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谢庸真的没有对杰克读心了——不然他得哈哈笑死,灵能为什么被大家当做如临大敌呢?从来都不是因为威力的原因,而是它恐怖的后遗症。
而听到这个请求,谢庸也不意外,但他还是提醒海玛尔:“不管怎么样,那是后面大家有默契后的事情。现在是你得好好教,她得好好学的时间。”
“是,审判官!”海玛尔马上行礼应诺。
接着谢庸看了一眼杰克,后者也不情不愿地点了点:“我知道了。”
看到两个人都听进去自己的话后,谢庸这才安心地点点头,接着看向海玛尔:“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她毕竟是一个异能者,所以她需要恶补的是正常的星界军军事化知识。”
“但我需要你教会她的是你们卡塔昌人最擅长的生存能力——我也不要求她达到卡塔昌恶魔的水平,但起码能活在卡塔昌成年的水平吧!”
但海玛尔马上提出了质疑:“恕我直言,这很难办到——即使我办到了,她这个姑娘也会很大概率会被玩残,如果你还想继续让她派上用场的话。”
“你见过你们团里的灵能者吗?”既然如此,谢庸也只能释放放低要求了。
每个星界军的团级编制里总会安排几个灵能者的——他们可能会当做玻璃大炮在战场上使用,也可能临时充当一下星语者。
虽然他们的身上也有必要的军衔以作为地位的识别与尊敬,但是星界军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人身后一定有一个手持爆弹,永不收枪的政委——一旦发现有灵能者发生了可能性的异变,等待这些巫师们的就是背后的处决式一枪。
“当然。”海玛尔马上回复,随即恍然,“您是希望她能在战斗中策应大部队,而且可以基本保护自己?”
“对,但她主要是会在小队任务中起作用,所以生存能力需要比团里的灵能者水平更高一点才行。”谢庸还是适当提高了一点要求。
“噢,那我大概需要把她训练到卡塔昌十四或者16岁的青少年就差不多了。”海玛尔得到了一个大概的量化要求后,心里就踏实多了。
虽然就算是这样,他都还是有要求的:“那这样的话,她的训练就放到一个恒星公转日的最后吧,她可以经过充分的训练后,回去睡个香甜的觉。”
条件真多,就连谢庸都感到有些无语了。
而如果谢庸都感到无语的话,杰克就感到荒谬了——什么地方的人啊,能活到14-16岁就好像是一个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谢庸这个三米巨人总是故作高深,而这个海玛尔现在则是大吹法螺了。
注意到杰克满不在乎的脸色,谢庸转头只是微微解释了一句:“你还记得洛肯他们吗?”
“星际战士,你们宇宙最强的兵种,死亡的天使嘛!”对于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
“是“我们”帝国最强的精锐战士。”谢庸补充了杰克句子里的漏洞,“而且他们有最少一百万的编制,大概1000个战团,在各地星球都有招募青春期男孩成为战团新血的权力,没人可以违抗。”
“但卡塔昌,是少数战团不怎么会主动前去招兵的星球。”
谢庸这话说完,一股有荣与焉的感觉浮现在海玛尔的脸上。
“那这是为什么?”杰克虽然不理解这有什么骄傲,但既然是自己的导师,最高上司,旁边是自己的教练,她也不介意做个捧哏。
“因为对于军务部而言……”谢庸注意到海玛尔的骄傲,嘴角微扬,“卡塔昌人都是最好的星界军士兵,完全不用训练就能投入战场的成功抵税物,让战团去那里招募简直是最大的浪费。”
“因为从卡塔昌人出生到成年的这段日子里就是纯天然的,最好的训练过程。”
杰克终于听明白了谢庸的意思:“卡塔昌那里……环境非常地恶劣?”
“那颗星球,本身就是活的。”谢庸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
“啊?!”杰克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
但谢庸已经没空再回应她了,因为冷凯已经脸色严肃地走到他们之中,看上去非常认真,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就听到他绷着脸说了句话:“谢庸先生,幻影人找你,请到我的办公室和他单独联系。”
说着,生怕谢庸体会不到这个要求的重要性,还直接说了一句:“是急事。”
是急事?
