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可朱浑元并肩站立的那名大将同样不凡,乃是原灵州刺史曹泥之婿刘丰,同样是东出归义之人并深得高王信任。
听到可朱浑元这番感慨,刘丰也忍不住叹息道:“高王雄才大略,志力足以吞天,但使麾下群众能够恭从其命,何愁西贼不破?至今雄业仍然三分,这也是我们这些麾下受恩者的耻辱啊!”
刘丰旧在灵州时,先是抵抗六镇乱兵,然后又屡屡打退西朝宇文泰所派遣进攻的人马,最终选择放弃灵州而投靠东朝,心中对高王所怀有的忠义确是赤诚无比。
此时听到可朱浑元讲起国中这些蝇营狗苟的人事,他都不免大生痛心疾首之感,只觉得天下人都在刁难高王,不肯竭诚尽心于王事。
可朱浑元听到刘丰这番话,不由得便摇头笑道:“丰生至今仍然壮志未已,且兼不党不阿、忠诚爽直,着实让人钦佩,我亦暗惭如今心怀已经不如你坦荡率真。”
“道元兄是出言戏我呢,我哪里是不党,只是此间群众皆不愿党我,我也不得不孤直自处。若非主上和道元兄你的悉心关照,此乡恐怕没有我立足之地。”
刘丰闻言后便长叹一声说道,对自身的处境也并不盲目乐观。
如今东朝人事虽然俱总于霸府,但其实内里也是错综复杂。
诸方势力当中,最为雄大的自然是高王一干亲戚元从,其他人无论再怎么努力,也都难以超越这些人。其次便是同高王一起反抗尔朱氏的河北世族与豪强们,这些人虽然军势上不如勋贵元从们势大,但也围绕在高澄身边于邺都组成一个政治中心。
除此之外,在晋阳霸府中还有另一个群体,那就是高王曾经反对的尔朱氏势力。尔朱荣曾是高王旧主,也曾经是六镇共主,尽管身死之后势力也被剿灭,但所残留的人事影响力仍然渗透东朝方方面面。
可朱浑元与刘丰这种,并不属于晋阳勋贵的范畴,他们是高王势大之后才选择依附,强要划作一类的话,应该是属于归义派。相对于刘丰,可朱浑元还有出身六镇的一个优势,故而在归义之后能够快速的融入六州鲜卑之中。
刘丰本身是抵抗六镇兵变者,与同属归义的破六韩常甚至还曾在战场上兵戎相见过,且六州鲜卑各自抱团、极为排外,哪怕如今已经共事一主,对刘丰这个出身与他们截然不同、曾经还是敌人的同僚也难生亲近感。
作为一个边镇武将,刘丰也完全融入不了河北世族与邺都贵族群体当中,所以唯有凭着武勇本色奋力作战,通过战功来赢得高王的赏识并获得庇护。
刘丰在西朝时便屡屡击退西朝众将围攻,才能韬略自是名不虚传,归义之后几场大战参与下来,很快便成为东朝为数不多既无六镇背景、又非尔朱氏霸府出身且非邺下权贵的大将。
邙山之战后,刘丰便曾被高王委派继续进击西军,虽因王思政所阻而未能继续扩大战果,但也足见在高王心目中对其人之重视。故而这一次再作西征,刘丰也是高王亲自点名必须追从的将领之一。
东魏这一时期的人事关系比较复杂,远非晋阳和邺都二元互动能够涵盖,不过再写下去就有点喧宾夺主了。这几章先铺垫一个框架,后续需要的元素再作详写。这几天梳理资料占用太多时间,码字的时间就不太够,现在资料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天再多写点。。。
(本章完)
第384章 誓约共守
2023-04-05
宇文护跟李泰畅聊颇多发兵晋阳的偷家大计,直到夜色极深才尽兴而去。
当李泰将宇文护送出营地,再折转回来时,便发现之前被斥退的部将们都站在帐外一侧眼巴巴的望着他,于是便抬手示意众将随他一起入营。
“使君,难道儿郎们真要向那水潭公效力?可是我等唯愿效命于使君啊……”
一待重返大帐之中,李允信便率先开口发问,其他将领们也都神态紧张的望着李泰。
李泰并未立刻回答这一问题,而是望向之前受他厉斥的那名小将,抬手拍拍小将肩膀并问道:“前遭踢打还疼不疼?”
