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夫特异态学笔记 第10节

  他强烈怀疑是仪器问题,导致他们无意中做出了什么有毒性的液体。说不定就是制作玻璃仪器的原料内有什么重金属,在加热过程中混了进去。接着,毫无实验安全意识的莫里森教授把样品喂给了动物,或者干脆抱着大无畏的精神自己尝了一口。

  解释得通了,重金属或者别的有神经毒性的玩意被一口闷,中枢神经抑制作用这不就来了。可能是头晕、无力一系列的症状,很快表现在了动物和人的身上。

  成了,这不就强烈的抑制作用么?

  “呃,卢修斯,在去看实物前,我想问一下那东西具体有多少,拿什么装的?”克拉夫特仔细观察了一下卢修斯的面貌,评估了他的精神状态。除了有些亢奋之外,暂时没啥问题。

  卢修斯用手比划了一下拇指和食指圈起来的大小:“就这样的一个圆玻璃瓶,棕色的,里面只有一个底的量。教授实验的时候用小棍子蘸一点出来,溶到水里用。

  不如我直接带你去看吧,样本就在学院地下室里。我们在一杯水里溶了一点点,人喝了一小口就会陷入很深的睡眠。”

  “你们还给别人喝?!”克拉夫特大为震惊,他最多也就知道生吞幽门螺杆菌的凶狠操作,跟这个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只是我和导师轮流试了试,这里绝对没有别人知道这它的存在。”卢修斯的关注点显然跟克拉夫特完全不同,他激动地伸出手给克拉夫特看上面的几个红点,“非常神奇,就是那么少的一点,喝下后立刻就会陷入沉睡,连心跳和呼吸会减慢,这时拿针刺都无法唤醒。大约一天后才会醒来,完全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嗯?!”这种操作已经完全超出克拉夫特想象了。他两辈子加起来最勇的记录,顶天多是在高中化学课上,因为好奇想去闻闻自己组做出来的气体。

  亲自尝尝喝一口睡一天的不明液体,还是轮流喝,这行为和俄罗斯轮盘赌里赌哑火一个水平,甚至犹有过之。要是自己干出了这事,桥头喝汤前能跟孟婆吹两句,地狱里魔鬼见了都要刮目相看。

  “快坐下。”克拉夫特一把给卢修斯摁到了椅子上,“我来给伱检查检查,别问为什么。”

  一边在卢修斯身上这边摸一摸、那边敲一敲,一边对他进行了严密的盘问:“你们是多久前喝的?喝了几次?失去意识后除了心跳呼吸减弱有没有其他变化?醒来后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最近精神怎么样?食量有变化么?睡得好么?大小便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一切都正常啊。”卢修斯被他突然的认真惊到了,“按《体液学》来说,只要人身体里的液体没有大量向黑液转变的趋势,少量暂时的黑液增加也就是一时变化。教授都没事,像我这种更加年轻的怎么可能出问题?”

  “胡扯!”克拉夫特给他从头到脚过了一遍体格检查,似乎没什么明显异常。简单的检查并没有让他放下心来,反而更加提起了警惕。

  极少量,口服快速起效,失去意识一天,疼痛无法唤醒。有点疑神疑鬼的他甚至开始怀疑卢修斯现在的兴奋是不是对继续实验的期待,还是轻度性格改变和精神异常的表现。

  克拉夫特后退两步,重新审视了一下卢修斯,视线从头到脚地扫过他。从他褐色的头发,略显苍白的面容,再到被扎了几个红点的双手,最后看向进来时他正在整理的纸张上。

  淡黄色纸张铺满了大半张桌面,上面的字迹大部分略显潦草而不失美感,排版比较随性。不同纸张上的字体大小不一,应该是不是一起写下的。一些已经被叠在了一起,剩下的混乱地散布在四周,只能委屈装大麦茶的茶杯在边缘呆着。

  “这些是什么?”

