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相信老子,那还谈个屁啊。”
“神机营,给老子轰死他们。”
“轰轰轰轰~”
虎尊炮轰然怒吼。
费家寨的庄园门虽裹着铁皮,却远不如城池城墙坚固,仅仅两轮炮击过后,厚重的寨门便被炸开。
庄园内,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奴仆们瞬间傻了眼,脸上满是震惊与恐惧。
一名年轻奴仆手里的长矛“哐当”掉在地上,声音发颤:“这……这是什么怪物?北疆人的武器怎么这么恐怖?”
“我早就说了,西平府和兴庆府都被攻破了,咱们这道破门怎么可能挡得住!”
另一名人瘫坐在地上,语气中满是绝望:“早知道就该投降,现在后悔都晚了!”
“闭嘴!谁再敢说投降,老子先宰了他。”费听家的大少爷挥舞着弯刀,试图稳住人心。
可他自己的声音也在发颤,刚才那几炮,已经彻底击碎了他的嚣张。
就在这时,北疆军的进攻开始了。
“兄弟们,给我杀!”
乌汉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声音如雷般传遍战场。
“轰轰轰轰~”
“杀!”
身后的北疆铁骑杀声震天,马蹄踏过破碎的寨门,如潮水般涌入庄园。
奴仆们本就无心抵抗,见状纷纷扔掉武器,跪倒在地,嘴里喊着“投降”。
费听家族的人则慌作一团,有的往内院地窖里藏,有的试图翻墙逃跑,却都被北疆士兵一一抓获。
不过半个时辰,庄园内的抵抗便彻底平息,北疆军稳稳占领了整个庄园。
士兵们迅速分散开来,有序地搜刮庄园内的战利品,库房里的金银珠宝、粮仓中的粮食、兵器库内的甲胄刀剑,都被一一清点登记。
而乌汉则带着几名锦衣卫人员,亲自审讯费听家的核心成员。
“别杀我!我有钱,我给你们钱。”
费听家的二公子费明被士兵按在地上,却还不忘挣扎着喊道:“我家库房里有黄金,有白银,还有珠宝。”
“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全都给你们。”
“对,我们给钱,我们愿意赎身。”其他费家族人也纷纷附和,试图用钱财买命。
“放屁。”
嘈杂声中,只听见一声粗哑的怒喝突然响起,乌汉大步走了过来,满脸虬髯,眼神凶狠。
他一脚踹在费明胸口,将人踹得蜷缩在地,厉声骂道:“杀了你们这群蛀虫都嫌脏了老子的刀!还敢提钱?”
“你们庄园里的钱,哪一文不是刮来的民脂民膏?”
“现在你们都是我北疆的阶下囚,你们的钱自然也是我北疆的。”
“拿我北疆的钱给你们自己赎身,简直是愚蠢至极。”
费明被踹得说不出话,只能捂着胸口痛苦呻吟。
其他费家族人也被乌汉的气势震慑,不敢再吭声,脸上满是恐惧。
就在这时,一道身穿黄底红边甲胄的身影从士兵中走了出来。
他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凶悍,正是武卫军副千户杨守敬。
他看了乌汉一眼,乌汉会意,退到一旁,只是仍用凶狠的目光盯着费家人。
杨守敬径直走到被按在地上的费家族长费听当雄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费听将军,别来无恙啊?”
费听当雄闻言,微微一愣,抬起头看着杨守敬,眼中满是疑惑。
他并不认识这个年轻的北疆将领,可不知为何,对方看起来有些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费听将军是贵人多忘事,还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杨守敬的笑容更冷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当年在仁多泉城,将军的教诲,在下可是时刻牢记于心呢。”
“仁多泉城?”
费听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八年前,那时他还是卓罗和南军司的统军使,曾与吐蕃人在仁多泉城一带作战。
瞬间,一道尘封的记忆突然浮现在他脑海。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都开始发颤:“你……你是杨德烈?不对,杨德烈早就死了!”
