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段子永远是军队里最廉价也最有效的情绪宣泄和群体认同剂。
唯一没有笑的估计只有塞伯鲁斯的探员了，他们却是个个都是古怪，疑惑的神色……
米兰达特工不是和冷凯特工面和心不和的吗？这种传闻也会有？
他们宁肯相信是米兰达跟冷凯刚刚是不是打了一架，也不相信两个几乎要势如水火的人搞暧昧。
果然，冷凯的眼神瞬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他下颌的线条绷紧，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声音如同冰锥凿击岩石，清晰地穿透了哄笑声：“不是。”
他顿了顿，迎着海玛尔那戏谑又锐利的目光，补充道：“你不知道的是，我和她并不对付。”
在场上的哄笑声还未因为冷凯的辩解而平息的时候，海玛尔脸上的猥琐笑容却已经跟潮水般迅速褪去，快得仿佛从未出现过。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我不知道你和她对不对付，你们的关系也不关我的事。”
随着海玛尔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也许不大，但是却清晰地压制住了周围的嘈杂与笑声。
冷凯看得神色一凝——此人在这个星界军团体中的威望真是高，在他说话的时候竟然没人敢多言。
紧接着就看海玛尔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可我的鼻子可不会对我说谎——你跟她在小窝里先喝了一杯第二好，紧接着又喝了一杯阿马赛克。”
“哗！”海玛尔的话音未落，周围就传来了一阵哗然。
“诶哟！这里还真有敢喝第二好的人啊？”
“还有那个女的，也是够胆，那种酒一个受不了，眼睛和肝脏都会废了的。”
“嗨！要没点本事，政委早就枪毙她了，哪还等到现在——那娘们就是个魔女！”
“看来这男的想不到还真有点本事。”
“不是听说是所谓的……N~7吗？听说相当于这里的凡人冠军。”
“哦……冠军啊……难怪……”
周围的闲话还没听完，就听海玛尔继续说道：“无论她跟你对不对付，她都帮你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然，这点准备也没有用……”
说到这里，海玛尔露出了一丝嗤笑，对此嗤之以鼻：“那就看神皇是否垂青于你了。”
“你准备好面对来自我们的试炼吗？”海玛尔再度双手抱胸，对冷凯确认一句，“当然，无论你现在答应与否，你随时都可以退出试炼。”
说着，海玛尔露出了一副残忍的笑容。
第586章 野蛮人的试炼：从“酒囊饭袋”到桌上武斗
“我既然来了，就表示我会参与试炼。”
冷凯沉稳而坚定地看着对方，不欲多言。
海玛尔摇了摇头：“哈！我还是那句话，不过既然你现在答应了，那由我主持的试炼正式开始！”
但冷凯本来以为他应该会马上说试炼规则的，结果这家伙却说了一段典故。
“这个试炼规则并不是无的放矢的，它来自一段帝皇还在人间行走时的典故。”
冷凯没想到对面又开始说帝皇的故事了。
他真的有心想要拒绝，不想浪费时间听他们又臭又长的典故。
但想想已经跟他如同生死仇敌一样的哈维……还有周围人听得津津有味的神情……由他说吧。
就这样只听海玛尔认真地说道：“话说帝皇在还行走于人间准备大远征的时候，发现了他的神之子，黎曼鲁斯，已经在一个叫芬里斯的星球上当上了星球之王，特地赶过去看望他。”
“但在父子相认之前，帝皇乔装改扮成一位流浪汉走进了鲁斯的山顶宴会大厅，希望鲁斯能响应他的远征大业。但鲁斯那时候还没有明悟自己的真谛，他不仅拒绝并且还向帝皇发起挑战，能胜过自己才会臣服。”
一段故事还没说完，冷凯脸上可能还没有什么，心里已经充斥着不耐烦：说着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当然，再怎么没用的讯息，作为资深的专业特工，他也提炼出三个重要讯息：第一，人类帝国初创时期人类拥有的银河系范围应该不大，或者说有基本盘，但并不大——可是实力很强，因此才有能力发动大规模远征。