第25章 俺寻思不太对劲

  “这些是什么?”克拉夫特皱了皱眉,这个场景对强迫症而言属实不太友好。

  你说他没收拾吧,那他还是整理了一点;你说他收拾了吧,和没收拾也没啥区别。一桌的混乱场面让他想起了祖父买的零碎书页,没标页码的情况下能对人造成巨大的精神打击。

  “哦,说到这个,你来得正好。这个是十几天的实验记录,但是被打乱了,我正整理着呢。”卢修斯从其中拿起了一页递给了克拉夫特,“卡尔曼教授是个好导师,如果他不乱放东西就更好了。”

  克拉夫特接过他手里的那张纸,上面的字迹细看确实跟信件里挺像。书写者惯用的字母连笔和倾斜角度在这里也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在匆忙的实验过程中也不忘拉出几个装饰性的笔划。

  字体很清晰,内容很模糊。

  这张没头没尾的记录上写了几行不知所谓的字,只知道是对应给几只老鼠喂了不同杯子里的水,而且只有编号,没有具体内容。又在每行下面留了零散的简写词,克拉夫特猜测大概是老鼠的结局之类的。

  克拉夫特不清楚教授的速记习惯,也猜不出是什么词化简拼凑而来,或者可能是教授刚生造出来的新词。

  他翻过纸面,没找到对应的解释,也没有实验日期和编号,只能把它递还给卢修斯,问道:“这些词是什么意思?我对教授的写法不太熟悉。”

  “很可惜,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也不认识,所以才想让伱帮个忙。”卢修斯扫了一眼就把纸甩到了码整齐的那一叠里,这一堆居然不是整理清楚的,而是压根看不懂放弃整理的。这个烂摊子看起来远比克拉夫特预估的烂。

  “我是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那就是卡尔曼教授是你导师,而不是我导师。”克拉夫特主动从桌上拿起了另一张看了一眼,上面画的好像是动物的一部分骨骼和肌肉。对这个方面他不怎么了解,顶多看出来不是人的。

  结合上一张,如果两者间有联系的话,可能是老鼠的结构吧?也不知道教授是到哪找来的老鼠做实验。现在好像也没人养那种自己熟悉的大小白鼠,教授行文里指的就是普通老鼠,也不知道抓来有没有清洗过。

  如果没有的话,那自己摸过这些实验记录后最好去洗个手。

  “以前不是这样的,最近导师有些太过沉迷于黑液的研究了,写起来都不太在乎我这个整理的人能不能看懂了。”对此卢修斯也颇有怨念,“而且这些我也不是全都参与了的,大部分压根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做的,导师没来得及交代清楚就赶去敦灵了。”

  “打住,你的意思是,这些就是关于黑液的实验记录了?”克拉夫特手一抖,之前猜测的重金属、神经毒性等词在脑海里滚动播放。这俩活宝无防护状态接触后写下的东西就捏在他的手里。

  “是啊。”卢修斯一脸理所当然,还挺惊讶克拉夫特现在才意识到。

  “然后你就毫不遮掩地把这些实验记录拿到了这里?不怕谁进来看到么?”

  克拉夫特有些麻木了,他刚看到信的时候以为是对什么神秘物质的高端实验。在异界灵魂那边的刻板印象中,这种实验应该是一群人穿着防化服、带着面具,在保护伞公司那样的高端实验室里进行操作。

  然后这种危险且精密的东西,相关资料就该被锁进压根找不到的保险柜里,要取出的时候少说得过三道大铁门、往地下至少三层,再按下密室里的神秘小按钮才行。

  这么说是夸张了,但就算条件有限,也不至于直接把机密文件直接拿到办公室整理吧?万一哪个不懂事的闯进来看了看呢?你们是真没想过这种可能还是怎么着?

