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如闪电般划过。
只见赵北辰脚尖轻点,如飞燕掠水般瞬息间便闪至嬴政身前。
刺客的利刃裹挟着凛冽风声刺来,赵北辰不慌不忙,快如闪电般拍向刺客手腕。
刺客手腕吃痛,利刃险些脱手,却仍负隅顽抗,左手成爪,直取赵北辰咽喉。
赵北辰左腿如重鞭般迅猛扫出,重重踢在刺客下盘。
“哎哟握草……”
刺客躲避不及,被踢倒在地,赵北辰顺势一脚踩住其胸口。
此时,盖聂眼神一凛,身影如鬼魅般闪动。
眨眼间便来到那墨家男子和其随行杀手面前。
盖聂周身气势凛冽,抬手便是一记凌厉的掌风,墨家男子口吐鲜血,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危机结束,盖聂定睛一看,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你小子,就知道你会出手。”
嬴政看见来人样貌,一瞬间好似被定住。
他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儿……?”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一时间,眼眶泛红,十年的思念和愧疚涌上心头,情绪激动得身体都微微颤抖。
赵北辰看向嬴政,神色却很是平淡,好似这十年的时光未曾在他心间留下波澜,只是轻声说道:“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如同重锤,敲在嬴政心间。
盖聂见危机解除,身形闪动,悄然带走了杀手,将这一方空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父子。
嬴政望着眼前的儿子,满心愧疚。
这十年来,他无数次在深夜梦回,皆是儿子幼时那纯真无邪的笑脸,醒来后面对空荡荡的宫殿,满心懊悔。
他张了张嘴,想要提及当年之事,解释这一切缘由,赵北辰却好似知晓他心思,微微抬手,打断道:
“都过去了,别再提了。”
嬴政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酸涩与无奈。
儿子平静如水的模样,倒像故意克制自己的情绪,哪是真的把过往都放下了?
十年的隔阂,又怎会轻易就被抹去?
但此刻,嬴政心底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他一颗心仿若被浸在了温水里,满是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哪个举动再惹儿子不快,让这刚重逢的温情又破碎了。
他连连点头,嘴里忙不迭地说道:“¨` 好好好,回来就好,坐,咱爷俩喝一口。”
边说边用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眼神里满是期待。
赵北辰依言坐下。
嬴政嘴唇嗫嚅了几下,犹豫片刻,终是轻声开口:“这些年……你还好吗?”
话一出口,他便敏锐地察觉到不妥,改口道:“这次回来,还走吗?”
问完,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眼神里既有期盼,又有害怕听到答案的忐忑。
赵北辰伸手端起酒杯,目光在杯中酒液上停留片刻,道:“待一段时间。”
嬴政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笑道:“那正好,住净月府吧,那肃静,布置都和你小时候一样,我这就让人收拾干净去。”
说着,他微微欠身,似是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安排。
“嗯。”赵北辰微微点头,算是应下。
嬴政像是受到了鼓舞,又试探着往前探了探身子,开口道:“明天来皇宫看看?”
赵北辰放下酒杯,目光悠悠望向远处,像是陷入了回忆,良久,才缓缓说道:
“我要去祭拜母亲。”
嬴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好,应该先去看看她,其他事儿不急。”
说话间,他拿起酒壶,想要再倒酒,手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几滴酒液洒落在桌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脸上重新挤出笑容,说道:“来,接着喝。”
赵北辰却站起身,摇了摇头:“今天就到这吧。”
普天之下,敢如此不给自己这个皇帝面子的,也就只有这一个人了。
可即便如此,他的嘴角却仍挂着笑,那笑里藏着落寞与宠溺,他喃喃自语道:“好,都好。父皇先回去了,你要是想回来,提前和我说。”
嬴政望着赵北辰离去的背影,久久伫立,心中五味杂陈。
往昔父子相伴的温馨画面如泡影般在脑海中闪现(诺王赵)……
可如今,岁月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虽近在咫尺,却仿若远在天涯。
但转瞬之间,他眼眸中又燃起一丝光亮。
好在,自己儿子回来了。
这份失而复得的喜悦逐渐驱散了心头的阴霾,嬴政重新振奋起来。
以后,他一定好好好弥补儿子!
