去做调色盘了!
不等他调侃出声,骆冰已经面色凝重地带着大双儿下了床,压低声音道:
“这庙里有清国真正的大人物!汇聚的武林高手也不少,我们不妨先离开?”
听骆冰这么谨慎,陈述忽然就来了兴趣,好奇地想知道这个大人物是不是真的是顺治。
骆冰见他执意不走,不得不率先坐下,将从大双儿那里得到的消息细细道来。
“据大双儿说,这庙里有个叫行痴的和尚实际上是清国的前任国主顺治!只是不知为何来此出家。”
果然是他!
陈述心中的疑惑落下心头,却又浮了上来,“即便他现在在这里,但待遇也未免太好了些,康熙居然连喀丝丽都送了过来?”
骆冰不知他心中生疑,继续说道:“虽然有一群蒙古来的喇嘛寻他麻烦,但他身边也有高手相护。”
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陈述坐得认真了些,和骆冰面对面,膝盖碰着膝盖,目光灼灼。
“……眼下庙里的高手有三人,”骆冰被他炽热的眼光盯得羞涩,但还是继续说着情报,“其一是追击红花会,意外来此的火手判官张召重。
此人常年和红花会作对,我对他的情报也知道一些,他原本乃是武当山上清观的高徒,但是贪恋富贵做了恶事,被冲虚道长亲自追杀三月后,竟然公然投靠清庭,设下毒计废了冲虚道长武功,因为顾忌张真人,便将冲虚道长送回了武当山,自此声名大噪。”
“第二人是铁剑门的叛徒玉真子,江湖上曾有传言说他和神龙教主洪安通有过一战,但结局如何,却不为人所知。”
“至于第三人……”
骆冰脸上忽然多了几分犹豫,话锋一转再度劝道:
“顺治帝虽然在五台山出家,但他终究是清国昔日的国主,其麾下的血滴子不计其数,五台山危机重重,我们不妨先去药王庄,等寻到了少舵主,再做他议?”
骆冰这番欲语还休的模样,不仅没有劝住陈述,反而更加的激发起了他心中的好奇。
能让骆冰这样一个专职造反(红花会)头子都有些颇为忌惮的人,想必应该是个极强的高手。
“你先同我说说那第三名高手,若他真的不好惹,那我自然不会随意出手,乖乖的随你夹了尾巴离开便是了~”
“呀!胡吣什么,谁要夹你的尾巴!”骆冰如雪香腮瞬间染上羞愤的红霞,真是应了‘人面桃花相映红’那句诗。
只是她话刚出口,便注意到喀丝丽奇怪的眼神,见她张口欲言,心中暗叫不好,赶忙想要打断,却已然是迟了。
“坏哥哥不是人吗?怎么会有尾巴?”喀丝丽天真无邪,清亮的眼眸中满是单纯的困惑,直臊了骆冰一个大红脸。
陈述也觉得有些尴尬,赶忙错开话题道:
“第三人是谁?”
骆冰心神稍定,接过话茬说道:“此人出身关外富户,父亲沈荆兵乐善好施,常周济一些穷苦女子,这人便是他父亲第十六个儿子,也是最小的一个。
只是他却不像父亲那般良善,好色成性,行事荒唐,据说张了一双贼眼,光是看些模棱两可的东西,就能有模有样的幻想出男女亲密之事。”
“等他十四岁的时候,更是狂性大发,杀光了全家上下三十余口男丁,甚至唤来狐朋狗友,一起糟蹋了剩余的内眷,还将她们卖入了清京的丽春院!”
“世间竟然有这么可恶的人?!比坏哥哥还坏!”
喀丝丽听得入了神,吓得缩了缩手脚,目光畏惧得飘向陈述,似乎是将他当成了骆冰话里那人。
陈述视若无睹,只是皱眉问道:“单只是如此,自有江湖‘侠客’行侠仗义,只怕这家伙功夫不低吧!”
骆冰附和点头,道:
“此人不知从哪学了一门邪门功夫,曾和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交手不败,入中原掀起好大风浪,和无女不欢欧阳克、穷凶极恶云中鹤、万里独行田伯光并称四大淫贼。”
“当时的人便将他的名字拆开,各组一句顺口溜,浑说他是‘色眼刁钻【沈】文章,信口开【河】不知耻。’”
“后来在江南府想要玷污知府女儿凌霜华,被菊花剑客丁典阉了,狼狈逃回清国,自此性情大变,最见不得半点情爱之事,偏偏他又是喜欢牵强附会的性子,哪怕见个‘痒’字,都能想到歪处,不知冤杀了多少人。”
骆冰说到激动处,原先的忌惮也被压下,竟是站起来说道:
“先前就是他和张召重布下杀局,接连暗算了红花会不少当家,连少舵主和文四哥都栽在了他手里!”
