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实习也算工龄 第62节

  郑道宁在轿子里打了一个喷嚏,他抚摸着有些心悸的胸口,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院中贾川说罢走向房门口,陈默赶紧问:“明日什么章程?”

  贾川站住脚,扭头说:

  “明日你命人再去作坊,问出随从模样,另派人去京城各家玉器铺打听一下那位玉器铺老板的过往,尤其记着问问有没有人认识作坊里的匠人张玉,今晚要委屈你与顺子和仵作一屋,明日下午便让仵作回去了。”

  “明日你做什么?不是我说你,你得快!”

  “明日你随我去安平伯府!”

  ……

  转日一早,贾川起身后在院中做了做广播体操,高云朵不是有意看到的,然后笑得早饭都未曾用。

  董圆圆纳闷,不停的问何事这般好笑,不问还好,一问高云朵脑子里便闪现出贾川昂头展翅高飞的模样,便又会笑个不停,董圆圆急得团团转,便去将高云天叫了来。

  高云天自然也见到了贾川的广播体操,高云朵只是比划两下,他便知道妹妹在笑啥,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贾川无力的伸展运动着实有些入不得眼,但高云天还是严肃的训斥了一通,论点是:你不能因为好笑便笑个没完,贾川也是要脸的人。

  高云朵就像是中了邪一样,任凭哥哥说什么,哪怕是自己掐自己大腿都没用,偏这时顺子急匆匆的跑到后院说:“安平伯府来人了,说是要与高家人谈谈婚事。”

  高云朵不笑了,她突然有种乐极生悲的感觉,她紧张的看向哥哥,高云天皱眉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再说,不是还有贾川呢嘛。”

  ……

  安平伯府来的是安平伯次子李明,也就是庶出那孙子的亲爹。

  高云天腰身笔挺的坐在前院正房小小的厅中,李明坐在他对面,贾川旁听。

  这等家务事,陈默的意思他就别露面了,这两日他跟高云天该讲的道理也已讲了几个来回,再是一副死脑筋,陈默觉着也没办法。

  贾川则不同,他记着朱瞻基说过:这门亲事算了吧。

  他虽与高家兄妹非亲非故,但也算是奉旨八卦。

  李明带来的下人站在院中,围着一堆带来的大盒小盒像是生怕谁抢了去一般,这还是在高云天阻止往院子里搬,还有一部分在院外的马车上。

  董圆圆十分的好奇盒子里是什么,却也知现下是不能动的,便守在那些人边上,等着他们走了便可上前第一时间看看。

第72章 挖坑

  董圆圆竖着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偶尔听到断断续续的话,是来的那人说的:“圣人以礼示人,故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也……我与你父亲相谈甚欢……甚是挂念……昨日刚刚知晓……”

  董圆圆纳闷为何只有客人一直在说,高大哥怎还不送客?她看向那几名下人,问:“你们中午可留下吃饭?”

  下人们以为董圆圆是厨娘,莫说是厨娘,便是高家主人他们都未必好言答对,又怎会理会一个厨娘

  董圆圆再接再厉:“你们送的东西里可有吃食?我不是店家这些吃食,而是吧,你们若是留下用饭,厨房可能没有足够的……”

  董圆圆话没说完,便听到高云天的声音从屋中传来:“我只想知道,这几年安平伯府知道我们在东照县,为何一次未曾派人探望过?令郎身边是否又多了几名妾室?”

  高云天底气十足,说的话不仅董圆圆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那些下人也听到了,

  这些下人原本还一肚子怨气,好歹也是伯府来人,这家人看着寒酸,也不懂待客之道,竟是让他们站在院中等着,他们也是去过不少达官贵人府上的,门房,耳房中的茶点可都不差,这家竟是连饭菜都不充足,可这厨娘倒是这般壮硕,就是聒噪了些。

  可听了屋里的话,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里才知道自家这位爷是来赔不是的,他们会被这么怠慢便也说得通了。

  董圆圆皱眉问:“那个庶出的孙子,当真尚未娶亲便好几房妾室了?”

  几名下人都厌弃的看了看董圆圆,还是没人搭理她。

  董圆圆有些急了,这可是关系到高云朵婚事的大事,她觉得她有必要打听出来那个庶出的孙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董圆圆拎起一名下人便朝后院走,其他几人吓了一跳,忙上前阻拦,可谁能拦得住肉掌如铁锤的圆圆?

  几名跌到在地的下人是守规矩的,一看便是在伯府中没少训练,他们不敢大声疾呼,起身后便去找院子里管事的,想着总有人能管管这个厨娘。

  陈默出来看了一眼,下人们上前刚要开口,陈默爆喝:“滚!”