谢庸只能让海玛尔继续招待一下杰克,接着自己径直走向了冷凯的办公室。
而这个办公室,先前是属于已经调岗的米兰达的。
然后就留下冷凯,海玛尔和杰克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第637章 下次归来,见见正规军
冰冷的金属门在谢庸身后无声滑闭,将海玛尔、杰克等人探究的目光隔绝在外。
他巨大的欧格林身躯踏入这间曾熟悉的办公室,动力甲靴底敲击地板,发出沉重的闷响。
“呵。”一声带着嘲弄的鼻息从他粗壮的鼻腔中喷出。
环境变了。过去那种帝国圣物与塞伯鲁斯尖端科技奇异地交织的风格荡然无存。
米兰达·劳森带走了她那些精致的收藏品,留下的空白被一种更纯粹、更冷硬的塞伯鲁斯科技感填充。
不过,帝国的烙印并未完全消失——至少冷凯还不至于蠢到把那些剩下的标识物也丢掉,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谢庸的目光继续扫过四周,左边原本陈列着各色名贵美酒的酒柜,此刻被清一色的“第二好”和“野蛇”酒瓶塞满,透着一种粗犷的实用主义。
右边则是一面精心布置的武器墙——激光枪、自动枪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链锯剑的锯齿寒光凛冽,动力剑的能量导管幽蓝沉寂——无一不是精工打造,绝非星界军制式装备,显然是走了机械教的门路。
塞伯鲁斯风格的胡蜂冲锋枪、猎狐犬步枪和利爪霰弹手枪也占据了一角。
所有这些武器都被笼罩在淡淡的蓝色护盾力场中,与其说是防盗,不如说是精致的防尘罩,透着一种主人随时能掌控全局的傲慢。
谢庸没有走向那张显然无法承载他动力甲重量的办公椅,而是径直靠在了坚固的墙壁上。
金属墙壁发出轻微的呻吟,他伸出粗壮的手指,按下了桌面通讯器的接通键。
嗡——
全息投影仪亮起,光芒汇聚,勾勒出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男人形象。
他眼中闪烁着标志性的诡异蓝光,正是塞伯鲁斯的幕后主宰——幻影人。
只是此刻,他那张惯常挂着从容微笑的脸上,阴云密布,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刺穿投影。
“好久不见,谢庸。”幻影人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礼节,但那份冰冷几乎能冻结空气。
“幻影人先生,”谢庸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动力甲关节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随意地挥了挥手算是回礼,双眼锁定着投影,“是马鲁姆大人做了什么事情吗?”他开门见山。
一路行来,能让塞伯鲁斯最高领袖如此失态,又不受他谢庸直接控制的变量,除了那位带着原铸星际战士出去“活动筋骨”的极限战士监军,他想不出第二个。
如今帝国的重心在铸造世界节点、殖民地建设和星区框架的搭建上。
机械教是绝对的引擎核心,审判官、行商浪人乃至星际战士,某种意义上都在为他们的宏伟蓝图保驾护航。
就连马鲁姆和拉格娜,包括自己对机械教私下倒腾物资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也是因为对方恐怖的基建效率——短短大半年,数个工业世界、农业世界的雏形已在邻近星团拔地而起,最低生产级别的铸造世界节点进度竟已推进到惊人的16%!
