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见过君子,患者头上伤口不浅,所幸包扎及时,失血不多,妥善用药多加休养,三十日内就该能平复了。”
王贞仪稍稍敛裙向姚弘旭还了一福,认真解释过了小翠的病情,又悄悄打量过姚弘旭前呼后拥、发号施令的样子,轻轻咬着唇儿迟疑了一会,还是难掩期盼地问了句:
“君子你......你原是新来的知府大人吗?”
姚弘旭笑着摆了摆手:
“哈,这倒不是,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在此审两件案子,暂借这大堂一用罢了。”
“原来如此吗?”
王贞仪微微有些失落,也就不再多问,只稍稍净手之后,便提起饭盒医箱与姚弘旭告辞,带着身上的斑斑血痕,就往外监的方向去了。
原先欢快灵动犹如小鹿的她,此刻香肩微沉,莲步轻挪,心中的忧愁焦虑已然难掩。
姚弘旭负手立在廊下,沉默地目送着少女离去,嘴唇微微翕动数次,终究没有出声。
自己虽有心帮她,可是从水明泰果断避嫌的模样来看,其祖父王近颜该是已经被薛家给拉下水了,自己又哪好就颠倒黑白?
他心内轻轻一叹,缓步出了仪门,这里高泰等人早备马候着在了。
悄悄紧了紧外面的腰带,他便利落地翻身上马而去。
一等回到薛宅,就匆匆先往客房去了。
等姚弘旭掩了房门,在衣箱中翻出一条备用的汗巾子,正解了外衫,在提里头已经滑到大腿根的亵纨时,外面轻盈的脚步声早已到了门前,还伴着熟悉的温婉女声:
“子明回来啦,今儿可是累坏了?蟠儿的案子怎么样啦?”
“欸?子明你怎么还关了门呀?
“咦,原来是掩着的啊,那子明我进来了哦。”
“吱呀~”
说话间,望眼欲穿又毫不见外的妇人便轻轻推门进了屋内,而后循着心中的本能,径直抬眼往卧房处望去,果然在半垂的纱帘后瞧见了那朝思暮想的小冤家。
只是他怎么一回来就更衣呀?!
机警的妇人微微蹙起了柳眉,偷偷闩上了房门,盈盈抬步进去了卧房。
第159章 这章勿订
“幼君这是在看什么?”
单手提着裤腰的姚弘旭有些无奈地笑看着眼前杏眸晶晶,鼻翼微微的妇人,一面伸手就想去拉她。
“子明,你身上好像有股怪味道呢。”
薛姨妈轻轻皱着鼻子,丰美的娇躯极轻盈地退开了半步,胸前颤巍巍的跃动间,云鬓上新簪的步摇也是好一阵轻摇慢曳。
“想是方才沾了些血,待会沐浴下就好了。”
姚弘旭一面随口解释了句,一面目光灼灼地打量着今儿装扮很有些不同的薛姨妈。
只见她身穿灰绿色镶边青白底子花卉刺绣的圆领褙子,淡青色的细褶罗裙,虽还是素净的颜色,却不再像往日那般老气。
发间单调的金簪也悄然换成了一支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的金镶玉步摇,于温婉端庄中平添了一抹青春娇媚。
那边,薛姨妈眸光一颤,莲步急抬,心内少少的嫌弃早被抛之脑后,忙凑到姚弘旭跟前打量起来,哪怕听姚弘旭解释清楚了缘由,却还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他瞧过一遍,见连半点磕碰都没有才稍稍放下了心肠。
因就一面来帮姚弘旭系汗巾子,一面向外唤同喜、同贵去准备热水。
一时帮姚弘旭整理好衣物,又略略瞧过一遍,她才满意地想要退开,却被心中感念又热切的姚弘旭一把拉进了怀里。
他揽着怀中香软身子,低头凑到了那晶莹的耳郭般,轻笑着感谢道:
“姨妈这般亲力轻为地服侍我,却让侄儿如何报答才好呢?”
“呀......”
