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江等将领连忙上前,躬身道:“末将等恭贺大都护!”
“秦王之号,实至名归。”
“愿辅佐大都护,开创万世基业。”
周围的士兵们也纷纷单膝跪地,齐声呐喊:“愿为秦王效死。”
“愿为秦王效死。”
“愿为秦王效死。”
……
呐喊声震天动地,连渭水的流水声都被盖过。
李骁抬手示意士兵们起身,声音洪亮:“勇士们,今日我虽称秦王,但这不是终点。”
“咱们北疆军的目标,是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
“让每一个北疆的勇士,都能腰包鼓鼓,衣食不缺,家中粮仓殷实,房中娇妻美妾、儿女成群。”
“未来,咱们还要打下更多的土地,建立一个强盛的国家,让北疆的日月战旗,飘扬在天下每一个角落。”
“愿为秦王效死!”
士兵们再次呐喊,声音中满是坚定与忠诚。
苏师旦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震撼。
此前只听闻北疆军战力强悍,今日才真正见识到这支军队的可怕。
不仅强在武器精良、战术高超,更可怕的是这份拧成一股绳的凝聚力与士气。
金国固然是威胁宋国的恶狼,可北疆,未尝不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如今李骁称秦王,北疆即将建国,这只猛虎的獠牙,只会越来越锋利。
“今日两国结盟,是为了共同对抗金国,可一旦金国倒下,没了共同的敌人,我大宋与北疆又该如何相处?”
这个念头突然在他心中冒出来,让他浑身一寒。
他想起了几十年前的往事,当年宋国联合女真,灭掉了辽国,本以为能收回失地,却没想到女真人转头便将矛头对准了宋国。
一路南下攻破开封,酿成靖康之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如今的北疆,像极了当年崛起的女真。
同样有着强悍的军队,同样有着雄才大略的领袖,同样在不断扩张领土。
一旦北疆彻底取代金国,成为中原新的霸主,宋国会不会重蹈当年的覆辙?
苏师旦忍不住抬头望向李骁,那个站在士兵簇拥中,身姿挺拔、气势威严的男人。
比起宋国的皇帝赵扩更加英明神武,比起金国皇帝完颜璟更加年轻锐利。
那种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那份气度,绝非两国皇帝所能比拟。
苏师旦毫不怀疑,若有一天北疆与宋国反目,以北疆军的实力,宋国根本无力抵抗,届时临安的安危,恐怕比面对金国时还要凶险。
可这份担忧,他只能深埋在心底,根本无能为力。
他比谁都清楚,现在的宋国,根本离不开北疆这条大腿。
“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夕阳西下,渭水静静流淌,仿佛在见证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秦王李骁的时代,即将到来。
……
渭水之盟的条款传回中都时,大庆殿内的气氛先松后紧。
当听到“金国保住长安及渭河南岸诸城”时,不少朝臣暗自松了口气。
此前关中接连战败,他们早已做好了丢失整个关中的准备,如今能保住半个关中,已是超出预期的结果。
可当读到“割让渭北、支付五百万两白银赔款、尊北疆为兄”等条款时,殿内瞬间陷入死寂。
不少女真人怒目圆睁,将这份盟约视为金国开国以来的奇耻大辱。
“渭北乃关中粮仓,割让给北疆,我大金日后如何支撑关中军需?”一名老臣捶着御案,声音嘶哑。
“还有这五百万两和一百万绢赔款,国库本就空虚,再加上对宋的战事开销,这是要把大金逼上绝路啊!”
枢密使完颜宗浩连忙上前安抚:“诸位同僚稍安勿躁。”
“眼下我大金三线作战,兵力、财力皆已枯竭,若不暂时妥协,北疆军一旦攻破长安,后果不堪设想。”
“保住半个关中,便是为我大金争取了喘息之机。”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看向上首的完颜璟说道:“依臣之见,当务之急是整顿军备、恢复生产。”
“只需三年时间,待国库充盈、新军练成,再挥师西进,收复渭北失地。”
满朝君臣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份屈辱的盟约。
接下来,当听到“北疆大都护李骁自称秦王”时,群臣们反倒是没了反应。
北疆强势,嚣张跋扈,在金国眼中早就是一个同级别的存在了。
别说是称王,就算是现在称帝建国,金国也不会有丝毫的意外,反倒还会派遣使臣前去恭喜。
完颜璟坐在御座上,脸色苍白,全程沉默。
他早已没了当初听闻中原胜仗时的意气风发,关中战败失地与渭水之盟的屈辱让他身心俱疲。
摆了摆手,声音虚弱:“此事……就按枢密使所言,先搁置三年,整顿国力。”
“传令卫王,和谈之事他做的很好,朕心甚慰。”
“让他暂且不必回朝,代表我大金再次出使北疆,以示恭贺。”
“退朝吧。”
下朝后,完颜璟被侍从搀扶着回到元妃李师儿的宫中。
一进殿,他便无力地依靠在榻上,咳嗽不止,脸色白得像纸。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李师儿声音带着哭腔,连忙吩咐侍女:“快!去请太医!”
