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睡觉
不对不对,咋写味道都不对,感觉像特么困蒙了…
申请睡一觉,脑子缓过劲儿再搞
第97章 父皇,才是汉家的天
孝景皇帝二年秋八月,彗星出东北;
衡山雨雹,大者五寸,深者二尺;
荧惑逆行,守北辰,月出北辰间;
岁星逆行天廷中……
前世,在太史令司马迁所著《史记·孝景本纪》中看到这段记载,刘荣还曾专门去翻阅过资料,试图弄明白这段记载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
但当刘荣身处这个时代,亲身经历过后,也还是不得不承认:史书上记载的寥寥数字,实在是太过于冰冷,也太过于晦涩难懂……
老二刘德、老四刘余还好些——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也总还能保持淡定;
至于老三刘淤,已经是吓的六神无主,木木的发着呆,时不时又惊恐的干咽一下唾沫,旋即将期待的目光,撒向大哥刘荣。
“——父皇,不能再继续耽误时间了。”
“让他们都滚回去!”
抬起头,对刘荣苦笑道:“虽然是刀锯之下,被剩下来的一块不是东西的东西,但也总还在陛下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
——作为汉家负责图书典籍、天文历算,以及天子起居录、国家大事等工作的太史令,司马谈几乎是汉家官方最有资格,也最权威的天象专家。
“及荧惑、岁星逆行……”
此时的天子启,确实正如刘荣所想的那样,为那一连串的异常天象而感到头疼。
而在天子启这一声承蒙的‘召’之后,春陀也终是如蒙大赦般起身,顾不上额头已遍布汗水,小步倒退,朝着殿门而去。
“今日一大早,丞相便被皇祖母召去了长乐。”
说到最后,饶是司马谈自诩为‘史官’,又对天子启‘不会杀史官’有相当的自信,也终归是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儿臣刘荣,参见父皇。”
“吴楚乱起,丞相,也该到了入宫请见的时候才是?”
便见御榻之上,天子启满带着憔悴,眼眶同样乌青,双眸更是布满血丝。
实在是近几日,接连出现的异常天象,让司马谈这个史官兼天官,都有些无从粉饰……
···
“父皇的心意,才可以被称之为:天意!!”
就算隔着足足二十步的距离,刘荣也依旧清晰地听到:在自己说出‘彗’字的刹那,天子启便猛地吸了一口气。
“敢请太史令直言:彗星出东北,衡山落雨雹,以及荧惑、岁星逆行——这所有的异常天象,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
天子尚且如此反应,御榻旁的司马谈自是更甚——在听到刘荣这一问的瞬间,便将讳莫如深的目光,直勾勾撒向御榻上的天子启。
“是、是公子荣……”
见天子启怒火逾甚,宦者令春陀只胆战心惊的低下头去,几乎是鼓足了全部勇气,才从牙缝中吐出这么几个字。
却不等天子启咆哮声落,刘荣那更加高昂的呼号声,将天子启惊怒交加的咆哮声硬生生压了下去!
无论天底下发生了什么事,屎盆子都可以往提领百官、佐治天下的丞相头顶上扣。
偏偏还都是在吴王刘濞举兵之后,几乎是在一两天之内扎堆出现!
莫名其妙的一番牢骚,只惹得刘荣下意识一皱眉;
只是这些人——尤其是朝臣的眉宇间,无不笼罩着层层迭迭的阴云。
负手遥望向未央宫外,盯着那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不时焦急的交头接耳的人群;
微微点下头,便将手中简书不着痕迹的藏入衣袖中,淡淡道:“若无旁事,我这便去宣室。”
万一东宫窦太后,对天子启‘与立梁王’的非正式承诺有所察觉呢?
万一梁王刘武得了消息,导致睢阳不稳呢?
——老五想要领兵出征,虽无他意,却也有‘染指兵权,以图夺嫡’之嫌;
——弟思来想去,终还是觉得此事,当由长兄做主。
搞得刘荣这个无神论者,都不知该说是当今天子启太过倒霉,还是那吴王刘濞运气太好了。
自去年夏天,梁王刘武入朝时起,刘荣和这个口吃的四弟,就几乎没再有过私下交流。
也恰恰是在这般紧要关头,天公不作美……
“知道了。”
饶是斟酌着用词,甚至是再三措辞,司马谈最后说出的天象之解,也还是那么唬人。
而后,才惊魂未定的回身望向刘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便见司马谈一语道出口,不忘小心再瞥一眼天子启,而后才再道:“衡山雨雹,当是有奸佞乱世,惹得天神震怒,方以天象示警。”
随着刘荣愈发高亢,甚至愈发带上愤怒的语调,司马谈面上,只愈发挂上了惊骇之色。
天象示警!