薛姨妈低低地轻呼一声,盈盈抬眸瞪向了那满脸调笑的恼人冤家,攥着帕子的手儿轻轻推着那坚实的胸膛,得空的左手含嗔带恼地拍在他的手背上:
“明明说好了,没人的时候不准再叫人家姨妈的...哼,子明你一点也不乖!
人家往后也不听你的话儿了,那儿松松的感觉可奇怪了......”
“暧呀,子明你别闹!”
薛姨妈羞恼地环起手臂,凶巴巴地瞪着眸子,低低地嗔怪道:
“外头天...天色还亮呢,可不好乱来呢!
顶多......顶多抱着说说话的,你说好不好嘛?”
成熟的妇人孤寂的心灵又得了依靠,且在久旷之后初尝甜头,实也十分贪恋两人肌肤相亲时的亲近狎昵,可又畏惧白日宣淫的骂名,便只得软语相求。
“行吧,都依幼君就是。”
姚弘旭也不强求,只从善如流地将她抱起坐到了靠椅中,一手轻揽着那柔弱无骨的腰肢,一手把玩着那如脂似玉的柔夷,回望着怀中娇靥晕红,秋波潋滟的美妇人,低低地笑问道:
“好姨妈,这样子可以吗?”
“哼,你又乱叫!”
薛姨妈神色忿忿咬了咬唇,右臂还是偷偷环上了他的腰间,又轻轻挪着身子依偎在他怀里,口内柔柔地哼哼道:
“那你可不准再乱动的,不然......不然我就走了。”
而是对眼前体贴可人的青年——
他是这般年轻尊贵,自己生得再好,到底也是个残花败柳的老女人了,哪里就值得他如此对待呢。
而且自己还偷偷把他和亡夫比较,总觉得有些不大好的......
喜出望外的姚弘旭自然满口应了,轻柔地享受起了她满满的心意,对怀中乖柔的美妇人一时更是爱煞。
因就主动而仔细地讲起了薛蟠案子的进展,只隐瞒了姚绍瑀最后可能的强词夺理。
薛姨妈听他讲清了自家儿子案情的来龙去脉还有处处关碍,早喜得眉眼盈盈,芳心可可——
自家儿子果然是个好的,只是被小人陷害了才行差踏错,而他对自己也果真十分上心,不过一日工夫就将案子查得这般分明,给蟠儿找到了脱罪了由头。
因就越发情动如涛,一时身子软软,眼神脉脉,柔情似水的目光满是缱绻缠绵。
薛姨妈又软绵绵地偎在那温暖的怀抱中歇了好一会,才稍稍恢复了几分气力,整理了衣服起身,开门让同贵、同喜进来伏侍姚弘旭沐浴。
殊不住只这一眼便是百媚横生,更让小弘旭目眦欲裂。
姚弘旭瞧瞧那一对低垂粉面,莲步来回,忙忙碌碌的娇俏丫头,自忖现在的状况下有些把持不住,忙就探手拉了一拉纤步迟迟的薛姨妈,悄声哄她道:
“看在我今儿给蟠兄弟换了单间的份上,好姨妈先就帮我一帮好不好?”
薛姨妈登时红透了脸蛋,拧眉低啐道:“坏子明,你...你又乱叫!”
“可眼下不是有人在吗?”
姚弘旭语气纳罕,满脸无辜,唯独凤目中一缕笑意极速闪过。
“......”
而在她自己心里,儿子的事情和自己与他的感情实际上也越来越泾渭分明了,因此今儿除了进门前那一句,她就没再主动再问薛蟠的案子。
一来她心中对姚弘旭也十分牵肠挂肚,几乎时时在想,二来她相信姚弘旭答应她的事情肯定会去做的,自然也就不急着再问了。
姚弘旭听出了她的意思,也欣喜于美妇人的心意更加纯粹,自然用百般体贴的言语去解释宽慰她,只哄得薛姨妈心中再无疑虑,眉眼越发弯弯。
薛甄氏柔婉的声音传来:
“同喜,你这丫头怎么在这儿守着?
是了,我听说六王子才刚回来了,嫂嫂想是正在里面和六王子说话罢?