  顺子倒是跟着去了后院,他是怕圆圆真的伤了那名下人,还不知最终如何呢,不好先有错处。

  剩下的下人们看着月亮门可就犯了难,进还是不进?这要是在伯府,谁敢擅自进二门,轻了打折腿,重了打折腿之后扔出府。

  这边下人们犹豫不定,那屋中贾川登场了。

  他劝住青筋暴起的高云天,起身拎起昨夜凉茶给李明倒上,这壶隔夜茶是他刻意留下来的,旁边便是刚刚上的热茶,李明是眼看着自己的茶杯中被倒入不明液体,还没等开口问,贾川已经抢先道:

  “我大哥心有怨怼也是可以理解的,安平伯府……何等尊贵?高家……落败了。”

  高云天刚要反驳,被贾川按住,继续说道:“这放在谁身上都觉着这门亲事是不成了,所谓门当户对,即便伯爷不在意这些,愿意低娶,也不能低成这样……”

  “我听说贤侄已调任锦衣卫总旗……”

  高云天‘哦’了一声说:“难怪你今日会来!”

  李明有些不耐,他虽无爵位继承,但也是出自伯府,这一趟若不是安平伯命他前来,他早便将高家这门亲事忘了,一个庶出的儿子罢了,他懒得多管。

  事情是这样婶的。

  今日一早,李明还在温柔乡中徘徊便被父亲命人喊醒,他迷迷糊糊的去见了父亲,便得了这个差事。

  如今安平伯府不及永乐朝时良多,李明想着趁着他爹还活着,将几名子女的亲事都安排妥当,这个安排自然是指能依靠得上的嫡子,他只是伯府次子,来日袭爵也轮不到他,安平伯曾为他找过几个差事,但当差他觉着太累了,他想着爹活着靠爹,爹死了靠儿子,自己也轻松些。

  至于庶子,那是指望不上的,有好的自然先给嫡子。

  所以李明对庶子亲事并未放在心中,爹怎么安排他都只会点头。

  可他爹告诉他高云天如今进了锦衣卫,李明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开口便想将这门亲事定个自己的嫡出老三。

  安平伯叹气道:“你先将亲事说定,不论是谁都可。”

  李明心说这还不容易?他只需带着长辈的派头和伯府的头衔,带上一些临期的礼品盒走一趟高家,几句话便能办成,回来还可再搂着小妾睡个回笼觉。

  李明在下马车的那一刻还趾高气昂的,可高家像是并不买账,先是在院门口便拦住伯府下人往下拿礼品,任他如何说,高家那个傻大个都不肯要,他只得先进屋,可他一通教训之后,一个小辈儿竟敢跟他急眼,他还没来得及说换嫡子迎娶呢。

  “你这话说的,联姻看门户有何错?若非你进了锦衣卫,这门亲事莫说是说给我嫡子,便是庶子我也是不愿意的。”

  李明说完便开始等着高云天双目放光的追问。

  “不愿意你还来作甚?”高云天根本没有听出来哪不对。

  贾川忙笑呵呵的指着高云天对李明解释道:“他是我大哥,我便斗胆称呼一声李叔,李叔也知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如今高家就剩他们兄妹俩,我大哥会在意妹妹嫁过去的日子是否好过,李叔也能理解吧?”

  “我家有千亩良田……”

  “可是在南京城外?”

  “你怎知道?”

  “我也是瞎猜的,安平伯府应该也是随着太宗皇帝迁到北京城的,想来当时想跟过来的勋贵不少,若不是被太宗青睐,怎能有这个机会?”

  李明得意的扬了扬头,看了高云天一眼,意思是:你看这小伙子多会说话,知道我们家的厉害了吧?

  高云天将脸扭向一旁,他知道贾川要开始挖坑了。

  顺子来报安平伯府来人的时候,恰巧高云天的脑子在家,他急匆匆的找到贾川,只看贾川深邃的眼神,他便知道今日来的这人讨不到好处。

  “可……”贾川话锋一转:“俗话说花无百日红,安平伯府之前再昌盛……李叔眼下在哪个衙门口当差?”

  李明轻咳了一下,拿起那杯凉茶喝了一口说:“家中殷实,无需我当差,你们放心,嫁入李家门照样衣食无忧。”

  “李叔莫责怪我多嘴,听说去年有人弹劾安平伯,我还听说有两起命案与安平伯府有关?”

  李明忙摆手道:“莫听旁人乱言,不过是嫉妒安平伯府日子逍遥……”

  “命案……”

  “哎呀,都说了莫听旁人胡言乱语,命案能与安平伯府有何关联?我安平伯府若是想要谁死,何须这般大费周章?”李明说罢便觉出此言不妥,便紧跟着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伯府向来有本事自己解决,不是,内个……”

  “可那些玉器确实是安平伯府定制的,而命案又与玉器有关……”

  “我安平伯府每年只皇上赏赐不知有多少,找玉器铺定制也只是自家人的一些玩物,哪知那些人为了抢这宗生意,便动了杀念,与安平伯府何干?”

  贾川点头又问:“如今这宗生意交给哪家做了?”

