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兄,别怪为兄不向着你,这事你要是不感兴趣的话,那我可就和其他几位兄台说了。
他们可都是磨拳擦脚良久,就等着小子出了那乌龟壳呢。
谁抢先一步将这小子拿下,往后这清河五行年轻一代里,谁敢不高看一眼?”
“这...那小子的实力不俗。”
钱灼此时倒是有些犹豫了。
他是蛮横骄纵,但也不是傻子。
这姓陈的小子能被余百川收为徒弟,且放心其人单独来到郡城,你说这里面没鬼,打死他都不信。
虽然方才看上去,其人实力也没比自己高上哪去。
但自家当下的主要任务是搞定那个石磊,当上欧平子的关门弟子。
犯不着为了些许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名,和一个素不相干的人结仇生怨。
“多谢谢兄好意了,只是我最近有要事在身,实在是分不开心,要不你和其他人说说?”
谢贤闻言一愣,眨巴眼睛看向钱灼其人,暗道这小子闭关几个月,居然长脑子了?
随机眼珠子转了转,又抛出一个消息。
“据说真武道场的那位发了话,谁能率先胜过这小子,就愿意把他那门从古迹中得来的武典分享一观。”
“此话当真?”
钱灼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
第219章 讨债,自不量力
“姓陈的,没想得到你师傅居然是那个断腿的余老鬼!
给小爷滚出来,有人找你讨债来了。”
翌日,清晨一大早。
方烈刚被尿憋醒,准备出门解手,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声响。
同时间,隔壁匠作营专门用来接待来访人员的客舍当中。
陈浊早早醒来,眼下里正赤着精壮的上半身,雷打不动的琢磨武学技艺。
古铜色的肌肤在从窗户缝里照进来的晨光映衬下,流转着一层温润的玉质光泽。
双脚不丁不八,稳稳立于地面,整个人便如同一株扎根于大地深处的老松,渊渟岳峙。
虽然其人武道四大练的路才将将走了不到一半,可身上的那股子武夫专注沉浸的劲头,却已经是在日复一日的苦修中养了出来。
直叫旁人定睛一看,便能分辨出其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来。
呼——吸——
伴随着绵长而有力的呼吸,陈浊体内的气血开始奔涌。
一如沉寂许久的江河在雨季时复苏,汹涌流淌间,发出阵阵细微却又清晰可闻的“哗啦”声响。
“武道修行,前两境说来道去,终究还是为了一个‘力’字。”
陈浊心神沉凝,一边推动着气血冲刷周身,一边在心中默默琢磨。
“一练抻筋,二练拔骨。
使用的手段、方式虽然是不同,可最终的目的却都一样。
无外乎是为了壮大气血,熬炼出一副足以承载千钧之力的强横肉身。
惟有这样熬炼出来的扎实根基,往后的武道路,方才能走得更远。”
他如今已是五次换血,一身气力比之初入二练时,何止强盛了数倍,但这也远远不是他目前的极限,
反倒是伴随着身体当中每一次气血的奔涌,都好似无穷无尽的力量自骨髓深处喷薄而出,滋养着四肢百骸。
使得胫骨强健,气力增长。
这种肉眼可见的变强感觉,着实是叫人沉醉其中。
【沉吟技艺,于气血运行中体味到武道本质,诸般技艺进度增加......】
“那个无良的大清早就在这里大吵大闹?!”
陈浊心绪电闪,眼前墨字的同时,只觉关于诸般武道技艺的感悟涌上心头,彼此交融,好似要融为一体。
可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他还没来得及体味上多久,骤然便被门外响起的吵闹声响所打断。
双眼陡然睁开,内里翻涌起几分怒意。
被打断修行的陈浊只觉气血一阵翻腾,一股无名邪火“噌”的一下便自心头涌起,直冲天灵盖。
武夫练功,最忌打扰。
这不仅是江湖上约定俗成的规矩,更是因为气血运转之时,稍有不慎便可能走火入魔。
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毙命。
来人这般行径,与直接上门寻仇,也已经是没了什么差别!
况且这匠作营怎么说也是个朝廷衙门,怎么大门就没个把关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
“这小子,真是活腻歪了!”
陈浊豁然起身,探手一拽旁边挂着的衣袍,闪身间往身上一套。
几步跨到门前,抬手便是带着几分怒火的抬臂向前一推。
清晨的冷风扑面而来,吹散了几分火气,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冷意。
只见帐外空地上,钱灼正抱着双臂,一脸不耐地站在那里。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灰衣老仆,以及一个摇着折扇,满脸看热闹不嫌事神情的公子哥。
又刷新出新人物了?
陈浊在那人身上一扫而过,也不做理睬,只是将冷冰冰的目光对准钱灼。
“哪来的野狗,大清早就在这里叫唤?”
没看出来啊?
这小子这么有种?
谢贤摇扇子的手一僵,没想到出门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呵呵,断腿老狗养的小狗,门没关好,让你跑到了不该来的地方。”
钱灼双手抱臂,口头上自也不敢示弱。
而这一来一回间,剑拔弩张的那股气氛味道,便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方烈夹着屁股站在另一遭的门前,看着眼前这幅小下一刻就要动起来的场面,一时间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
“废话少说,你师傅是余百川那老鬼没错吧。”
钱灼面色不耐,口气将“老鬼”二字咬得极重,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陈浊闻言,双眼微眯,脸上那点残存的笑意也渐渐敛去。
“我师傅的名讳,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呵,好大的口气!”
钱灼嗤笑一声,向前一步,周身气血沸腾,一股热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出。
“本少爷不管你是什么来路,也不管你师傅是谁!
今日我来,只为一件事!”
他伸手指着陈浊,下巴高抬,神色倨傲:
“你小子既然能被余百川收做徒弟,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
不过你既然有胆子踏入这清河郡城,想必也就是做好了遭人挑战的准备。
本少爷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现在认输就能免去一场毒打,不过......”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你确实得代你师傅余百川去亲自登门,去向我们清河郡所有武馆道场,磕头认错!”
“你怕是在想屁吃?”
陈浊嘴角一撇,差点又没被这地主家的傻儿子气笑。
就他这点本事,也想和自己动手?
真是得了失兴疯,不知所谓。
“不过,这小子昨天虽然猖狂了点但也还算是有个人样,怎么一晚上过去就变得这么拟人了?”
心头闪过一点疑惑,视线随之又往钱灼身旁的谢贤身上瞅了瞅。
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内幕,但八成就是他搞的鬼了。
见到陈浊看向自己,谢贤也不慌乱,反倒是颇有礼节的点头示意,脸上带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收回目光,陈浊心里的念头越发肯定。
“看来是没得谈了。”
钱灼瞧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咧嘴一笑,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若是他真跪地求饶了,钱灼还不乐意了。
说话的同时,脚尖轻轻在地面上一拧,五指扣地,用力一蹬。
唰拉拉——
一身筋骨抖动间,整个人如同下山猛虎,呼啸起一阵狂风。
不过眨眼的功夫,就直逼到陈浊近前。
双手扣爪,前后交错,直朝着他的喉咙而去。
出手就直接是要人性命的狠辣招式,半点情面都不曾留。
霍!
陈浊看到眼皮直跳。
这一爪若是抓实了,怕是自己的喉咙都会被直接拽下来。
“小狗崽子好狠辣的手!”
陈浊眉梢微挑,心中那股被压抑的火气在此刻轰然爆发!
他不退反进,同样是合身而上。
五次换血之后,他正愁没个合适的对手来检验自身实力,这钱灼自己送上门来,却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