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我欧格林人诸天行走 第493节

  源还修会的成员,是一群彻底投身于攻城武器、毁灭技艺与大规模屠杀的技术神甫,一个以纯粹破坏为信仰的苦行修会。

  而眼前这一位——或许该称他大贤者?——即便在整个机械教内部,也属于最不可招惹的那一类。

  “卡勒布o德西玛o德西玛贤者,”谢庸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天鹰礼,“之前的碰头会上,似乎没见过您?”

  这位“双德西玛”贤者的回应却细若蚊吟,仿佛来自虚空:“我的职责是毁灭,不是开会,审判官。”

  “好吧。”谢庸只能点点头,不再多问。

  他转向另一位同样没在碰头会上露面的贤者。

  对方同样笼罩在庞大的机械之躯中,佝偻似龙虾的体型,多条蜘蛛机械腿被猩红法袍巧妙遮掩。

  动力斧扛在肩头,巨大的等离子枪斜45度角指向地面,看似毫无敌意——

  但他头上竟蹲着一只活蹦乱跳、经过生物增强改造的猴子,眼神机灵狡黠,仿佛拥有自主意识。

  老天,这难道是……猴子?

  一万年后的机械教,居然还有人知道猴子?

  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谢庸维持着镇定,向他行礼:

  “泰拉o努利乌斯贤者,您好。”

  Terra Nullius——拉丁文中的“无主之地”,一个古老的地球法律术语。

  看起来,这位贤者所掌握的知识,恐怕深不可测。

  “你好,跨越星海之人,”努利乌斯的语气中带着罕见的、近乎好奇的兴趣,“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拥有穿越宇宙的能力。”

  “你知道你这能力背后的技术原理吗?”

  “很遗憾,贤者,我也说不清,”谢庸摊手,坦诚以告,“可能牵涉某些高维技术。我来之前,你们没少在我身上插探针吧?到底发现了什么没有?”

  “收获颇丰,但一个都读不懂,”努利乌斯毫不沮丧,反而坦率得惊人,“那像是一种超越十一维的多重复合函数,远高于寻常的空间跳跃或时间旅行——恐怕连审判庭那帮时空修会的家伙,都算不出这么复杂的东西。”

  “您听起来……似乎已经有点思路了?”

  “并没有,”努利乌斯虽然给出了一个坏消息,但语气并没有沮丧之意,“但你既然留下了痕迹,只要多穿越几次、收集够数据,总有一天能推导出来——无非是时间问题。”

  “您的猴子……非常逼真,”谢庸指了指那只仍在跳来跳去的机械猴,忍不住赞叹,“活泼,狡黠——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

  要知道,机械教不是造不出仿生动物,但谁会特意把克里格军马改造成保留肉食本性的猛兽?

  时间过去太久了,他们对地球的生物早已陌生得可怜。

  “哦!真的吗?”努利乌斯的音调瞬间明亮起来,显然被搔到痒处,“它是按我以前的猴子萨皮恩复刻的,当然,现在是萨皮恩2.0了。”

  “我这次专门跑到这个宇宙的地球,就是想亲眼看看远古猴子究竟什么样,把这仿生动物改造做得再活灵活现些!”

  “那我倒有个好消息:星联正打算送一批地球现存的动植物样本给帝国作礼物,”谢庸顺势分享,“而我正打算将它们献给摄政王殿下。”

  “啊……那我更得好好把关了!”努利乌斯顿时跃跃欲试,仿佛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

  但很快,关于收割者残骸的探索计划彻底引爆了三方贤者的激烈争论,双德西玛和努利乌斯甚至已经用机械附肢互相敲打起来——这已经是他们说不过对方,又不愿彻底撕破脸时的最低限度危险动作了。

  双德西玛的理由极其简洁,却带着钢铁般的逻辑:

  “异议。优先级序列错误。”

  他庞大的机械躯转向谢庸,光学镜片泛起不祥的红光,身后的死隶机兵发出低沉而危险的能源循环声,仿佛无声的终极威慑。

  “审判官,你提供了‘教化’警告。逻辑链如下:”

  “第一前提:目标‘收割者’已证实具有亚空间以外的、不可逆的模因性心智污染能力。归类为认知危害。”

  “第二前提:目标结构未知,能源状态未知,内部可能存在活性单位或陷阱。其科技基础与帝国/火星标准范式迥异,常规安全协议完全无效。”

  “结论:此目标非考古现场,也非研究样本。应重新归类为‘第Ⅴ类智能灾难级未爆弹药’。”

  他略作停顿,机械附肢上的能量武器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充能嗡鸣,强调事态的极端严重性:

  “处理此类目标,唯一符合规范的流程,是由源还修会执行‘强制性初步拆解’。”