“你是杨德烈的儿子,你叫,你叫~”
他根本不会记住一个小辈的名字,而且这个小辈在他眼里也早就是个死人了。
“呵呵呵,难得费听将军还能记住我父亲的名字。”
杨守敬蹲下身,凑到费听耳边,声音冰冷如刀:“可是你没想到吧?当年被你陷害的杨家后人,竟然还活着。”
费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
他终于想起眼前这个人是谁了。
当年,他因指挥失误导致和南军司在吐蕃人手中吃了大亏,为了脱罪,他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副将杨德烈。
靠着家族在朝堂上的势力,他不仅没有被问罪,反而官升一级,而杨德烈却被斩首示众,家人也被充军发配。
杨守正和杨守敬正是在敦煌当奴隶的时候,正巧遇见北疆军第一次劫掠西夏,顺势加入了北疆军。
于是才有了如今的武卫军副千户,杨守敬。
而他的哥哥杨守正,更是在第六镇担任千户职位。
费听当雄原以为杨家后人早已死在流放途中,却没想到杨德烈的儿子竟然还活着,还成了北疆军的将领,找上门来复仇了。
“你……你想怎么样?”
费听当雄的声音带着绝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杨守敬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当年你欠杨家的,今日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至于你费听家的人,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恶奴,也会为他们往日所做下的罪孽而后悔。”
“你当年怎么害杨家,今日便让你怎么还。”
不久后,院中响起费听家族人的惨叫声。
“费听家从夏国立国前就盘踞在此,经营了这么多年,绝不可能只有庄园里这点金银。”
“用刑,必须让他们将费听家的全部财产,都交代出来。”
随后,杨守敬又去巡视被关押在外面的奴仆士兵,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去周围的村寨,找些百姓过来。”
“让百姓们认认这些人,好好的看看。”
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但凡作恶多端的奴仆,全部押去矿场做矿奴,其余罪责较轻的,就送去漠北和七河充作苦力,开垦荒地。”
很快,一群百姓便被带了过来,其中就包括王氏母女。
有着刘七在身边,她们心里有底,挑出了好多仗势欺人的狗腿子。
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苦役。
第328章 末路皇帝,与金军首次交锋
夏州的城墙在夏日里泛着冷硬的灰光,这座后世名为榆林的城池,本是西夏抵御金国的东部门户,此刻却成了李安全最后的避难所。
“陛下驾到,快快打开城门。”
这一日,城外响起了一道破锣嗓子的大喊声,李安全带着几百残兵,灰头土脸地来到城下。
心中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能歇口气了。
当年夏国经常劫掠宋国边境,将抢来的汉人大都安置在夏州等东部地区。
所以,此地的人口更多,而且因为距离兴庆府比较远,两次征兵的时候,夏州兵马还没来得及过去,国都便被攻破了。
所以此刻的夏州还留有不少兵力。
李安全原本以为,夏州是他最后的容身之所,暂避一时,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城门打开,他率军踏入之后,两侧突然冲出数百名士兵,手持长矛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士兵穿着西夏的旧甲,却没打西夏的旗帜,为首的几人穿着锦袍,正是夏州的党项贵族与地方官员。
“拿下!”
夏州刺史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上前,将李安全的残兵按在地上。
李安全被两名士兵死死架住胳膊,腰间的佩剑也被抽走。
他挣扎着怒吼:“放肆!你们这群逆贼,朕是大夏皇帝,你们竟敢对朕动手?”
“皇帝?”
夏州刺史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安全,眼神里满是鄙夷:“你也配称皇帝?”
“你弑君篡位,逼死陛下和太子,囚禁太后,如今又丧师失地,连西平府都守不住,你不过是个祸国殃民的反贼。”
“我们今日是为国除贼,替大夏清理门户!”
“为国除贼?”
李安全气得浑身发抖,唾沫星子喷溅在夏州刺史的脸上:“朕登基时,是谁跪着接的封爵?”
“是谁收了朕的黄金白银?是谁说‘愿为陛下赴汤蹈火’?现在朕不过是暂避锋芒,你们就翻脸不认人?”
“你们才是逆贼。”
“不,你们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禽兽。”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贵族们,一张张曾经谄媚的脸,如今全是冷漠与算计。
他太清楚了,这些人哪里是“为国除贼”,不过是见他成了丧家之犬,没了利用价值,想换个靠山罢了。
“你们是想拿朕的人头,去北疆人面前邀赏?”李安全咬牙切齿地问。
“不不不。”
夏州通判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随即又换上鄙夷的神情,厉声骂道。
“北疆那群蛮夷,茹毛饮血,不懂礼仪,也配让我们投靠?”
“他们不过是一群烧杀抢掠的盗匪,连士大夫的体面都不懂,跟他们为伍,简直是对我等的侮辱。”
周围的贵族们也纷纷附和,有的骂北疆“不懂王法”,有的斥北疆“暴虐无道”。
仿佛提起北疆,都脏了自己的嘴。
可李安全看着他们眼底深处的慌乱,心里却冷笑,这些人嘴上骂得狠,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