而平常的时候,要建造这种东西最少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
这份效率,足以让任何质疑闭嘴。
在这种背景下,能让幻影人跳过机械教和行商浪人,直接找上他谢庸的麻烦,九成九是马鲁姆捅了篓子。
“您的先见之明真是敏锐,”幻影人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蓝瞳中的光芒闪烁不定,“但我也怀疑,这是不是你授权的?”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几乎凝成实质。
“你直接说发生了什么事就行了。”谢庸的声音沉了下去,如同闷雷在胸腔滚动。在没弄清状况前,他选择按兵不动。
幻影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过去一段时间,我的雇员崔佛·菲利普,曾天才般地定位到了影子经纪人的一个重要据点——‘暗影之蹱’。”
随即一份银河系的全息星图被摆在了谢庸眼前,暗影之蹱的位置在冥河星团和影海星团之间闪闪发光。
画面很快就转回了幻影人阴沉的脸:“它位于冥河星团与影海星团交界,表面是巴塔瑞奴隶贩子的深层窝点,实则是影子经纪人监控两大星团的核心枢纽。”
“崔佛当时野心勃勃,想独自攻下这个据点,攫取其中的财富和情报。但就在他行动前,影子经纪人就发现有一股武装力量正意图袭击那里。”
说着幻影人也是冷笑一声:“可怜的崔佛,他永远不知道,无论他找的雇佣力量再怎么名不见经传,都可以不约而同地牵扯到影子经纪人。”
“于是影子经纪人托人及时将情报和一份涉及我另一个极其重要据点的关联资料给了我——那份资料显示,一旦‘暗影之蹱’遇袭,我的一个重要据点也必然暴露并遭殃!”
“因此,我尽全力,甚至可以说是强行制止了崔佛的行动。他虽万般不愿,最终还是放弃了。”幻影人顿了顿,语气中的寒意骤然加剧,“但没想到!就在刚才,崔佛那个狡猾的家伙,竟然撩拨了你带来的星际战士——马鲁姆·凯多!他们刚刚以雷霆之势攻占了‘暗影之蹱’!”
“他们不仅抢了那个据点!”幻影人的投影似乎都因愤怒而微微波动,“现在竟然还准备派遣你们的常规力量,进驻那里,将其据为己有!”
“我原以为,”幻影人声音拔高,带着被愚弄的愤懑,“你口中的星际战士应该是更聪明、更具战略眼光、懂得克制和权衡利弊的超人战士!而不是这样不顾后果、不顾地下世界默契、像个强盗一样横冲直撞的莽夫!”
“现在,你的‘死亡天使’直接捅了影子经纪人这个马蜂窝!我的重要据点也因此危在旦夕!谢庸,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说法?!”谢庸的大脑在电光火石间高速运转。
幻影人选择直接告状的用意是什么?施压?试探?还是真的急眼了?
下一刻,他脸上却露出一个浑不在意的、属于欧格林的粗犷笑容:“我唯一知道的信息是,马鲁姆连长带着十几个他的战斗兄弟,出去溜达了十几个小时,这么说他们还顺手‘捡’了个影子经纪人的小破屋?”
他眯起本身就细长的眼睛,像一条缝,但聚起了精湛的光芒带着审视:“你看起来对全过程了如指掌啊?那请告诉我,我们神圣的死亡天使们拿下那个‘小破屋’,大概花了多久?”
幻影人沉默了一瞬,眼中蓝光急速闪烁,似乎在调取数据:“攻占外围太空港……十分钟;突破并控制核心的‘暗影之蹱’据点……可能只有五分钟,作战期间没有明确的伤亡数据。后续……只是在呼叫星堡增援巩固防线。”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那恐怖效率的忌惮。
但这么看来,这只十人小队就能扫掉一个千人驻守的大型货港,那一百人呢?将来还会有一千人呢?
这将会是一支恐怖的力量!
“哦?”谢庸夸张地挑了挑他那粗大的眉毛,自嘲地笑了笑,“难怪我这里风平浪静,屁消息没收到。原来是太顺利了,顺利到不值一提啊。”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场轻松的郊游。
不过心里已经想了很多,接下来如何应对影子经纪人,如何稳住幻影人,都是需要让他处理的事情。
马鲁姆的人这次应该算战斗打爽了,但谢庸这边帮忙擦屁股的工作就得劳心劳神了。
“谢庸!你不要觉得这是一件可以轻描淡写的小事!”幻影人厉声警告,试图打破对方的从容,“在双方都知晓对方据点存在并形成微妙平衡后,影子经纪人早就背着原据点,秘密重建了一个新的核心枢纽!并且暗中将‘暗影之蹱’的大部分力量和关键资料转移走了!你的巨人战士们遇到的根本不是全盛时期的堡垒,只是个被部分放弃的诱饵和空壳!”