  “不至于吧……一般没人会来这里,大家都知道教授离开去办事了。”卢修斯把剩下摊在桌上的纸收到了一起,完全不在乎的表情让克拉夫特对神经毒性的怀疑再次拉高一个等级。

  “既然搞不明白就先收起来吧,放到绝对不可能被别人找到的地方,锁起来。”克拉夫特把自己手里那张绘图叠到最上面,感觉自己好像无意之中上了贼船。既然教授的扫尾工作一团糟,那总得有人来给他擦屁股。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一大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记录找个地方藏好,比如教授在信里说的那个什么秘密实验室就不错——虽然也不算有多秘密,但反正总比直接摊在这里好多了。

  只能希望那地方不要太显眼,另外再加把锁。

  读不懂记录现在反而成了不幸中的万幸,就算真有人看到了这些东西,也不太可能那么容易意识到教授到底在做什么实验。

  “还有,你刚才说那个实验室就在医学院里?还有样品也放在里面?”看着卢修斯把试验记录放进一个普通的板条木箱里,克拉夫特意识到其他东西的保存环境肯定也好不到哪去,“那份样品到底是怎么保存的?”

  “玻璃瓶啊,不是刚说过吗?”卢修斯合上盖子,对翘起的边梆梆两下,给它敲严实了。

  这动作比较像克拉夫特小时候对付家里的老电视,用一些粗暴有效的方式殴打某个东西,直到它屈服并正常运行。

  “嘶~”某人倒吸一口凉气,“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除了玻璃瓶外,你们有其他的保存措施么?”他早该想到这点,现在那个实验室压根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挥发性的东西,极小剂量即可生效,还被放在通风环境不好的地下室里?!

  克拉夫特的大脑快速转动了起来,这好像不是什么简单的安全意识欠缺问题了。

  一件两件的欠缺,他尚可以自己脑补成这个世界的科学发展水平实在太低,没有一套成体系的实验规范。但随着踏进这个办公室,奇怪的点滴就开始不断增加,到此刻已经积累到了一个不可能视而不见的水平。

  教授不该是这样的人,之前刚来学院时,解剖人体这种几乎半确认的事情,都要比较隐晦地询问,前一天更是给了他《人体结构》做铺垫。卡尔曼是个学者,确实也对同道中人不太防备,这是事实,但他对人情世故和防范意识绝不是一无所知的。

  这样的人,能干出不交代清楚就去敦灵这种事?忘了说藏好笔记,还能忘了给卢修斯解释自己的新造的缩写词?

  好吧,克拉夫特可以退一步,暂且相信是卡尔曼教授被巨大的惊喜蒙了眼。教授年纪不小了,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困扰学术界几十年的难点被突破,冲昏了头脑,不是不能强行解释。

  那说说卢修斯。他是个比较外向的人,有时候是有点不那么灵光,不过也不是个傻子。

  就算是教授不吩咐的情况下,他把这么多的实验记录原稿就这么放在随时有人可以推门进来的房间,也太过于不可理喻了。

  是的,是可以解释为这些内容很难看出到底是什么意思,从客观来讲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医学院是卡尔曼教授和卢修斯的大本营,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再是近乎鲁莽的实验方式。两人在没有完全明确黑液性质、没有根本上确认它是“黑液”的情况下,冒险喝下了稀释的样本。

  要知道生吞幽门螺杆菌的那位猛男,是在没人相信他的情况才这么做的,而且下肚后顶多先得慢性胃炎、胃溃疡。教授和卢修斯又是凭什么这么做呢?就凭他们肯定这么一口大幅稀释的样本没问题?

  他们轮流喝下,轮流昏迷了一天,然后就把这个直接附会到体液学说上去了。

  很合理,卢修斯又根据体液学说,找了少量黑液不会长期影响人体平衡的说法。

  ……

  太怪了,细究好像都有解释,但克拉夫特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乱套了。明明光线并不差,一种只有他一人能察觉的阴冷诡谲的氛围已然充满了房间,陌生中带着微妙的熟悉感。

