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51节

  “嗯,不要闹出人命。”苏武又道。

  “哦,看来还得打起来,不在话下。”武松又答。

  “但也不要留情,管他哪里的人物,不按规矩办事,只管老打。”苏武交代得仔细,得罪人的事,他不怕,什么江湖好汉,水里蛟龙,不带怕的。

  要不得多久,天下如麻,还在乎这些?

  武松只管点头:“到时候哥哥给个章程来,我只管照章办事。”

  武松也在想这件事,也是聪明。

  “嗯,这般也好。你兄长是不是也能识字算账啊?”苏武忽然又问。

  “能呢!我家兄长最是老实本分,养着我这个吃肉喝酒的最是不容易,若不是我,吃肉喝酒惹是生非,兄长早也能攒一些本钱,做个真正的买卖了。”

  武松心中已明,只看哥哥。

  “嗯,让你兄长收了那炊饼挑担,随你去码头上管这事来,这般也算是个有脸面的差事。”苏武想得多,不能真的只有武松有脸面,武大也该有脸面,如此利于许多事的和谐。

  武大与武松配合在一起,其实挺好。

  苏武的话语还真不一定能让武松不犯人命,因为武松秉性如此,苏武也不可能在当面看着,一旦动怒,真就没个轻重了。

  但武大在场,就能让武松有个轻重。公家人就是公家人,不能真的行事如贼寇。

  武松已然一脸感动,只管再拜:“拜谢哥哥!”

  “诶,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苏武拉起武松,只管往头前走。

  杨家大宅。

  武松上前敲门,开门一个缝隙,又是那个丫鬟,丫鬟矮小,只看看到武松的肚子,再抬头看,便是胸大肌,再看,才能看到武松的一脸俊朗。

  “门开这么点,如何进得去?”武松问着。

  丫头有些疑惑,直到武松让出身形,丫头才看到后面的苏武,便又是一脸惊喜,这回有礼有节了:“见过将军,将军快请!”

  门也就大开了。

  随着苏武往里进,武松还吐槽:“这丫头,忒小气了些,没个眼力见。”

  苏武只笑,那丫头自是也低头不好意思,快走几步入厅,又往后院去取茶请人。

  来的自不是孟玉楼,而是杨宗铁,笑呵呵大礼在拜。

  茶水也来,苏武也吃,还说:“这茶不错,从未喝过,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将军不知,这是嫂嫂屋里留存的东京好茶呢,叫做春香膏,可贵重了,就只剩下一点点了,嫂嫂自己都舍不得多吃。”杨宗铁小朋友也会说话。

  “春香膏,我记下这个名了。”苏武点着头,再说:“生意来了,你记好着,一会儿莫要遗漏了。”

  “哦,我每次都不会忘的,嫂嫂也就在窗外听着。”杨宗铁立正站好。

  苏武往窗看去,倒是没有影子映在窗上,只听得窗户那边有一声细弱蚊蝇的叹息,便也浅笑,这小子会来事,定是他自己自作主张把这事戳破的……

  忽然苏武又想起什么来……

  这一幕……

  莫不是程万里那书房窗外也站着个人?

  头前还疑惑不解,此时就是恍然大悟,不免更笑。

  说起来,还不知那程小姐闺名。

  说正事:“我从知府相公那里得了一张正店的公文,正店呢,我想开在东平府城里,酿酒的作坊可以在阳谷,酿酒的粮食也有了来路,就在独龙岗去买,这么几番,掌柜伙计,要许多,乃至还要不少酿酒的好手,这生意得赶快入手了,不得拖沓。”

  杨宗铁点着头:“哦,我记下了,嫂嫂也听到了,那我是现在答将军呢,还是转头再去答复?”

  苏武抬手:“那就不必麻烦了,你只管往那窗外先去问问就是。”

  “哦……”小朋友当真转身准备去问。

  却看那大厅后门之处,已然走出了孟玉楼,进来便是一福:“将军见笑了!”