小将闻言后连连摇头,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只要能够继续追从郎主,再重的惩罚仆也甘愿领受!父母弃我,佛陀不佑,若非郎主仗义搭救,仆或已经不活……”
这小将便是李泰之前从光明寺中救出的阎信的孙子阎正,因其亲长俱已不在人间,恐其幼弱不能自立,李泰索性便将之带在了身边。
阎正口中这么说着,声音已经略显颤抖,可见是对不受李泰督领这件事发自心底的抵触。其他诸将虽然不像这少年一样忧恐,但也都神情严肃、怅然不乐。
李泰抬手示意众人且先入座,然后才又开口叹息道:“你等久处边野,想是不知国中人事纠纷。内外群众虽然总于大义、共事王业,但各自心怀也都曲直有别,并非全无间隙隔阂。
此番归国参加大阅,群众目我也有冷暖之差。往年行事浅有薄誉,营士们贺我归来。但也不乏占据高位的老朽匹夫,因其碌碌无为而恨我少壮锐进、后来居上。
若是只此一身,人情善恶我亦不惧。但你等义勇追从于我,若是受困此中,恐怕会折伤士气。前者陇上相约共事,言犹在耳,我又怎忍舍弃群众?”
他也并不只是一味在部下们面前塑造自己强大的一面,也不隐瞒自己在国中有着身具高位的政敌,拿赵贵这种跟他不对付的人背锅,那要比直言大行台贪羡这一支人马给群众造成的心理压力小得多。
众人在听到这番话后,也都不由得面露激愤之色,李允信又大声说道:“这样的邪情刁难,人间总是难免。但既然不是目我等为负累,使君着实不该轻生相弃之念。
往前多年,朝廷使治陇右的大臣不乏,但包括今仍在镇的独孤开府在内,只要不是存心轻视虐害我等边士已经算是称职,真正心怀仁勇、忧民所疾者,唯使君一人而已!
正因为有感此义,我等群众才辞别乡土、追从使君入关效力。使君旧年无受群众拥戴,已经是声迹显赫,如今得此忠义儿郎追从,又何惧邪情困阻!
或有贪惧而生贰心,有悖乡义公约、辜负父老殷望者,某请为叔祖手刃之!”
帐内众将听到这话后,也都纷纷起身作拜道:“唯愿追从使君创立功勋,绝不悖义负约!”
听到群众作此誓声,李泰越发有了妨害社稷、阻碍统一的乱世军阀的感觉。
一支队伍想要具有凝聚力,长时间的团队建设必不可少。此刻帐内群众向他表达忠义,彼此关系却并非基于权位的上下从属,而是对双方都有约束力的誓约。
随着这种关系的加强,哪怕某天他已经不再是西魏霸府所授任的开府大将,同这些将士们的关系也不会受此影响。
虽然说前脚还在跟宇文泰叔侄表态要交出兵权,后脚便在大帐中加强团队思想建设,实在是有点出尔反尔。
不过李泰也并不担心这情况会泄露出去,首先此时帐内皆是这支队伍的核心成员,想要收买渗透也不容易。其次就算是泄露出去了,那也体现出这支队伍的凝聚力之强,宇文泰就算想收拾人心所向的李泰,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炸毛。
随着这支陇右骑兵参阅亮相,国中文武大臣们对李泰如今所拥有的势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再加上大行台当众为其加封爵位的举动,似乎也表明了彼此间的不愉快已经抹去。
所以李泰又成了之前那个人畜无害的香饽饽,前来叩营拜访者络绎不绝,就连赵贵这个胜任御史中尉的老冤家都无从遏止这股趋势。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像李泰这样春风得意,跟李泰一同归国却在不久前消失无踪的令狐延保近来就过得很焦灼。
李泰原本还以为令狐延保在受到大行台召见后深得赏识,于是便抛下自己转投新的怀抱了,毕竟按照《周书》记载,令狐延保在入朝后可是深受大行台的看重,彩虹屁拍的人都脸红。
