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一生,如履薄冰 第85节

申请睡觉

  不对不对,咋写味道都不对,感觉像特么困蒙了…

  申请睡一觉,脑子缓过劲儿再搞

第97章 父皇,才是汉家的天

  孝景皇帝二年秋八月,彗星出东北;

  衡山雨雹,大者五寸,深者二尺;

  荧惑逆行,守北辰,月出北辰间;

  岁星逆行天廷中……

  前世,在太史令司马迁所著《史记·孝景本纪》中看到这段记载,刘荣还曾专门去翻阅过资料,试图弄明白这段记载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

  但当刘荣身处这个时代,亲身经历过后,也还是不得不承认:史书上记载的寥寥数字,实在是太过于冰冷,也太过于晦涩难懂……

  老二刘德、老四刘余还好些——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也总还能保持淡定;

  至于老三刘淤,已经是吓的六神无主,木木的发着呆,时不时又惊恐的干咽一下唾沫,旋即将期待的目光,撒向大哥刘荣。

  “——父皇,不能再继续耽误时间了。”

  “让他们都滚回去!”

  抬起头,对刘荣苦笑道:“虽然是刀锯之下,被剩下来的一块不是东西的东西,但也总还在陛下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

  ——作为汉家负责图书典籍、天文历算,以及天子起居录、国家大事等工作的太史令,司马谈几乎是汉家官方最有资格,也最权威的天象专家。

  “及荧惑、岁星逆行……”

  此时的天子启,确实正如刘荣所想的那样,为那一连串的异常天象而感到头疼。

  而在天子启这一声承蒙的‘召’之后,春陀也终是如蒙大赦般起身,顾不上额头已遍布汗水,小步倒退,朝着殿门而去。

  “今日一大早,丞相便被皇祖母召去了长乐。”

  说到最后,饶是司马谈自诩为‘史官’,又对天子启‘不会杀史官’有相当的自信,也终归是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儿臣刘荣,参见父皇。”

  “吴楚乱起,丞相,也该到了入宫请见的时候才是?”

  便见御榻之上,天子启满带着憔悴,眼眶同样乌青,双眸更是布满血丝。

  实在是近几日,接连出现的异常天象,让司马谈这个史官兼天官,都有些无从粉饰……

  ···

  “父皇的心意,才可以被称之为:天意!!”

  就算隔着足足二十步的距离,刘荣也依旧清晰地听到:在自己说出‘彗’字的刹那,天子启便猛地吸了一口气。

  “敢请太史令直言:彗星出东北,衡山落雨雹,以及荧惑、岁星逆行——这所有的异常天象,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

  天子尚且如此反应,御榻旁的司马谈自是更甚——在听到刘荣这一问的瞬间,便将讳莫如深的目光,直勾勾撒向御榻上的天子启。

  “是、是公子荣……”

  见天子启怒火逾甚,宦者令春陀只胆战心惊的低下头去,几乎是鼓足了全部勇气,才从牙缝中吐出这么几个字。

  却不等天子启咆哮声落,刘荣那更加高昂的呼号声,将天子启惊怒交加的咆哮声硬生生压了下去!

  无论天底下发生了什么事,屎盆子都可以往提领百官、佐治天下的丞相头顶上扣。

  偏偏还都是在吴王刘濞举兵之后,几乎是在一两天之内扎堆出现!

  莫名其妙的一番牢骚,只惹得刘荣下意识一皱眉;

  只是这些人——尤其是朝臣的眉宇间,无不笼罩着层层迭迭的阴云。

  负手遥望向未央宫外,盯着那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不时焦急的交头接耳的人群;

  微微点下头,便将手中简书不着痕迹的藏入衣袖中,淡淡道:“若无旁事,我这便去宣室。”

  万一东宫窦太后,对天子启‘与立梁王’的非正式承诺有所察觉呢?

  万一梁王刘武得了消息,导致睢阳不稳呢?

  ——老五想要领兵出征,虽无他意,却也有‘染指兵权,以图夺嫡’之嫌;

  ——弟思来想去,终还是觉得此事,当由长兄做主。

  搞得刘荣这个无神论者,都不知该说是当今天子启太过倒霉,还是那吴王刘濞运气太好了。

  自去年夏天,梁王刘武入朝时起,刘荣和这个口吃的四弟,就几乎没再有过私下交流。

  也恰恰是在这般紧要关头,天公不作美……

  “知道了。”

  饶是斟酌着用词,甚至是再三措辞,司马谈最后说出的天象之解,也还是那么唬人。

  而后,才惊魂未定的回身望向刘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便见司马谈一语道出口,不忘小心再瞥一眼天子启,而后才再道:“衡山雨雹,当是有奸佞乱世,惹得天神震怒,方以天象示警。”

  随着刘荣愈发高亢,甚至愈发带上愤怒的语调,司马谈面上,只愈发挂上了惊骇之色。

  天象示警!