“朕纵是皇帝之身,也……”
闻言,刘荣只悠悠又是一声长叹,唉声叹气间,却再也没了开口的打算。
不知过了多久,才冷不丁再开口道:“丞相呢?”
短短三日之后,楚王刘戊于彭城处决长安天使,旋即血洗国中不愿反叛、忠于长安的重臣、将官!
叛乱爆发仅七日,几乎是战报送到长安的同时,吴楚二国兵马便已经汇合,吴楚联军主力正式完成整编!
“这是天意!”
“所以呢?”
星辰逆行!
感怀唏嘘间,刘荣终还是适时住了口,没将那极犯忌讳的三个字说出来。
原因无他;
不知过了多久,终还是天子启又呼出一口粗气,再微微点下头,才让司马谈斟酌着用词,小心解答起了刘荣的疑惑。
本就是动用了封建帝王的强权,让朝野内外半推半就着通过了《削藩策》,已然是不能漂漂亮亮收拾手尾,便要自此‘垂拱而治’的节奏;
“回公子。”
只见御榻之上,天子启写满焦躁的面庞之上,莫名闪过一抹迟疑。
道出此言,朝天子启拱手一拜,象征性等了三息,见天子启果然没反应,刘荣便自顾自将身子稍一转,对跪坐于御榻旁的司马谈再一拱手。
愈发高亢的呼号声,只引得司马谈愈发惊颤,也使得天子启压抑数日的怒火,在这一刻尽数宣泄而出。
此刻,未央宫外,已经挤满了等候接见的百官朝臣,以及军中将帅。
直到今日,四弟刘余既没有预想派人告知,也没有派某个弟弟来询问——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这楼阙,来到了刘荣的身旁。
“呼~”
“谁知道什么时候,朕就要被那吴王老贼刀剑加身,给送去见了先帝。”
被刘荣轻飘飘看了一眼,刘余也明白了刘荣的意思,当即低下头,从怀中取出一卷早就备好的竹简。
“所以彗星出东北,寓意着我汉家即将发生战祸、瘟疫、洪涝,国运也会被某个‘新人’夺去;”
“——父皇才是天意!”
“但从昨日晚间,太史令进了宣室,便到现在都没有再出来。”
——刘淤当然知道,在鬼神之力面前,纵是一向无所不能的大哥,也同样如瀚海浮尘般渺小。
听闻此问,公子刘德本就凝重的面容,只当即再添一分严峻。
人们敬畏鬼神,一旦发现神明疑似是在警醒自己,便会立刻停止正在做的事,并再三祈求神明的宽恕。
“为了公子的事,可是差点丢掉了这条小命……”
思虑间,身后传来二弟刘德满是沉重的语调,惹得刘荣不由稍侧过身;
“召。”
——连我都不敢说得这么直白!
“及荧惑、岁星逆行,便是说了,公子当也不大能明白。”
“想来此刻,父皇当还是在同太史令,探讨这异常天象……”
随着刘荣一语出口,御榻上的天子启才刚缓和下去的鼻息,只瞬间再度粗重了起来。
察觉到天子启异常的情绪状态,刘荣心下有了决断,便也不再迟疑,直接开门见山。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
却见殿中央,刘荣怒目圆睁,傲然而立,直勾勾对上天子启那阴戾,深邃的双眸。
“奴,死罪……”
——雷劈皇宫!
——天火烧城!
乃至于,陨石降世……
旋即便昂首挺胸,抬脚跨入殿内。
“朕倒要看看这荣公子,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天子启,压力很大。
“不问苍生……”
很显然,时局、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到了春陀这么一个寺人,都觉得‘如果叛乱不能平定,那收再多的钱,最终也只能便宜了叛贼’的程度。
分明是一副疲惫不堪的面相,却在那一声咆哮之后,又莫名多出了一抹狰狞。
见刘荣如此反应,皇四子刘余,也终是含笑拱起手。
虽仍是淡然中,略带些严肃的语调,但刘荣的面容之上,也不由带上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奴这便去……”
吴楚乱起的消息,是昨日送进长安的。
目光直勾勾锁定在宣室殿,刘荣终如是道出一语,旋即便回过身,望向四弟刘余那写满慌乱的面容。
“儿臣斗胆,以问太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