可是他在稍作打听后才发现事实并不是这么回事,宇文泰的确是接见了令狐延保,也对其为朝廷收复瓜州一事深表赞赏,并且表示将会共陇右平定凉州之功一起封赏。
具体的赏格则就要等到大阅结束、归京之后才会公布,因为宇文泰不想让独孤信于陇边获取的功绩在这诸军聚集的大阅场合上刷出太高的存在感。
令狐延保瓜州功绩虽然很亮眼,但也并没有因此而得享殊荣待遇,可见他孙子令狐德棻在修史的时候也是给自家溢美不少。
但其之所以在面见过大行台后便不见了踪迹,原因还在赵贵这家伙身上。
之前李泰被大行台针对,言行就谨慎小心,等到处境转为从容之后再打听一番,才知赵贵竟然将令狐延保拘押别营,着其交待瓜州这一场动乱的始末,似乎是颇有怀疑他们这些河西豪强自导自演来诈取名爵的意思。
李泰得知此事后,不由得也是有些无语,这赵贵报复心炽热起来还真是败事有余,就瓜州这件事无论过程如何,起码现在是重新归顺稳定下来,就算是真有什么猫腻,只要不是太出格,那也得掩饰过去,真要搞得下不来台,这局面又能怎么办?
前者令狐延保已经跟李泰颇多交心之言,这次大概也是受自己连累,李泰在得知此事后,当即便请表哥崔谦跟他一起直往赵贵营中去要人。
赵贵对他们避而不见,但其下属倒也没有阻挠,直将令狐延保引出相见。
李泰见其只是神情略显憔悴,细看还胖了几分,可见赵贵刁难是刁难,倒也不敢直接迫害这样一位关系到河西形势的入国功臣。
令狐延保在见到李泰后也是感慨万千,复杂心情无从言表,向着李泰纳头便拜。
李泰连忙将其搀起,转又喝令赵贵下属将令狐延保在这里的声言记录一并取来,担心令狐延保或因不熟悉国中典章与形势而说错什么。
他自然是没有资格干涉御史台事,但赵贵拘谨令狐延保在此本身也并不合法,所以才做贼心虚的避而不见。在李泰的危言恐吓之下,赵贵下属便也连忙将纸卷送来。
李泰接过来略一翻看,发现居然是满篇佛经,看得他一头雾水。
旁边崔谦倒不像他这样不学无术,接过来浏览一番后,便抬眼望着令狐延保感叹道:“令狐将军果真佛学渊深,一部《大品般若经》写来丝毫不差。”
“陡遭人事刁难,心意难平,凭此法义自作控持、平抑物性,让崔尚书见笑了。”
令狐延保闻言后便说道,等到崔谦将经卷递回便小心翼翼的收起,眉眼间颇多虔诚。
李泰倒也不是闻佛法而色变,只是不喜沙门宣法为名、敛财为实的做事风格,对于令狐延保这种笃诚信徒倒也并不反感,反而因其对待信仰虔诚谨持的态度而心生敬意。
在将令狐延保解救出来之后,他也并没有继续追究。毕竟赵贵这个御史中尉乃是大行台新近授任,若他摁着赵贵脖子大肆打脸,也会让大行台没面子,甚至可能还会让令狐延保牵连更深,没有问题也要搞出点问题。
这一天,在长安禁卫中担任积弩将军的李孝勇入营来见,入帐之后便一脸喜色的对李泰说道:“阿郎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大半,诸方采购的粮货正陆续向长安、商原两处汇集。只不过因为大阅提前举行,谷粟时价增长不少,所得较之预期略差几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能够抢在大阅前完成已经算是不错了。些许增损,倒也无需太过在意。”
李泰接过李孝勇呈交上来的计簿仔细翻看起来,越看眉眼间喜色愈浓。
第385章 关中粮王
2023-04-05
李孝勇之前率领长安部曲们自陈仓狭道抵达陇右,并且在张石奴等人配合下对光明寺进行了劫掠,但却并没有留在陇右同李泰汇合,而是在李泰的掩护下又押运着战利品悄悄返回了关中。
光明寺作为陇右名刹自是积储丰富,虽然价值最高的一批财货被李孝勇他们扫荡一番,但剩下的财物仍然颇为可观。
李泰在将光明寺剩余的产业财物接收之后,便将其中大部分投入到了四方城的建设中去,凭此构建起一个能够和陇右豪族长期稳定互动交流的平台。