  苏武循声看去,只答:“无妨无妨……”

  杨宗铁快步走到嫂嫂身旁:“嫂嫂,你自己进来了啊,你来答复将军就是。”

  孟玉楼走到一旁落座,倒也并不真看苏武,而是稍稍把头偏到一边,轻声答道:“正店之事,定当为将军办妥。”

  苏武摆摆手:“合伙生意,一起发财。”

  孟玉楼稍稍把头放正,微微低头来说:“自是以将军为主,头前那生药店,本也不该那么来分,当是将军得八成,杨家得两成就是。此番正店,本也是将军得来的门路,也该如此来分。”

  便是这话听来,连苏武身后的武松也愣了愣,还有把钱往外推的?

  就听苏武说道:“许是刚才没说清楚,这番正店还有作坊,干活的人手,某都是不管的,还都需要你杨家出钱出人来做,某只出一个公文罢了,八二来分,着实有些不妥。”

  这是实话,苏武手中没有一分钱是多余的,所以头前那个生药店作为入股,此时也已经是占便宜了。

  就看那孟玉楼示意了一下自家小叔子,杨宗铁立马就说:“将军,酒可赚钱呢,本钱也不算很多,这般最是合适了。”

  这小子真是场面人。

  杨家如今的主人说话了,孟玉楼再说:“还请将军思虑,若非如此,这门生意便是不能做的……”

  看似逼迫,其实哪里又是逼迫呢?

  苏武想得一想……

  就听杨宗铁再说:“将军,何必算得那么清楚?我家又不是亏钱来做,到时候可赚得多呢。将军放心,只管到时候看账册,若是亏钱,就再来议过。”

  “行,就依宗铁说的来,若是你家亏钱,再来议过。”苏武不多想了,主要是不想要一个欺负孤儿寡嫂的名声。

  而今苏武的名声很重要,人设更重要。他不是流寇,也不想做军头军阀,他要的是一个往后真正能心向自己的根据地,根据地才是未来真正的资本。

  要人心所向,名声人设,重中之重。

  杨宗铁立马说话:“将军,既然开正店,我还小,我嫂嫂当去东平府亲自操持才是,我嫂嫂一介女流,又是人生地不熟,也请将军在东平府处多多照拂才是!”

  苏武摸了摸杨宗铁的头,浅浅一笑,只去看一眼孟玉楼,孟玉楼只管低头去。

  武松在后面说话了:“你这小子想得还挺多,自是不在话下,我哥哥在东平府,什么事都罩得住!”

  “那再好不过,如此我也才放心。”杨宗铁呵呵笑着。

  那孟玉楼起身一福:“那就多谢将军了!”

  苏武也起身了,手一拱:“就此说定,事多先走,嗯……孟娘子多多操持,辛苦了。”

  “都是应该!”孟玉楼又是一福。

  说着,苏武带着武松出门就去。

  那杨宗铁往门外去送,送完又奔回来,只看嫂嫂,有点紧张,今日有点自作主张了,怕嫂嫂一怒,又要戒尺。

  倒是当面一看,嫂嫂脸上不曾有怒。

  杨宗铁心下一松,便问:“嫂嫂,这般是好买卖吧?”

  嫂嫂点着头:“正店倒是好买卖,即便八二来分,必然也是盈余不菲。”

  “嫂嫂,那……咱家的布庄,要不要也让苏将军入一股呢?如此,咱布庄的生意也好做许多呢,东平府那些军汉衙差的衣裳,是不是也要许多布料?衙门里官吏发绢帛,是不是也要购置?”

  杨宗铁想得多,其实很聪明,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即便你给他布庄的股吗,他也不会要……”孟玉楼摇头答着,却也在摸小叔子的头,其实今日,反倒是这小叔子会来事。

  “他为什么不要?”杨宗铁问。

  “因为啊,他避讳着呢,顾及着名声,不想外人背后说他……”孟玉楼以往只会与小叔子说你长大就懂了,今日却真在解释其中。

  “哦……”杨宗铁似懂非懂,小脑袋认真在想。

  却是嫂嫂忽然又问:“你今日的抄写呢?”

