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朕不是天下共主 第46节

  所以齐国相候胜看在百越共主的面子上,可以送出一部分粮草帮助这批韩国流民度过难关,但不可能允许这些韩国流民乘机赖在齐国不走。

  也就是齐国相候胜,亲眼看过百越那些大船,知道百越完全有这个能力带走这些韩国流民,否则他不会轻易放上万韩国流民踏入齐国境内。

  “韩兄你看,怎么有那么多流民自远方而来,遥遥望去,一眼看不到头,可流民为何有骑兵护送?”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这群流民最少也有上万人,我怎么不记得齐国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流民?”

  “应该不是齐国的流民,齐国无战事,不可能凭空冒出那么多流民。”

  “虽然距离很远,看不太清楚容貌,但看其服饰,应该是韩国黔首。”

  “韩国黔首....这上万人的队伍,都是韩国的流民?”

  “错不了,我想应该没人会故意扮做他国的流民。”

  一群气度不凡的贵公子,聚集在一处高高的阁楼上。

  阁楼下面一片繁花似锦,到处都是市井小贩叫卖声。

  这群气度不凡的贵公子,站在高高的阁楼眺望远方。

  远方的万余人流民队伍。

  如同看不到尽头的长河。

  看不到头。

  见不到尾。

  这让一开始被唤作韩兄的人。

  瞬间就感觉内心拔凉拔凉的。

  “韩国没了?”

  “怎么可能!”

  “我才出来求学几年的时间,还未学成归国,我就成了亡国之人?”

  “齐国不可能,魏国也不可能,那么就只有秦楚二国有这个实力。”

  “家国没了,我以后还能去哪?”

  “为什么不能再等等,等等我!”

  一名身着素雅衣袍的贵公子,有些颓废的瘫坐在地上,瞳孔中还残留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低着头的他,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那些衣着服饰打扮,明显有着韩国特色的万余名流民。

  “等等,你们看,领头的那些好像是农家子弟!”

  “确实是农家子弟,不对,怎么还有百越遗民?”

  “传说当年韩楚联军,从百越之地掳掠了很多黔首,但现在,除了韩国那批百越遗民死于非命,楚国的百越遗民都回去了。”

  “世事变化,玄妙神奇,百越沉沦了那么多年,出一个雄主很正常,假以时日,就是下一个楚国,甚至秦国也不是不可能。”

  “楚国有可能,秦国不太可能,秦国已经连出六代贤明的君王,这才让秦国成为了天下第一强国,百越之地难不成还能连出六代雄主?”

  “自然是不可能,不过依我看,如今的秦国也该走向衰弱了,秦国相吕不韦一介商人,独霸朝政,可偏偏王太后赵姬的手腕,又远远比不上宣太后芈月,秦国的辉煌,想必从这一代秦王开始,就要一点点走下坡路了,如同曾经的燕赵魏齐楚韩。”

  这些贵公子,其实都是七国公子。

  诸侯王公子,只不过大多不受宠。

  不得已。

  只能前往稷下学宫求学。

  以求能得到更多的看重。

  然而抱有这种想法的诸公子少有人得偿所愿。

  因为一个人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抱歉,失陪了,我需要去确认一些事情。”

  听闻农家子弟和百越遗民之后,身着素雅衣袍的贵公子顿时意识到事情,可能根本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且刚刚自己也有些太过急切,这才急中出错,忽视了如今的秦楚二国,不太可能这个时候发兵灭了韩国。

  强行出兵不是不行。

  但不符合二国利益。

  念及至此。

  身着素雅衣袍的贵公子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也要确认这些流民为何至此。

第52章 ,韩非,韩国九公子

  作为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

  身着素雅衣袍的贵公子只花了一刻钟,就追上了这支万余人的队伍,哪怕中途还遭到了骑兵的盘问,但借用稷下学宫学子的身份还是蒙混了过去。

  如今这个时代,稷下学宫作为七国唯一的文学圣地,诸子百家,论道之地,地位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以至于稷下学宫的学子都颇受大多数人尊敬。

  “老人家,好奇问一下,你们都是韩国人吧?”

