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
陈述轻咽唾液,心中已经知晓了宋皇的一部分筹码是什么,目不斜视跟了进去。
这院子不小,廊腰缦回,陈述跟在阎贵妃身后走了有几分钟,才到了一间不算太大的茶室。
茶室布局简单。
除了中间的茶座,便是四周的墙壁上的书法,立在四周的屏风,还有燃了小半的熏香。
阎贵妃装作没有察觉到陈述异样落座,笑脸盈盈抬手请道:“陈少侠,请落座。”
“陈某却之不恭。”
陈述坦然地坐到阎贵妃对面,松了松裤带,本就显眼的异端直接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咣啷!
阎贵妃手里的茶杯似是不小心打翻,温凉的茶水倾倒在身上,顿时浸湿了一大片。
“贵妃娘娘可还好?”陈述不负所望,急忙跑到了阎贵妃身旁。
“烫~”
“贵妃娘娘,茶是温的,哪里烫?”
“奴家心里,被少侠烫的很~”
第152章 算计?
“贵妃娘娘,来一个冷艳如冰~”
“这油嘴滑舌的,真棒!”
“呼~一步到位,贵妃热情似火啊!”
“吃这么多还不饱,看样子贵妃饿了许久了呢~这次换你自己来……”
茶室里。
陈述絮絮叨叨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
不过,让他最为惊喜的是,这茶室虽小,但里面的东西五脏俱全,至少他想要的东西都有准备。
例如冰啊,酒啊,小绳子啊,小马鞭什么的。
“准备这么齐全,看样子贵妃是想和我打持久战了啊!看娘娘这里,应该没被用过吧……”
茶室平静片刻。
只听到几阵噗噗的滋水声,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斗地主。
茶室喧嚣。
府内也不的得宁静。
“外祖……”
“他怎么敢这么对你!”
阿九看着面色苍白,连补药都不敢饮下太多的国丈,脸上泪痕斑斑,又急又气,连跺脚,道:
“我去找他!”
阎贵妃虽然不是阿九生母,但在阿九生母逝世后,一直是她亲自照顾阿九,因此阿九视她如母,称阎国丈一声“外祖”也毫无压力。
“等,等等!你现在不能去……”
听到阿九的话,原本还倒在榻上,半死不活的阎国丈突然瞪圆眼睛,垂死病惊坐起,赶忙止住了阿九,只是话到一半,又急忙咳嗽起来。
阿九狐疑地看着目光躲闪的阎国丈,脸上的焦急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苍白,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一把反扣住扶起自己的阿珂,厉声问道:
“院子里可还有别人?”
“没,没了……”阿珂低着头,不敢看阿九的眼睛。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感觉到阿九胳膊在发颤,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到了自己身上。
“贵妃和他只是在,只是商量些事……事关重大,不能有闲杂人等...”
或许是心中愧疚,或许是其他原因,阿珂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
对此,阿九自然更是嗤之以鼻,眼眶湿润,狠狠地甩开阿珂的手。
“光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道?!
商议大事?这种话你自己信不信!”
阿九连声的质问几近呵斥,她从未对阿珂发过火,但今天的事,她实在忍不了!
阎国丈头痛欲裂,但还是咬牙扶着脑袋,从床上支起身子,勉力强硬起态度,呵斥道:“阿九!莫要胡闹!”
“胡闹?国丈,阎国丈!那是你的亲女儿,我的母妃,我父皇最宠爱的妃子!眼下她有可能……
你说我胡闹?”
阿九难以置信地看着阎国丈。
虽然在阿珂给了自己那个回答的时候,她就对事情的真相有所猜测。
但是!
她怎么敢相信,敢相信一个自己从小尊敬的,忧国忧民的母妃,在光天化日和旁的男人欢好,还是她恬不知耻的勾引!
尤其是,那个男人日后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夫君……
阿九一张本就煞白的脸此刻更无血色,红唇发颤,眼中蓄满泪花,愤怒、困惑、懊恼……种种不一而足的神采在她眼中闪过,最终化作茫然,怔怔地看着阎国丈。
阎国丈同样做出一副难堪的表情,背靠在床架上,紧闭着双目,咬牙倒吸一阵冷气后,才重重的探出声来:
“官家知道。”
简简单单四个字,对阿九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脑袋瓜子嗡嗡的,转动不过来,瘫软在地。
阎国丈没有看阿九,只是闭起眼泪流满面,暂缓片刻,这才继续说道:
“朝堂与江湖一般,都是讲道理的,拳头就是硬道理!”