“这沈河为人歹毒,丧尽天良,最喜欢躲在幕后下毒,使阴招,一旦一击不中杀不了他,被他盯上,只怕遗毒无穷……”
第九十四章 三大高手,华山弟子
就在骆冰给陈述讲解沈河的可怕之时。
这座寺庙另一院被腾出的禅房里,正进行着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
院中摆设简洁,仅有一张石桌,四张石凳。
眼下石桌上被人以指力刻出纵横各十九条线,条条染血,处处见红。
左右两旁石凳上各坐一人。
左侧为一道人,身材高瘦,面容古板,身上道袍葛中夹丝,灿烂华贵,道冠上镶著一块晶莹白玉,光华四射,背负长剑,飘飘然有出尘之概,约莫四五十岁年纪,一身清气,显是一位得道高人。
右侧男子身穿官服,每每落子,定然要整理下官服褶皱,爱惜之意溢于言表,直让道人摇头失笑。
“张召重,你好歹也是火手判官,一身官袍而已,在你眼里若是这般金贵,倒不如摆上供桌奉起来。”
道人的话入耳,张召重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变化,只是捏起黑子细细思索,半晌落子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嗤笑道:
“人活一世,不过功名二字!我费了好大的力,才将香香公主带回了朝廷,换了这一身官服。”
“如果是我自己都不敬他、重他,如你一般瞧不起他,那岂不是枉做恶人?”
道人被张召重反驳地哑口无言,见他仍旧专心棋局未有分神,索性捻着白字,胳膊落在腿上,目光飘向斜对面,肆意嘲弄:
“沈河,就算是你卯足了力气,除了能弄人家美人一脸唾沫,还能做什么?”
张召重见道人不迟迟落子,便将手中黑子丢进了棋盘,乱了棋局,顺着道人的目光过去。
只见院中剩余的两座石凳相叠垫起来,上面一女子金鸡独立,左腿高抬,脚尖朝后,赤足脚掌上被放了一根火苗攒动的红烛。
女子青涩的脸上涨红,容颜不差,但两颊因痛苦抽搐不停,额头、脖颈、前胸后背,身上的每一处衣物都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万般风情。
两臂撑直,掌心向上,同样放着根点燃的红烛,十指血迹斑斑,伤口模糊已经不见血液流下,血肉之间依稀可见森然白骨。
而在女人身后,房门前的走廊里同样有一个女子被吊起,四肢被绳子拉开,整个人呈“大”字状,浑身上下只有单薄的肚兜和亵裤贴在身上。
女子身前,正有一个男人卖力的在她脚上舔弄,听到道人的话,阴着脸,转过头来,露出一张面色苍白、双眼围着浓重黑眼圈和眼袋的脸,明明长相不差,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可偏偏整张脸的好像写满了“空虚”两个字,让人好感大减。
“玉真子,你在这儿装什么圣人?说好了咱们仨一人一日,今天这两人归我,明个儿才轮到你。”
他的声音尖细难听,乍一听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可到后半句又像是两块铁片摩擦,故意压出来的沙哑,“你天天玩女人也不见有子嗣,不放老老实实下棋……”
“啊!”
正在变态男说话之时,金鸡独立的女子已经支撑不住,身形一摇便摔下地来,直接砸到青石砖上,后脑磕在地上,眼前顿时冒起金星来,不住地滚出泪。
“没吊用的废物!”玉真子皱着眉冷哼,眼睛虽然看着摔倒在地的女子,和话里话外都在嘲讽着变态男。
变态男心头蹿火,本就打定主意要玩死这两个女子的心愈发浓炽,只见他眼角下撇,努力挤出笑容不去理会玉真子,而是走到摔倒在地的女子面前,和颜悦色地笑道:
“堂堂华山派的高徒,飞天魔女孙仲君也不过如此嘛,先前那股不可一世,不由分说便屠了一家佃户老小的气势哪去了?”
“求,饶我……”孙仲君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意识朦胧,双眼迷蒙。
她做梦都想不到,只不过是因为心中受气,随意找了家泥腿子,故意挑事杀人来发泄心中怨气,居然能够惹到几个高手下山,将她捉了上来!
孙仲君心中好后悔,早知道还不如跟着胡斐离开,等离了这个地界,回了华山再随意些!
稍稍喘了几口气,孙仲君总算是能说出话来了,有气无力地张口道:“我师傅是神拳无敌归辛树,师祖是神剑仙猿穆人清!三位都是高人前辈,何必因为一家下贱的泥腿子,平白开罪了华山派?”
沈河故作受了惊吓,语气嘲弄道:“我今日这般折腾你,纵然放了你,也是结了血仇,难道你不怨我?”
“我……不怨……”孙仲君心里只有恨,但她也不是蠢到家了,眼下只有想办法脱身,找到师傅师娘之后再想法子报复才是。
沈河却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戏谑的笑,直言道:“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能给我证明。”
不等孙仲君答应,沈河便抬头看向玉真子,狭长如蛇般阴冷的眼眸里闪过浓重的厌恶,嘴角笑容却愈发浓郁,“道长可知道什么叫猪狗不如?”
玉真子眉头一皱,广袖轻挥,只听嘭的一声石桌便被他轻描淡写拂碎,语气异常不满道:“有话直说,阴阳怪气膈应谁呢?”
“那好,”沈河也不作恼,笑着应声,然后垂下脑袋看向脸上写满了希冀的孙仲君,沙哑声音里带上了变态般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