至于李孝勇等人所带回的战利品,自然也是这次行动的净收入,数量同样非常可观。虽然大部分都是金玉珠宝与上等颜料、香料,但有陕北大佛寺这样一个稳定的销赃渠道,这些原本不易变现的财货便也可以直接将价值变换出来,大约在三十多个高敖曹之间。
这样的收获,倒是比不上之前劫掠弘法寺那一遭,毕竟行动过于仓促,李孝勇他们为了保证机动力,运载能力自然也就相应的没有发挥到最大。
当然这倒也不值得惋惜,毕竟随后李泰连人家老巢都给打包收了,而且弘法寺那一次的收入还要诸方打点分润,这一次却是自己一口吃下,自然是肥的很。
不过这样的事情可一可二而不可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偶尔做一次虽然收获丰厚,但做的多了终归是不妥,谈不上是什么长期稳定的收益。
如今李泰家业势力更大,且产业布局范围越来越广阔,消耗自然也大,那真是再多的收益也不嫌多。
想要获得资产翻倍的暴利收入,眼下倒也还有一个现成的机会,那就是战争财。
邙山之战后西魏军队虽然损失惨重,但接下来数年都无大规模的战乱,民生倒是恢复喜人,连年大稔,小民渐渐可望温饱,拥有土地庄园的豪强们则就仓有余谷。
李泰在奔赴陇右之前,趁着送娘子返回华州之际,便交代留守商原的家人们扩大洛水粮食加工的规模,甚至不惜提供免费的运力来扩大覆盖的范围。
除了通过碓硙等粮食加工产业来直接获取利润之外,他还有一层目的就是为了扩大在乡土中的影响力,增强对乡土资源的吸取能力。
如今整个武乡郡的纺织行业都在开足马力的大规模生产,增产的布帛正需要优质的商品来维持其购买力,关中连年大稔,粮食无疑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保值品。
虽然西魏相对偏高的赋税制度使得平民小户即便是在丰收状态下也难有余粮,但众多的乡土豪强庄园主们却不受此限制,眼见连年丰收有望而谷价愈贱,自然不能将所有家产都压在粮食上面,需要增加其他种类的存储来增加财富的稳定性。
即便不考虑下半年玉璧之战给关中民生所带来的冲击,粮食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战略储备资源。
李泰也一直在进行对粮食的收储,尤其到了今年规模更是大增,不独商原乡人们的纺织产出大量投入于此,李孝勇他们在陇右的这一次收获也全都投入了进去。
虽然今年大阅提前举行,是让关中的谷价略有增长,李泰大手笔的买入也进一步的推高了行情,但是波动倒也不算太大。
毕竟在连年丰收的背景下,民众信心颇足,并没有盲目加入到对粮食的哄抢囤积中去,而李泰所吸收也主要是大庄园主的储粮,这些粮食流入市场的比例本就比较有限。当然更重要的是眼下已经到了初秋,新粮要不了多久就会收获。
经过几个月的买入,到如今李泰在关中所掌握的粮食已经达到八百万石之多。遥想初入此乡时,部曲们吃饭都成问题,因欠县府一万石粮食而颇感忧愁,但今只半年的时间,便已经控粮八百多万石。
当然,这一数字较他最初所预计的一千万石还是有些差距的,但也足够二十万大军一年所耗。
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的数据,因为眼下这些粮食仍然分布在洛水和泾渭沿线的州郡之间,想要全都运输起来集中输入某处,最起码要有三分之一的消耗,这还是在关内道路畅通、运力充足且不运出关中之外的情况下。
但即便打个折扣,这些粮食投入下半年玉璧之战前后备战消耗也是绰绰有余。只凭这一点,李泰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接下来这半年关中乱不乱,只有他李伯山说了算,高欢和宇文泰他们算个屁!