  “你去把那个烧水的小火炉灭了。”克拉夫特伸手把卢修斯手里的箱子夺了过来,在对方一脸的惊讶中重新掀开了盖子,把里面的纸一张张重新拿出来铺到了桌面上。

  大量的记录很快就铺满了桌面,克拉夫特把两个麦茶杯子塞进卢修斯的手里,让他拿着,给桌上空出更大的空间。

  在不重叠地展开后,桌面已经难以容纳那么多的纸张。更多的记录被平铺到了地板上,一路排到了墙根处。他快步走到窗前,把窗户彻底推开,让更多的阳光照进房间里,好方便他彻底地检视它们。

  完整摊开后才会发现,这些记录远比想象中要多得多。只装了小半个木箱的实验记录,乱糟糟全堆在桌面上时也能放,实际上却能铺出接近三倍于桌板的面积,基本上占满了屋内能被阳光直射的范围。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卢修斯端着俩茶杯站在旁边,像是刚下课又被宣布了拖堂的可怜学生,而克拉夫特这会已经完全顾不上他了。

  绕着一地的纸,克拉夫特转了几圈。挤作一团时完全完全看不出规律的记录,在展开后暴露出了端倪。凭着自己对这种字体书写的了解,就算没有页码也没有日期,这些记录完全还是可以大致分出个几类的。

第26章 偶尔也要扮演一下福尔摩斯

  两个灵魂在被融合前,出于爱好、或是出于祖父的威胁,都对字母语言的书法有一定了解。长期主动或被动的练习,让这个新的灵魂变得对各种书写中的差别愈发敏感。

  克拉夫特调动起自己的意识,进入那种观察细致入微、过目不忘的状态,强迫自己忽略直觉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异样感觉,投入到对满地纸张的分析中去。

  下笔的轻重、运笔的稳定度,会显著地影响笔画的粗细变化,从侧面反映出一个人在书写时的状态。而字母间的连笔,意味着书写的流畅度,与单词熟悉程度、整体把握有关。虽然可以在书写后补上,但也是能分辨出起承转合处的不自然点。

  而如果是在差不多的状态下写的字,字迹上大都是比较类似的。在这一地的记录中,大概可以比较模糊地归为三类。

  首先是以教授给自己留下的信为例的一类。这一部分的书写内容很好地体现了教授在这方面的造诣,突出一种“不实用的华丽”。

  这些连贯牵丝的流畅线条,其实不是在快速的书写中得到的,而是在笔划末收起力道,轻轻扯到下一个字母的位置上,形成了连笔。实际的书写中,这种字写起来不仅效率不高,还很容易手抖失误。

  但是来回牵扯的线条会让写出的字很有整体感和美感。再加上教授对行间距和字母大小的良好控制,在没有辅助横线的纸上,依旧保持着机器般的整齐和精细。

  在书写这些字的时候想必教授是精神状态良好,才有精力去对自己的字追求近乎极端的细腻美观。

  第二种的字体应该是在需要更快的速度时写下的。

  这些字体的笔划大都稍稍偏细,在拿起来细看时墨水洇开形成的毛刺较少,说明教授在写的时候很快地一笔带过,停留时间较短。

  这些内容中经常出现突然的间断,文字连笔写法在本应有的地方猛然卡住,留下了一个断头或者滞留的墨点。看起来是在书写中停下斟酌了用词,原有思路被打断又续上,有点被打乱节奏的意味在内。

  继续写下去后,教授都顺手补了一笔,将断开的地方重新连上。因为是重新补上的部分,细究起来都不如连贯的书写自然,给克拉夫特留下发现的可能。

  至于第三种,是最好挑出来的一种。这类的笔记明显看得出书写者的心思不在手上,笔划粗细不均匀,连贯性和整体性都很差。往往一页内字母的倾斜程度就有差别,这对一个书写习惯定型的人来说是很少出现的。

