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武仙:从下海采珠开始 第422节

  “看来,这慈母教闹出的动静,倒也不全是坏事。”

  陈浊笑笑,心头暗道。

  世道越乱,百姓们便越是渴求能有自保之力。

  这帮神棍在城里搅风搅雨,反倒是让镇海武馆这等老牌武馆的生意,又红火了几分。

  “咦,陈...陈师兄回来了!”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瞧见了他,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

  一时间,场间那热火朝天的景象顿时一滞。

  “真是陈师兄!”

  “快看,是陈统领当面!”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认出了他,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

  一道道混杂着敬畏、崇拜与火热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而来。

  陈浊如今在珠池县的名声,那可是如雷灌耳,说一句无人不知也不为过。

  尤其是其人以弱冠之年坐上了海巡司代统领的位置上,这般成就,足以说是珠池有史以来第一遭。

  而那些本还堵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见状,便也如同遇到了猛虎的羊群般,呼啦啦朝两旁散开,主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虽不言语,但眼神已经能表露一切。

  “行了,都练你们的。”

  陈浊倒也习惯了这般注视,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拍了拍赤炭火的脑袋,让它不要生时段。

  他把缰绳随手丢给一个迎上前来,满脸笑意武馆弟子,让他好生照料。

  随后便径直穿过人群,朝着后院走去。

  ......

  后院,竹林幽静。

  苏定波正赤着上身,一板一眼地演练着【鲸吞百骸功】的拳架。

  他虽然年事已高,气血不复巅峰,可一招一式间依旧沉猛有力,气度不凡。

  而且由于一身武学后继有人,没了当初那股子横曳在心头的忧虑,反倒是气色好了不少,多了几分老当益壮的精悍。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双眼,见来人是陈浊,那张素来严肃的脸上,也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笑意。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收了拳架,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浊。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苏师傅。”

  陈浊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弟子陈浊,给您请安了。”

  “行了,少来这套虚的。”

  苏定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手抓起搭在竹竿上的汗巾擦了擦。

  “老夫这一大早的清净,就被余百川那老匹夫给搅了。”

  他撇了撇嘴,说着埋怨的话。

  可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却也满满都是藏不住的得意以及与有荣焉。

  “那老东西一脚踹开我的门,唾沫星子横飞,就差没把‘我徒弟天下第一’写在脸上了。”

  “说什么一拳打死了钱光耀那小子,眼下是天下二练武夫第一人......”

  说着,苏定波忽然顿住。

  一双不见浑浊老态的眸子落在陈浊身上,仔仔细细打量了许久。

  半晌后,居然认同也似的点点头。

  “不过你小子看上去气血沉凝如铅汞,脊椎大龙隐有轰鸣,气势也初成了,倒是不差。

  余百川那老小子一辈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今天倒是难得说了句人话!”

  “你小子,也当得起这名头。”

  陈浊闻言,哑然失笑。

  他倒是没想到,老头子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居然还有这般闲趣。

  敢情今天一大早不等自己就提前离开,原来是要赶在自己前面,来和苏定波炫耀。

  摇摇头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师傅说笑了,不过是打赢了个钱光耀而已,天下广大,武道天骄如同过江之鲫层出不穷。

  我这点道行,这才哪到哪。”

  陈浊谦逊,却也说的是实话。

  虽然眼下自己在武道上确实小有成就,却也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能学井中青蛙,坐井观天。

  “行了,别跟老夫在这里谦虚。”

  苏定波随手把毛巾丢到一旁架子上,走到案桌旁示意陈浊坐下说话。

  “那钱光耀是个什么货色,老夫比你清楚。

  钱家再加上真武道场,这么些年里里外外赚的钱,怕是都砸到他身上,才造就出这么个人物。

  你能胜他,靠的是你自己的本事,当得起这份赞誉。”

  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多了几分玩味。

  “不过,你小子今日前来,怕也不只是为了听老夫这几句夸奖吧?”

  “苏师傅慧眼。”

  陈浊见他主动提及,便也不再绕弯子,神色同样严肃了几分。

  “弟子今日前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让老夫猜猜,你怕是想问...慈母教的事吧。”

  苏定波拿起茶壶,各自倒水。

  陈浊心中一凛,看来苏师傅果然早已察觉。

  “弟子方才从郡城回来,方一下船就在珠池街头,见到了那伙人传教,所用手段不堪入目,恐怕不是善类。”

  “哼,何止是非善类!”

  苏定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哼一声。

  “一群装神弄鬼,蛊惑人心的邪教罢了!”

  把倒好茶水的杯子往陈浊面前一推,他这才说道:

  “你方才所见,也只是些皮毛。

  所谓一斗还三斗的把戏,不过是些糊弄人的文字把戏。

  老夫派人去看过,他们换回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新粮,而是不知道从哪个耗子洞里扒拉出来的陈年旧粮,里面还掺了米糠、木屑。

  也就是现在能骗骗那些快饿死的流民,换作平日里,狗都不吃!”

  陈浊闻言,心中了然。

  这些手段作风,倒是和他自己之前猜测的大差不差。

  而这慈母教显然也不是来做慈善的,必然有所图。

  可你说他们只图流民那点粮食?

  这事说出去,怕也就是有些让人可笑了。

  不过他也不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静待下文。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

  果不其然,苏定波话语不停。

  “这伙人真正诡异的地方,在于他们不止是换粮。

  这一月以来,他们不断在珠池县城内外宣扬教义,用换粮的把戏吸引了大批从外州逃难而来的流民。”

  “流民......”

  陈浊心头暗动,这和方才那汉子所说的话就对上了。

  “不错。”

  苏定波点了点头,眉头也微微皱起。

  “老夫派弟子暗中跟过,这伙人将那些流民尽数安置在了城外的几处围子里,由教众严密看管,许进不许出。

  名义上是在庇护流民,可那般做派,实则...和豢养牲畜也没什么两样。”

  “豢养......”

  陈浊咀嚼着这两个字,稍稍动容。

  不过阳光底下没新鲜事,和平年代借着养育院残害儿童的事情都不少。

  眼下这乱糟糟的,鬼知道这帮子打着不知名玩意名头出来招摇撞骗的袋子里又买的是什么药。

  但有一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是。

  “那孙伏威呢?”

  陈浊想了想,还是问了下。

  “他是珠池县令,父母之官,就任由这等邪教在眼皮子底下行事?”

  “他?”

  苏定波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轻蔑讥诮。

  “那老小子如今怕是乐见其成。

  毕竟治下平白无故多了数千流民涌入,若是处置不当,便是天大的麻烦,更是他官帽子上的污点。

  如今有人主动跳出来,替他分忧解难,他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出手阻拦?”

  “老夫前几日曾亲自去县衙拜访,试图和他说叨说叨。”

  苏定波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

  “可这老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三言两语便将老夫打了回来。

  更是说什么慈母教此举乃是安抚流民,功大于过,让我莫要多管闲事。”

  陈浊心头无语,陷入沉默。

  更也暗道,孙伏威这老官僚,当真是把官迷二字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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