第二，所谓的黎曼鲁斯真的是帝皇的儿子吗？要确实是，那等于是这家伙从小就被帝皇的敌人拐走了？那这个帝皇当时的安保程序也太垃圾了，或者是沉迷于扩张大业还把儿子弄丢了？
第三，这个所谓的帝皇真的闲的没事干啊！乔装打扮成一个流浪汉——你康熙微服私访啊？！
总而言之，帝皇这个人在冷凯心里已经跟过去那个小胡子差不多——眼高手低，志大才疏，而且还矫情。
只是他麾下的“国防军”和“党卫队”上下用心，创造了比所谓NS帝国更强，却也更腐朽的人类帝国罢了。
然后，冷凯就听海玛尔继续“夸张”地说道：“神之子和帝皇就开始了他们的比试。”
“第一局比饭量，当帝皇啃掉三扇肋排时，鲁斯已经炫了三头猪；第二局比酒量，帝皇闷头干了六桶酒而鲁斯直接喝干了整个酒窖。”
“唔……”无论冷凯，还是附近塞伯鲁斯的雇员都不得不忍着发笑的嘴巴，实在不明白如此好笑的事情在帝国的人看来却如此地专注和崇敬。
冷凯甚至开始在心中悄然生出一个名词东北亚赢学——这踏马跟《将军石子击落卫星》有什么区别？
还三扇肋排和六头猪，六桶酒和整个酒窖——帝国是仗义执言的人都死光了吗？！尽瞎扯！
六头猪，按平均125公斤一头猪，70%的出肉率也要半吨……人能吃这么多东西吗？！
酒窖也是，我算它二十立方米的酒窖好了，假设整个空间都是酒，那也是二十吨酒，就算按实际空间占总六分之一来算，也是三吨酒。
编典故用点心好嘛？！一万年了，这样假的故事也敢信——他甚至看到随处走过的技术神甫也是对此故事熟视无睹……牛！
冷凯已经收拢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他怕他真的忍不住……这真的好辛苦啊！
然后就听到海玛尔继续说道：“帝皇看到在两次比赛里自己都落入了下风，对此是既欣慰也无奈，于是便对鲁斯说道：孩子……你可真是个酒囊饭袋。”
“神之子鲁斯当然不高兴，于是就在第三场跟帝皇进行了几小时的个人武斗——整场角斗持续了数个小时。”
“但最终——”海玛尔的叙述显得慷慨激昂，“帝皇直接以决胜一击将鲁斯大人打飞并击晕了过去。”
“而在短短一个小时后，鲁斯大人就此苏醒，并且对比武结果一笑了之，因为他已经明悟了自己的本性，并立刻宣誓效忠帝皇。”
说完典故，海玛尔就看向了冷凯：“理论上，我们星界军乃至整个帝国一万年来从没有欢迎异端外来人加入我们事业的先例。”
“但同样，我们也从没有进入一个新宇宙的先例，加上谢庸大人的首肯，马鲁姆大人的默许，我们特地举办了这个欢迎试炼。”
“因此，我只能翻遍典籍找到一个适合这个时刻，又能体现各自谋略和武勇的试炼。”
可惜，冷凯依旧还是冷着脸，似乎对典故并不感冒。
但实际上，他不是不感冒，他是真的很怕笑出来——这一旦笑出来，他怕被在场所有帝国人狂扁。
他怕成为塞伯鲁斯第一个被杀死的特工，还是被杀死的高级特工。
海玛尔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就是个典型的成年父亲用拳头逼迫一个聪慧的二哈型儿子听话的故事，哪来那么多弯弯绕！
只不过现在冷凯的认知已经改变了些许：帝皇也许不是一个完全的小胡子，或许是一个经过全身基因改造，类似米兰达那种的调整者。
也因此，那个黎曼鲁斯估计也是个调整者的后代，要不然如何成为一个星球的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王，草头王也是王啊！
要不然一个可能四十接近五十岁的家伙，把一个二十甚至三十岁的人“搏斗”几个小时还能将年轻的那个打趴下……除了这个人不简单，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好吧，加强版的超人小胡子和一个除了动拳头不会说话的父亲……这就是冷凯心中对于帝皇的唯一认知了。
海玛尔此刻的神情，虔诚又谦逊：“我们会比三场，第一次将会在蚁牛肉和尸体淀粉之间选定一种食物进行试炼。”
“你我会在同一种食物间进行考验，而另一种则会是给在场所有参与者的馈赠——赞美帝皇吧，这些都是平时难得吃到的好东西。”
“赞美帝皇！！！”在场所有人在冷凯和几个塞伯鲁斯雇员惊恐的注视下整齐划一地做出了天鹰礼，并高声大喊。
冷凯甚至能见到有人不行礼，却直接旁若无人地单膝跪地拿着战术匕首毫不犹豫地割开了自己的面颊，丝毫不觉得铁刃剌开皮肤时产生的刺痛。
而海玛尔只需要伸出了手，向下按了按就止住了沸腾的人群。