  “我的团队将负责:外部威胁中和、结构性破拆与稳定、核心隔离。”

  “只有在完成初步拆解,确认目标整体稳定、所有认知危害单元已被物理隔离或彻底销毁后,才能将其安全等级降至‘可研究’。”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将优先权交给其他修会,是违背基本安全协议的非逻辑行为。”

  “潜在后果是:在‘研究’开始前,整个团队,乃至整艘舰船,都可能成为敌人的新武器。”

  “我们不是来‘争夺’研究权,而是为确保‘研究’这件事本身能够安全地进行。”

  “因此,行动主导权必须归于源还修会。这是唯一符合逻辑的选项。”

  但这显然说服不了努利乌斯。

  他佝偻的龙虾状躯体内传出一阵低沉、仿佛叹息般的换气声,像是一位学者在痛惜同行的粗暴与短视。

  肩上的机械猴萨皮恩2.0也停止了跳动,用冰冷的义眼睥睨着对方,仿佛在表达无声的嘲讽。

  “你的逻辑链,贤者同僚,建立在一个脆弱而危险的假设之上:即‘毁灭’先于‘理解’。”

  他的声音透过格栅传出,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基于绝对学术自信的平静驳斥:

  “你将一个来自异宇宙、技术范式完全未知的超级造物,简单粗暴地归类为‘未爆弹药’。这本身就是思维上的懒惰与怯懦。”

  “你的‘强制性拆解’听起来符合教条,实则与用一个动力斧去解读一本上古经文没有区别。你或许能防止它爆炸,但你将永久性地、不可逆转地毁灭掉其中99%的信息价值!”

  努利乌斯微微前倾,动力装甲发出细微的液压嘶鸣,仿佛蓄势待发:

  “我的反对理由,基于一个更根本、更优先的逻辑序列:”

  “第一,信息是最高形式的资源,无知是最大的威胁。

  我们面对的不是一颗炸弹,而是一座图书馆——一个可能封装了另一个宇宙十亿年技术演进史的活体图书馆!

  ‘教化’是其自卫系统,如同古籍上的毒药。一位真正的学者会选择分析毒素、制作解药,而不是因此就烧掉整个亚历山大图书馆!”

  “第二,安全源于理解,而非蛮力。你如何知道你的暴力操作不会触发连你都无法理解的、基于更高维物理法则的连锁反应?

  你的‘安全拆解’本身,可能就是最不安全的、最不可预测的变量!用我们宇宙的物理法则,去暴力拆解一个可能遵循完全不同法则的造物,这不是安全协议,这是赌博!”

  “因此,我的结论是:在处理此目标时,‘分析’必须绝对优先于‘拆解’。”

  “我,泰拉·努利乌斯,所代表的考古-分析学派,提出的方案是:‘非侵入性多维扫描阶段’。”

  “我的团队将负责:模因危害隔离与解码、现实结构测绘、跨宇宙技术范式分析。”

  他转向谢庸,语气变得更具说服力,仿佛在争取最终的裁决:

  “审判官阁下,源还修会的方案,是基于‘恐惧’和‘毁灭’的本能反应。它或许‘安全’,但它带来的结果将是永恒的‘无知’。”

  “而我的方案,是基于‘求知’与‘理解’的理性之道。它看似谨慎,实则真正追求的是‘永久的安全’与‘绝对的知识’。”

  “将主导权交予我,并非否定源还修会的价值。恰恰相反,只有在我的团队完成所有非侵入性分析,并划定出绝对安全的‘拆解区’和‘禁区’后,源还修会的‘强制性拆解’才能真正安全、高效地执行,而不至于毁掉我们跨越宇宙而来所寻求的终极答案!”

  “逻辑,因此无可辩驳地指向:我的流程,必须优先。”

  萨皮恩2.0适时地发出一声尖锐而带有明显嘲讽意味的电子音,仿佛在为这番论述画上一个最终的、胜利的注脚。

  当双德西玛与努利乌斯的争论暂时停歇,两者的机械附肢因模拟对抗而发出轻微的冷却嘶声时,法斯定的全息投影却向前移动了一步。

  他的移动并非为了威吓,而是为了将自己置于两者之间,一个调停者的位置。他的声音通过合成器传出,冷静、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基于逻辑的重量。

  “诸位贤者同僚。你们的逻辑链条都具备其内在的合理性,但都存在一个致命的、共同的缺陷:它们都是单一修会的最优解,而非此次联合任务的最优解。”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个论断沉淀片刻。光学镜片扫过双德西玛的武器和努利乌斯肩上的机械猴。