  杨宗铁脸一黑,只管去取,也说:“还没写完呢……若是苏将军今日不来,我当是写完了。”

  看来又要挨戒尺了。

  只是取来之后,嫂嫂一看,轻声说道:“没写完也就罢了,这里又抄错了。”

  杨宗铁上前去看,只管低头了,只等取戒尺了。

  却听嫂嫂说:“罢了,今日罢了,好好再抄就是。”

  “啊?”杨宗铁愣愣抬头,今日怎么了?太阳出从西边出来了?抄错了嫂嫂也不打人了?

  “去吧……”嫂嫂还温柔地挥挥手。

  “哦,好……”杨宗铁愣愣点着头,隐隐察觉到什么,只念,苏将军可得多来家中坐坐才是。

  想到这里,杨宗铁立马转头去问:“嫂嫂,你去东平府,我也去……”

  “嗯,你自是随我去,东平府的教习先生,比阳谷县的可好太多。”嫂嫂今日格外温柔。

  “那是,兴许有东平府的教习先生来教,我就再也抄不错了,再也不挨戒尺打了。”杨宗铁是个小机灵鬼。

  嫂嫂陡然会意过来,稍稍一恼,恼出几分脸红,说道:“可莫要胡说八道,好好抄写就是。”

  “嗯嗯,就去就去!”杨宗铁撒丫子就跑。

第76章 我如何信得过你?

  只得三天之后,东平府中,校场之上,人头攒动,苏武在将台之上,心情大好。

  独龙岗三庄来了一千五百七十人,个个都是棒小伙,还有祝龙、扈成、杜兴。

  还有林卯李成等六七十号猎户汉也在。

  苏武自又要说两句接地气的话语:“弟兄们既然到此,心中自安,吃喝用度与饷钱,一应不会差。好生操练,某每日也在,随着你们一起操练就是。”

  “多谢将军!”

  “将军威武威武!”

  苏武抬手一挥,栾廷玉再走上前,倒是三庄之人对栾廷玉熟悉非常,栾廷玉便也来说两句:“在这里,与在庄子里可不同了,你们要知,军法森严无情,军中更是要令行禁止,苏将军本就爱护你们如家中子弟,你们更要争气,对得起将军这份恩情才是。”

  “那是自然!既然到得将军麾下,自是听将军之命!”这是祝龙来说。

  扈成也点着头:“入了行伍,不比平常,知晓的。”

  杜兴更会说:“将军一心保境安民,保的是咱自己的家,我等岂能不用心用命?”

  “散了去,今日先安置下来,也上街看看去,吃酒耍乐,但莫要惹事,咱是在自己的家乡,不可做那些欺辱人的事来,过两日可不同了,劳累得紧呢。”

  苏武挥着手,满脸是笑,咧开的嘴巴真是闭不上了。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就一千来号人,一千来条枪……

  众人今日,其实新鲜,其实很大一部分人,以往从未出过独龙岗三庄,哪怕只有几十里地,也从未来过东平府城池。

  这个时代的良家子农家汉,便是这般。

  散了人,栾廷玉走到苏武身边,便也说:“将军,其实……练练庄汉,教授枪棒武艺,我倒也不在话下,只是如今不同,正经练兵,我自是多少有些心中没有底气。”

  苏武懂得栾廷玉这种担忧,就怕自己做不好,当然也是没有正经练兵的经验。

  苏武也并不觉得把自己会的那一套,用来练这个时代的兵会很奏效。因为苏武会的那一套,其实更主要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政治思想工作,这才是一支军队的真正士气与心气所在。

  这个时代,暂时还谈不上真正先进的政治思想工作,当然,也是有属于这个时代的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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