因为这些粮食的买卖都是同自给性极强的大庄园主交易,而这些物资的流动是完全不受官府控制的,再加上地区与地区之间的资讯并不流通,李泰也不担心他这富可敌国的家底会暴露出来而引人垂涎。
当然,这些粮食也并非全都是他的,武乡郡那些渠盟大户们和雕阴刘氏等陕北胡酋也都有参股,李泰自占比例还不到一半。
有了这些粮食在手,单单下半年一个利差就是一笔可观收益,高欢将会饮恨玉璧,李泰知道,其他人不知道啊。
即便是有相对乐观的判断,筹备物资来准备应对恶劣的状况也是一个当然的选择。官方自有渠道手段来筹措物资,民间那些豪强们自然也得积谷备乱。
而且即便是有今秋新粮暂解燃眉之急,可接下来又会有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局势变化,西魏也将走上快速扩张的道路,因此在攻克江陵并稳定经营、有效补血之前,关中对粮食的需求一直是一个走高的局势。
李泰之前就算有此先见之明,也操作不了这么大一个盘,可现在凭其官位实力真得说上一句,关中粮王、舍我其谁!老子不只有粮还有枪,谁敢把我当粮仓!
仅仅只是囤积居奇的倒卖利差自然满足不了李泰,而且自此以后包括西魏霸府在内,能在某一时间段拥有如此可观存粮的情况都微乎其微,自然是要进行一个相对长期的布局。
关中的市场贸易环境并不健康,规模体量都很小,而且存在很多强买强卖的情况。这种情况对李泰而言也是有利有弊,坏处自然是大规模的交易变现仍然受到限制,好处那就是谁说老子不能是强买强卖那一方?
所以在下半年通过比较紧张的军事形势来变现一部分粮食、保证收益分红的同时,重点还是的借此获取更多的优质乡土资源,河桥路津泽林矿藏等等。
他一人势力虽然不足以覆盖整个关中,但是可以凭着粮食这一硬通货,或是勾结官府打压豪强,或是勾结豪强架空官府,总之因地制宜,构建一个范围广阔的产业网络。
至于更进一步的设想,他还暂时未有,因为他也不清楚这关中在他一通折腾下究竟会变成怎样一个鸟样子,总之只要掌握的资源越多,那么在遇到新的机会后可供攫取的利益就越大。
之前李泰因为担心雍州等地豪强乡土势力太雄壮,只敢龟缩于洛水一线发展,可现在顾忌就少多了,拿出地图来标定几处他沿渭水往来采风所选择的几处地点,吩咐李孝勇在钱粮到位后便想办法拿下来,兴建仓邸用以构建联系陇右的物流路线。
他这里还在畅想用粮食买下整个关中的大计,但是一股紧张凝重的氛围却开始在咸阳大营中快速蔓延开来。
“伯山,大事不妙了!”
这两天一直在埋头制定大计的宇文护着急忙慌的来到营地中,一脸严肃的望着李泰说道,并示意他入帐细说。
不过两人还没来得及入帐坐定,营外便又响起了马蹄声,数名大行台帐内亲信策马入营,望着李泰正色说道:“主上着李开府速速前往中军大帐商讨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