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的计谋模拟器 第592节

  “皆为匡扶汉室,复兴大汉也。”

  孙乾表明心迹,也是郑重地向李基表明自己此举不是为了私心。

  作为大儒郑玄的弟子,孙乾对于这乱世大汉同样也有着自己的见解,深知欲让大汉浴火重生,便不能再让大汉落入到如今的小儿天子手中。

  以仁德立身,又兼是汉室宗亲的主公,方是天下万民的最好选择。

  李基自然知悉孙乾之心,也正因此才会向刘备推举孙乾为前往洛阳的使者。

  “吾心亦在大汉,公祐无须担忧,还请公祐暂且下去歇息一阵,此事……基还需斟酌一阵。”李基温声地解释着。

  孙乾明了,也意识到从玉带中所取出的血书,怕是牵扯比自己预料的还要重大。

  当即,孙乾退了下去,给李基留下了一个安静的空间。

  李基则是再度展开手中的血书,凝视着其上的内容。

  布块大小有限,刘协也没有多少血能流,所以内容异常的简短,仅是一句话:

  【吕贼屡屡进逼,朕危,请皇叔连结忠义之士速救。】

  这衣带诏说有用也有用,说无用却也是无用。

  如今天下隐隐已渐成一霸二强的三分之势。

  刘备实际已据豫徐荆扬交五州之地,仅有占了司隶与兖州的吕布以及如今在黄河之北称雄的曹操能有抗争之力。

  可以说,天下大势已俱在李基的手中。

  只是在短短两年间,刘备一连吞并了荆、豫、徐三州,已然出现明显消化不良的现状。

  若不想如光武帝那般不得不借世家治地方,再度沦为与世家共天下的格局。

  那么就必然需要暂缓北伐的脚步,将现有的地盘彻底消化,再以此为根基稳步地一统天下。

  在李基原本所规划的大势中,乃是逼迫曹操、吕布也跟着一起安静地种几年田。

  然后,再凭借着绝对的底蕴以及改制后的动员能力,以着对天下影响最小的一波流,一次性将曹操与吕布带走,继而一统天下。

  因此,这看似是能让刘备拥有开战大义的“衣带诏”,一时反倒成了鸡肋。

  现在就开战,与李基所定的战略不符。

  李基想要的不是一个打烂了,然后再慢慢急救的大汉,而是想要一个浴火重生,且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够荡平八方的煌煌强汉。

  可“大义”名分这种东西,现在不用,那可是会逾期不候的。

  刘协随着年纪的变化,想法说不准也会改变,甚至说不准什么时候,陈宫与陈群就会成功劝服了吕布与刘协缓和关系。

  等刘协的年纪增长,又真切尝试到了权力的滋味,就会意识到刘备对于他的威胁是何等的巨大,再不复现下的亲近与信任。

  更重要的是,李基好不容易才劝服刘备初步坚定了称帝之心。

  若是此衣带诏送到了刘备的手中,说不准刘备将会被刘协所感动,继而一心想当个周公,这才是最为棘手的。

  “衣带诏,绝不能让主公得知。”

  李基眸光一凝,喃喃地说着。

  若是就此毁了这衣带诏,或能让它永远地掩埋下去,除却刘协、李基与孙乾外,再无人知晓它的存在痕迹。

  可……

  “如此未免有些可惜了这顶好的大义名分。”

  李基微微凝眉,起身来回走动,衡量着该如何决定,甚至一些拿捏不住的地方,李基还动用着计谋模拟器协助进行推演判定。

  如将衣带诏交给刘备以及奉诏讨贼,通过计谋模拟器推演的结果与李基所预料的近乎一致。

  这也再度坚定了李基的决定。

  可就此毁了衣带诏,固然能当做无事发生,可李基未免又有些不甘这大好的机会。

  “侯爷,相公子派人来询问今晚是否一起用膳。”

  李基陷入久久深思,直至许褚骤然轻敲厅门,声音传来,这才回神。

  李基恍惚看了看缝隙外的天色,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思考了小半天的时间,以至于天色都渐渐暗了下去都没有察觉。

  “让相儿他们自行用膳即可。”

  李基答了一声,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太阳穴,已然多年没有这种苦思而难求答案的感觉。

  这也让李基骤然醒悟了过来,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进了一个死胡同,该变一变思考的方向。

  身为国士侯,李基有时顾虑的太多,想要顾全的太多,反倒不易找出答案。

  而想要转变一下思维,对于李基来说也并不难,大可参考着相熟的贾诩、诸葛亮、司马懿、庞统等人的习惯。

  忽然,李基的神色一顿,眼眸渐亮。

  贾诩……乱国……

  司马懿……窃国……

  很多时候,对于一个智者来说,降低了道德下限无疑于解开了许多的枷锁。

  贾诩与司马懿在原轨迹中的光辉事迹,倒是给了李基相当大的灵感。

  此前,李基有意地保天子,那是需要保着大汉的旗帜不倒,免得一些狼子野心之辈迫不及待地称王称帝,使得天下更乱。

  可随着刘备借豫州黄巾奠定了天命所归之说,以及刘备的霸业已成,那么在李基看来刘协的价值已是可有可无,反倒无形中成了一个极大的阻碍。

第803章 我有一计

  不仅是舆论的高地是必须占领的,名为“大义”的高地实则也是相当的拥挤。

  可只要刘协存在的一日,那么在“汉室”这杆大旗之下,刘备都只能屈居在刘协之下。

  在李基原本的谋画中,乃是打算在一统天下后,让刘协以着更为体面的方式禅位让贤,完成帝位的更替。

  可这份落到了李基手中的“衣带诏”,却是让李基看到了一个更好的机会。

  禅位而得的帝位,终究远远不如一手打下天下再登基为帝的开国君主。

  如今李基只不过是借着大势,方才逼迫吕布捏着鼻子承认李基对税制的改革,甚至让吕布大肆对刘备集团加官进爵。

  可当双方彻底撕破脸皮的那一刻,被吕布控制着的刘协也将会成为李基的一大阻碍。

  别的不说,吕布只需将刘协带到虎牢关的城头,大义名分就逼迫得刘备不敢做出任何进攻虎牢关的举措。

  ‘损一人而利天下,为仁德乎?’