  “玩物罢了,既然出事了,找别家做也是晦气,不做便是了,伯府不差这点东西。”

  贾川又点头说:“李叔莫怪我多事,眼下看来京城中是有人看不惯安平伯府,那些人见构陷无用,说不准会对李家人如何,李叔出行还是要多带些人手才是。”

  李明有些不耐烦的摆手说:“你们无需操心这些有的没的,爵位因何而来?父亲是武将出身,还能怕了这些宵小之辈?”

  “安平伯自然不怕,我只是担心……”

  “莫说这些无用的,安平伯府有的是身手好的护院,无人能奈何,现下只说婚事,先这么定下来,你既然已经入了锦衣卫,长兄如父,你妹妹的婚事自然是你说的算,我有一子,乃嫡出……”

  “我不管嫡出庶出,反正这门亲事我不会应!”高云天气哼哼的说。

  “怎么跟李叔说话呢!”贾川说罢又给李明倒了些凉茶,讨好的说:“李叔莫怪,我大哥也是担心安平伯府眼下是非太多,李叔是觉着无事,但,李叔你得想啊,他如今进了锦衣卫,有些事,恐怕他知道的比你们多。”

  李明脑子‘嗡’了一声,一下紧张了。

  安平伯李安知道几个儿子无用,着实为他们操了不少心,就是怕儿子耽误事,他才一再嘱咐儿子这一趟只谈婚事,莫说其他,便也没有介绍还有贾川这么个搅屎棍存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安平伯李安对贾川也没有什么了解,就算是想说也无从下嘴,他现下想获得消息着实有点难,但皇上下令再次重查玉器铺命案,他是知道的。

  其实李安只是想用婚事试探一下,高家若是应下了,自然无需多虑,若是不应,他真要好好想想这一关是否过得去。

  自从去年有人弹劾他之后,李安自觉已经收敛很多了,可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这几日连平日有走动的官员,都嘱咐他闭门谁都不要见。

  昨晚好不容易收到高家消息后,李安难以入眠,高家兄妹回京他只当不知,但高云天进了锦衣卫,这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那么一刻。李安觉着自己在北京城竟是无人可依,还是南京好啊!今年做的这件事,好像是有点没看黄历,竟是拖到现在还未完结,若是还在南京,早便翻篇了,可当初太宗皇帝让他来,他敢说不?

  高云天倒还好说,这孩子他见过,属憨直之人,好糊弄,可这个贾川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呢?

  正因为不了解,李安走了一步错棋,他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在他眼中无用的儿子,在别人手中却可以很有用。

  ……

  李明眼下也是发动了全身所有心眼子想要套一套套高云天的话,至少要弄明白皇上到底哪方面看安平伯府不顺眼?

  高云天不愿意答,可有愿意回答的。

  贾川十分积极的拨弄着李明紧张的神经:“……他不愿答李叔莫怪,镇抚司也是有规矩的,命案的事迟迟没有定论,锦衣卫出手也正常。”

  “不是说同行嫉妒起了杀心吗?凶犯都已归案,怎还就没完没了了?”

  “还不因为安平伯府派去玉器铺的那个人。”

  贾川此言一出,别说李明,高云天也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贾川,想问:这么直接吗?

  这一幕看在李明眼中,被当做高云天在恼贾川多嘴,他忙说:“即便亲事不成,你父亲与安平伯府也算是有些交情,你怎可视而不见?他愿意说你莫拦着!”说罢,李明又看向贾川问:“你刚说是安平伯府派去玉器铺的人惹了麻烦?”

  贾川假意偷看了一眼高云天,而后略显不安的说:“李叔只当没听到。”

  “哎呀,这全是误会,肖剑是安平伯府的护院,去玉器铺也是为了催催货,他能跟这案子有何关联?”

  高云天一副吃惊的表情看向李明,他没想到一个敢问,一个竟是真敢答。

  贾川忙拽了拽高云天,假意责怪道:

  “你这驴脾气,莫要又气急,锦衣卫有所怀疑也需给安平伯府自辨的机会才是,李叔这不是说了,只是个护院,去玉器铺……可是,李叔啊,你莫怪我多嘴问,护院去催货,是不是不太说得通?府中可命管家,再不济命个下人去也就是了,我这也是多嘴,若是锦衣卫的人问起,照李叔这么答怕是更引猜忌。”

  李明紧张的问:“你说该如何答?”

  “我,我怎知如何答?只是李叔要说实话才行。”

  “就是实话啊!这事儿原本轮不到我知道,偏巧有一日我也想问问何时能取货,你们不知道,府中人口多,有些好事吧,指不定是谁的,谁知道了或许能分得一杯羹,我是偶然间听说府中要定制一批玉器,便想着要几件来玩玩,跟父亲说了,父亲只说另有他用,这话我是不信的,便打听到给了谁家,亲自找了去,想着出货时,自行拦下几件,父亲一般不会计较,没成想有一次遇到了肖剑,是他自己说父亲命他去催一催的。”

  “这人可还在府中?”

  “哎呦,你这一说,倒还真是有些日子没看到他了,谁能想到命案能扯上他?我这就回府禀明父亲,看看能不能将他找来,这事儿说清楚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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