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靠近,北疆船上的虎尊炮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轰隆~”
巨大的后坐力使得北疆船只向后跑的飞快,但火炮的射速却更快。
炮弹擦着夏军船尾落入水中,溅起一丈多高的浊浪,冰冷的河水劈头盖脸浇在夏军士兵身上。
所有人都僵住了,这些士兵大都是河东新征召来的船夫,并未参加过兴庆府之战。
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恐怖的声响,更没见过能掀起这么大浪花的“武器”,只是从一些败兵那里听说,北疆人有一种恐怖的武器能轰塌城墙。
“妖物!是妖物。”
“是那种能轰塌城墙的雷霆。”
“北疆人把那东西放到船上了。”
有夏军士兵尖叫起来,手脚发软地想划船向后退去。
就在夏军慌乱之际,北疆水师的虎尊炮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这次炮手们调整了角度,一枚炮弹正中一艘夏军小船的船身,木板瞬间被砸出一个大洞。
“啊啊啊啊~”
“船破了,漏水了。”
“救命啊!”
河水疯狂涌入,小船很快便倾斜下去,船上的士兵尖叫着坠入黄河,浊浪一卷,便没了踪影。
另一枚炮弹落在两艘夏军小船之间,巨大的冲击力掀起的浪花,直接将其中一艘小船掀翻。
船夫们像下饺子一样掉进水里,挣扎着想要游回岸边,却被北疆船上射出的神臂弩射中,河面很快浮起一片片血色。
夏军的船只本就密集,此刻被虎尊炮的轰鸣声吓得阵脚大乱,船只挤在一起,反而成了活靶子。
北疆水师的神臂弩手们箭如雨下,夏军士兵中箭倒地的惨叫声、船只沉没的碎裂声、河水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黄河东岸成了一片修罗场。
“跑!快掉头,跑!”
剩下的夏军船夫再也不敢恋战,纷纷调转船头,拼命朝着对岸逃窜。
北疆水师没有追击,只是停在水面上,虎尊炮的炮口依旧对着远方,警惕地防备夏军反扑。
岸边,李骁身穿暗金龙纹棉甲,在武卫军的簇拥下骑马伫立,全程观看了这场水战。
他看着夏军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是北疆水师的第一次实战,虽算不上精彩,也有很多不必要的错误,但终归是达到了目的。
“传本都令,正式建立北疆水师,任命马河为水师千户,直属于大都护府统领。”李骁高声下令。
马河正是刚才在河面上,带领北疆水师打败夏军的将领。
定州人,从小在黄河边长大,水性极佳。
两年前河西之战中被北疆军俘虏,兴庆府之战时,立下战功,升为副百户。
此次水师组建,他主动请缨,不仅协助改造船只、固定虎尊炮,刚才水战时还亲自操控火炮,连中两艘夏军船只。
这份功绩,足以让他连升三级,从副百户一跃成为水师千户。
解决了夏军船队的威胁,北疆军重新投入浮桥搭建。
士兵们将数十艘小船并排放在水面,用粗大的麻绳将船身牢牢连在一起,作为浮桥的“桥架”。
随后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厚木板铺在船身上,木板之间用铁钉固定。
两日后,一座长达百余丈的简易浮桥终于搭建完毕。
晨光熹微中,身披黑甲的北疆步兵率先踏上浮桥,甲胄碰撞声在黄河上空回荡。
“杀!”
他们步伐沉稳,手中的长矛斜指前方,抵达东岸后迅速列成方阵,将试图反扑的夏军逼退。
紧接着,骑兵主力顺着浮桥源源不断地登陆。
夏军本就是临时拼凑的老弱,见北疆军铁骑如潮,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没等北疆骑兵发起冲锋,便四散奔逃。
北疆军顺势追击,很快便控制了东岸的大片土地。
李骁勒马走上浮桥,脚下的木板微微晃动,黄河浊浪在桥下奔腾。
当马蹄踏上东岸的土地,李骁下达了决战的命令。
“踏破西平府。”
“荡平夏国余孽!”
“杀!”
第326章 攻破西平府,西夏覆灭
西平府的皇宫内,酒香与脂粉气交织。
李安全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怀中搂着两名娇艳的姬妾,手中端着盛满美酒的金樽,眼神迷离,满脸醉态。
“这才是人生啊~”
“哈哈哈!”
他刚登基不足两月,昔日隐忍的锋芒已慢慢被奢靡吞噬。
殿内丝竹声不断,舞姬们穿着轻薄的纱衣,在殿中旋转跳跃,一派醉生梦死的景象。
“朕打了这么多年仗,在李纯祐手下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如今当了皇帝,享受享受怎么了?”