  “朕纵是皇帝之身,也……”

  闻言,刘荣只悠悠又是一声长叹,唉声叹气间,却再也没了开口的打算。

  不知过了多久,才冷不丁再开口道:“丞相呢?”

  短短三日之后,楚王刘戊于彭城处决长安天使,旋即血洗国中不愿反叛、忠于长安的重臣、将官!

  叛乱爆发仅七日,几乎是战报送到长安的同时,吴楚二国兵马便已经汇合,吴楚联军主力正式完成整编!

  “这是天意!”

  “所以呢?”

  星辰逆行!

  感怀唏嘘间,刘荣终还是适时住了口,没将那极犯忌讳的三个字说出来。

  原因无他;

  不知过了多久,终还是天子启又呼出一口粗气,再微微点下头,才让司马谈斟酌着用词,小心解答起了刘荣的疑惑。

  本就是动用了封建帝王的强权,让朝野内外半推半就着通过了《削藩策》,已然是不能漂漂亮亮收拾手尾,便要自此‘垂拱而治’的节奏;

  “回公子。”

  只见御榻之上,天子启写满焦躁的面庞之上,莫名闪过一抹迟疑。

  道出此言,朝天子启拱手一拜,象征性等了三息,见天子启果然没反应,刘荣便自顾自将身子稍一转,对跪坐于御榻旁的司马谈再一拱手。

  愈发高亢的呼号声,只引得司马谈愈发惊颤,也使得天子启压抑数日的怒火,在这一刻尽数宣泄而出。

  此刻,未央宫外,已经挤满了等候接见的百官朝臣,以及军中将帅。

  直到今日,四弟刘余既没有预想派人告知,也没有派某个弟弟来询问——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这楼阙,来到了刘荣的身旁。

  “呼~”

  “谁知道什么时候,朕就要被那吴王老贼刀剑加身,给送去见了先帝。”

  被刘荣轻飘飘看了一眼,刘余也明白了刘荣的意思,当即低下头,从怀中取出一卷早就备好的竹简。

  “所以彗星出东北,寓意着我汉家即将发生战祸、瘟疫、洪涝,国运也会被某个‘新人’夺去;”

  “——父皇才是天意!”

  “但从昨日晚间,太史令进了宣室,便到现在都没有再出来。”

  ——刘淤当然知道,在鬼神之力面前,纵是一向无所不能的大哥,也同样如瀚海浮尘般渺小。

  听闻此问,公子刘德本就凝重的面容,只当即再添一分严峻。

  人们敬畏鬼神,一旦发现神明疑似是在警醒自己,便会立刻停止正在做的事,并再三祈求神明的宽恕。

  “为了公子的事,可是差点丢掉了这条小命……”

  思虑间,身后传来二弟刘德满是沉重的语调,惹得刘荣不由稍侧过身;

  “召。”

  ——连我都不敢说得这么直白!

  “及荧惑、岁星逆行,便是说了,公子当也不大能明白。”

  “想来此刻,父皇当还是在同太史令,探讨这异常天象……”

  随着刘荣一语出口,御榻上的天子启才刚缓和下去的鼻息,只瞬间再度粗重了起来。

  察觉到天子启异常的情绪状态,刘荣心下有了决断,便也不再迟疑,直接开门见山。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

  却见殿中央,刘荣怒目圆睁,傲然而立,直勾勾对上天子启那阴戾,深邃的双眸。

  “奴,死罪……”

  ——雷劈皇宫!

  ——天火烧城!

  乃至于,陨石降世……

  旋即便昂首挺胸,抬脚跨入殿内。

  “朕倒要看看这荣公子,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天子启,压力很大。

  “不问苍生……”

  很显然,时局、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到了春陀这么一个寺人,都觉得‘如果叛乱不能平定,那收再多的钱,最终也只能便宜了叛贼’的程度。

  分明是一副疲惫不堪的面相,却在那一声咆哮之后,又莫名多出了一抹狰狞。

  见刘荣如此反应,皇四子刘余,也终是含笑拱起手。

  虽仍是淡然中,略带些严肃的语调,但刘荣的面容之上,也不由带上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奴这便去……”

  吴楚乱起的消息,是昨日送进长安的。

  目光直勾勾锁定在宣室殿,刘荣终如是道出一语,旋即便回过身,望向四弟刘余那写满慌乱的面容。

  “儿臣斗胆,以问太史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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