快打开门罢,别耽误了我给六王子请安。”
“回二太太,六王子是回来了,不过我家太太头里已说完话回去了,只嘱咐我和同贵留下来来帮六王子沐浴更衣。
如今水都倒好了,同贵正在里头忙,我便留在门口守着,以防有人冲突了六王子呢。”
这是同喜的声音,倒有几分急智,这下薛甄氏该是要打道回去了。
“她必不敢进来的,幼君只管放心。”
而外边的薛甄氏果然也没离去,反还稍稍提高了声音:
“好个说瞎话的小蹄子!我才从嫂嫂屋里过来,分明里头没人,我一路过来也没遇见嫂嫂,想是嫂嫂还在屋里头和六王子说些私密话儿?
只是我这个甄家女儿,原该比王家女儿更与六王子亲近些才是,哪有嫂嫂能说的,我却听不得的道理?!
你这丫头且快让开,别等我来撕你的嘴!”
好你个甄仲姬,还真想来抓我的把柄了!
“二太太,二太太,我家太太真不在里面的,她...她走的时候说要过去看望二老爷的,想是如今去了东落,才正和二太太差开了的。”
还好,还好,同喜这丫头果然伶俐,这甄仲姬只要没寻到由头,应该不至于乱来罢?
“原是这样吗?”
门外,紧攥着帕子盈盈而立的薛甄氏竖耳听着屋内的动静——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响动,连水声也一点不闻,心中不觉越发笃定起来,面上若有所思地答应了同喜的话儿,腰肢轻旋间似要转身就走。
却忽然就在同喜松懈时,将裙下秀腿稍稍一抬,轻轻踢开了房门。
第160章 妯娌相争两败俱伤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从中落的客院中传出,外面来往的丫鬟仆妇们都是一惊,忙忙往这边围拢了过来。
满心惊慌的同喜只来得及乍着胆子往房门敞开的屋内瞧了一眼——
视线越过怔在原地的二太太那仍如少女般婀娜的背影,透过脸红身软的同喜身旁那急晃不止的珠帘,瞥见了卧房床沿上那敞胸昂首,扬眉阖目的英俊王子,还有那蹲身在他蹆间,正香肩轻颤,步摇急晃,嗚咽有声的自家太太
——登时就瞳孔巨震,浑身作烧:
这就是同贵说的...说的那样伏侍吗?高贵的太太原来真会这样小意呀!
还有.....还有六王子的身子果真强壮又好看呢,难怪...难怪同贵说,他都能轻易抱得动太太的......
情窦初萌的少女羞涩地缩回了目光,忙忙拉上了房门,敛容迎向了走廊尽头涌来的丫鬟媳妇们。
只说二太太才刚因被门槛绊了下而险些摔倒,所以才惊叫出声,眼下并无大事,不可惊扰了两位太太和贵客说话。
因她是薛姨妈身边的得力丫鬟,常帮管着家中事务,众人自然不会生疑,又见屋内两位太太再无吩咐传来,便念佛不住地散去了。
同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偷偷蹭回了门前。
同贵此时正也悄悄推开门缝,挪着身子出来,便与同喜一齐守在门外,屏气凝声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也不知撞破了太太和王子好事的二太太,到底要怎么办呢?
房内,水眸悄颤,玉颊霞烧的薛甄氏慌慌张张地从那宽阔发达,块垒分明的赤倮胸肩上挪开了目光,更不敢再去看那满是畅快的清俊面容。
一时紧蹙蛾眉,急抬莲步,冲到匆忙掩帕起身,口内轻咳不住,神色惊愤羞恼的薛姨妈身前,强忍着那阵阵袭来的、好似石榴花香的腥腻异味,对薛姨妈湖蓝的绣帕上那刺眼的斑斑白渍也不敢多瞧,只咬牙低啐道:
“要死,要死!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嫂嫂你...你如何有脸再见兄公的神主呢!”
薛姨妈登时羞恼相激,直气得睁圆了杏眸,一径拿手指她道:
“你...咳,你昨晚分明说那样的话,如今还存心来寻我的短!