  身着素雅衣袍的贵公子拉住了一个容貌老实憨厚,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老人,尤其是老人身边,还带着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这样的组合,大多是爷孙,有老有少,很好把握,就算是面对突如其来的打扰,爷孙三人也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来人的问题。

  “是,贵人,我们都是从韩国那边逃难来的。”

  老人不知道身着素雅衣袍的贵公子什么身份,但那身素雅简约的衣袍就算他们爷孙三人一辈子种田,种到死也买不起的名贵丝绸。

  再加上,老人眼尖,刚刚看到了身着素雅衣袍的贵公子和骑兵一位统领大人有说有笑,顿时明白眼前这人是他们爷孙招惹不起的。

  “逃难?”

  身着素雅衣袍的贵公子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问道:“老人家,逃难二字,一般发生在战乱之国,难不成如今的韩国有战乱?”

  此话一出。

  老人忍不住自嘲一笑,语气颇为有些无奈道:“贵人,如果韩国真的有战乱,我们怕就不是逃难了,早就死在了兵匪之下。”

  此话伤人。

  起码对身着素雅衣袍的贵公子来说很是伤人。

  他没想到这么多韩国流民竟然不是因为战乱。

  如果不是战乱。

  自然就是人祸。

  作为韩国公子的他。

  很明白韩国的困境。

  那就是很多韩国黔首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贵族对于黔首的压榨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所以他来齐国稷下学宫求学,拜师荀子,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双全法,想在贵族和黔首之间找一个平衡点。

  可越深入研究贵族和黔首之间的关系,素雅衣袍的贵公子就越绝望,因为根本找不到任何可行的双全法。

  要么洗牌。

  要么重来。

  韩国已经经不起洗牌这样的大动乱了。

  可要是重来那也不再是原先的韩国了。

  所谓洗牌,就是变法。

  所谓重来,推倒重来。

  可无论哪种选择都不是素雅衣袍的贵公子想要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通过自身所学一点点改变韩国。

  可现实告诉他。

  这是不可能的。

  想要改变韩国,就得下猛药,下重药。

  必须得下狠手,才能改变如今的韩国。

  .......

  沉默少许之后。

  素雅衣袍的贵公子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摸了摸老人两个半大不小的孙子孙女,温声道:“如今的韩国,就真的没有一点活路了吗?以至于让你们横跨上千里逃难到齐国琅琊。”

  对于这个问题。

  老人的孙子孙女,看了看老人,发现老人微微点头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开口道:“贵人,如果我们不是跟着韩大人的队伍,怕是根本度不过这个冬天,就已经饿死在路上了。”

  韩大人?

  素雅衣袍的贵公子非常不愿想起自己那些哥哥,可韩国流民,又是韩大人,不由得他不想起自己那些哥哥,总不能是一个素不相识之人。

  可即便是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素雅衣袍的贵公子也相信此人不会年未及冠,甚至只是一个半大小子的少年,率领一支万人队伍横跨千里。

  “韩大人是一个好人,百越共主更是好人,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百越共主,但韩大人说,这一路上的粮,都是百越共主为了我们争取来的。”

  老人的孙子孙女,发现素雅衣袍的贵公子,不像一般的王公贵族,没有那么难以接触之后,当即忍不住说起了自己等人这一路上遇到的见闻。

  素雅衣袍的贵公子也不着急,更不觉得不耐烦,只是老老实实倾听着少年少女的一路见闻。

  只是听得越多,素雅衣袍的贵公子就越加难受,因为他发现少年少女向往的一直都是百越。

  作为韩国黔首。

  亦是韩国子民。

  少年和少女嘴里面没有韩国一句好话。

  反而是对从未见过的百越充满了希冀。

  面对这份希冀。

  活下去的希望。

  素雅衣袍的贵公子不清楚是那个还未见过面的韩大人太能吹嘘,还是说少年少女太容易相信人。

  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出生的家国,反而会如此相信一个外人,相信一个自己从未去过的陌生地方。

  可想质问的话。

  都卡在了喉咙。

  素雅衣袍的贵公子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起身离开的。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请到了一个少年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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