  李基捂心自问,但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做出了决定,然后派人暗中将舟车劳顿多日准备歇息的孙乾唤了过来。

  此计,必须得孙乾不可。

  而匆匆赶来的孙乾,听了李基的交代后,大为震惊与不解,但还是一一记在了心中。

  翌日。

  李基以府衙的名义为孙乾办个不大不小的接风宴,广邀了不少宾客。

  如今豫州世家豪强暗恨李基的不在少数,但得知李基也会在宴席中短暂露面后,大量的世家豪强几乎是跪求一赴宴名额,以图借机拉近与李基的关系。

  等宴席开始后,几乎是人头涌涌。

  而李基也在宴席中短暂地露了一下脸,表明着对前往洛阳拜见天子归来的孙乾的重视,举杯象征性地说了几句漂亮话,然后就离场了。

  这让不少费尽心思才成功赴宴的世家豪强失望不已,但抱着搂草打兔子的想法,转而便热情地亲近起孙乾。

  屡屡作为刘备的使者出使各方的孙乾,自是一长袖善舞的妙人,杯觥交错间,便与一众世家豪强的代表打成了一团。

  而随着酒意上涌以及众人的吹捧,喝得满脸红光的孙乾自然也就满脸自傲地说起前往洛阳拜见天子的经历。

  一众世家代表,事实上对此并不觉得有甚稀奇的,但却人人都精通什么叫人情世故,营造出热烈异常的氛围。

  直至孙乾顺势说出了天子直接从身上解下了一条玉带赏赐给了刘备,这才令一些心思机敏之辈察觉到了几分异常。

  如今刘协在洛阳之中的处境,对于许多消息灵通的世家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

  “不知公祐先生能否让我等长长眼,看看陛下御赐玉带是什么模样?”

  不知何人高声提议了一下,顿时引来了不少附和之声。

  “这有何不可?来人,将陛下御赐的玉带拿上来。”

  孙乾大手一挥,豪爽地答应了下来。

  很快,随着孙乾的家仆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盘走了过来,上面则是摆着一条成色极佳的精美玉带。

  孙乾一边继续饮酒,一边开口道。

  “来,在诸位贵客面前走一圈,让诸位贵客欣赏一下陛下所赐的玉带是何模样。”

  当即,那家仆捧着托盘在宴席中来回地走动着,每经过一人,那人亦是做出赞不绝口的赞赏之色观摩玉带。

  直至,那家仆似是被人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手中的托盘也随之摔落在地。

  这一变故,引得宴席骤然静了下来,孙乾也是随之勃然大怒,一边连忙上前检查玉带是否有损之余,一边冲着那家仆怒斥连连,更是让人将那家仆拖了下去处罚。

  “治家不严,惹得诸位见笑了。”

  孙乾整个人走路隐隐有些摇摇晃晃地告罪之余,则是将玉带小心地放回托盘,放置在一侧的桌案。

  而孙乾似也觉得此事颇为尴尬,有意也转移话题,很快便让宴席再复适才的杯觥交错,仿佛刚刚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罢了。

  只是,适才近距离目睹着家仆摔倒的颍川邓氏代表邓捷,却是借着敬酒的机会凑到了颍川陈氏代表陈忠的身旁,低声道。

  “大兄,那玉带不太对。”

  “什么?”

  陈忠脸色平静,语气却有着几分诧异。

  颍川陈氏倾力押注吕布,但也没有孤注一掷。

  因此,主脉陈群带了大部分陈氏族人前往司隶之余,也留下了旁支的陈忠在颍川维持家业。

  而颍川邓氏尽管不算起眼,但邓捷的亲姐却是嫁予了陈忠为正妻,邓氏自然也就成了与陈氏关系紧密的世家之一。

  “适才那家仆栽倒之时,玉带翻转,我看了个正着,玉带内侧有一缺口,隐隐似见有血字。”邓捷低声且急促地说着。

  陈忠的脸色不禁随之微变,思绪飞快的运转了起来。

  作为陈群的堂兄弟,陈忠尽管不及陈群,但能力亦是不错,否则也不会被留在颍川主持大局。

  因此,陈忠联想起适才孙乾叙述的内容,不难将猜测直指玉带中藏有密诏的可能,且在这等节骨眼传递而出的密诏,无疑会对被颍川陈氏押注的吕布大不利。

  须知,吕布最大的筹码便是掌握了天子,掌握了朝廷的大义,一旦密诏影响了这大义,颍川陈氏在吕布身上所押的注说不准将会化为乌有。

  更重要的是,孙乾能如此大意地堂而皇之展示玉带,无疑还没有发现藏于玉带之中的秘密。

  可待玉带被带回去给刘备,亲自过手后的刘备必然会察觉。

  一旦玉带所藏的诏书于吕布大为不利,最终损害的终究也是颍川陈氏的利益。

  下意识的,陈忠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席中与众人畅饮的孙乾,然后又看向被孙乾放置到另一侧主位桌案上的玉带。

  ‘这似乎是一个大好的时机……’

  随着萌生这个念头,陈忠的额头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冒汗,更是明白不同的选择将会给颍川陈氏带来截然不同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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