……
盖聂静立在酒馆外,身姿挺拔如松,目光不时扫向酒馆大门,等候嬴政出来。
不多时,嬴政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你啊你,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聂微微解释道:“陛下,也是昨天巧合,微臣在这附近偶然碰到了长公子。当时我便想着,若能借此契机让你们父子重逢,也算是一桩美事。”
嬴政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落寞,轻叹道:“唉,他如今对我还有些抗拒,这也怨不得他,毕竟是我亏欠了他十年。”
盖聂轻声劝慰:“长公子肯现身,愿意与您相见,便是好事,往后相处的日子还长,总会慢慢化解的。”
嬴政听闻,脸上重新绽放笑容:“对对!你说得在理!”那笑声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片刻后,盖聂想到了什么,神色一肃,问道:“陛下,那墨家此次行刺,该如何处理?”
嬴政脸色瞬间变冷,仿若变了一个人,周身散发着森冷的帝王威严,他寒声说道:“告诉章邯,即刻出动绝影,肃清全城,墨家余孽全部找出来,斩首示众!”
“若再让朕发现墨家之人胆敢出现在朕儿子的附近,章邯就自行提头来见念!”
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盖聂听到这般严厉的惩处指令,不禁哑然。
嬴政平日里对待各方势力的挑衅虽说也绝不手软。
但此刻最担心的竟然不是自身安危,而是长公子的安全。
看来长公子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着实不一般啊!
……….
第69章 我也要让嬴政尝尝丧子之痛!
晨曦初露,淡薄的雾气如轻纱般缭绕在陵坟四周,静谧而又透着几分凄凉。
陵前,一束素净的花束静静摆放着,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微光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光芒,仿若凝结的哀伤。
赵北辰一袭白衣跪地,身姿挺拔却难掩周身散发的落寞气息。
希维尔一袭黑衣,如忠诚的暗影般默默侍立在一旁。
良久,赵北辰打破寂静,声音低沉而喟叹:“我关于母亲的记忆,实在是少得可怜。”
“自我出生起,体内便带有这诡异的火煞,母亲诞下我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小时候,我时常在夜里追问自己,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长大后,听宫里的老嬷嬷、侍从们偶尔谈及,才知晓她曾是父亲最爱的女子。”
“年轻时,他们二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可命运弄人,因母亲出身低微,在这深宫中一直不得正名,受尽委屈。”
“直至身故,才勉强追封一个名分,想来,她生前该是何等落寞……”.
说到此处,赵北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痛。
他缓缓抬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那玉佩质地温润,色泽柔和,样式普通至极,并无任何繁复雕花或珍贵宝石镶嵌。
然而,每次目光触及它,赵北辰都像沐浴在春日暖阳之下,心间涌起一阵淡淡的温暖。
仿佛母亲从未离去,依旧在某个角落默默守护着他,用那温柔且慈爱的目光凝视。
他轻轻摩挲着玉佩,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将它重新收好,像收起了一段无比珍贵、不容亵渎的回忆。
赵北辰长身而起,衣袂随风轻轻摆动。
希维尔上前一步,禀报道:“公子,雷克顿已经遵照您的指令,率重军抵达农家。”
“农家虽是诸子百家中最为庞大的一家,可在飞升者军团的铁蹄之下,根本无力招架。”
“如今,农家四堂已尽数惩戒,,农家侠魁田猛以及一众长老,皆已殒命。”
赵北辰听闻,眼眸中瞬间闪烁起冷冽的寒光,犹如寒夜中的星辰,光芒摄人却透着彻骨冰寒。
他薄唇轻启,冷冷道:“做得不错,继续推进,一个不留,挨个屠一遍。”
“让所有人都知道,与恕瑞玛为敌,这便是下场!”
话语落地,惊飞了枝头栖息的飞鸟。
仅仅一句话,便令曾经昌盛繁荣、枝繁叶茂的农家瞬间分崩离析,作鸟兽散。
此等杀伐决断,足见如今赵北辰的实967力与魄力,令世界都为之震颤。
希维尔继续说道:“墨家自上次行刺事件后,内部已然分崩离析,分裂成了两股势力。”
“其一,是以雪女为首,她得到了墨家巨子的传承,身边聚拢着一批忠心耿耿的核心弟子。”
“其二,则是墨家旁系弟子,这些人大多是后来入墨家门庭,根基较浅。”
“昨日我们遭遇的那批杀手,便是墨家旁系弟子。”
“据深入调查,目前这两股势力已然起了激烈冲突。”
“旁系弟子一脉认为雪女一介女流,不足以担当巨子重任,况且传承过程疑点重重,因而主张杀了秦皇,借此立威,重聚墨家。”
“而雪女则深知墨家当下困境,主张休养生息,保存实力,以待日后东山再起。”
“两方人马如今势均力敌,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