太医很快赶来,为完颜璟诊脉后,躬身道:“陛下龙体欠安,是长期劳累、心神郁结所致。”
“需静养数月,切不可再劳心费神,否则恐伤及根本。”
李师儿听完,对着完颜璟柔声劝解:“陛下,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大金离不开您,臣妾也离不开您,那些烦心事,不如暂且交给朝臣们处理,您好好歇一歇。”
李师儿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与朝臣早有勾结,且他的哥哥李喜儿、弟弟李铁哥更是在朝中形成了一股势力。
若是完颜璟放权,他们李家必能借此机会更加兴盛。
武则天都能当皇帝,为何她不能成为李则天?
虽然工于心计,但表面上却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完颜璟也喜欢她这般模样,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歇?怎么歇?”
“渭北丢了,蛮酋称王,宋国虽暂时停战,却仍虎视眈眈,国内还有山东叛军未平……”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能让人安心?”
“都是北疆人太坏了。”
李师儿咬牙切齿,眼中却没有半分怒意:“他们不仅占我大金土地,还逼陛下签下屈辱盟约,简直罪该万死。”
“只恨臣妾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帮陛下分忧。”
完颜璟被她这番话哄得心中稍暖,歇息片刻,又喝了汤药后,脸色渐渐红润了些。
他握住李师儿的手,准备来一场人伦大事。
子嗣问题,一直是完颜璟的心病。
他此前生了五个儿子,却没一个活过三岁。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年轻,还有大把时间,可听闻李骁年仅二十出头便已称王建国,他便越发焦虑。
李骁如此年轻,未来大有可为,而自己已近中年,若再没有皇子,大金的国本便会动摇。
尤其是渭北战败后,他身体每况愈下,这份焦虑更是达到了顶点。
一盏茶过后,元妃殿中喘息之声消失。
第344章 北疆第七镇,再见临安
渭水之盟签订半月后,咸阳城迎来了盛大的仪式——李骁祭天封王大典。
咸阳宫旧址之上,一座临时搭建的祭天台拔地而起,高达九丈,台阶以青石铺就,两侧插满了金色日月战旗的。
祭天台中央,一尊青铜大鼎静静矗立,正是象征关中正统的雍州鼎。
此鼎自夏商周传承而来,历经千年沧桑,如今被北疆军从渭水河底挖出,成为李骁封王的最重要礼器。
辰时三刻,吉时已到。
李骁身着一袭暗金龙纹王袍,袍角绣着山川河流图案,象征着他统领的广袤疆域。
内里贴身穿着锁子甲,甲片隐于袍下,既不失王者威仪,又暗藏军旅锋芒。
他头戴王冠,步伐沉稳地踏上祭天台,气势庄重,引得台下军民纷纷屏息凝视。
祭天台两侧,金国使臣完颜永济与宋国使臣苏师旦并肩而立,神色各异。
完颜永济看着李骁的背影,心中满是屈辱与不甘,却只能强装镇定,毕竟如今金国国力衰退,已无力阻止北疆崛起。
苏师旦则更多是复杂——他既为宋国暂时摆脱金国威胁而庆幸,又为北疆的强势而担忧。
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北疆将士,看着他们眼中对李骁的狂热崇拜,他再次想起了靖康之耻前的女真。
同样是迅速崛起,同样是军心凝聚,如今的北疆,比当年的女真更可怕,因为李骁不仅有强悍的军队,还有整合领土、治理百姓的能力。
“祭天开始!宣读祭文!”
胡立高声唱和,手持祭文,上前一步,以洪亮的声音念道:
“维华夏一千四百二十七年九月初八,北疆大都护、腾格里古尔汗李骁,谨以牛羊太牢之礼,祭于皇天后土:”
“昔者,周秦汉隋唐五朝,据关中而统天下;今北疆兴于西域,历十载而拓土万里,收漠北、定河西、平夏国、取渭北,皆赖将士用命、百姓归心。”
“骁虽不才,愿承天命,称封秦王,建号为秦,以安天下苍生于水火,以复华夏正统于关中。”
“愿皇天后土庇佑,北疆永固,将士安康,百姓安居乐业;愿我旌旗所指,皆为故土,万方来朝,永无战乱。”
“尚飨!”
祭文宣读完毕,胡立将祭文投入火盆,熊熊火焰升起,仿佛在回应这份对天下的期许。
台下的北疆将士们瞬间爆发出震天的呐喊:“秦王万岁!北疆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