  “德西玛德西玛贤者的方案,优先级为‘绝对安全’。其风险在于,不可逆的拆解过程可能导致我们永久失去理解‘教化’本质、乃至收割者核心科技的机会。我们此行的终极目标是‘获取知识以强化人类’,而非‘安全地毁灭知识’。”

  “努利乌斯贤者的方案,优先级为‘绝对理解’。其风险在于,在完全理解其运作机制前,任何‘非侵入性’扫描都可能被我们无法察觉的方式所欺骗或反向利用。将全船人员的理智置于一个未知模因危害的潜在影响下,其风险概率虽无法精确计算,但绝非可忽略选项。”

  “因此,我的主张并非基于哪个修会的教义更正确,而是基于任务本身的风险管控和效率最大化原则。”

  Faustinius调出了一系列复杂的流程图和数据模型,投影在练兵场的沙地上,仿佛在展示一个精密的作战计划。

  “我的主导理由基于以下三点:”

  “唯一中立仲裁地位:我,Faustinius,由火星直接指派领导此次远征。

  我不隶属于源还修会,也不专精于考古分析。我的职责是确保任务成功,并对所有技术神甫和凡人士兵的损失负责。这种中立性使我成为协调你们两个极端方案的最佳仲裁者。由我主导,可以确保任何决策都是为了任务整体,而非某个修会的教义或学术偏好。”

  “分阶段、可逆的渐进式探索协议:我提议的执行方案,既非‘拆解优先’,也非‘扫描优先’,而是一个‘封锁-诊断-有限介入’的循环协议。”

  “第一阶段(绝对封锁):……”

  “第二阶段(协同诊断):……”

  “第三阶段(评估与迭代):……”

  “损失控制与伦理责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对于‘损失’持有与二位不同的计算方式。”

  “德西玛德西玛贤者,你的计算中,损失是达成安全必须支付的代价。努利乌斯贤者,你的计算中,损失是追求知识可能带来的风险。”

  “而我的计算中,每一位技术神甫的损失,都是帝国知识本体的永久性减损;每一位凡人士兵的损失,都是本次任务后勤支撑能力的削弱。”

  “由我主导,我能确保在每一个步骤中,都有人在进行这种冷酷但全面的‘资源消耗评估’,而不是仅仅追求单一目标。我的‘人性残留’——如你们所言——恰恰让我在计算效率时,不会轻易将‘人命’和‘知识’视为可以无限浪费的数字。这是一种更高级的、更负责任的实用主义(Pragmatism)。”

  向两位贤者说完后,Faustinius的投影机械身躯转向谢庸,做出了最终陈述。

  “审判官阁下。”

  “因此,我,Magos Dominus Faustinius,主张由我本人主导此次探索。”

  “并非因为我的方法最安全,或最能获取知识,而是因为我的方法最能确保在安全与求知之间找到那个动态的、临界的平衡点。”

  “我将确保源还修会的毁灭力量被精准地运用,如同手术刀,而非战锤。”

  “我将确保考古学派的求知欲望被严格地约束在牢笼内,如同研究猛兽,而非抚摸宠物。”

  “这是火星赋予我的职责,也是唯一符合此次远征最高利益的、最有效率的逻辑路径。”

  他的声音落下,没有激昂的情绪,只有冰冷的、无可辩驳的逻辑和责任感。

  谢庸能说些什么呢?

  第一次参与机械教学术讨论的他人都麻了。

第769章 延迟的探索:谢庸的两阶段方案

  但麻归麻,谢庸还是得硬着头皮,先把这几位贤者的争论给摁下去。

  “咳咳。”他难得地清了清嗓子,试图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而代价就是,他收获了足足五道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来自五位机械教贤者的、毫不掩饰的鄙夷。

  泥马。谢庸在心里暗骂一句。

  他确实有点跟不上这帮贤者跳脱的逻辑——能混到这个位置的,个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学术上没得说;可一旦牵扯到学术分歧和私人利益,他们思想里那点劣根性和狭隘就全冒出来了,丝毫不加掩饰。

  但现在,他必须叫停这场马上就要拍板的探索行动。

  最主要、却不能明说的原因是:这次探索,就算他不能亲自跟着下去,至少也得亲自把关,全程紧盯。他可不想让这帮贤者因为什么骚操作把自己给搭进去——万一哪个贤者中了“教化”的招,那结局只有一个:被当场物理超度。

  根本不需要他谢庸动手,其他贤者会非常“热心”地代劳。毕竟,这可是合理合法抢夺对方全部知识储备的绝佳机会。

  但这样的损失太大了。一个贤者折在这里,固然能让整个机械教同仇敌忾、发誓要把这残骸研究透,但更会导致一个后果:所有贤者在他这里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那点松弛感会瞬间消失,重新变回帝国境内那种互相提防、捂紧口袋的老死不相往来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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