  在这类记录中,克拉夫特和卢修斯都不认识的词汇比其他纸张上多出了至少一半,多者甚至有半页是完全无法读出的信息。

  大写与小写互相参杂,不符合书写规范的地方随处可见,以不可分辨的标点互相隔开,形似笔误又不能倒推原意。

  最为严重的几张里,字母的间隙被打破,拥挤堆叠,宁可挤成一团也不往旁边的空白里扩展,跟克拉夫特没练字前的水平不相上下,识别度无限接近于零。

  还有极少数别扭的字符,是克拉夫特根本没有头绪的,不符合任何书写方式。有的是逆着常规方向划出来的,发现墨水不够后又在同一个位置再划了几次,直到破坏纸面纤维,硬刻出了痕迹。

  “你真的确定这是教授的字迹?”克拉夫特把第三种优先挑出来,指着其中一张上穿破纸面的笔划问卢修斯。

  这样的写法不仅难看,还会对笔尖造成很大的损伤,在书写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想象一下一根针头在满是小凸点的砂纸上划过,引人不适的声音刮擦鼓膜,无规则的颤抖向捏着笔杆的指尖传导。

  把这个动做代换到笔尖上,至少克拉夫特是自觉不可容忍的,能在看到的那一刻有效治疗低血压症状。以己度人,正常人都不太可能喜欢这种操作,就像人类会本能地排斥拿锅铲刮铁锅的究极噪音。

  卢修斯凑近看了一眼,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这张我刚好有点印象,确实是教授写的。因为是离开前刚做的记录,又看着比较特别,所以我可以确定。”

  克拉夫特皱了皱眉,把这张纸叠在最上面,拿到窗前重新试图理解教授的意思。

  很多人可能都有些自己的特殊写法,在写得快又不留心时就会扭成一团。但这个不一样,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哪个字母的特殊大写。

  逆向的运笔,笔尖划破纸纤维,用了好几笔才把这个符号“刻”出来。墨水时多时少,在被破坏的纤维间四散转移,把一条线变成了由团块、不规则点串成的念珠形条状物。

  克拉夫特的意识摄取了它的形态,把它与结核病在狭小管腔中发展形成的病灶拟合,似瘤体和囊肿串成的念珠,恶心的轮廓是有序之物畸变的结果。

  尖细折返的墨线在周围穿过,集中到另一个符号上,像枯瘦而又指甲细长的手扎进了病变当中。乱如飞舞蝇群的狭长字母环绕着它们,排布的轨迹似圆又似方,久视会有运动变形的错觉。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字,不,他不该用字符来形容这样违背自然的东西。理智尚存之人不应也不可能涂抹出这样的东西。

  如果说那是卡尔曼教授留下的记录,克拉夫特宁可去相信真有恶灵夺取了教授的躯壳,欺骗所有人后,伏案写出了它所知的最恶劣的玩笑。

  “不,肯定是有什么搞错了。”克拉夫特抛出他的结论,把视线从纸上移开。意识在发散后就不容易收拢,满脑子弥漫不可避免的联想,扯出记忆中最倒胃口或者最深刻的东西,结合到目前的内容里,混为反胃的产物。

  恶心反胃感逼迫他尽快远离这些纸张,把他们放回看不到的封闭容器里。

  “我想我是找到些头绪了,把它们先分开吧。”

  “行,教授不在你说了算。”卢修斯从善如流,掏出几块当书签用的木片。

  于是克拉夫特又花了些时间,把三类记录分拣完毕,把它们装回了箱子里,之间用木片隔开,方便下次继续细分整理。

  随着再次邦邦两下,箱盖被重新合拢,房间回归到了整齐舒适的状态,克拉夫特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但事情还远远没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秘密实验室,现在就在医学院里等着他们去处理。

  整出个防毒面具是不可能的,随便捂块湿布进去也不靠谱,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要说有什么办法,那确实是有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克拉夫特想到了经常和中世纪黑衣医生相配套的装备——鸟嘴面具,这个世界它确实也存在。

  具体怎么样,他就真的不知道了。对此的了解仅限于一些不知来源的科普文,说鸟嘴里塞的是装了香料和草药的布袋。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吧?又好像完全没有道理。

首节 上一节 10/189下一节 尾节 目录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