“对一般的门派,等朝廷的大军往那里一摆,他们就该想着如何磕头求饶了。”
“对于那些真正的高手来讲,高来高去,视万军如无物,轻易便能够像张三丰那样,无视皇宫禁军,只身入皇宫,谈笑取人头!”
“可,可她是……”
“不只是她,还有阿九你!”阎国丈忽地睁眼,双眼不再浑浊,反而亮的吓人,清的可怕。
“我?”阿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气势迫人阎国丈,语气不自觉地落入了下风:“他已经和母妃做出这种事,我,我又怎么能……”
“不能也得能!不只是你,只要他想,你那些出嫁了都姐姐,一个个都得孀居在家。”
阎国丈的话犹如尖刀刺进了阿九心里,直教她冷汗直冒。
然而,阎国丈语不惊人死不休!
“阿九,老夫实话与你讲,你父皇不止想要阎贵妃和陈述欢好,更想要她怀孕!”
“什么?!”阿九瞬间瞪圆了眼睛,不自觉地并住呼吸,身子发冷。
阎国丈此时已经下了床,蹲在阿九面前,如狼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没听错,只要有了子嗣,皇室就能牢牢的拴住他!”
“官家会假意立他的子嗣为皇储,实则偷梁换柱,以正统的皇室血脉替代他的孽种。”
“到时候,由不得他不尽心!”
一番话,听得阿九遍体生寒,脸上止不住的生出惊恐来。
“父皇,父皇怎么能这样……”
“为何不能?”
阎国丈忽然风轻云淡起来,脸上的笑容和煦慈祥,起身背负双手,笑着说道:
“贾似道之所以如此张狂,不就是因为得到了道门的支持,背靠侠客岛,自以为有了依仗。”
“殊不知,那群人目的不过是借他之手积蓄力量,方便日后对付铁木真罢了。”
阿九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碎了,以往忠贞为国的国丈,恩爱的父皇和母妃,仁善甚至有些怯懦的父皇……那些高大的形像统统破碎,以往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也都统统清晰起来。
一个念头忽然在她脑海中浮现,脱口而出:
“只怕国丈和阎贵妃这么做,只是为了将陈述绑在自己战车上吧!”
阎国丈并不答话,只是扭过头,对着阿珂吩咐道:“还不请公主去茶室!”
“不!不要……”
阿九闻言,顿时挣扎着想要起身。
只是阿珂本就在她身后,以有心算无心之下,根本避不开她的偷袭,直接被点住了穴道。
阎国丈脸上浮现笑意,但还是郑重吩咐道:
“接下来两日,你们务必将陈述稳在茶室,万不可让他去英雄大会!”
第153章 你想做武则天吗?
“这……恐怕有些难……他的实力,若只有我和贵妃、公主,只怕难以维系。”
阿珂声音低沉,甚至带着些微的恐惧,搂着阿九的胳膊紧绷,裙摆下的腿已经开始打颤。
阎国丈闻言皱眉,但很快便松缓开来,无妨,之后会有旁人来替你,你只管去便是。
阿珂稍愣,“若是庸脂俗粉,他……”
“庸脂俗粉?哈哈,那位可是昔日的天下第一名妓,如今正是风韵犹存的大好年华,我就不信他不心动!”
阎国丈目光诡异,见到阿珂还在犹豫,一张老脸登时便冷了下来,呵斥道:“还不快去!”
“是!婢子告退。”
阿珂终究还是带着阿九去了茶室。
她前脚刚走。
阎国丈房间内便出现一道穿着漆黑夜行衣的身影,头上戴着黑头罩,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除了那对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竟然没有丝毫皮肤露在外面。
“那可是陈圆圆,你还当真舍得。”黑衣人声音沙哑,语调古怪,明显是在伪装自己。
只是阎国丈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冷哼道:
“慕容博,在老夫面前都要藏头露尾,你这鬼鬼祟祟的性子,当真难成大事!”
“阎国丈这话好没道理,须知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慕容博哪怕是阎国丈揭穿了身份,也不曾揭开面罩,就连那古怪的腔调都没有改。
只是他这般作态露在阎国丈眼里,换来的只是不屑一顾的冷哼。
随后,阎国丈才不屑地解释道:
“陈圆圆虽好,但与其将她送给官家,和燕儿争宠,还不如投其所好,成全了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