但这话也暴露了另一点他没说出来的内容。
“他都会秘密转移和重建……”谢庸歪着那颗硕大的头颅,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反问道:“别告诉我……你不会?”
“我当然会!”幻影人几乎是咬着牙承认。
“那不就结了?!”谢庸猛地摊开巨大的双手,动力甲臂铠发出铿锵的碰撞声,一脸“你大惊小怪什么”的表情,“我不明白你在担心个什么劲儿?!他能转移,你也能转移!大家扯平了嘛!”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懂情报组织之间的暗战有多么复杂、多么血腥!”幻影人终于压抑不住,直接对着投影咆哮,声音带着刺耳的电子杂音,“那不是你们帝国军队在战场上硬碰硬的游戏!那是阴影中的毒蛇,无声的绞杀!一个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引发的连锁反应足以让整个情报网络天翻地覆!我的据点现在就像暴露在聚光灯下的靶子!”
“哼!”谢庸的鼻腔里喷出一股粗重的气流,带着浓浓的不屑,“我不懂情报暗战?幻影人,要不要我告诉你,我在帝国审判庭内部经历过一次‘安全调查’?他们洗了我的记忆,重塑了我的人格!我苦心经营多年的情报网,最后全盘交给了我徒弟!而我现在身边的侍僧,都是到了这个鬼地方才临时拼凑起来的!”他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独眼死死盯着幻影人的投影,一字一句,带着一种经历过彻骨背叛和清洗后的冰冷:
“我亲手葬送过自己的一切情报根基!你觉得,我会不懂所谓的暗影战争?!”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全息投影中,幻影人那双闪烁着妖异蓝光的眼睛,与墙壁边欧格林审判官那只充满野性与深不可测的独眼,隔着虚空激烈碰撞,无形的风暴在两人之间酝酿。
幻影人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但随即谢庸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他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你的损失现在有多少?”
“没有,除了我正在放弃那个据点的人,而且正在严密监视各处可能的薄弱点以外,暂时还没有任何明面上的损失。”出乎意料地是幻影人实际上损失并不大。
只不过谢庸也知道这种情况不正常:“这意味着影子经纪人所谋甚大——他准备收拢起来,仔细评估我们的具体力量之后,再做打算。”
“不过,这反而说明,星际战士的能力惊住了他。”谢庸对此还是心知肚明。
“但这种优势持续不了多久。”幻影人可不是短视的,“他们攻击了影子经纪人的据点,就相当于把自己的一切优缺点都暴露在了一个情报分析大师面前,他终究会找到针对性的办法的。”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谢庸对此反倒无所谓,“我们的星际战士在帝国被人研究了一万年,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们依旧是帝国最锋利的战锤,砸开任何敌人的龟壳无往而不利。”
“但你要知道,你赖以生存的星际战士也不过是二百人,加上三条船,和一个星堡,能抵挡得住全银河系的注视?”幻影人对于谢庸古怪的乐观主义精神感到费解。
你的船也许很厉害,你的强化人士兵也许很强,还有一座难以攻下的星际堡垒,但你就那么点人,充其量占据了一两个星团……
虽然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伟业了,毕竟因为帝国的体制原因,哪怕是塞伯鲁斯有同种的优势都无法插入太多的情报力量。
但这也无法影响整个银河系啊!
但紧接着谢庸就突兀地说了一句话:“确实,这股力量也太寒颤了一点,凸现不出我帝国家大业大的气势,所以我马上要准备回去述职了。”
在幻影人双眼圆睁的目光中,谢庸悠悠地说道:“下一次归来,是该让银河系见识一下帝国正规军的一些成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