接着就听到他继续说道：“而第二场，则是比赛喝酒。”
接着他提起桌上的一个满载着墨绿色液体的酒瓶对着冷凯介绍道：“我知道你喝过了第二好，我也知道那瓶第二好是一瓶难得的好东西……”
听到“难得的好东西”一词时，冷凯都忍不住嘴角抽搐——好东西……那玩意差点要了我的命！
但就听海玛尔继续介绍道：“可是第二好是最自由的自酿酒了，材料参差不齐，品控艰难，你几乎找不到两瓶质量一样的第二好。”
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但野蛇酒就不一样了，这虽然也是私酿酒，但却是由星堡里凑巧被挪过来的帮派的一个小型酿酒坊里统一出品。”
接着他还说了一件趣事：“同时也托你的上一任，那个米兰达小姐的福，那天她上星堡结果走错了路，凑巧进入那个帮派的领地被追杀。”
“审判官阁下不得已请求了星际战士大人，暴风忠嗣军们一起把她救了出来。”
“这是一件小事，但事后的清算还是必要的，毕竟那个帮派打了不该打的人，搅扰了贵人——因此他们都死了。”
“一千个人，十几个为首者被处以白磷火刑，其他的包括老弱妇孺都被砍下了头颅，头颅被挂起来以儆效尤以外，其他大部分的躯体被送到了星堡的有机物处理中心——也算死得其所了。”
一席令人胆战心惊的话让塞伯鲁斯的员工瑟瑟发抖，让冷凯也神色冷峻——好消息，他终于不会因为帝皇收服鲁斯的故事而发笑了。
坏消息，一个一千个人的死亡事件令他遍体生寒。
米兰达知道因为她的迷路让一个千人规模的大型帮派就此变成有机肥料吗？
而更令他神色凛然的是，在场的人不是与有荣焉，就是得意洋洋。就好像……就好像是他们参与的那样。
果然，海玛尔的话证实他的猜想：“我亲自带的队，干掉了暗哨和他们的重火力手，然后众兄弟们齐心协力，以三十个兄弟阵亡的代价干掉了他们六百人，剩下的全部活捉。”
海玛尔自豪地高举酒瓶：“他们的武器，护甲，酒坊等其他设施都成了我们的财产，兄弟们大发了一笔。敬米兰达小姐！”
“敬米兰达小姐！”在场的星界军士兵个个嘻嘻哈哈地高举双手，得意洋洋，看来确实一场战斗下来，捞的不少啊。
冷凯被这种残忍的热情颤了一颤，但海玛尔的话语却也让冷凯心中有所发现。
这个海玛尔……估计也是个特战部队的精英——不然摸哨暗杀的把戏不会这么熟稔。
果然啊，不是硬茬子不会这么狂啊！
“野蛇酒的效力跟第二好差不多，不过它不伤眼睛，你只需要有一个强大的铁肝脏就行。”海玛尔晃了晃酒瓶后就将其放回原位，“正因为品质可控，它有时候会出现在上巢给贵族们享用，你今天也算是有福了。”
“第三个，就是武斗了。”海玛尔恢复了沉着，只以最自然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冷凯的神色也恢复了严肃与专注，这才是他认为最重要的比斗了。
“在把这个桌上的食物和酒全部清空之后，你我会踏在这长桌上进行一次比武。”海玛尔指了指身后的长条桌。
“很合理。”冷凯看了看海玛尔身后的长条桌，一点也没有意见。
这种长条桌其实很适合狭路相逢勇者胜，而且因为不能迂回——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但是难度太大，而且容易反杀。
所以很多下三滥的招数用不上，但是却又能最大程度体现出对战双方耐力、冷静和作战技巧的水平。
这已经是一个相对公平的对决平台了。
第587章 你要吃营养膏，还是吃它的“原材料”
但他有两个问题：“第一，我难道一定要比吃，又比喝，还要再打架吗？”
“第二，我们的对决是拳脚比拼，还是刀剑相搏？”
结果，第一句话还没有让周围议论纷纷，第二句话却让大伙又窃窃私语起来。
“跟一个卡塔昌恶魔拼刀？真是不知死活。”
“审判官阁下不是说，不要对塞伯鲁斯的人下杀手吗？”
“这次是这小子自己找死呢！审判官他老人家可管不了——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是这小子自己撞刀口上的。”
周围的窃窃私语让冷凯又提炼出一个重要的信息点：卡塔昌恶魔擅长拼刀，这让他心中有了防范。
但他心中也起一股好胜之心：我跟他玩刀就是撞他刀口上是吧？我偏要打败他，让你们明白塞伯鲁斯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