李安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手掌在旁边姬妾的怀中肆意,又觉不尽兴,语气带着几分嚣张道:“来人,把李纯祐那几个旧妃给朕叫来。”
不多时,李纯祐的妃子们也纷纷围绕在李安全的身边承欢。
家族将她们送进皇宫,是为了与皇室联姻,她们是夏国皇帝的妃子,又不仅仅是李纯祐的妃子。
李安全大笑着,伸手将最漂亮的一名妃子拉到怀中,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可惜了王贵妃,那可是天姿国色啊!”
“朕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被送去了兴庆府,不知道李骁那厮有没有把她玩坏……”
想起王贵妃的容貌,他心中便一阵发痒,却也只能作罢——如今还要靠北疆“承认”他的皇位,不敢去触李骁的霉头。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进来,躬身道:“陛下,太后娘娘病重,派人来请陛下移驾探望。”
“太后?”
李安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满是不耐:“她又怎么了?”
自从他囚禁李纯祐父子、自立为帝后,太后便知道自己被骗了。
原本以为李安全会扶太子登基,让她继续摄政,却没想到李安全翻脸不认人,不仅夺了她的权力,还将她一并囚禁在偏殿。
这些日子,太后悔恨交加,才明白在这世间能纵容她擅权的,也只有亲儿子了,可惜被她一手推进了深渊,悔恨不已。
哪怕是曾与她私通的李安全,当了皇帝也会翻脸无情。
后来又得知李纯祐父子是被李安全暗中害死,太后彻底崩溃,一病不起,如今已是奄奄一息。
“哼,朕伺候了她这么多年,在内要受她的气,在外还要被她儿子打压,早就受够了!”
李安全啐了一口,语气冰冷:“随便找个太医去看看,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送去陪着仁宗吧,省得在朕面前碍眼!”
小太监吓得不敢多言,连忙躬身退下。
李安全重新搂过姬妾,正要继续寻欢作乐,殿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
“陛下!不好了!”
“贺尼枢密使派人来报,北疆人……北疆人的大军杀过黄河了!”
“什么?!”
李安全猛地从软榻上弹起来,金樽“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酒液洒了一地。
他脸上的醉态瞬间消失,眼中满是震惊与慌乱,一把抓住太监的衣领,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北疆军……北疆军已经渡过黄河,正在朝着西平府杀来,贺尼枢密使说,咱们的军队根本抵挡不住,让陛下赶紧派兵增援。”
太监的声音带着哭腔,吓得浑身发抖。
李安全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北疆人竟会来得这么快。
他原以为北疆与金国两强牵制,至少能给夏国喘息的时间,可如今北疆军杀过黄河,西平府危在旦夕。
“快,快去请金国援兵。”
可是不久后,李安全得到了一个更加扎心的事实。
宋国已发动北伐,金军主力尽数南调,关中仅存的兵力需镇守本土,根本无力驰援西平府。
“怎么会这样……”
李安全瘫坐在龙椅上,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
他原以为金国是夏国最后的救命稻草,却没想到宋国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发动了北伐,打乱了一切,如今西平府已孤立无援。
“陛下,如今该如何是好?”
几名留守的官员凑上前来,满脸惶恐。
西平府朝堂本就因迁都与政变残缺不全,如今能主事的官员不过寥寥十几人,面对北疆大军压境,全都说不出个可行之策。
李安全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城中还有多少兵力?”
“回陛下,城中只剩一万老弱残兵,其余四万兵马都被贺尼枢密使带去黄河对岸设防了。”一名官员颤声回道。
“征兵!立刻全国征兵!”
李安全一拍桌案,声音嘶哑:“不管是十岁的少年,还是六十岁的老翁,只要能拿起武器,都给朕征上来。”
可这话刚说出口,便被另一名官员泼了冷水:“陛下,来不及了啊。”
“这些年连年征战,西平府周围的男丁早就被抽得差不多了,城外村落里大多是寡妇,都快成‘女儿国’了,哪还有人可征?”
殿内瞬间陷入死寂。
有人小心翼翼地提议:“陛下,不如……不如开城投降吧?”
但立马却遭到了其他所有人的驳斥:“放屁!”
“夏国百年基业,岂能就此覆灭?”
“臣请陛下坚守西平府,只要撑到贺尼枢密使回军,定能与北疆军一战!”
“没错,绝不能投降。”
“北疆人都是一群魔鬼,会杀光我们所有人。”
这些官员们大声吵闹,不管原本是多么‘仁慈’的主和派官员,此刻全部都变成了最坚定的主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